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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晶核将成 法力渐退2 ...

  •   赤乌长弓的结界能防的只是此间生灵,不属于此间的,带有先元神力的,那结界并无办法,何况最近总是在昆仑频繁出现的陆压老道。

      陆压拎着酒葫芦鬼影似的站在白韵清身后,难得脸上没有笑意,肃然道:“长离,这都是命啊。”

      “嗯。”白韵清垂头,他膝间是他那小爱人的脑袋,一脸倦容,眼尾红红的,鼻尖也泛红,看起来那么委屈,叫人止不住心痛。他温柔地解开星儿的发辫,用手仔细梳着,冰凉的发丝滑过指缝,像爱人的亲吻,他喃喃道:“真好看,看不够。”

      他开始编那些发辫,像要把自己的心也编进去。

      “长离,这小灾……景星实在是你的变数!”陆压的酒葫芦不停在放着古琴的桌案上敲打,震得“归”嗡嗡空响,“如今你要……”

      “嘘……”白韵清抬手按住那嘈杂的酒葫芦,轻声道:“小声些,他跪了两天一夜,让他多睡一会儿。”

      “白长离!”陆压一手压住对方的肩膀,腕间菩提珠瞬时散开,移形换位,带着强盛的气浪欲要探查白韵清的每一处穴位,而白韵清身上突生幽绿光流,不动声色便震飞了些菩提珠。

      “不必了,”他继续编着发辫,淡淡地道,“澜歌儿的树根无用,你先前在霁月斋试过也无用,这就是命,我留下。”

      陆压白眉哆嗦:“留下?长离啊,你让我再试一次好不好?现在不是时候,光是魔族和天界就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那个……留不得。”

      “你先前告诉过我,我没听。”发辫编了一半了,白韵清抬手按平了少年紧蹙的眉心,继续道,“事已至此,无论我想不想留,我都该认一次命,它是去不掉的,既然如此也好,我同他之间,”他笑着戳了戳星儿的脸颊,“更像有个家了。”

      陆压夺过酒葫芦猛灌酒水,手背一揩,原地沉默片刻,坐在白韵清身边,仰头卸力道:“去不掉。我寻了许多法子,确实去不掉。就连澜歌儿那树根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算是个齐天仙翁还能怎么样呢?”

      陆压空洞眨眼:“玉树族的树根乃是避子圣物,何况以澜歌儿的修为,怕是能给腹里冻成三尺冰原,什么种都留不下,却偏偏……”

      “什么?”沧渊一个趔趄,如同五雷轰顶,一连串的真相浮出水面让他以为自己的心可以厚颜无耻地接受任何一个可能,让他挫骨扬灰也不配被原谅的可能。可是澜歌儿的树根是做什么用的?避子?他和白韵清两个……两个……男人,他他他、他们避个哪门子的子!

      喝醉了,那老头儿铁定知道他在这儿,故意胡言乱语找他痛处,这是幻觉,是梦境,肯定是的,要不就是他听错了。星儿即将十九,弱冠之年去往大荒无界,无论是原本又过了两年封神也好,还是重生而来用了一年多就封神也罢,那白韵清就就、就……就算是有,那肚子也不曾见大!怎么,还能怀出个丹丸来,到时候自己落地而生?

      胡扯!不可能!!!

      然而沧渊手脚冰凉软麻,怎么也从地上爬不起来,整个人如同被酒水泡透了又缚上巨石沉到沧海之底,耳朵里只能听见不断下坠的气泡,发出像惊雷似的爆破声,他离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远,这个世界忍受不得他似的,连一点光明都不肯再施于他了。

      “若是一次两次,兴许还能有解。”陆压拍着脑袋道,突然手一撤把那大腿拍得啪啪脆响,哀其不争地嗥道:“蠢病是会传染的吗,啊?”

      “嘘,小声些,不然你走吧。”

      陆压哪里肯走,他那张老脸都要青翠欲滴了,不把心里的愤懑都吐干净岂能痛快,于是他压着嗓子,咬牙切齿地道:“你老实说,让人弄了多少回?啊?要点儿脸吧白长离,到底是他不知餍足,还是你食髓知味?你看看你们干出的好事,弄个什么晶核出来,三年啊,怎么偏偏就在这节骨眼啊!”

      “我愿意。”发辫束成一束,白韵清旁若无人地俯身亲了亲那发顶,道:“别管多少次,我喜欢,你个寡老儿哪就懂得其中乐趣,休要打听了,怕你也心痒去造孽。”

      “白长离,你就会气我,我看你就是色|欲熏心,你你……老树开花没羞没臊!”

      两个人不再纠结于那晶核会带来如何影响了,仿佛事到如今,再来后悔已经没了任何意义。确实如此,白韵清这人尝过太久被旧事禁锢的滋味,他看似事事浑不在意,岂又不是他已告别刚化形那阵子,那个长太息哀己身的“白长离”了呢?

      沧渊不爱这个字,可这个字却是白韵清送他去大荒无界时,亲口要他叫的。

      “你长大了,便唤我长离吧。”

      那时有雪,在白韵清手中不化,他在哭,是他在哭啊!

      晶核,白韵清的肚子里还有过晶核。按陆压的说法,这就是万灵之宗最大的秘密,也是白韵清这么多年虽有不少风流韵事的传闻,却从未做过一件出格之事的原因。白韵清知道万灵之宗除了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孕育新生。都是逆天而为,所以他早早就将一部分的神力散在昆仑,化形许多妖灵精怪,至此他只能起死回生弱小的生命,比如宝源村的孤坟小鬼,比如那个死在赤水河边的小灾星。而他孕育新生的方式无非是些花花草草,比如去寻阴关洞的时候,雾言衣袖下的小花绿草,比如和宝源村死而复生的小孩们一同出现的黄白小花,良田万顷,芳草清溪。还有除魔时建木发芽,天劫时一地细碎小花,沾满了献血……

      然而,万灵之宗和任何一个生灵互换过气血,他的体内都会生出一枚晶核,若气血盛则三年,那晶核便会由丹田而出,落地为婴,一日成人,不仅完美复制白韵清所有神力,还能熔炼另一气血所生之力,继而开枝散叶去,成为一个宇宙上下最强大的种族——玉峰之巅的洞穴里埋葬的所有先元之神,将会借由这一族而托生,延续新元会里的传奇。

      因为这一重关系,白泽封印了他的原身。

      元会伊始时,那些所谓圣裁者们抢夺雪团子,为的也是能破解以原身造就晶核之法。

      造化弄人,白韵清成了人形,让他那样一个得过且过的心,怕麻烦恼事多的身,遇见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爱人。

      白韵清这样的人要付出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他?沧渊抠着心口,那里头的东西让他好疼,那里头在跳的东西,让他在后来可以封神的东西,都是白韵清给的,他想撕烂它们让自己喘口气,死了才上得来的气。可他不舍得,更不敢。

      他好痛啊。救命!救命啊!!!

      原来,他亲手毁灭的东西这样沉重,一点点就让他无法再抬起头来。

      晶核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成熟。但好像,好像他的气血是很盛的那种,至阴至晦啊,多么极致,能不盛吗?是,他记不得从前这些欢好,可他后来那样恨白韵清,还是情动数次。此时呢?那景星呢?他难以启齿地听过墙根,一次次地被那些勾人摄魄的声音和喘息拉扯到幻觉之中,他一边极度羡慕,又极度羞耻、羞愧无数次生出取而代之的心,他还一边骂着那景星,禽兽、畜生。

      他谁啊,把桐吾君弄得哭。

      他算什么啊,把宇宙至尊艹得没脾气,打人的手都软绵绵的。

      他他妈是个孽障啊,一面喊着“爹”,把白韵清惹恼了,又含遍人家的唇舌,手指,骨骼脉络,连脚趾都被弄水光盈盈的,求着人家弄在他嘴里,被推了他就用力吮吸。掐着那软成水的腰肢,胡言乱语地说,韵清啊,我的韵清,你就当救救我吧!
      浊稠灌了半晌,那暖巢里已经无处盛放了,他还不知好歹,抠出腾出地方再灌。嘴里不知羞耻地说着,韵清,你的筋骨真好,好软,都能对折过去了。见得那两点朱砂肿胀了,人家都说疼,都骂他滚了,他还一次次穷凶极恶地扑咬上去,甜的,比蜜果儿还甜。

      十足禽兽。

      所以,白韵清在起初的时候说过,不止一次说过,不要弄进去。他却把人给弄得身心全为他敞开,让他迷迷糊糊地解开那加了封印的银波锦绫,白韵清累得竟是要到了动用结魂珠护体的地步。追着他很凶,其实是白韵清害怕了吧,那先头答应的好好的蠢货,疯了,有胆子食言而肥,有心眼把人逼得乖乖就范。

      原来,白韵清并没有怪他,尤其是去找过澜歌儿后,竟是以为自己再无后顾之忧了,便彻底放开自己让那蠢货祸害。

      星儿那蠢货自诩为勤奋好学,后来为了争宠,弄来些不堪入目的书籍图册,学得颇快,还很有见解。那有桃花印的银波锦绫便成了“座上宾”,有时在白韵清的嘴里,有时在眼睛上,有时在四肢间把人缚成了横平竖直的“大”字,像是一朵只为他开的桃花,从花蕊到花萼,都被他品尝了个彻底,咂摸出了蜜浆。

      那桐吾君好出息,回回都红眼睛,哭得像奶猫儿似的。那桐吾君也是不要命,疯起来比那吃药、沉湎钻营邪门歪道的疯子还厉害。

      不在星儿身上写字了,便是捉弄他,给他那处系了一段红线,上头有颗银铃铛,是那不得了的桐吾君偶尔用来配吉光裘用的,如今都用在了他那小情人身上——捆着小情人不让他出,让他憋得哭,他哭他就笑,坏笑,用玉白的脚趾夹弄,用绒羽钻孔,惹得那小情人没出息地在他手中喷了一回又一回。

      再拍在小情人的脸上,被他吻去。

      星儿是真的入了迷,成疯成魔了,大概蠢病真的会传染,那起先占尽优势看尽笑话的桐吾君,忘记了他那小情人有一颗怎样的灵核。那灵核真是好东西,给那蠢笨的人补脑了似的,学什么都快,尤其是白韵清亲自教的,学起来更是快。

      于是那银铃叮叮当当地响着,伴随一声又痛又爽的呜咽,那铃铛声蓦地消失了,但星儿耳力好,沧渊耳力更好,他们都听见了血肉深处的水渍声下,那铃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低吼。

      直到发现应龙消失之前,白韵清终于是察觉到自己的灵流灵脉不对了,原是那澜歌儿的树根对他无用。可是晚了,他们几乎日日夜夜都胶合在一起,有时就连累极了睡去,那孽|根还埋在它的沃土里,或扎根蓄力或悄然生长。

      沧渊梳理时间,努力把星儿硬要和他共享的“喜悦”从脑中摘除,可销魂蚀骨的滋味就像是甘泉,有点缝隙便要浸润了去。

      星儿吃味,白韵清明明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还用自己去哄他。只要晶核在白韵清体内,那么在它成熟出世之前,将会消耗他大量的元神和灵力,他的灵力和法力会逐渐衰弱,甚至可能全部丧失,元神也亏耗得厉害,届时若是遭受重创,恐是连原身都护不住他一命。

      结魂珠让万灵之宗与天地齐寿,晶核却相生相克。

      白韵清的软肋又多了一个,甚至是致命的。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他困厄又焦虑的情况下,他还是肯花时间来哄他的小情人。

      矮榻上,他请走了小几上的香炉,曲起一条腿坐在上头,宽衣,点蜜,为了让星儿进来得容易些,他将那蜜果儿一粒粒从小到到一字排开,当着星儿的面,看着那双闪烁的瑞凤眼,不觉羞耻,也不觉难为情,他热烈地邀请着,问他的小情人,想要往里放几颗。

      然后他就一颗颗地放,一开始很难,他两颊绯红,鼻尖渗出薄汗,一手撑在身后。第三颗有冬枣大小,他仰起了头,撑在身后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眉心蹙着。第四颗有铜钱大小,他小腹抽搐了一下,很快就粉艳艳的,像是从内到外的热度烧了他,放了一半就喉头颤栗,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星儿的眼睛越来越红,遂也拿起一颗蜜果儿,把那要吞不吐的第四颗果子推了进去。他的爱人却在这时抓住了他的手,滚烫的手柔弱无骨似的,简直叫人怀疑这样一双骨肉下竟藏着宇宙至尊之力。

      他说:“你若喜欢,可以让果子在里头动一动,我……教你啊。”银白色的灵光绕上了星儿的手指,那五颗果子在灵力的操纵下开始变幻位置,白韵清全身不见一丝玉白的皮肤,他擒住他那小情人的耀光绫袍,掀开,探进手去,轻轻捉住捧起,抚摸……而后亲吻。

      那是一个极度疯狂的午后,窗上的树影都乱了,那袅袅的香烟不知该往哪里躲藏,他们在阳光下亲吻,在朦胧中呢喃,他放肆唤着景星的名字,说着有多爱他,让他把自己肚子里的果子捣烂,把他捣烂,他想做个没用的人,要依赖他的小情人一回,把他带上云端,飞起来。

      这就是那可怜又可悲的白韵清。他不是没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却是不去理会,只图“纵情享乐”,把命给出去只要高兴开心也愿意。

      爱上这样一个人绝对是一种极致幸运,被这样的人爱着是莫大的幸福。沧渊一想,就心如刀割。

      他跪在洞口的泥土里,觉得浴兰时序已过,长夏朔月之期好似白露凉秋,他冷得直哆嗦——时间不对!

      不管三年还是五年,那晶核若要降生,怎么也该在天劫之前,为什么他一点都没见过?为什么在两次天劫之时,白韵清都使出了通天神力?那……晶核呢?!

      是是、是……是因为他吗?!

      他不知道,从不知道还有晶核,那、那是他和白韵清的……的孩子。孩子。孩子!

      家,爱人,孩、孩子,全没了,全被他毁了,是这样吗?真相是这样吗?!所以,没有再见的必要了,就勿念勿见了,是吗。是吗?!!

      是谁说过,他在哪里听过……好像有人曾对他说,他亲手毁了一个能够灭绝魔族的种族,是……是……是这颗晶核吗!

      天啊,天啊!殷骜说知道万灵之宗的秘密,是这个吗?魔族也知道,天帝呢?天帝知道吗?可能也知道了吧,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白韵清,你为什么要摘除我的记忆,我不知道自己误杀殷灿,更是忘了我有多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可……我还能爱你吗?

      我好爱你,还来得及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白韵清:怀丹丸……呵。
    沧驴:大力出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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