33、【贞操】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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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气得暴跳如雷，走前道自己将南下赴任，再也帮不到查澜分毫。留下一百两纹银，算是对故交之子的最后照顾。
查澜欢喜收下，对王老的叮嘱毫不在意，更不愿从头做起。
到底软饭更香。
而他的下一个人设是他自己——原本的自己。
查澜不装了。
既然怎么装都装不像，那不如恢复成真正的自己。
小说中常有女流氓喜欢聪明又羞怯的少年，乖巧听话的女生容易被生得好看的男流氓引诱的情节。小说常有，自然是生活中曾可见。
非要用心理学解释便是同极相斥，异极相吸。
覃山那些高贵富有的女子见多了温柔清隽的少年，见过了风流浪荡的公子，身边更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低眉顺眼的男子。
查澜这样的反而少见。
唯有稀缺的，才是值钱的。
这个道理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真理。
同样，如王老所言，稻草人有了官印便该被人跪拜。
人在世，要学会顺流而行。
他永不会成为那日被斩首的蠢货中的一员。他费尽心思买来史书，赖着性子一页一页慢慢读。明白了常被那个女人挂在口中的“镇北侯”究竟适合人物——用网络术语解释，不就是个□□？
可只要那些女人对他尊敬镇北侯非常受用，他不介意装对那个百年前的女人恭敬有加。
一逆。
一顺。
查澜寻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他不再让王保娘子帮他找富婆。他过得随意自由，每日喝酒，饮茶；偶尔赌钱，见好就收；也会听戏，也给打赏。
若有人质问：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有何脸面招摇过市？
他便道：当年镇北侯在记别城振臂一挥，求的便是自由。他一没跟哪个女人，二没开张做皮肉生意，喝喝茶，又如何？“得不到情，难道连喝一口茶都成了错误？”
而若能遇见喜欢的女子，查澜也会涎着脸靠近，油嘴滑舌。他平日着重细节，行事规规矩矩，知道如何讨女人喜欢。那些在锦花女帝面前曾起作用的土味情话更在其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若有女子看中他，且相貌也是他喜欢的，查澜也会找来王保娘子的运筹下与那女子欢喜几日。
别问。问就是真情流露。
女人给他钱，他不收，他又不是出来卖的。
但若收礼物倒也不是不可，礼物嘛，谁都喜欢。何况礼物中沉淀着爱情。
王保娘子三两日叮嘱一句“你找的女人太多了”、“你这般会被人拿捏”。
此番查澜听进了心里。他买来话本，撕下封面与前三页贴在空白书册上，小册上详细记载曾与自己交好过女子的名字、二人欢好的时间、地点。可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单有时间地点算不得证据，故他还会详细记载女子身上的特征，说话、生活的习惯。
这个世界的女人开口闭口：女人情爱自由，好男不可侍三女。
但即便是在查澜生活的年代，即便是身处高位的男子遇见这种事也觉得麻烦，多会给钱息事宁人。何况这是古代，女人天性更害羞，若是他将那些细节公之于众，岂不就是妥妥的“艳照门”？
届时得利的除了他还有谁？
财在险中求。
为求消息通畅，查澜钱雇佣了几个小乞丐。福尔摩斯其中一个消息的来源便是他家旁的流浪孩子。他让小乞丐留心城中的婚丧嫁娶。覃山县多的是商贾，这个世界的人又喜欢将家中产业交给女人，张掌柜那种历经商战的女人他搞不定，难道还搞不定才接手家业的。
心有多大胆，便可成就多大的事业。
消息纷至沓来。张掌柜娶了个正夫过门，那正夫是家中庶子，读过书，却未参加过科考，自幼养在家中，除了亲妈、奶娘还有家中姐妹，未曾见过其他女子。除了正夫，张掌柜还纳了两个側夫。
查澜问过王保娘子，才知从王朝中兴之时起，渐有人家会特意挑出容貌美丽的庶子养在家中，将来嫁给女官或是女商。
“丢人现眼。”查澜心里骂道，面上忧伤不已，道：“极好，极好。她过得好便是极好。”
“爷儿倒也痴情。”
查澜浅浅笑。
“爷儿，前几日有位掌柜的想……”
“不见。”查澜搁下手中的史书。这一次，他要猎物主动送上门。“情事也罢了吧。”
别问，问就是从情伤中走出。
多好的剧本——他搜集了不少女人的“特征”。
他拿出二十两白银，还有两匹缎子给王保娘子，就此别过。他看见了王保娘子眼中的怒火，不过无所谓，不过是门卫的乡下文盲老婆罢了。
九月中旬。
桂花开得香。
查澜的风头似乎消减了许多，同时消减的还有他的“黑历史”——消减热点有两个办法，或者制造一个新热点，或者等时间慢慢流逝。
从热度中撤退，众人心中的查澜也从“小爷儿”、“男宠”变成了一个安于天命者。查澜看过史书后知晓三百年前有一叫宁辉的才子，行事颇有阮籍、嵇康那味，“才能”他装不出来，“玩儿”他可以玩得厉害。
一来二去，这些事便过了。
若说有不顺心，便是始终没能寻到一个更好的下手目标。
十月末，天渐有寒意，清晨出门时路旁已盖上了一层白生生的霜。查澜靠着那群收买的小乞丐带来的信息，寻到了极好的下手目标。
刘家大小姐。
如今那女子被称为刘掌柜，接家中生意不到一月的刘掌柜。
刘掌柜家卖酒，家中也酿酒，偶北上再西行，将美酒卖去西域或是月国，归来时带回当地货物售卖，家产颇丰。
年初时老刘掌柜北行时感染风寒，回来便一病不起，七月过世。他妻子十年前便过世，家中只剩一双儿女。刘家长子不愿留在家中，继续北行跑生意，本打算读书考取功名的女儿不得不掌管家中生意。
小乞丐听刘家嘴碎的妇人道，刘家长子前段时日娶了个脾性火爆的娘子，娘子进门后便对才接手家业的小姑子刘掌柜各种刁难，大有将刘掌柜赶走自己接手刘家产业的势头。偏刘掌柜脾性温柔，或可说有些懦弱。几次三番被嫂子欺负也不敢反抗。
查澜又给了小乞丐一笔钱令小乞丐继续打听，他要知道这位刘掌柜的爱好。
“爷儿你这，说笑了。我小狗就是个乞丐，和柳家人搭不上话啊。该如何找？”
查澜不愿再失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有心将刘掌柜的脾性彻底搞明白再动手。最了解小姐的便是丫鬟，从那些牙尖嘴利的妇人的话语推断，老实且懦弱的小姐身边的丫鬟的性格与小姐相差不大。
他本打算给小乞丐一点儿钱让他寻机请那小丫鬟吃点东西套点儿话，却又觉得行不通。这些小丫鬟跟着小姐便自以为高人一等，一个个眼高于顶，家中奴仆都看不上，又怎会和乞丐做朋友？怎会将小姐的事告诉一个乞丐？
那就绑架，然后拷问。
反正这个年代也没有DNA和指纹验证。
买凶？万一那凶手将他出卖了该怎么办？
绑架拷问后如果放走那小丫鬟，万一丫鬟报官又该怎么办？万一真有个“包青天”，他的麻烦就大了。
那些在现代社会，除了杀人，如何让一个女人乖乖说话？如何让那个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口拐卖。
查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如果说在那个世界做的错事是恶行——那他现在是在犯法。
狠狠喝下一口酒，他被呛得几乎说不出话。稳下脾性后才又喝了一大口，他对自己说“酒壮怂人胆”，何况他算不上怂人。人为了生存可以做任何事，所谓礼崩乐坏，饥荒时代出现的人食人才是人的本性。
查澜恶狠狠想：先将那小丫头绑了。严刑拷打问出他想要的消息。再将那小丫头卖掉，届时那懦弱的小姐失了从小陪伴自己的朋友，再遇见对她了若指掌的我，更容易控制。
查澜开始细细调查。
阳啟百姓的身份证被叫做“户籍文印”。百姓也可去别的县城定居，但因古代社会交通算不上便利，又是农耕社会，人们更多时候忙于生计，真正有金钱也有时间四处游走的人极少。
只要出了覃山县，谁能找得到那个小丫鬟？
查澜仔细问过，古代卖人得找人口牙子。阳啟被卖为奴之人有自己的奴籍文印，做正经人口买卖的牙子在买卖人口时会同时查看奴籍文印与卖身契，只有两者皆具时才会接手转卖。他只能去黑市上找见不得光的人口贩子。
天靖城的黑市叫做花溪巷，一个名字听来很有几分诗情画意的地方。可居住在里面皆是鸡鸣狗盗之辈。
行动前，查澜却记起悬疑电视剧中时常得见的情景：普通人和做地下交易的人有过一次联络便会被缠上！一辈子都解脱不了！
查澜前思后想，决定放弃。不能落人话柄。
他依旧靠着小乞丐打听消息，寻了个机会找到刘家的酒馆。
查澜摇起纸扇，细细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店中伙计来来往往，个个一脸精明。男人比女人精明理所应当。
而那接收刘掌柜看来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偏瘦，寡淡的脸上点缀着一双故作平静的眼睛，不安藏于最底处，像一只落进狼窝却故作镇定的小羊。一脸老实样的小丫鬟紧紧挽住刘掌柜的手臂，还特意腾出一只手与刘掌柜紧握，目光躲躲闪闪。
父母双亡。
生意不熟。
性格懦弱。
年纪不大。
初入社会。
哥不在家。
嫂想分家。
Buff叠满。
这才上位的刘掌柜是查澜最喜欢的类型。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贞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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