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9、阳历七月十五 ...

  •   从那天起,沧渊每天上学早出门十分钟,在杜家门口等着接上杜风朗一起上学。天亮得越来越早,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沧渊却觉得这条他走了不知多少遍的路上,每一天都很新鲜——每一天,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人的变化。

      不仅上下学接送,就连大课间沧渊也忍不住往初中部跑,送吃的,送喝的,不知道的还当杜风朗多了个小爹。季路言终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拉扯着沧渊问:“赵喻飞,谁才是你亲弟弟?你一碗水歪得离谱了!”

      春末夏初的某一天,当赵喻飞揣着炸鸡跑来找杜风朗的时候,季路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一嗤,夺过那一桶炸鸡便往嘴里塞,掉了一课桌的渣滓,还不忘揶揄赵喻飞:“飞哥,我也长身体,得补啊,今儿个小朗的加餐算我的,不然我觉得你不爱我了,心里有了别人。”

      沧渊心说本来就是,捏着季路言的嘴,把一整条鸡腿取了出来,颇为嫌弃的把他啃过的地方撕干净,然后放在杜风朗手中,殷殷期盼地说:“吃,趁热吃。”还推了人家胳膊两下,活似民风淳朴的老乡,就是一块干馒头都能让出友情地久天长的味道来。

      杜风朗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见赵喻飞从兜里翻出橘子开始剥皮,小声抗议道:“喻飞哥,往后你给言言带吃的就行,别给我带了,我都吃胖了。”

      沧渊忙起身凑近了左看右看,还动手捏了捏那小脸,笑得发自肺腑,“不胖,好看。”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和杜风朗的关系亲近了许多,那孩子也不那么抗拒他了,心里有些飘飘然地想,瘦了抱起来不舒服,随即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暗骂自己禽兽流氓下贱龌龊,赶紧欲盖弥彰地说,“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不怕胖。”

      “嘁,”季路言翻了个白眼,一抹嘴又把课桌上的牛奶打开来喝,盖子还没拧开就又被沧渊抢了回去,“你喝什么?这是给小朗的,你不需要补。”

      “我怎么就不用补了!”季路言大声吆喝,“我海城一枝花,你不好吃好喝的把我娇贵些养着,以后不能艳压海城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女朋友就是你这会儿克扣我了,赵喻飞,你犯下大事儿了知道吗!”

      “你这辈子没有女朋友。”沧渊脱口而出。

      “你说啥?”季路言一拍桌子,气急败坏道,“赵喻飞,你咒我!”

      沧渊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难道要说季路言十八年后遇到了真爱,先前的花花公子一下收了心,为了真爱而从良做起大家闺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外赚钱养家,在家奶孩子暖床,并且那真爱还是个……男子。也甭提什么艳压海城了,到那时,是季路言这倒霉玩意儿哭着求着让人来压他!

      说来也是孽缘,那个把季路言压得成天鬼喊鬼叫的男人,说到底还是他当年在井底聚魂的时候,送到季路言身边的。不提了,有够丢人的。

      上课铃响了,季路言还为这事儿耿耿于怀,不停用胳膊肘捅咕杜风朗,让人和他一道诅咒赵喻飞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杜风朗合上日记本说:“为什么呀?喻飞哥人很好啊,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很爱他的人。”

      最难熬的桑拿天开始蓄力了,热浪夹杂着下不完的雨,就像给蒸锅蓄满水再开大火煮似的,恨不能把人蒸透了。今年的暑假是7月12日,七月伊始各年级就进入了备考复习阶段,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对每个学生而言都很重要的日子,却在期末考试前一天,杜风朗缺勤了。

      联系不到杜风朗,沧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问了季路言他才知道,每年七月的时候杜风朗都会持续低烧,少则一个晚上,多则好几天,而且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递增。低烧也不需要总吃药,各种检查杜风朗都做过,依旧和他的记忆力一样,让人觉得无从下手。

      季路言说,杜家什么办法都试了,有人说杜风朗可能是中了邪,杜家找了和尚道士一箩筐作法,也没见得有用。当晚沧渊又翻墙去了,像个技艺娴熟的江湖大盗,然而这一回见得夜灯下的杜风朗时,沧渊终是不能做个君子了。

      杜风朗的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红,眼尾湿漉漉的,嫩白的脖子微微伸着,喘息略急,沉重又急促的呼吸中仿若还能听见几声难耐的哼咛……

      这一切沧渊再熟悉不过,在兰渚殿里的那段日子,可说他是把那人里里外外都尝了个遍,对方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他再熟悉不过了!蹙着眉头咬紧下唇,把头偏向一边……是他做过了,白韵清不想再要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继续,接下来白韵清就会流出眼泪,红着眼角,到后来会不成句地骂他“起来”、“滚开”等等,要不了一会儿就会软得一塌糊涂,说好话哄他叫他停下来,那个时候白韵清的指尖脚尖都是薄薄的红,全身像一块从温泉里捞出来的粉玉,亮晶晶的,又烫又香。
      再继续,白韵清就会转过身去,掐住床褥,主动撞他而来,滑头地想夹挤他出来赶紧结束。而当他去裹挟白韵清的时候,那人会带着哭腔,抖着颤着,可怜极了地推搡他的头。可有地方却实诚得要命,不断刺挠他的颊肌……那个时候,白韵清就会像现在这个样子,闭着眼,眼尾又湿又红,生出细微呢喃。

      他想要做,想要更多!

      但现在的杜风朗才多大?此间杜风朗的生日在十月,现在这孩子还不到十三,怎么行?!他就是个禽兽畜生想得不行,现在也不能真做什么!

      而杜风朗所承受的一切,原本是天帝对“沧渊君”最恶毒的诅咒,然而白韵清却自己承担了,沧渊眼睛通红,一半是心里难受,一半是身上难受。
      最终,他从床边取了一个软枕,哆嗦地握住那小奶团子的胳膊腿,把枕头塞进人家怀里,双手合十,诚惶诚恐地拜了拜:“你忍忍,不行就蹭蹭,应该有点用。”他话没说完,就见那薄被下的小鼓包开始动弹,沧渊赶紧一闭眼,仓皇而逃。这一晚他又失眠了,只期望这法子能多少起些作用,让那小奶包好受些。

      想来也是丢人,这法子,还是在昆仑那会儿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有阵子总梦见白韵清泡泉的样子,热腾腾的梦里,他就找被子来蹭,想着那是白韵清的腿。那会儿他什么都不懂,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羞耻的,可今夜一见,往事一提,他简直想给自己大耳刮子。实在……太不要脸了,他果然从小就没对白韵清安过好心!

      初中部10号就考完所有科目,高中部要11号才考完。于是当沧渊为了不去胡思乱想,忍住不去翻墙,认真考完答一半空一半的卷子,回到季家准备找理由要季路言和他一同去杜风朗家的时候,才意识到坏事了。

      他之所以想让季路言和他一起去,是他实在对自己的定力没信心,那种冲动无关乎旁的,就是太久……太久没有……
      太久没有做回原本的自己了。

      如果没有被人利用,没有被五花八门的毒咒左右,他怎么会放着自己一生的幸福不要,去把一块美玉祸害得如一曲慷慨悲歌,自己的一生因此溃不成军,再难体会一分一毫的红尘之乐。

      然而季路言和杜风朗双双不见,沧渊第一时间觉得大事不妙,仿佛只要看不见杜风朗,他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人家有危险,让他惊奇的是,若干年后成为特种兵的记忆赫然出现,沧渊凭借着一技之长,很快从二人在屋内留下的线索以及Q|Q登录地点等等蛛丝马迹中,得知了那俩惹祸精的行踪。

      杜风朗昨夜抱着个枕头,一夜过去,神清气爽。他突然发现了如何在这段低烧难熬的时期里寻得解脱之法,于是便怂恿着季路言,要去见识祖国娱乐业的蓬勃发展,以亲生经历为出发点,好为海城的夜生活提供可持续发展的意见。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自然都是季路言给自己扯得理由,如果不是他三五不时拿点儿小卡片,浏览点不费些脑子都上不去的网站,也不会让记性如此之差的杜风朗想到这一层上去。

      他俩去了“桃色”,这回没出错。

      “桃色”是这几年兴起的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可见营业内容涵盖之广。来者是未成年人又怎么样,季路言自小就是海城名少,可说是在镁光灯下长大的,不亚于星二代,这便是让他刷脸就轻松进去了。

      隐秘的包间内,龙王的水晶宫都不见得有其浮夸,最腐败的帝王金屋也要自愧不如其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灯光像是水波,从桌面上的果啤可乐上滑过,从屋中央一字排开的各色“花朵”脸上洇开。
      水灵灵的姑娘们最小的也够这二位叫一声姐,大的都够做他们俩的阿姨了,虽说这俩见惯大场面,但也没有单枪匹马地见过这种震撼景色,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如何开场白。就好比那八戒掉进了盘丝洞里,反正是不打算走,至于如何建立友好情谊就成了他们的第一关。

      怕中毒,酒也不敢喝,两个人一人一瓶可乐才喝了几口,又默契地相视一眼,自觉放下。

      杜风朗又开始低烧,神志混沌,意识深处再一次出现了那个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告诉他,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是废物。他蜷缩起自己,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那魔音绕耳,一遍遍地毁灭他的心智,就好像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所有人的负担祸害。好像是这样的,否则为何常常会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很痛苦?即便记性很差,他也越来越明白自己的生活很痛苦,犹如他不配拥有一天幸福。他只想要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家里有一个一见到他回来就会展开的毫无保留的笑脸,像是很需要他,一直在等他,很爱他。

      不会有的。那沙哑的声音在杜风朗的意识里说,你不配拥有任何美好的东西,你肮脏,灵魂都是脏的,没有人需要你,你的所有异想天开最后都会被现实证明,你,什么都不配拥有。不会有爱你的人,众叛亲离,鳏寡孤独就是你的宿命,你这一生,于任何人都是斑斑劣迹。

      沧渊闯入包间的时候,季路言正和一群女妖劲歌热舞得热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摇头摆尾的人,每一个都让赵喻飞忍无可忍。杜风朗后来会变得、变得……好色贪财,被人称为海城“奶黄包”,其实一切早有预兆,从青少年起一次胜过一次的低烧昏迷,到后来的食髓知味从而沉沦,杜风朗其实不是有意这么做。可当他们相遇的时候,他却没有听陆压道君一句劝,去了解真正的杜风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无所不能的宇宙至尊,一个不死不灭的神,怎么会成为一个废物草包?如果没有景星,他绝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小少年蜷在沙发上那么痛苦,但当有人对他投怀送抱的时候,他还拼命地抗拒着,迷离的灯光下,那水润的嘴唇似乎在动,沧渊听清了,那奶团子竟然在喊一个名字——

      “景星。”

      景星,不要恨我。
      景星,我尽力了,还是没有做好,对不起。
      景星……你要走了吗?等等我,带我走……
      景星,景星!再见了,往后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再见了。

      杜风朗开始啜泣,淡淡的悲伤像可乐瓶里的气泡,一个升起撞走另一个,可怜地认为把所有的气泡都冲走,剩下的就只有甜。却不知,剩下的可乐不会再有人喝了,是废水。他成了那瓶不会再有人多看一眼的废可乐。

      沧渊甫一进门整个包间内就只剩下吵闹的音乐,所有人都蔫头耷脑的。他的温柔只对一个人,身上仿佛还有那地狱而来的森然之气,叫人不自觉地就怕他。他把人抱起来,对夹起尾巴的季路言说:“杜风朗生病了,你瞎了?半个小时后家里见,不然……”他腾出一只手掐了掐季路言的后脖颈,仿佛折断那条脖子比折断一根苇子杆儿都轻松,“小朗今天住咱家,你给他爸妈打电话。”

      沧渊有些心虚,被那一句句“景星”叫得心碎,被人毫无抵触地紧贴在怀压得心软,他怕杜风朗回去又免不得挨杜冲一顿骂,也想在杜风朗最难的时候陪着他,这一世,陪他走过所有的路,无论得一马平川还是颠沛流离,他做好了准备,早在万年前就做好了准备。至于季路言,沧渊是发自内心感激的,如果没有他,白韵清每一片都深中毒咒的碎魂将在这个世界里更加悲惨,所以十三岁的季路言还没有彻底走歪,他为了报恩,也该好好拉这个“表弟”一把,这样,也许将来当季路言在遇见苏河洲的时候,那二人之间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

      愿天下人有情人成为眷属,不必走过痛彻心扉的路。伟大往往需要苦难来衬托,可平凡也自有其伟大,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色彩,彼此携手共绘一幅绮丽画卷,写喜剧,画鲜花,题两个人的姓名,共赴生死不改之约。

      杜风朗再一次梦见了一座高山,绵延无尽,天风落,吹起祥光紫烟。百花娟影里有一白衣仙,卧花而眠,醉梦浮生,手里的酒坛空了,身边有个俊朗的少年笑着给那白衣仙添酒,那仙人或许是觉得那笔挺少年笑起来好看,摘来万朵桃花要来比比,发现桃花比不过。他让少年起身,笔直的梧桐也没那端直的脊梁好看。这是个好看的少年,爱笑的少年。
      会为他披上一件锦裘,说吉光裘御寒,会把桃花编制成一条绯色丝绢,蒙在他眼前说,别喝啦,吉时到了,我们回家。回家,拜堂成亲。

      白衣仙大概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轻松欢乐,那双倨傲的眼睛柔软下来,仿佛终于可以放肆做一回红尘世俗人,他被人伸手一牵就跟着走了。眼睛看不见就用心听,听他前方少年的脚步声有多么迫不及待,连带着他也跟着走快了,不知是醉酒还是心急,竟然磕磕绊绊的,好像谁都着急回家,着急去见证他们的幸福终于来临,谁都不愿慢下脚步,都往前争着走。

      石阶上,两道光柱一道自地而升,一道从天而降,在半空中碰撞出这个世界上最声势浩大的烟火,巨龙腾飞洒红绸,仿若江山处处红妆添彩,银鹿穿林送吉,象征圆满喜悦的红果儿被洒得到处都是。花姿摇曳,生命活泼,许许多多的欢笑与祝福响彻山谷,往山峰而去。

      一只呆头呆脑的瓠瓜被少年徒手掰开,一人一半,他听那少年说,酒已经满上,喜服加身,这合卺酒正当时。

      “韵清,愿与你白首与共。”

      “傻啊,除了白雪,我们不会白头,不白头,此生也与你共赴海角天涯。”

      他们在笑,被蒙住的眼睛热泪盈眶,天下起了可爱的雪,他们喝完了合衾酒,也白了头。

      少年很有力气,对仙人也很是放肆,红着脸颊,把那亦红彤彤的仙人打横抱起,身后张灯结彩的大殿开了门,他们走了进去,门合上了。

      沧渊一直守着床上的小人儿,怎么看都心疼不够。看他哭了,又笑了,嘴里呢喃着什么,然后面颊绯,乖巧地伸出双手递到沧渊面前,小声说:“你……来吧。”
      沧渊一手就能环住那两只手腕,小手腕立刻又红又烫,哆嗦不止,“轻些绑,我不挣的。”小小的声音很难为情。

      是那一夜啊。杜风朗梦到了那一夜。沧渊把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默默地流着泪,除了对不起他想不到还能说什么了。那都是他错过的地久天长,如今那破碎的灵魂只能在梦里怀念过去,原来,白韵清破碎的灵魂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他。

      死心眼。
      死心眼的坏家伙。

      月亮圆了,沧渊躺在杜风朗身边,小少年使劲儿往他身边凑,粘呼呼得像块糖。夜深人静,沧渊把杜风朗圈在怀里,给他揉着肚子,心里念着《清心经》试图阻止那微弱的哼唧声时不时地就来考验他。

      从这天起,杜风朗就不再害怕赵喻飞了,他们关系很好,好到彼此之间是对方的唯一,超越爱情,他们之间有的是沉淀了万年的本该在一起,像是家人,在热热闹闹中平淡着,在平平淡淡中成长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一次,杜风朗和季路言都没有走歪路,直到2009年的初夏,海城一中举行了所有学子的成人礼暨高考倒计时50天誓师大会,杜风朗亲手把邀请函给了赵喻飞,希望他能来。

      在这一年的七月,杜风朗抱着赵喻飞说:“喻飞哥,六年的时间,你是我为数不多忘记不了的人,我有一本日记本,里面都是关于你的事……”

      这一年的赵喻飞已经二十二岁了,入伍两年,驻地在昆仑山下的小城。他赶回来不是因为七月到了,过去这些年杜风朗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但他想在今天这个日子对杜风朗说一些往事,把前世今生都说给那个美好的少年,然后郑重地说一声对不起,再认真地说一声我爱你。

      “我喜欢你,喻飞哥,”杜风朗紧张地攥着日记本,飞速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对有个男朋友是怎么个看法,我……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喜欢你,我觉得你对我没那么好我也很喜欢你。”

      “如果你不介意,你的男朋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是我?”

      “我喜欢你,比喜欢还要多。”

      那个时刻保护我的你,那个温柔对我的你,那个让我不在意世人眼光的你,我很喜欢。那个抱着我总是满眼忧伤的你,那个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看我的你,那个每天出现在我家门口和我一起走过六年四季的你,我很喜欢。

      他们接吻了,在一片茂盛的梧桐树荫下,阳光斑斓绚丽,这一次,每回都在见证离别的梧桐树终于看到了一场重聚,在另一个世界里,梧桐断角,桐吾君找到了归去的放下,景星终于可以成为一颗真正的福瑞之星。

      他们在阳光下接吻,在一个横跨万年的相认中接吻,在彼此的热泪中深深地烙印这个吻。

      七月骄阳似火,梧桐树叶随风沙沙摇摆,摇来清爽的风,渡来永垂不朽的爱恋。阳光像是眨了一下眼睛,纷纷细雪落了下来,像是要给这一世的这一双人早早染白了头发,这样,他们就在最灿烂的年华里过完了无悔的一生。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完结,还没解释赵喻曦是哪儿来的呢。还有三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