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守护横滨！》瘦雪汤圆

22、夜色

　　中原中也在尾崎红叶合上门的那一刻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想。

　　“白鸟君。”森鸥外望向它，略带猩红色的眼瞳颜色渐深，“等初白君好了以后，你们去休息一下吧。”

　　“马上就要周末了，即使是初白君也应该需要放松的时间。”

　　“我替主人感谢你的关怀。”白鸟侧过脑袋去啄中原中也鬓旁的碎发，“中原中也先生，晚上有空吗？”

　　“……什么？”中原中也神色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道。

　　“晚上有空吗？”白鸟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嗯，没什么特别的事。”

　　“那就好，”白鸟眯起小眼睛，“带主人去喝酒吧。”

　　“男人之间的交往，没有喝酒这种经历就是不完整的。”

　　“……”中原中也捏紧的指尖泛着青白色，手臂上的青筋也凸显了出来，“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相信你。”白鸟支棱起羽翼打了个哈欠，“森鸥外先生，就算是我，这两天的工作量也快把我压垮了。”

　　“你先去休息吧，白鸟君。”森鸥外善解人意道。

　　“再次感谢你的体贴，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白鸟说着，化作白色的光点消失在了空中。

　　“中也君，你也先下去休息吧。”森鸥外的声音温和如旧，就仿佛面前的这位港口Mafia的首领，依然是数年前那个不修边幅的地下医生。

　　“是。”中原中也感到了席卷身心的无力感，他从自己的意识诞生以来，就没有这么无能为力过——

　　是的，“无能为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钵体街与羊们一同长大的他向来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就算这次遇见那个汉斯，被困在异空间之内无法脱身，他虽然沮丧，但并不认为自己弱小。

　　但他在面对梅落初白的死亡之时，一切坏情绪就像被打翻了的调料瓶，让他的身体几近麻木。

　　中原中也与梅落初白相处过，不再被他冰冷的外表欺骗，知晓了他内心深处的温柔，他认真做出来的精致糕点与美味料理，总是随身携带的甜滋滋的糖果，还有他感到烦恼时偷偷抿起的漂亮嘴唇，被他牵住手时隔着手套也能体会到的柔软……

　　他不是什么武器，他是一个“人”。

　　和他一样的，活生生的人。

　　既然生而为人，为什么——

　　为什么必须要遭受那样的痛苦？

　　这难道就是凡人在人间借用神明的力量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

　　他只是为守护宫本由纪而被那些坏人利用了罢了。说到底，他甚至没有奢求自己也可以活下去，他所有的心神都拴在那个名为宫本由纪的女人身上。

　　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人物，尽管记录残缺，也足够让他了解梅落初白的能力是多么逆天……

　　梅落初白能够活到今天，本身就是个奇迹。

　　就像身为荒霸吐抑制装置的他产生了人类的意识那样。

　　但是为了拼命活下来，每七日就需要被酷刑折磨到死去一次，真的是……

　　太疼了啊。

　　到底要得到多少幸福感，才能够抵消这些日复一日咬牙硬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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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落初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法看见他。

　　他眼神迷惘地眨眨眼睛，发现这里是森鸥外的办公室。另一边，金发的可爱萝莉抱着洋娃娃睡得正熟。

　　身着黑衣的森鸥外正在透过落地窗眺望这座城市，高楼大厦五光十色，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横滨的繁荣景象让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微微勾起唇角。

　　梅落初白也顺着他的视线，端详起远处的景色。

　　真热闹，是以前的他只有在外出做任务时才会见到的喧嚣之景。

　　“初白君，你终于醒了。”森鸥外回过头来，看见了一身雪白宛如精灵的少年。

　　“初白君怎么不戴兜帽了？”森鸥外好奇地问道。

　　“这样更好。”梅落初白的声线冷淡又带着些低哑，若不是忌惮他过于强横的实力，许多有特殊癖好的各路人物早已按捺不住动了手，将他关在精致的笼中玩赏。

　　“也是，初白君需要变得更开朗一些。”森鸥外话头一转，“中也君打算邀请你去喝酒，现在还在自己的办公室等你。”

　　“喝酒？”梅落初白浅粉色的嘴唇微张，“我还没有成年。”

　　“这有什么关系，干我们这一行的，总要有一个排遣压力的方式。”森鸥外轻笑一声，“去吧，初白君，和年轻人一起玩，总比待在我这里强。”

　　“……森大人，谢谢您的关心。”

　　梅落初白倾身道谢，而后才静静地退了下去。

　　“林太郎，你想欺负人。”在梅落初白走远后，爱丽丝才睁开眼睛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森鸥外的脸上浮起谄媚的笑容，“我欺负谁都不会欺负爱丽丝酱的~”

　　“滚开啦！”爱丽丝气呼呼地推开森鸥外的脸。

　　而梅落初白找到中原中也的时候，赭发的少年蜷缩在长度不宽的沙发上，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

　　他轻身走过去，绕了个圈蹲下身，脱下黑色手套，揉了揉少年的乱发。

　　他还是没醒。

　　看来是这几天太费心神，都没有怎么好生休息过。

　　梅落初白想到这里，忍不住再次责怪自己的能力不足。

　　他自诩强大，却并没有保护好作为同伴的山岛椿，也没有保护好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中原中也。如果当时“神之手”是存了心想要趁他不备杀死中也，他一定会永远地失去他——

　　就像失去母亲。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又开始抽搐起来。

　　为了寻求某种安全感，他握住了少年温热的手。

　　中原中也的手掌很小，硬要说起来，梅落初白的手掌还比他的稍微要大一点，可能是他的手指比较长的缘故，不过不仔细打量，也发觉不到这点微小的差别。

　　他的心神逐渐安定下来，就像是在外找食物终于回到家的小鼹鼠，确信自己能够安然地度过这个漫长但温暖的冬天。

　　梅落初白阖上了眼，只是与少年交缠的手指未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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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00的闹铃响了。

　　“！”中原中也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抓着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初白？”赭发少年一脸震惊，声音却不自知地压得很低，动作轻柔地将手掌从少年的手指间抽了出来。

　　“嗯。”银发少年的睫羽抖动，冰蓝色眼眸凑近了瞧像一汪泉眼。

　　“对不起，是我睡过去了吗？”中原中也用另一只手挠挠蓬乱的头发。

　　“没关系。”梅落初白回答，微微歪了下脑袋，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慢慢张口补充道，“我也感到有点累。”

　　“我知道。”中原中也的心柔软下来，自己回忆不清的梦的后半段突然变得美好起来，应该是因为梅落初白在一旁陪着他。

　　“去喝酒吗？”中原中也一把捞过他细白的脖子，将俊俏的脸庞与梅落初白的贴近，尽管还是在心底偷偷感到害羞，但他依然坚持随心这样做了，“是港口Mafia旗下的酒吧，氛围很不错，而且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嗯。”梅落初白小幅度地点头，又用了点力气拽住中原中也的手腕，“中也，别害怕。”

　　“……我会怕什么呀，不要成天白操心，小心变成老头。”中原中也不自然地扯开嘴角，但胸腔内却荡起一股热流，让他的眼眶也不自觉泛起酸涩之感。

　　“我相信中也，”银发少年眨巴了下眼睛，又抬手摸了摸中原中也的脑袋，“中也是好孩子。”

　　“别把我当小孩子呀。”中原中也别扭地偏头躲过少年一点也不暖和的手心，但搭在梅落初白肩上手臂的力道却变大了些，“喝酒喝酒，有什么事情是喝酒解决不了的！”

　　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地暧昧。

　　如果只是朋友的话，断不会有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氛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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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领着少年一脚踏进一群人正大声说笑的酒吧。

　　在见到中原中也身影的那一刹那，众人皆闭口不言，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正在用白色手绢擦拭酒杯的酒保面容扭曲了一瞬，默默地放下酒杯拿出了跨在腰间的对讲机，遮嘴小声说着些什么；待在隐蔽处划水的侍从连忙摆出一副似哭非哭的笑脸凑上前来，小心询问着中原中也与带来的顾客今晚要喝的酒类。

　　大约过了十余秒，身着西装的微胖男人擦着额头上的汗，神情惶恐地出来招待他，也就在这时，酒吧内的空气才再次缓慢流动了起来。

　　“中也先生怎么来酒吧了？！”有人小声问道。

　　“我难道会知道？谁敢和中也先生喝酒啊？！”回答的人咬牙切齿。

　　“身后的那位不会是梅落先生吧？道上最新消息，按照建筑物的损坏程度来推测，这次杀尽山口组本部的人应该就是梅落先生了！”

　　“啧，我要是也有他那样强大的异能力……”

　　“梅落先生好酷啊，而且，他有三种异能力吧？”

　　“啧。只给老子其中一种，老子都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说着，男人将腿一伸，已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两人的行动就像原本就泡沫浓密的啤酒被开瓶器撬开了瓶盖，一群男人纷纷效仿，更有甚者直接抱头钻到了桌下，看来是亲身经历过某些不得而知的灾难了。

　　梅落初白心下疑惑，悄悄戳了戳中原中也的后背，惹得少年脸都涨红了起来：“我酒品不太好不行嘛……”

　　少年按指挪了下头顶的黑色圆帽，有些负气地向前跨了一步。

　　梅落初白拍拍他的肩膀，冰蓝色的眼眸在酒吧微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没事，我和中也一起。”

　　中原中也被这句话哄得眉开眼笑，他的这番表现倒是让经理额前渗出的汗滴更加硕大了些。

　　两个大魔王，深夜拆我家……

　　经理的内心分外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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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灵感啊快来吧，我的灵感都开始转移阵地跑到咒回那边的狗卷棘身上去了啊……明明我连漫画都没看过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