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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百家竞考 贪念一月3 ...

  •   殷灿看着满是油脂的烧鸡,一点胃口也没有,心说哪个病人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虽说好心,但未免也太“不讲究”了。他担忧地瞥了瞥酒肆外围观的男男女女,低声道:“人家在这儿看,我们在这儿吃,不好。”

      星儿掀起衣摆,仔细擦着一根白萝卜,道:“那他们可以继续走。”

      “你这样花钱也不好。再者说,你带着三坛酒怎么竞考去?”

      “要带的。”星儿抬头,眉目倏然柔和,手指轻轻在萝卜上扣着,思绪像是飞到了满地蜜糖的地方,道:“家中有人爱喝酒,是个挑嘴的,自是要买好的给他尝尝。”

      尝尝?买一小壶就好了,用得着那三坛吗?看着就累赘。但随即,殷灿就想到了景星说得那位是谁。
      可是为什么,不是说桐吾君对谁都爱答不理吗?那景星为何对他如此依恋。又是为什么,人家的爹能让儿子出门在外都如此牵挂不舍,而他的父皇……他怕。

      这时,观望够了的“考生”走了进来,点菜的点菜,点酒的点酒,有钱的点了一杯金箔酒,大多却是只敢点一两杯浊酒照葫芦画瓢。他么觉得,跟着关系户做,自是不会出错。

      酒一下肚,便有人开腔道:“昆仑的小公子,出手好阔绰。”

      “三坛金箔酒,呵,铺张浪费,有悖大荒无界风气!”

      “你们烧鸡金箔酒,我们粗粮浊酒,不公啊,不公!”

      星儿回头,不愿和这些人打交道,但他不能给昆仑抹黑,于是一手紧抓“不离”,一手紧抓白萝卜,低声道:“不是的,我头回下山,许多东西不曾见过,遇到新鲜的好玩意儿,就想带回家去给家人尝尝。我想……让他高兴。”

      他说话的模样太诚恳了,半低头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幸福美满之家出来的孩子,走到哪里都对那个家充满了牵肠挂肚的温柔。

      他们当中或有抱怨过父母管生不管养的,或是压力太大常拿孩子出气,孩子和自己并不亲近的,甚至有人已经没了家,对家和家人的记忆淡如口中饭菜——知道是那个味儿,但已经可有可无了。

      有几个年轻女子被那俊俏的贵公子温柔红了脸,有几个年迈男女被那牵肠挂肚的深情红了眼。突然,一根瘦高的“竹竿”戳了出来,将酒杯磕在桌上道:“昆仑小公子既然这样懂得照顾人,不如请我们这些平民都吃些喝些好的?我看你也不差那两个钱嘛。”

      一位绣娘打扮的中年妇女压低帷帽道:“这位大兄弟,做人可不能这样,人家的钱是人家家里的,咱们……”

      “呸!”瘦竹竿仰头把酒一喝,把酒杯拍在桌上道:“男人说话,你插个屁的嘴!你们这些婆娘还不回家奶孩子伺候相公……”

      “住嘴!”殷灿忍住咳嗽,喉咙一阵腥甜。一双桃花眼澄澈得不得了,却无往日那般羞怯,有隐约帝王威仪的雏形,他掐着自己的虎口,生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完就咳去半条命,怒道:“大胆刁民,看你衣着是我王土的人,你既知自己是平民,胆敢在本太子面前放肆?女子……女子如何?你不是从女子肚子里出来的吗?”

      殷灿脸色灰白,星儿立刻起身,同时把寒珑给他用来防身的丹药塞到殷灿手中——还是怕被这病秧子讹上。但这一回,他是真有些不悦了,昆仑里可从没有这样轻贱同类的事情发生,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只是觉得这间酒肆乌糟糟的,让他不舒服。

      “店家,”星儿起身不笑,自带冷气,“好酒好菜都给大家上上,给那……”他手一指,又迅速收了回来,“给那几位戴面纱的……姑娘多上些。”

      中年绣娘顿时也红了脸。她这还姑娘呢?都有娃娃叫她阿婆了。她是从东南封地来的,那里太穷了,穷得她一路风餐露宿而来,三十年华却有五十容颜了。她哪里知道,这位昆仑小公子身边都是些芳颜永驻的婀娜女妖,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上了年纪的女子。

      星儿上前接过小二手中的酒食,一样样放在桌上,并亲手给那几个女子添了热酒,从袖中摸出几朵桃花,经热酒那么一烫,立刻香气扑鼻。
      他道:“姑娘,这是我昆仑的桃花,可……养颜解乏。”

      他其实不是很想给,本来那些桃花带在身边是用来“思乡”的,而那“桃花入酒赠美人”的做派,让他总想起白韵清跟别人也好——白韵清赏歌舞时没少这么干!那人还颇为怡然闲适地道:“桃花不及美人面,琼浆不如倾城笑。”结果前一刻还笑得春风满面,后一刻一见他来了,那人就叹气,说什么喝酒没滋味了!

      人境的女子很少能抛头露面的,见过的陌生男人屈指可数。这位昆仑的公子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俊脸,叫人看多几眼心跳都受不住,不成想,那样一张冷峻的面容下,是这样温柔多情的性子,此时还羞红了脸,真是叫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唯有“以身相许”的念头扑棱棱地往外冒了。

      “哟,”瘦竹竿皮笑肉不笑道,“小小年纪,就是个风流胚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不、不是!”星儿忍着不自在,摆酒的动作猛地一顿,大声道:“你说我有钱,可、可我的钱是家里人的,我……我这么大还不能养家,已经很是惭愧,断是没有、没有拿家里钱来铺张的理由。我我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那么在乎钱,想来那东西很珍贵,珍贵到可以养家,可以评判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可以决定一个人是否成功、有本事。但对我而言,也有一样这么珍贵的宝贝,不是钱,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他让我有家了。

      但这些话,星儿说不出口,那些人一露出凶相,他就忍不住后退。可他不能退啦,他对自己说,景星,你要挺起脊梁,“他”让你来自是认为你行的,所以你要问天帝要一个自在给他做礼物。你的肩膀已经宽阔了,该是时候让那一直保护你的人靠一靠,歇一歇了。

      他一闭眼,再一睁时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世界上所有的赤子之心与热忱,同时干净得仿佛能映照天地间所有光明,有一种让人自惭形秽的温度。星儿看向瘦竹竿,一字一句道:“我请这顿饭,是想让大家给我做个见证,总有一天,我会担起养家的责任,而这一天,很快!”

      他不结巴了,没有丝毫的怯懦,像许下了一个终生有效的誓言,那么认真,那么神圣,那么庄重,那么一心一意、无怨无悔。

      这话听起来很是自不量力的可笑。桐吾君需要人养活吗?昆仑需要桐吾君以外的人来承担吗?他们来大荒无界求的是什么?往大了说,是九州苍生,往小了说,理想抱负,但最终,不都想图一个名垂青史吗?居然有人来这里过关斩将,竟是为了……“养家”?!

      蠢货。
      有那么些可爱的蠢货。

      殷灿端起酒杯,道:“我信你。”
      他嘴唇发白,手指颤抖,一口薄酒喝得如吞刀子似的,却一饮而尽毫不犹豫。还是孩童时,他们的见面不甚愉快,然而当初他恶意伤害过的人却依旧那般赤诚,像是这些年浸润在阳光里、蜜罐里,是一个被爱和善意养大的孩子,如今成了一个纯粹正直的好少年。他当然是羡慕景星的,羡慕景星的健康和“家庭”,但他也知道这人曾受过如何的磋磨,景星幸运,却也是不肯听天由命的倔强才有了今天这样的骨骼和心。殷灿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儿怨念未免格局太小了——他从不敢对任何人说,他想要承担起自己的“家”。

      惭愧。

      用过饭后,一行人继续赶路。虽然其他人还是跟在二位显贵身后,但距离显然比之前近了许多。

      迷境里同样有日月更迭,雾起露降,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是时候该歇息了。

      有人用初阶的法术做了温暖的营帐,尚未突破法术的则用丰沛的灵力给自己建了一个舒适安全的结界,或是和有法术的人互借灵法……总之人人都有了落脚处,起炊烟,点星灯。

      殷灿局促地躲了起来,他的灵核很强,他却是个废物。不仅使用不出来灵力,而且他是太子,他是太子啊!平日里都有人来伺候他,他……铺床、做饭,什么都不会!他找了一处偏僻的岩石,独坐其下,攥着景星给他的药丸抵在眉心。他无助极了,也痛苦极了。

      他是被迫来竞考的,可他父皇什么也不许他带,就连救命的药丸也不让他带!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尊之重之的父皇是想让他这个拖累死在这里,但这样想也太过狠毒了,他怎么能狠毒地认为他的父皇想要他的命呢?是历练,是考验吧?!逆境里走一步,顺境里才能行十步。
      可唯一的药,是他伤害过的人给的,他怎么吞的下去?初春的夜是这样的凉,他怎么熬得过去?那些百姓的眼光是那样的刺骨,他又该如何挺过去?

      可悲的是,过往他会想娘亲,会想那个还需要他的妹妹,如今……倒是先想那景星了。

      星儿原本找了块高地,想要等今天的月亮升起,瞧了半天也瞧不见,他不知道大荒无界的夜是无星无月的,他以为日子过去了很久,到了朔月之日。一想到朔月,他不禁面红耳赤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又到了“是个男子每月都会有那么一天”的日子了。

      也许是离家远了,随身带的桃花没了,萝卜啃完了,这里也没有橘子。星儿觉得自己并不想要释放精气,反倒是心里空荡荡的。

      “景公子,你怎么不歇息?”一戴着帷帽的少女端着木盆去河边打水,看见独坐在岩石上望天的翩翩公子,终是收拾起羞怯,紧张地问道。

      “等月亮。”星儿客气地一笑,清风拂过,少女的帷帽下的面纱摇曳,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最皎洁的月亮,不禁举起木盆半遮住烫得厉害的脸颊。这时,星儿又开口道:“想对月亮说,我想他,他能听见,是吗?”
      可今天没有月亮,他还能听见吗?
      他在自言自语,却让那姑娘会错了意。这年纪轻轻的俊公子,原是个浪漫的深情郎啊!也不知谁家的姑娘如此幸运,倒叫她徒生羡慕了。

      少女放下木盆,柔声道:“这里终年无星无月的,景公子,您……还是先回帐子吧,夜里风凉。”

      她本想再偷看一眼,而后告辞,却突然听闻那翩然公子道:“我没有帐,就在这里等月亮,肯定会有的。”
      这姑娘真傻,星儿心想,这天底下怎么会有看不见星月的地方呢?它们太美好了,只一眼就叫人成疾的相思有了寄托,就叫人不知何为天黑风凉,日出东方入西极,月升西方引人入梦,这个世界就该是这样美好安宁的模样——昆仑就是这样的。所以他肯定会等来这里的月亮。

      “没有帐子?”少女蓦然转身,她本是想劝景公子不要徒劳,也想叹一句他情深感人,但天生的阶级差距让她不由地多了心。他们是跟着二位显贵到了这处高地落脚的,转眼不见了一个,剩下的一个也不打算在这里住下,那么……他们要住哪里?可会有仙门早早便做了安排?

      “嗯。”星儿坐在草地上,捏了根野草在手里编着,眨眼间半只蚂蚱就出现在手中,“没有。”

      “那你住哪里?”少女攥紧木盆,紧张追问道。

      “太子不适合再赶路了,就歇在这里了。”蚂蚱在星儿手中还剩一对触须就完成了。

      “歇在这里?”少女蹙眉,“没有个住处?”她心里飞快算计,这说明了一种可能,那昆仑的景公子,或许还未习得法术!可她已经有了初阶的法术,这是不是可以说,她其实比这些贵胄们厉害那么一点点?那么她也并不用觉得低人一头了?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吵杂,星儿回身朝下看去,只见那瘦竹竿和殷灿那病秧子之间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好你个病秧子!星儿当下反应过来,心里极度不痛快。他好不容易寻了个高处守月亮,表相思,结果竟然有人跟着他一道,那病秧子躲在他的地盘下多久了?他什么意思?替他那老色胚爹也表达思念吗?不要脸的……

      “!”星儿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瘦竹竿竟推了殷灿,那太子白日里不还“大胆刁民”么?怎的这会子就让刁民给动手动脚了呢?

      殷灿那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众人围观。原来,瘦竹竿找地方小解的时候偶遇殷灿,几句来往下来,无意知晓了殷灿根本没有灵力!没灵力的人来这里做什么,不就是走后门吗?瘦竹竿白日受的憋屈就此不准备自我消化了,一下反弹出来,打算都从这太子身上找补回来。
      是他的太子殿下如何?他虽然未必能在竞考中问鼎,但以他的灵力和法术,留在大荒无界做修士是绰绰有余的。将来……未必比一个病恹恹的太子差,若他先成仙,到时候这位太子殿下见到他的时候,还得行大礼呢!

      殷灿没有灵力的消息一下子被传了开来,仿佛一盆桐油泼进了微火之中,顿时烧了个热闹。

      殷灿局促又难堪,后背贴在石壁上,咳嗽一声高出一声,没两下竟是一口鲜血蓦地喷了满地。

      星儿见不得这种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的事,殷灿在他眼里还不如黄大仙家的小鸡仔结实,是妥妥的弱小。而他自己一见这场面,不禁血液倒流,手中的“不离”一戳,还未等他起身,自己先吓了一跳。
      只见那不离剑连剑带鞘楔入了巨石,一阵青银光扎起,巨石轰然列为两半!星儿一个翻身落地,好险才避开了被炸飞的命运。

      几乎同一时间,在场所有人大开灵力护体,才免了被碎石块活埋的危险。殷灿就没那么幸运了,好在星儿反应迅速,利剑横档,桃木剑鞘顿时银光倾泻自成“结界”,牢牢地挡在星儿身前,这才让他身后吓得几乎晕厥的殷灿逃过一劫。

      剑鞘是白韵清刻的,那把小银刀上染过无数万灵之宗的心头血,而星儿的心脏也好,灵核也罢,全都来自白韵清的心头血,自然,本身就辟邪的桃木剑鞘,会无时无刻地保护他。那不离剑更是如此。二者实乃一守一攻。

      正当所有人都震撼于星儿的灵力之强时,却听那给他们“敲山震虎”的大少爷道:“没有灵力又怎么了?我也没有。”

      “……”
      这叫没有?!拿他们当瞎子还是傻子!

      “你们说的那灵核我也没有。”星儿方才听到这些人的对话,知道殷灿有一颗非常厉害的灵核,可灵核是什么?反正他没有,看起来倒是输给了那病秧子一程了。

      “…………”
      这人是狂得脸都不要了,还是在故意刺激他们?这叫没灵核,那样的灵力甚至超过他们当中法术最厉害的瘦竹竿,不……就那劈石时的灵光,如此强悍,其间符咒满布,怕是魔境二主也无可奈何!

      众人愤愤不平:“那你刚才这灵光四射,又炸山又起结界的算什么?!”
      星儿:“这就算?”

      这就算?是他们理解的“这算什么小玩意儿”的意思吗!
      好,好好好!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昆仑的祖宗爷爷他们惹不起!!!

      殷灿觉得自己离一命呜呼不远了,却又几次三番被景星给“垂死病中惊坐起”。然而那景星竟用剑鞘顶端一戳他腰眼,用淡然到宠辱不惊的语气问道:“你把自己当鹰熬是嫌命长吗?我不会他们那些戏法,给你也变不出个窝棚,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做个‘床’吧?”

      殷灿一时半会儿言语不得,星儿就当他默认了,心说那拖油瓶还没削尖脑袋钻到他兰渚殿里,到先讹上他了。他满脸无奈又故作平静,因此显出几分高冷的模样来。众人只见那白天黑夜判若两人的小祖宗健步如飞,似江中凌波而起向一旁的树林里奔去,而后树林里灵光亮起宛如白昼,剑声啸鸣,巨响隆隆,随即大地颤了几下……
      然后那小祖宗一手执剑,一手拖着一、二……四棵连城一串的参天古柏,如闺秀拖着自己裙摆那般驾轻就熟地走了回来!

      星儿:“殷灿,给你削一张床,你打算睡哪儿?”

      殷灿:“!”
      一棵古柏少说二人合抱粗,那景星居然用衣摆一拴就拖来四棵?这不仅有灵力,还有滔天神力啊!

      众人:“!!!”
      此人不仅是桐吾君的样子,恐是素女瑶光的亲生子吧!

      殷灿:“你、你……四棵?床?”

      “窄了吗?”星儿用剑丈量了一下,这四棵大树取中间部分削削砍砍再片一片,嘶……确实不如兰渚殿的床宽敞。
      “那我再去砍一棵,给你做个和我的床差不多宽的吧?”说罢他就要转身,心里嘀咕着那病秧子毛病真多,赶紧分道扬镳,照顾这么个拖油瓶简直耽误他白天赶路晚上等月亮。

      “等等!”殷灿喊道,咳嗽了好一阵才继续开口:“不、不必麻烦了,已经很感谢你了,这些树……做我们两张床都够了。”

      “我们?”星儿的手指在他和殷灿之间比划了一下,一双凤眸逐渐眯了起来。他心道:“病秧子什么意思?是这会儿就要跟我论‘兄弟’,还真拿兰渚殿有他一份儿了?我还喘气儿呢!殷骜那老东西绝对过不了门儿!”
      他淡笑一下,便道:“你自己睡就行,除了兰渚殿的玉床,旁的我都不睡。我认床,还认气味,更认人。”

      众人:“…………!!!”
      天杀的孽障啊!这都说的是什么造孽的话,侮辱性极强,伤害性极大,敢情好,他们一路追的祖宗是个活祖宗,人家是要睡大殿,睡玉床的条件!多宽的玉床?那还是床吗!人在上头是睡觉呢还是蹴鞠呢!

      兰渚殿的玉床的确很大,可利用空间很小。白韵清只睡个床沿,且大多数的时候都只是半坐半躺。星儿心想,他现在和白韵清的关系已经比从前更近好几步了,但凡得了机会同榻,那他都是贴着白韵清睡的,不然他怎么突然就爱上了萝卜呢?
      一想到这个不免就有些失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蹭“萝卜”了——白韵清不来兰渚殿。

      “哎……”星儿叹气,自言自语道:“再大的床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树枝上躺一宿呢。”桃林里,月光下,白韵清喝着酒醉卧枝头。他去过几回想陪|睡的,结果被赶走了。

      众人:“。”
      这天儿甭聊了,再聊他们就想改道昆仑了。修仙不如有个好爹。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此时此刻,各位围观的神官已经七窍生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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