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与高味职业》正版岑空

33、第一次约会

　　高冷的杨医生更高冷了，从前她还会说两句话，现在可以一整天一言不发，连吃饭都变得优雅了。
　　当夏蹊以为近朱者赤的杨木易也要走上高岭之花的道路时，她抹了两把不存在的泪说：“拔智齿真是痛苦。”
　　夏蹊敲了敲她的头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便宜了？很贵好吗？”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扣费通知，心在滴血，拔智齿好贵啊。
　　“人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你，还不便宜啊？”
　　“小道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你们大摇大摆地从住院部走到了口腔科，又大摇大摆地从口腔科走回了住院部，然后到了停车场，这一点都不小道好吧，是一条康！庄！大！道！”夏蹊说着挥出了手，“羡煞旁人！”
　　这个旁人一定不包括老杨同志，杨木易叹息。
　　想到那天老杨准备转身回屋拿扫把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好笑。一向镇定自若的庄医生也会慌乱，尤其是刚做过亏心事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是被吵闹声惊出来的杨妈妈及时赶来，才避免一场闹剧的产生。
　　杨妈妈本就看过庄灯的照片，看到真人后更是喜欢，连连拉庄灯进屋坐坐，只剩老杨一个人吹胡子瞪眼。庄灯说杨木易刚拔了牙，需要休息，还是照顾她为好。至于他，改日带着礼物登门拜访。杨妈妈一听这意思，知道两个人关系没跑了，心里那叫一个美，也就随他去了，徒留老杨鄙视地看着杨妈妈的陶醉说：“拱白菜的都是猪！”
　　苍天此时也无语了，不知道是谁打游戏的时候一直念叨要弃号重练。男人，呵。不懂。
　　于是杨木易认真地向夏蹊请教：“你说，我妈听到庄灯是人民医院的儿科医生，B大毕业的，家里父亲是退休校长，母亲也是医生，独生子，有车有房，又高又帅，说话得体，满意地不得了。我爸怎么还对他这个未来女婿吹胡子瞪眼呢？”
　　夏蹊立刻听出了不对劲，她认真地看着杨木易说：“你这老阴阳人的习惯，怎么不跟着庄哥哥，哦不，男朋友学着改改？。”
　　两个人对视，笑容逐渐一同变态。
　　“怎么着？半天没见，人就拿下了？”
　　“他拿下我了。”
　　杨木易突然羞涩，对于有男朋友这件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昨天晚上两个人视频都只有傻笑，末了在他一直问“牙疼不疼”和“早点睡，不然该牙疼了”中睡去。
　　为了防止是一场美梦，下午一下班，杨木易就堵在了住院部一楼门口。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女朋友，可以直接问他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一起吃饭之类的问题。
　　所以，庄灯看到她时也是很意外，“怎么在这里站着？”
　　杨木易笑地灿烂说：“想和你一起吃饭。”
　　庄灯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说：“好，我和家里说一声，今晚不回去吃了。”
　　“庄老师。”杨木易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说：“你不会是妈宝男吧？”
　　“我想不是，庄校长最近做饭做上瘾了。”庄灯一边发信息一边说：“只有你能拯救我。”
　　杨木易被狙心了，谁说他不会谈恋爱的？啊！她的男朋友是全世界最会谈恋爱的……在下一秒之前。
　　下一秒，庄灯说了句“走吧”，就真的……走掉了。
　　杨木易愣了下后连忙追上说：“庄老师，是不是确定关系后要避嫌啊？是不是有人让你注意下影响？”
　　“嗯？”庄灯皱了下眉，体会什么叫做注意影响。
　　看着她迫切的眼神，庄灯好像明白过来了。他紧张地打量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最终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敲字：虽然没有穿制服，但是大庭广众的可能也不太合适，到车上再亲，可以吗？
　　杨木易脸红成一片，看着庄灯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她心中羞愤不已。原来在男朋友心里，她就是个老色胚子，虽然是事实没错。
　　但她决定反将一军，“原来庄老师想的是这个，我想的是下班时间，男女朋友可以手牵着手走路呀。”
　　这次换成庄灯脸发烫，好在他虽然皮肤白，但脸红不容易看出来，不过耳朵已经通红就是了。
　　他干咳掩盖了一下尴尬，对她伸出手说：“走吧。”
　　“好。”杨木易小脸透着红，不再逗他，将手盖在他的手上，明明是普通情侣间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不知道怎么，在他这里，做出了奇奇怪怪的仪式感，就像要邀请她起舞一般。谁能想到，这一舞，就是一辈子呢？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走向停车场，庄灯感觉到了一些不顺畅，好像真的在牵小朋友一样。他调整了一下手势，两个人变成了十指相扣，紧张到胸闷的心情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她，她抿着嘴偷笑的小脸，好像更红了。
　　第一次知道，时间不会永远赶着人走，时间就这样慢慢流淌的模样，庄灯觉得很不错。
　　但他并不会纵容杨木易。
　　在她坐在车上兴致勃勃地问：“我们去吃什么？火锅？”
　　他仍旧会冷静地说：“不可以。”
　　“我脸不肿嘛。”杨木易戳着自己的脸颊，看着庄灯说：“那……麻婆豆腐？”
　　“不可以。”
　　“麻辣烫？”
　　“不可以。”
　　“蒸羊羔蒸熊掌烧花鸭烧吧啦吧啦。”
　　杨木易嘴瓢了，庄灯笑着看着她说：“不可以。”
　　她调皮地看着他说：“那吃庄灯肉。”
　　庄灯想了想说：“清蒸的可以，麻辣的不可以。”
　　杨木易一怔，问：“我说的是庄灯肉呀？”
　　“嗯。”庄灯认真地说：“清蒸的可以，麻辣的不可以。”
　　杨木易忍俊不禁，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说：“好了，吃到了，我们去吃饭吧。”
　　啊，当老色胚真快乐。
　　而禁欲的人只能动了动喉结，眼神依依不舍片刻后离开，脸颊发烫地驱车进了医专。
　　校园内的学生已经下课，有些穿着白大衣的小年轻兴奋地讨论着实验室的见闻，有些已经开始了社团活动，像他们这样谈恋爱的情侣屡见不鲜，不过俊男靓女多少还是会引起一些回头率。
　　庄灯不习惯在非工作时间被注视，旁人的眼神总会让他多想，只好随便说些什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女朋友身上。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恢复了安宁，稍微带着一些雀跃。
　　“过来怎么不发个消息，我不在怎么办？”
　　杨木易好奇地感受着四周青春的氛围说：“我算了算，你今天上班。”
　　“要是我下乡了呢？”
　　提到这里，她转过头，微微仰头看着他说：“以后你下乡不告诉我吗？还有出差啊进修啊开会啊和前女友吃饭啊，都不告诉我吗？”
　　质问的话语被她说出了委屈和撒娇的语气，令庄灯生出一种已经背叛了她八百万次的愧疚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说：“都告诉你。”
　　“我下次也会问你的。”她的眉眼又充满了笑意，小蹦了一下到庄灯面前说：“我就是觉得太不真实了，万一是我拔牙拔出幻觉了怎么办？你竟然向我告白了！你说你喜欢我！我可要赶紧过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和别人打赌输了，所以才这么说的。要是这样，我就抓你一个现行，踩你一脚。”
　　庄灯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大胆地倒走在满是莽撞学生的校园里，为她担心的心又无奈起来，“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杨木易蹦回庄灯身侧说：“想你啊。”
　　他就知道。
　　“可惜。”杨木易长长叹息了一口气说：“我都没有那种恶毒同学。”
　　“恶毒同学？”
　　“对啊，就是电视剧里那种，嘲讽你没有男朋友，还各种炫耀自己男朋友的那种。如果有的话，我就可以带你出来，打他们的脸，想想感觉好爽啊！”
　　庄灯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失笑不已：“万一别人男朋友确实比我优秀呢？”
　　杨木易转头看他，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说：“怎么可能？我男朋友是最棒的！”
　　她说着，撒开了庄灯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跑了一段路。他的心因此突然一空，好像抓不住她一般慌乱。
　　就在他莫名生出被抛弃之感时，她又迎面跑了回来，在他面前堪堪停住说：“学长，听说已经有一千个女生向你要了手机号，你都没有给她们，作为第一千零一个女生，可以为你实现一千零一个愿望，为你讲一千零一个故事，陪你一千零一夜，可以获得你的青睐吗？”
　　她用双手托住了下巴，像一朵花一样冲他笑着。
　　庄灯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侧继续向前走，无奈又甜蜜地笑着说：“一千零一夜可不够。”
　　“两千零两夜。”
　　“不够。”
　　“三千零三夜。”
　　“不够。”
　　“四千零四夜。”
　　庄灯没有回答，他停住脚步说：“到了，一楼有家浆面条，炖得很烂，不嚼也能咽下去。”
　　“浆面条是什么？”
　　杨木易望着眼前的学校食堂，满脸好奇。拔牙后的这两天，父母看完拔牙注意事项后，为她准备了雪糕果汁晚饭，牛奶蛋花汤早饭。而中午看到手术室的饭就丧失了胃口的她，最后喝了一杯奶茶抗了一下午，就等着晚上和男朋友一起共进爱的晚宴。
　　但她想不到，她吃到了这辈子都想不到会吃的东西，炖得烂到用舌头都能嚼的清淡面条。
　　她心虚地说：“我想放点辣椒……”
　　庄灯微笑着说：“不可以。”
　　看着他陪她吃的份上，杨木易忍了。既然得到了这辈子都想不到会得到的男人，吃点清汤寡水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十分好奇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饭的？”
　　庄灯一边搅拌，一边吹着眼前的面条说：“我之前借了这里的一个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就常在这个食堂吃饭。”
　　“那个实验室还在吗？我可以去看看吗？”
　　“吃完带你去看。”
　　“好。”杨木易说着，准备端起碗就干了它，却又被庄灯按下。
　　“不能吃烫的。”
　　他将自己的碗和她的换了一下说：“勺子我没用，你放心。”
　　可是，她的勺子，她动了。
　　杨木易看着眼前被吹凉的面条，又看着庄灯吃着她的饭，大胆地问了一句：“庄老师，你不怕我有幽门螺旋杆菌吗？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他好像听到了奇怪发言一样，理所当然地说：“传染给我，当然是咱们两个一起治。”
　　她看着他，心里泛起了波澜。
　　她记得，他最爱干净，不喜欢成人科，讨厌传染病，在婚宴上也远远地看到他总是用公筷夹菜。可成为她男朋友的第一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虽然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前，他好像讨厌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回复短信要么言简意赅要么就是故意欺负她逗她玩，几乎不会主动开启一段话题，两个人接吻后突然就消失了，再次被迫出现后就是没头没脑的告白。
　　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也是，没有想着要见她的面，见面了没有想着牵手而是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更别说想到为她系安全带了，和小说电视剧里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可她觉得，他确实将她放进了心里。只是他的表达方式，她还不能完全理解。而且，他的进步似乎总是飞速的，从前学坏变得不正经是，现在自然而然地抓住她的手也是。
　　那些刻意被忽略的失落此时被一一抚平，杨木易悟了，每每午夜梦回她在怀疑庄灯喜不喜欢她时，应该直接问他，正如他说的，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告诉他。或许在她为自己的付出而感动和委屈时，他也在做些什么。他说，他有很多话要说。刚好，她还有很多话没问。
　　“怎么不吃？还烫吗？”庄灯见她不动，摸了摸她的碗说，“还可以，乖，吃完带你去喝奶茶，但是不许用吸管。”
　　杨木易拿起勺子说：“不乖，我又不是你的小病号，你这语气一听就是平时哄小朋友的。”
　　庄灯好笑地问：“那杨老师要喝奶茶吗？”
　　“喝。”
　　杨木易嘿嘿笑了一下后，干了这碗面条。
　　采花大盗将碗放在桌上，气势汹汹地问：“对了庄老师，四千零四夜够吗？”
　　大佬霸王花目光温柔又坚定地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