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白月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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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大雪皑皑。小院中的花盆不知何时被人摆放得整整齐齐。查澜从周妈那处得了新冬衣，依旧是冷淡的月牙白，在冬日大雪映衬下添了一分冷淡。
春节时，前方传来捷报。李将军斩首五千，重创敌军，将会继续南下追击顽寇。家中众人一道欢喜后便各自回了屋。新朝第一年的府中无主，一草一木都添了凄清，连墙角的那株盛放的红梅都显得无精打采。
查澜孤身一人，年夜饭不过是两荤两素，一碗白米饭。
看守他的小兵换了人，平日常露面的小丫鬟也回家与爹娘团聚。李杉在军营值夜。周妈与老周回了女儿家。原本还有几分拥挤的小院竟宽广得令人心寒。
这一刻，查澜最想念的竟是在那个世界时嫌弃至极的春晚。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他扯着嗓子唱，一边唱，一边骂。咒骂命运，咒骂来到锦花王朝前遇见的所有人，他们一定在诅咒他！这才害得他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他手中紧紧攥着两纹银。
在锦花女帝身边时，他身边也许多玉带金冠。可当时他满怀“雄心壮志”，认定自己能一飞冲天，即便拿不到“天下”的剧本，也能为自己奔一个好前程，看那些财物如草芥，丝毫不放在心中。如今回看，悔得捶胸顿足。
手中的银子已被攥出了温度。
书中常有穿越者培养亲信的戏码，他本以为此种事很容易，故未曾对清越有分毫戒备。不曾想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清越害得他好惨！清越要报仇，找原主啊！
如今查澜依旧有心收揽亲信，可论身份，他是罪人之子，低人一等。论财物，身上不过区区二两纹银。
亲信，连小兵都看他不起！何来亲信！
查澜守着小火盆，蜷缩成一团。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下一句怎么唱来着？”
听了这么多年，竟只会唱这两句。
溪水解冻，李将军依旧未归。
查澜继续努力模仿正夫。对如今的他而言，这是逆天改命的唯一机会。
三月春暖，花盆中冒出嫩芽，绿得脆生生的，着实讨人喜欢。嫩芽长得高了些，便不知被谁分去别的空盆中，长势更比拥挤在一盆中时引人欢喜。
李将军依旧未归。
直到五月初，麒州锦花几乎开败时李将军才带军缓缓归。她未第一时间来找查澜，而是欢天喜地与亲兵李杉细说这一路的经历。
查澜虽不曾见李将军，可隔墙有耳，士兵们欢喜的讨论声又不低，小丫鬟们，周妈一干等人又絮絮叨叨，连声称赞李将军的功绩，要知晓前因后果不难。何况还有几个在小丫鬟面前显摆的士兵在一墙之隔外唠叨，查澜自很快理清李将军这一回的经历。
原来李将军追着流寇一路往南，不多日便将其尽数剿灭。本欲即刻北上回覃山县，却又得朝中军令，锦花女帝令她南下，平定一场农民动乱。
动乱？
查澜冷冷一笑，痛骂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与其说是动乱，如不说是起义。女帝天下，女人没有眼界，行事多有顾虑，不出问题才怪！
墙外说话声继续：“与我们将军一同南下的还有两位大人。一人主张招抚，一人主张彻底歼灭，他二人要我们将军决断，换做旁人定会陷入两难之间。可你猜怎么着？我们将军啊，只带十人进那群悍匪的军帐，三言两语便将头目说服！本以为要打上五六月才能平叛，我们将军啊，还没用到五六个时辰呢！”
其余士兵啧啧称奇，皆好奇李将军是如何做的。
还能如何？
睡的。
查澜哼了一声。
“后来一问，我们将军大致是这般劝的：月桂女皇已经成了先帝了，如今坐皇位的是锦花女帝。以往的粮十税一，还有其余许多苛捐杂税，自然活得凄苦。朝中已有令，来年十二税一，且取消了许多税。这话一出，那敌军的军心便散了一半。”
查澜嗤之以鼻。雕虫小技。
后，李将军又与那群起义的百姓细说起新朝。发誓一定将被强占的土地还于百姓，纠冤假错案。
说说罢了，还能真做。那些当官的不都是这样糊弄的吗？查澜想。
“眼见那群人军心已散，却依旧有人有负隅顽抗之心，李将军又道：你们要的本将都可帮你们，但若你们再往前，公输之术可不长眼睛。听‘公输之术’，那群人彻底怕了。”
查澜骂了一声：“Shit！”
还以为有什么手段！说到底还不是奇怪的公输之术，若没有那公输之术，李将军一个女人，只带十人，怎可能平息上万农民军的愤怒？
一小兵好奇道：“那怎么将军耽搁了这么久？那战报——”
“战报是真的。确有一支夷狄人北上，与当地悍匪联手，说什么要推翻陛下的天下，还政于男子。李将军对他们可不留情。”
“那也不会耽搁如此之久。”
“李将军回了一趟京城，与陛下细说田赋之事，陛下清查国库尚有不少余存便顺水推舟减轻了赋税。李将军又赶回动乱之地，夜以继日清查农田，斩杀恶霸，平了许多冤假错案。由此才耽搁了许久。”
查澜沉默了。
半响，才心里骂道：定是假的，定是装的！
“难怪，将军清瘦了许多。李杉那家伙要心疼了吧？”
“嘘——不可说。”
查澜心里大笑。
上天终于眷顾他了。
这不，炮灰来了？
“将军来了，快，别说了。”一小兵警告另一个道。
一直在偷听的查澜赶紧坐到原位。
知晓今日李将军归来，他一早起身特意装扮了一番，模仿周妈口中正夫的模样手握书卷，在石凳上坐得端正，背对进院的月洞门。
他的确不是正夫。
可他一定能一点点取代正夫。
女子为尊，却不是所有女子都以玩弄男子为乐趣。终究有人心里渴求的不过是那镌刻在记忆深处，散着湿发坐在夕光中看书的身影。
他最擅长对付这样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白月光】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