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朱朝阳x叶驰敏）（《坏小孩》同人）》斯维德兰娜

3、第 三 章

　　刚到家放下书包，周春红端上热气腾腾的牛肉锅，朱朝阳是真饿了，端起碗一顿风卷残云。
　　周春红乐得合不拢嘴，又满满盛了一碗米饭放在儿子面前。
　　“妈，你也吃啊。”朱朝阳说。
　　“妈吃完了，看你吃。”周春红满怀爱意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现在的日子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花不完的钱，宽敞的大房子，天天都能在家给儿子做饭，他再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朱朝阳问她超市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我现在卖糖了，就称称重，”她笑着说，“驰敏妈妈真厉害，同样中专毕业，人家都做到部门经理了，要不是学历不够还能升呢；驰敏爸爸也是，当初要是在部队考个大专，转业能分到市局，也不至于象现在这么累，他们两口子都是吃了学历的亏，所以平时对孩子特别严，”她叹了口气，“那孩子也真不容易。”
　　朱朝阳心说她还不容易，她就差骑到你儿子头上了。
　　“妈，你为什么不象他们那样？家长不是都希望孩子学习成绩好吗？”这是朱朝阳一直埋在心里的疑惑。
　　“妈当然希望你学习好，妈希望你样样都好，可是，”周春红眼神黯然，“妈妈都没做到好好照顾你，又怎么能......”说着红了眼眶。
　　朱朝阳拉住了母亲的手，那是一只粗糙温暖的手，让人感觉踏实，可以依靠，“妈，我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周春红噙着泪花微笑。
　　吃完饭，他回房间做两套测试卷，然后去健身房，这时方丽娜来敲门，抱着一堆书说爸爸让她来向学霸请教。
　　朱朝阳就很为难，他不善言辞，更不会给别人讲题，可这是方丽娜呀，他总不能跟对外人那样不通情理。
　　方丽娜豪爽地摆摆手，“没关系，我就是来走个形式，你该干嘛干嘛，反正教我我也听不懂。”然后便去客厅陪周春红嗑瓜子看电视，俩人还挺谈得来。
　　朱朝阳也不跟她客气，做完题，换好衣服同她打了个招呼便去了健身房。
　　今天大龙告诉他，男人要多练习深蹲，有好处，他问什么好处，大龙坏笑道等你有女朋友就晓得了，俩人认识久了，朱朝阳这种话听多了，也不象从前动不动就害羞脸红，只是心怦怦乱跳。

　　大龙被朋友电话叫走，朱朝阳戴上耳机选了一部原版电影阿甘正传，痛痛快快跑了一小时，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健身达人了，家里有外人，他不好再汗淋淋地回家，便去会所浴室冲了个凉，大镜子里又欣赏了一下胳膊和大腿上刚长出来的肌肉。
　　世上所有努力都会有回报，学习如此，健身如此，......也是如此。
　　还有四个月就要上高中了，他心里抱着隐隐的期待，知道不应该，却始终无法抵御那个念头，理智在这方面不起作用，或许是因为，尝到滋味以后就丧失了抵抗能力。
　　他渴望从圣洁的知识殿堂里偶尔抽身，体验一下世俗的欢乐，渴望来自异性的崇拜目光，甚至更进一步的亲密......他还不了解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学校里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大龙的知识又太超前他只能意会，不好意思请教细节，或许再大一点就无师自通了吧，他擦干头发，拎起运动包进了电梯。

　　客厅里放着梅花烙，方丽娜和周春红正看得津津有味。周春红见儿子回来，问他要不要喝果汁，刚榨好的。
　　“我自己拿。”他端着杯子回到卧室，坐下，翻开最喜欢的数学试题集，却破天荒不能集中精神。
　　或许是因为方丽娜在吧，就很别扭，家里多了个外人，气氛就和平常不一样了，妈妈和她相处的很好，妈妈和谁相处的都会很好的。
　　如果月普还在......去三名山那天，妈妈听同事开玩笑说小姑娘漂亮，给朝阳当媳妇，当时她笑得很开心。

　　叶军在市局开会时，马局长特意询问了朱朝阳的近况，叶军如实回答，说这孩子成绩没受影响，性格还变开朗了些，每天坚持锻炼，也交了新朋友，“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马局长饶有兴致地问。
　　叶军说朝阳妈妈和他老婆在同一家超市工作，经常见面，随时可以了解孩子近况。马局长频频点头，露出赞许神色。
　　对孩子来说，不负责任的父亲，失去了也就失去了吧，两个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

　　“听说你女儿和朱朝阳在一个班级，也是个好学生啊。”马局长把话题引到叶军这里，叶军挠挠头，“我家那丫头跟人家没法比，又懒又笨。”
　　“可不能这么说，都是好孩子，”马局长语重心长，“朱永平的案子给我们做父母的上了一课，我们都应该反省自己啊。”
　　叶军习惯性点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反省，朱永平那种父亲人间少见，而他只要有时间就过问女儿的学习，从不放松，要是他需要反省，就是打的还不够。

　　所以回家以后，他屁股没坐热就把女儿拎到面前检查月考试卷，这是中考前最后一次月考，叶驰敏数学少有的考了114的高分，满心以为这次终于能得到父亲表扬，结果叶军看完之后仍然板着脸，“这回英语怎么没有上次高啊？”
　　“我们老师说......这回，题，难。”叶驰敏畏畏缩缩地回答。
　　叶军一脸我才不信的表情，“朱朝阳考多少？”
　　叶驰敏眼睛一闭，“一百，一十九。”
　　叶军唰地把试卷往桌上一拍，叶驰敏妈妈匆匆走进客厅，见女儿红着眼睛不说话，丈夫铁青个脸，叹了口气，轻声说马上中考了，你别给她太大压力。
　　这话不仅没起到效果，反而触动了开关，“知道快考试还一天到晚马马虎虎，还撒谎！”他转头指着女儿的鼻子，“还撒谎说题难，人朱朝阳怎么就差一分满分！”他气的眉毛都飞起来了，“这孩子总是撒谎！上次相机的事儿......”
　　叶驰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抓起卷子跑回自己房间，咣当一声关上门，叶军越发火了，“你给我出来！反了你了！”
　　叶驰敏妈妈好说歹说把人劝住，偷偷给楼上叶军同事打了电话，晚上把他叫出去喝酒，然后去劝哭得悲悲切切的女儿。

　　自从有了你，我就没过成一天好日子，叶驰敏恨恨地在心里骂着那个家伙，可是将来上高中也逃不开他的阴影，怎么办啊。
　　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欺负他了，她......也不敢，虽然父亲严厉禁止，围绕着朱朝阳仍然有很多传说，听得多了，她也觉得这个一脸晦气的小瘦子不简单，若是真把他得罪狠了，说不定哪天就给自己玩一把阴的，就像他对朱晶晶那样......双马尾煞有介事地说，朱晶晶虽然不是朱朝阳推的，也是他指使别人推的，警察也不一定什么都知道。
　　“怎么可能。”叶驰敏不服气地反驳。
　　“有什么不可能，你恨极了一个人的时候，不想把他从楼上推下去吗？不想让他永远消失吗？”双马尾振振有词。
　　叶驰敏第一次觉得女朋友的三观如此不正，可似乎也很有道理的样子，如果恨极了一个人，如果有人说，他愿意替自己出头，让朱朝阳从世上消失，她会不会立刻点头同意？
　　敲门声越发急了，她擦干眼泪，不情愿地走过去。

　　朱朝阳走出办公室，刚刚孝实中学招生部主任和他见了一次面，很满意，许诺说如果他能保持现在的成绩，可以给他学杂费，住宿费全免，如今的朱朝阳虽然不差几万块钱，但毕竟是一份荣誉，三年苦读即将画上圆满句号。
　　在走廊遇见叶驰敏，她扶着栏杆向外看，目光茫然，朱朝阳走过来的时候她也偏过头来，两人目光接触，因为心情好，朱朝阳主动和她点了下头。
　　叶驰敏漠然地看着他，刚才她一直在想怎样把朱朝阳推下去，想了很多种方法都觉得不可行，不仅学习天赋不如人家，连干坏事的天赋都比不了，她正在沮丧，就看见那个家伙大摇大摆走过来，还冲她笑。
　　我又得罪她了？朱朝阳纳闷，这段时间俩人连话都不说，还有什么地方开罪这位姑奶奶？他想着，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叶驰敏发现这厮个子也长了，原来自己还能俯视他，现在他居然在俯视我！
　　岂有此理，她气得瞪了他一眼，正想找茬，听见他说：“上次我给你讲的那道题，这次你答上来了吧。”
　　朱朝阳一是炫耀，二是提醒她你还欠我情，别老跟我过不去，这话正戳了叶驰敏肺管子，冷冷道：“你了不起，有本事别告状啊，告状算什么本事。”说着触动心底伤处，眼圈也红了。
　　朱朝阳一头雾水，“我多会儿告状了？”
　　“你没告状，我爸怎么知道相机的事儿？”叶驰敏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两个窟窿。
　　朱朝阳心里痛快极了，“呦，我还以为你敢做，就不怕让人知道呢。”
　　叶驰敏恼羞成怒，刚想举手打，又迅速瞄了一眼走廊新装的摄像头，朱朝阳见状愈加快乐，不过他也不想把她得罪狠了，便正色同她解释，并未告状，可能是老师说的。
　　叶驰敏哼了一声，“废话，以后你少在我眼前晃。”
　　“这是公共走廊，要么让你爸拉一警戒线，这地方就归你了。”朱朝阳心说你可真事儿。
　　“你少阴阳怪气的啊，我告诉你。”叶驰敏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朱朝阳第一次占了叶班长的上风，得意地跟在她身后进了教室。

　　双马尾远远看着这俩人，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俩人的状态，......好像小两口吵架啊。

　　中考完毕，朱朝阳发挥正常，隔壁考场的叶驰敏出来的时候表情也颇轻松，朱朝阳不自觉替她松了口气，他听周春红说上次叶驰敏找茬是因为在家又被叶军骂了，叶叔叔要求也太严了，叶驰敏的成绩在全班女生里是第一，不应该再挨骂。
　　活该，谁让她老欺负人。
　　周春红串了班，这几天全天在家照顾儿子，问他难得休息，要不要出去旅游，或者找朋友出去散散心，朱朝阳不喜欢旅游，朋友又只有大龙一个，大龙说有个最好最好的兄弟要回来了，兴奋不已，说要请吃饭，让朱朝阳也一起去。
　　朱朝阳问你那兄弟从哪回来，大龙笑得诡秘，说你别问了。
　　越好第二天去市里最大的KTV，朱朝阳没去过这种地方，心想长长见识也好，揣了周春红给的两千块钱，跟着大龙走出大堂，迎面碰上方丽娜和另外两个女生，方丽娜认识大龙，两人打了个招呼，她见朱朝阳和这个人在一起，眼神有些奇怪，趁大龙在门口打电话的工夫，将他拉到一边。

　　“这人不怎么样，你少和他一起玩。”
　　“为什么？”朱朝阳问。
　　“你知道他爸是谁吗？”方丽娜见他摇头，掏出新买的手机，翻开本地新闻，给他看一个西装革履老男人照片。
　　“他妈是外头的，所以你看他平时不着调，他爸还有好几个老婆孩子，除了给他钱以外什么都不管，”方丽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小心地瞟了朱朝阳一眼，又慢腾腾地说：“他妈也不管他。”
　　朱朝阳知道她是怕自己多心，可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了，朱永平是他爸，他拿着朱永平的巨额遗产，就一辈子摆脱不了这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