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向阳光》墨绿色围巾

64、再见

　　64 再见
　　身无分文的老古叩响了霓夏的家门。等了一会儿，他听到脚步靠近的声音。门开了，霓夏拿着一个炸鸡翅出现在们的另一边，老古想起自己也很久没吃饭了。
　　两个人窝在沙发吃东西，脚下尽是食物残渣，地板显得很狼狈。霓夏吃的很专心，似乎在做一项极其缜密严谨的工作，长而低垂的睫毛簌簌地抖动，嘴角上有色拉酱的痕迹。老古吃吃东西，看看霓夏，霓夏吃得很多，却引不起老古的食欲。只要有机会，小丫头一贯点得多，吃得多，像是没下顿了。老古知道这是小时候的阴影，跟自己多少有关。他递给霓夏一张纸巾，霓夏也没有接，自顾自地继续吃，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那个……”老古打破沉默，“你可以去领小暖回来了。”
　　霓夏停滞动作，过了几秒又开始继续吃。
　　“你有什么打算？”
　　回答老古的依旧是一阵咬鸡骨头的声音。
　　老古替霓夏把吃剩的鸡骨收拢到袋子里，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霓夏的饮食大计一样。霓夏却不再埋头猛吃，怔怔地看着老古的动作。曾经也有人在自己大快朵颐的时候默默为自己收拾残局，微皱着眉头却不曾说出任何抱怨。
　　霓夏突然觉得口中的汉堡酸涩无比，她猛冲到洗手间大口大口地呕吐。吐到最后，就只有胃酸，霓夏瘫坐在冰凉的地上，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老古就站在门口，没有过去扶她，也没有说安慰的言语，他不知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霓夏终究还是霓夏，我终究也不会是小暖。他看了霓夏很久很久，转身离开了，离开霓夏和小暖的家，轻轻关好门，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
　　霓夏不需要同我再见。老古如是想着，看着天空，想今晚自己该如何享受仅存的自由时光。他把手机关机，扔到海边一个垃圾桶。可回收，还是不可回收呢，他想了想，扔到了红色标志的筒里。

　　霓夏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老古离开了，她依稀记得老古说了句话，让自己带小暖回家。她想说声谢谢，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想，最后也没有发出一个字。算了，明天会再见吧。霓夏放下电话，环顾房间，天色已近黄昏了。霓夏打开家中所有的灯，抵御夜色入侵，依旧觉得寒冷和恐怖，尽管不再有任务不再有命令。这个城市和这间屋子已经失去了温暖，霓夏一刻也无法待下去。她草草收拾了行李，留下满屋子崭新的家具和装饰离开。
　　“是你啊。”正在看电视剧的老人家被打断了兴致，一脸郁闷地为霓夏开了门。褪色的墙体，年份悠远的历史文物级别的老旧家具，霓夏抱着行李回到了当初来这个城市的第一站，同样的朦胧天色。老人家为她开了房间招呼她自己安排，霓夏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床单和景色，觉得可笑。自己就像一只困在铁丝笼里的松鼠，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明明走了那么远的路，却还是不断地重回起点，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您好，我要一张明天中午的机票……地点是……”

　　霓夏逼自己躺到床上，尽管身体和精神都无法放松，霓夏明白自己需要保持体力，她命令自己休息。闭上眼睛，逐步放松肌肉，松弛神经。我一定要睡着才可以，霓夏默念，然而她并没有成功，在自以为过了很久之后，指针也不过多走了十几分钟。她苦恼地踢了一下被子。
　　“睡不着？”
　　“嗯……”霓夏蹭一下坐起来，盯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那里没有人。冷汗黏黏地贴住了霓夏的睡衣。她试探着去摸自己身侧，没有肌肤的触觉，触手可及的，是令人失望的布料的粗糙感。骗子，她喃喃地说，一头倒回床上，左手抓住身侧的空余位置的床单，狠狠地揪起来，纤维把手嘞得生疼。什么时候天亮，她转向窗外。
　　快了吧。

　　坚持到现在的三十六名收藏者，鞠躬感谢，下一章即将完结，辛苦各位了，
多谢各位的宽容和支持，让我不至于面临零收藏的窘境，无所谓啦，
下一章，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