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守护横滨！》瘦雪汤圆

21、隐秘

　　梅落初白快速走进最深处的卫生间，把清洁工丢杂物间里头的“正在修理中”的标识牌抓出来挂在门前，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又多此一举地锁上了自己所在的隔间。

　　他的死刑时间又要到了。

　　梅落初白想起母亲。

　　他不愿让中原中也也露出那样的眼神。

　　希望这一次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如果幸运的话，只需要两小时就可以结束。

　　只需要两小时——他希望白鸟可以拖够时间。

　　梅落初白咽下喉头涌上来的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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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就是我这边的情况。”中原中也巨细无遗地汇报道。

　　“初白君那边呢？”森鸥外将目光转向白鸟。

　　白鸟状似温顺地垂下与梅落初白极为神似的冰蓝色眼眸：“主人这边……”

　　白鸟语速缓慢地说起来，但胜在吐字清晰，条理明了，森鸥外便也没有理由发难。

　　说了二十多分钟，白鸟终于被掏空了身体，距离梅落初白去卫生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小时。

　　主人害我！白鸟面无表情地想到。

　　“那个汉斯以前的事情，可以再多说一点吗？”森鸥外问道。

　　白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是这样的，那个人是3412号。不过，除了主人的消息，其他实验材料的信息都被销毁殆尽，而且，截止到现在，关于M实验室的绝大部分信息都被掩埋了。”

　　“那个实验室除了主人以外的所有人已经不在了——理应是这样才对。”

　　森鸥外挑了挑眉。

　　“主人的母亲——”白鸟说道这里，声音放得轻缓起来，“宫本由纪小姐就死在最后的暴乱里。”

　　“暴乱？”森鸥外忍不住插嘴，“什么暴乱可以摧毁一个投资数额如此巨大、业务范围如此广泛的实验室？”

　　“是由可以比肩神明的异能力者发动的暴乱。”白鸟叹息道，“‘战争武器’这个称号，可不是单枪匹马杀一百人一千人可以得到的东西——除了主人可以配得上这个称号以外，还有一位并不属于实验素材一类的异能力者，也可以被称作‘战争武器’。不过，我和主人并不了解那个人，更准确点来说，是那些愚蠢的人类明令禁止我们与他接触。”

　　“这些暂且不提。总而言之，那个人在那时候，觉醒了新的异能力。”

　　“在几乎同一时间，主人的异能力发生了超级严重的暴走。”白鸟歪了歪毛茸茸的鸟头，“主人撞见了一些相当恶劣的事情……咳咳，这个也暂且不提。”

　　“于是，主人的神智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依靠某种本能来到横滨这座城市游荡了一年。在这期间，主人几乎丧失了全部有关独立思考的能力。”

　　“你们知道主人的几个异能力？”白鸟突然问道。

　　“四个。”森鸥外回答，他有些惊奇于白鸟竟然主动透露出梅落初白拥有其他异能力的事实，虽然他对此早有怀疑。

　　“那就是截止于第二次觉醒之前的情报。”

　　白鸟咂咂嘴继续说道：“主人的第三次觉醒开发出的异能力是‘月亮船’，被那帮畜生判定为C类异能，也就是和Melo相性很差劲的意思，除了储存武器之类的东西之外没有其他的用途。”

　　“第四次觉醒的异能力才是那次暴走的关键。”说到这里，白鸟似乎咽了下口水，“‘孤独的狂欢节’，这是一个主人一旦开始使用便无法中止直至死去的异能力。”

　　中原中也垂下的眼瞳之中，某些东西瞬间如坠入冰窟般凝固了起来。

　　“杀的人越多，战斗力越强大，遭受的痛感也越剧烈，即使是中原中也先生操纵的重力，在主人杀死差不多十个人以后也无法对主人再造成多少束缚了。”

　　“在异能力启动期间，主人处于没有神智的状态，而且，孤独的狂欢节没有其他的结束方法，所以主人就是单纯地被疼死的。”

　　“主人……梅落初白他，”白鸟的声音渐沉，“很强大，是超乎人类想象的那种强大。掌权者们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就像实验室的那些愚所谓高层，明知道宫本由纪小姐是主人的逆鳞，却还是不知死活地决心在坟头蹦迪；就像你故意将中原中也先生放到主人身边，但在未来的某一天，为了港口Mafia的利益，你依然会选择牺牲中原中也先生……”

　　“主人不想透露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归根结底还是由于对你残酷秉性的不信任——但我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和主人都没有太多你们这些人的弯弯肠子。”

　　“森鸥外先生，主人能够带给你的价值是趋近于无限的，比起利用主人所珍视之人，我跟主人的想法一致，更愿意你将主人利用至死，而不是对他的心脏贸然出手。”

　　“如果像宫本由纪小姐那样再来一次的话，主人就真的完全坏掉了。”

　　森鸥外的面色黑沉，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气息。

　　白鸟说着，毫不在意地抖了抖翅膀：“主人当初如果选择加入武装侦探社的话，应该会是一个很受银狼阁下信赖的部下吧。”

　　“森鸥外先生，你的疑心病重，虽然用人得当但通常不择手段，但你的确是一个完美的首领，到目前为止，你的所有行动对主人都没有什么坏处，他甚至变得为了中原中也先生而愿意直视自己的过去。”

　　白鸟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一只异能力生物，别对我发火。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胡话，主人是绝不会知道的，否则就让他一周去世三次，彻底灰飞烟灭，再起不能。”

　　“唉唉，我明明只是一只鸟而已……为什么要受这种苦。”白鸟以翅掩面。

　　森鸥外眼角一抽。

　　“对了，3412号，差点儿忘记了，跑题跑得真远。”

　　“3412的异能力是‘金丝雀的鸟笼’，跟刚才中原中也先生汇报的效果差不多。他现在出现在汉斯的身体里，多半是因为1295号。”

　　“……到底还有多少人活着？”森鸥外虽然气于白鸟对他过于不客气的剖析，但他如今显然更加介意那些对横滨更有可能造成危害的存在。

　　“不知道，应该全部都在‘神之手’吧，森鸥外先生可以去调查一番。”

　　“1295号的异能力是‘侵略的坚果’，这个名字也是挺迷惑的。作用其实那群白大褂也没有调查得多么明朗，只知道可以让一个人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发动条件是这两个人必须见过面并对彼此抱有印象，当时因为身体的限制，转移意识的时间最长也不过三天，而且这个异能力不能转移自己的意识，所以1295号在当时是异能力相当鸡肋的实验素材。”

　　“主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与1295号合作过一次，协助创造了条件让8643号与一个官员见了一面，当晚又将8643号转移到那个官员的身体里，让他批准了M实验室申请补贴的文件以后，官员也吞枪自杀了。”

　　“不过这件事M实验室的嫌疑很大，所以1265号后来基本不再离开实验室外出。”

　　“我了解了，白鸟君。”森鸥外再次温和地笑起来，“说起来，初白君在卫生间怎么待了那么久？”

　　白鸟瘪了。

　　“emmmm，”白鸟抬起脑袋看天花板，“主人哭完以后拉肚子了，都怪昨晚吃的东西不卫生，把胃搞出了毛病。”

　　“我叫医疗人员帮他看看。”森鸥外假惺惺道。

　　“emmmm，我觉得不必，主人身体素质挺好的，过一会儿他自己就痊愈了。”白鸟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可不行，我是一名体恤下属的好上司，一定要关心初白君的身体健康的。”森鸥外再次说道。

　　“emmmm。”白鸟绝望了。

　　“那你去叭，”白鸟回答道，“中原中也先生不去就行。”

　　“为什么我不能去啊？”中原中也接收了那么长一段爆炸性消息，心底很不是滋味。他虽然对森鸥外格外敬崇，但无法否认森鸥外其人的心狠手辣；同时，他确实觉得梅落初白是个小可怜，但也深知，如果有一天少年成为他们的敌人的话，整座横滨市都将沦为人间地狱。

　　但他相信少年是个好孩子，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成为那个帮助别人的人，只是在港口Mafia……他只能成为与以往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的“杀人机器”。

　　他感到很难过。

　　“没有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去。”白鸟眨眨眼睛。

　　“鸥外大人，让奴家去看看吧。”一旁沉默不语的尾崎红叶在这时开口，“中也，你也别担心。”

　　“……红叶大姐。”中原中也的表情有点难受，像是在自责的同时，还兴起了其他不好的情绪。

　　“去吧，红叶君。”

　　尾崎红叶优雅地颔首，离开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红叶大人，”刚合上门，尾崎红叶手下的人竟早已在外等待，“梅落先生所在的那件卫生间……”

　　他徒然张了张嘴，又继续解释道：“有很重的血腥味，已经有数人被惊动了。”

　　“带我去看看。”尾崎红叶眼神陡然一暗。

　　“是。”

　　两人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尾崎红叶已经嗅到了一点比平时更浓烈的死亡的味道。

　　这可不像是鸥外大人搞出来的麻烦，那多半是……

　　尾崎红叶面露不忍，只是这点情绪一瞬即逝，恰巧无人得见。

　　一分多钟后，尾崎红叶面带漠然地推开了已被破坏的门板，最后一个隔间的门缝渗出了大量的鲜血。

　　金色夜叉一刀劈开隔间的门。

　　银发少年的斗篷整齐地叠放在水管上，他的身体被几十根像是粗刺似的东西扎得千疮百孔。

　　那些骨刺以不同的速度缓慢地从他瓷白的皮肤之下探了出来，苍白又起皮的嘴角断断续续地涌出一股刺目的鲜血。

　　这是尾崎红叶第一次亲眼目睹到梅落初白的“死刑”，她一向坚硬如铁的心竟也因此轻轻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

　　出血量明明已经严重超了标，为什么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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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小可爱们还愿意等我回来码字，蟹蟹蟹蟹~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