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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锻造神剑 百家竞考 3 ...

  •   寒珑应了新差事,演技在这一对“蠢驴拉磨”里是越来越精进了,果然几句话就将星儿吓得不轻。

      白韵清指定的这棵桃树和其它不同,是万里桃林里的第一棵,也是唯一一棵他亲自种的。白韵清年少不懂事时,听人说桃木辟邪,他本是种来辟自己的,却没成想花开的极艳也极热闹,倒恰好让他不必在砍倒的梧桐上,和去不了的建木那里自怨自艾了。

      然而当他看见缀在寒珑身后,拖着桃树战战兢兢的星儿的时候,那些陈年往事倒是一下翻滚而来,到底是亲手养了那么久,还陪自己过了一段郁郁寡欢的糟心日子的老树,酒醒了,白韵清还真就有那么几分舍不得了。

      寒珑觉得有的石磨想自己脱绳,上演一出“卸磨杀驴”的大戏了,便托辞道说锻剑的火离不得人,虽说石头都是星儿搬的,但火候还得他这个老师傅亲自来,于是兀自远离风口浪尖——眼不见心不烦。

      此刻的白韵清不仅不想认自己酒后“信口开河”,更是不愿见到那蠢小子,一见,便觉得这小子身板儿更高大结实了,一会儿萝卜一会儿橘子的带着一股子膻骚味扑面而来,他不禁怨起素女瑶光来——那半吊子赤脚郎中推说人族太子天寒大病,这边厢放着他昆仑掉进酱缸的骚玩意儿不管,忙着倒腾死不了人出不了事的小毛病,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什么女神,做个女神棍还差不离!

      白韵清不开口时,星儿还紧张的不得了,白韵清有多宝贝那些花花草草,他比谁都清楚,心里盘算着今天怕是免不得一顿打了,可他爹却扬声道:“蠢东西,别在我面前丧眼,赶紧走,别妨碍你爹我寻乐子!”

      但凡这人要说个别的理由,他就信了,他现在可是能嗅的出白韵清“精气饱满”,一看就是个童子,还跟他面前嘚瑟什么?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人皇殷骜,可惜老色胚在大荒无界“静思己过”,白韵清能找什么乐子呢?

      星儿这般想,沧渊简直一口老血咔得出不来气。他万般想不到曾经的自己坏到这般地步,那“嗅觉”从何而来,还不是跟杜鹃花精“取”的真经?星儿的灵核可以将所见所学化作自己所有,他和杜鹃花精之间虽然没有打过照面,但也是有老交情的了,前些日子他为了锻剑去寻一味灵草,恰好又到了杜鹃花精的老窝。花期已过,“妹妹”对那“哥哥”道,好生歇着,若是乱来,来年我一闻便知道你的精气还足不足。“哥哥”连忙保证,“妹妹”就作势用了用那点儿妖法,这便让星儿给“捡漏”了。

      星儿现在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比如那杜鹃花“兄妹”未必是亲兄妹,但无妨,他“爹”也不是亲的……不把精气散给别人就行,按照杜鹃花精的说法,精气便是专一,他要自己的几十载里,白韵清是他的唯一就行。
      ……最好,白韵清的那点儿专一也留给他。

      又是一年正月十五,昆仑无雪,晴夜圆月,桃花格外争奇斗艳,非要乱了这时节。

      星儿逐渐适应了自己的灵核,和澜歌儿对阵的时候,也能有不少次打个平手的局面,可说是剑术突飞猛进,加之年岁渐长,骨骼愈发坚|挺,他的力气也和寒珑不相上下了,甚至还接过寒珑的赤乌长弓,轻松就拉了个满弦,空弦一声呼哨,气流穿风破云,势如长虹。

      期间,每日心头那点儿“白韵清”的念头,一个不落的、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全都钻进了白韵清的识海。白韵清恨不得手起刀落,把那“秽根”料理了,但又实在下不去手。可恨那同心蛊真是把那蠢货的喜怒哀乐都一竿子捅他耳朵眼里,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星儿不知这一日为何白韵清总是会消失,但他知道白韵清这天是低落的,何况往年这日都会来兰渚殿坐上个一天半天,今儿个却不来。

      他几乎不费力气地就找到了白韵清,又是赤水河边,他却没有露面,他存了个心思——今天倒要看看白韵清到底酒量如何。

      这一回,他知道了白韵清的极限就是三坛昆仑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那嗜酒如命的人,酒量竟然如此之浅,三坛酒后就从怀里摸出一条小金鱼,那小金鱼大抵也是个精怪,竟是开口说话了,无奈人声生疏,但白韵清还是有问必答,模样是说不出的乖巧。

      沧渊知道那是庚辰,可庚辰小鱼在说什么他听不懂,这时白韵清却道:“若你恢复原身便会忘记灵鹿,你还会愿意吗?”小金鱼摇头,又叽里咕噜了一段,白韵清接着回答:“大概还需要几年,你的原身被封印,不输天道枷的封印,我并不能很快找到。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你的原身本就虚弱,恐是时至今日依旧被人……”

      星儿并不觉得这大晚上的他“爹”不跟他回家,一个人跑河边来和一条蠢金鱼说话有什么意义,当即走到白韵清身后,试探道:“‘爹’,我想吃橘子了。”

      白韵清拎着金鱼尾巴转过身来,上下扫量半晌只觉得这人怎么跑来了,口中却本能地有问有答,乖乖一点头,道:“哦,橘子呢?”

      星儿当即从怀里掏出橘子,冲那恶狠狠瞪他的小金鱼一撇嘴,不无得意地道:“这哪儿来的鱼腥味儿啊?”

      白韵清接过橘子,眨了眨眼,问:“不喜欢?”

      星儿立刻皱眉摇头:“难闻得厉害。”

      白韵清:“那便扔了。”说罢把那小金鱼往赤水河里一扔,自己蹲身净了手,再拿起橘子仔细剥皮。星儿暗自紧了紧拳头,才忍住没原地蹦起来的雀跃,他爹简直乖得不得了,叫人想要揣进怀里藏起来,任谁也不给看了。

      沧渊眼见星儿不要脸地从吃白韵清手里的橘子,到连人手指一块给吃了,吃得白韵清颤栗不止,仿佛委屈的声音都发颤了,道:“痒……”

      而星儿那个没出息的听到这一声抓心挠肝的声音,自己先脚下一个趔趄,心中疾呼:“天煞的祖宗哎,您可快别喊了,比那乱弹琴的调调还要命哟!”

      最终,他几乎是眼含热泪,同手同脚又贼心不死地把白韵清弄回了兰渚殿。到底是让那一声鼻音浓重的颤音把魂儿给颤没了,星儿反把白韵清当婴孩伺候,光是给那醉鬼擦了把脸,手指头就哆嗦没了知觉,结果脑袋里刚情不自禁地想起杜鹃花精的那些动静,也不知何时咬住白韵清衣摆的小金鱼蓦地滚落在地,一副“老子杀了你个狗淫贼”的表情,让星儿不禁想到看见殷骜时的自己。

      “处理”掉那煞风景的臭鱼,星儿坐在床边长叹一口气。然而他一口气还没喘到尽头,白韵清突然睁开眼,眼中是纯白纯白的好奇,仿佛在问,“你为何叹气?”

      他在叹自己不是个东西,想尝尝那唇舌是不是橘子味的,想看那腿是不是像萝卜似的又滑溜又直。一时鬼迷心窍,他道:“我可以以后不叫你‘爹’吗?”

      白韵清一笑,“那我也不能是你娘啊。”半张小脸埋在被子下,美好的不像话,却也让人觉得这人有说不出的坏,仿佛在给每口空气里下迷药,眼睛一眨就是火树银花的不夜天,梨涡一绽,便是东风送来粉花香。星儿倒吸凉气,眼眶发热,全身无一处血液不滚烫,像是喝了一口莫名的烈酒,倏然伸手握住了白韵清的,道:“我、我还从不知你的表字,人人人都说,都说关系亲就唤、唤表字,我、我我……”

      “鸡叫了?”白韵清更迷惑了,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酒格外有劲,他眼前天旋地转的,已经看不到阿风那个蠢东西的样子了,不禁心想,自己酒品不太行,大抵是当年天寒地冻的时候,那蠢货给他原身喂酒取暖的过错,这不一喝多了,眼前就只剩那人转来转去。可多少年了,他已经记不起阿风的样子了,眼前这人倒是好看得很,剑眉星目,可惜是个鸡精。

      借着扣在一起的手,沧渊察觉到白韵清的异样,想来是为了克制那同心蛊的作用,他私自用药了,用了药又不节制喝酒,这可好,醉的眼前是谁都不知道——可若眼前的人已不是阿风,而就是他,那他该哭还是该笑?

      好歹是鸡同鸭讲地问出了白韵清的字。他不甚情愿地道:“长离,白长离。自己取的,现在不喜欢了,你别叫了。”

      长离别后长,本是无关紧要的宿命了,谁知来了个恼人的东西,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放手了,自己又是孤家寡人,不放手,他们之间隔着不仅仅是多年来的“父子情”的制约,还有许多现实困境,比如……同心蛊。没有一个干净的昆仑前,他可怎么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给任何人?

      太久了,他忘记如何依靠一个人,他是一个人,不能倒下。

      次日天未亮,白韵清一睁眼便看到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的星儿。恼火地把自己手抽了回来,又十分恼火地拂袖离开,骂了句“不要脸”,叫人一时听不出在骂谁。反正桐吾君是不会骂自己的,路过的梦蝶们如此想。

      转眼到了百家竞考的当月,白韵清依旧没有个好脸,竟是叫寒珑到时候把人送去大荒无界,星儿满眼失望,他却一张臭脸面不改色地一挥手,道:“寒珑,剑呢?”

      寒珑已经气不出声了。那剑他早就造好了,却让白韵清要去说是检查一下他锻造功夫退步没有,还理直气壮地说用了他昆仑的东西,想看看他们一对祸害有没有夹私。寒珑当真想要一支利箭招来满昆仑的妖精,请各位看官评评理。白韵清把剑再给他的时候,上头的桃木渣滓都没抹干净,偷腥的猫儿还知道擦嘴了,这倒好,里里外外的坏人坏事都成他一人的了。

      “寒珑,剑。”白韵清懒洋洋地站在兰渚殿外,道貌岸然地睨着石阶下。寒珑心道,自己可不就是够“贱”的,于是没好气地按照他伟大的桐吾君先前的安排,从手中化出那把宝剑。

      甫一亮剑,剑身扬华,焕如寒玉始出,其纹灿若星列罗阵,不过是被寒珑双手一抛,剑风便削金如泥,将石阶下小径两侧的珍稀树木削了个方方正正——呆头呆脑。
      寒珑多日来积攒在心中的一口怨气,仿佛终于守的云开了。而后面对桐吾君微微挑起的眼尾,浑然天成地演出,道:“景星,这剑我今日才造好,你拿去用吧,”然后自己加了台词,道:“虽然不如我的长弓厉害,但桐吾君亲自把关,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回头看向白韵清,决定破罐破摔到底。

      星儿立刻眉开眼笑,那剑落入他手中,青光一闪,仿佛就和他生出了某种默契来。这是一把极其有分量的利剑,寻常力道双手提起都无法拖行,可说精美无双、悍然无比了。沧渊却笑不出来,尽管心中早已有数,可没有灵光的剑,没有融入他灵脉的剑,依旧是那把“祭魂剑”本来的样子。不可否认。
      他不会认错,那是他最趁手的“神武”,却在这时,已经为他所有!白韵清,这坏胚子每每给他几寸柔软光阴,准会牢牢给他心窝来上一刀。
      哦,心窝……一刀。

      哈哈哈哈,沧渊无力地跪在了石阶前,双手一搓脸,再抬眸时,眼眶里已经血红一片。他不哭,他想笑,过去的真相被一点点揭开没有那么难熬,难熬的,是殊途也未换来同归!

      白韵清……
      白韵清!

      他奔上长阶,横冲直撞地把那活灵活现的 “少年”抱入怀中,那人却浑然不觉,兀自瞪眼冷笑地看着寒珑,还不忘通灵密语道:“等你办完这趟差事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同时在心里嘀咕,最近昆仑风水邪门,各个都要上房揭瓦。他猝然停顿,把星儿的那些黏糊糊的心声掐头去尾,最后还、不、忘给自己暗中用药!

      疯子啊,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图什么呢?仗着自己不死不老,就这般随意作践自己那副身子吗?白韵清,不用极乐果,就用药断自己识海,真当自己是铁打的?那你后来怎么就弱不禁风了呢?我对你……你倒是还手啊!不是来过昆仑,不是去过沧海,还有太平境,那些都没有建木的压制,你倒是用上个一成半成那“宇宙至尊”的神力,把我往死里抽啊!当年打我的时候那么威风,后来……后来……后来,你窝囊!愚蠢!坏惨了!!!

      白韵清面不改色地端出那可恨的倨傲德行,白了星儿一眼,对寒珑道:“寒珑,剑啊……”慢条斯理地一抻衣袖,袖中“无意”掉出无数“小饰品”,说是小,那是个头小,却是各个奢华不俗:金珠镂空的香囊球,用一次就报废了,相当于烧了一座人境城池;天蚕银丝的帕子上绣了一个翩若惊鸿的舞女,婀娜风情,可随风而舞……叮铃哐啷掉了一地,然后雪白的靴子一拨弄,咂舌道:“那是能把我园子削成豆腐块的剑啊,就让那小蠢东西空手拿着?万一伤着大荒无界那帮土包子可如何是好?来,寒珑,你眨半天眼睛了,我看你是需要活动活动,不如,你来替我瞧瞧这对废物里有没有什么能把那铁刃包裹一下的?免得我昆仑出去露富啊。”

      演技拙劣!寒珑唯有以这四字评价,但无人知道,有一个此间浮游早就狠狠地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那虚无的灵魂啃得凶狠,若是有人能瞧见这一幕,怕是只会觉得沧渊可怜可悲极了。

      白韵清,闭嘴,你闭嘴!他心里反复道。却也明了,就算再珍惜和白韵清在一起这倒数的铜壶滴水,他也必须随星儿去一趟大荒无界——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在十五六这一年去大荒无界的经历。他是弱冠礼后去的仙境,现在,他倒要要去看一看天帝的封赏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也要去验证,天帝是否是天道枷的始作俑者。

      就算现在白韵清的怀疑已经偏向那三十二神官,和魔境二主暗通款曲,但他知晓后来事,知道白韵清给自己的东西会变作“神武”,他不得不把曾经的信仰之一抽丝剥茧,虽然心寒,但至少曾经的恩师始终站在白韵清一方,哪怕后来连他都挥剑指向白韵清。

      可为什么,明知自己在昆仑还有四五年的时光,却总觉得这一去便像是永别?不,确切来说,如今的他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昆仑十年光阴,星儿的那些心心念念的感情,早就让他掀开了“回忆”——他依旧没有那些记忆,许多事像是初次经历,但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他很早就爱上白韵清了。

      不是父子,无关恩情。从向往到想要和他比肩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就想握住那只玉白温暖的手,动了红尘凡心。他本就是个凡俗,红尘滚滚的世间路,他被那坏胚子踩住了七寸,跌落在春日芳菲里徜徉。阿风的爱里有责任,星儿的爱里有占有,此刻的他,只有一腔滚烫的、无人接应的爱。太晚了。

      寒珑识时务地拿出剑鞘,道:“桐吾君,您看这行吗?”

      白韵清一挥手,道:“凑合吧。”
      随后沉下脸又问星儿,道:“去和寒珑找湘织多取几套衣裳,人靠衣装,莫要跌了我昆仑的颜面。”
      说罢,转身就走了。

      沧渊的胸前一冷,乍暖还寒的东风到他这里似乎只剩下恶毒的寒意,似嘲讽,似道他活该。眼见那一截衣袖从指间滑过,他脚下微微一动,却将半起的脚步后退半步。断筋断骨大概就有这么痛,沧渊迫使自己退下石阶。

      星儿恋恋不舍地仰望白韵清离去的背影,那剑鞘说来也神奇,竟然在寒珑的手中动了起来,仿佛有感召,就要向星儿的那把利剑飞去。寒珑也是第一次见这把桃木剑鞘,馥郁的木香让人神清气爽,雕工堪称惊艳,却唯独……不想在他手中停留似的。

      这一刻,寒珑想要把这唯一落在他手中的物件据为己有,他不甘也嫉妒。这剑鞘是白韵清亲手雕的,曾几何时,那无所事事荒度光阴的人,就靠着一把小刀打磨时光,雕工越是精湛,他就把东西毁得越快。白韵清曾说:“留不住的才是好东西。因为会想。”

      如今这是唯二留存的雕件,还有一样,同样也是桃木,只有一根细枝,那是这棵桃树第一次断下来的枝子,白韵清不舍得扔,便收了起来。但他却不知道雕什么,草草两刀便丢在了经年的岁月里,随着喜怒哀乐尘封了去。

      剑鞘震动得愈发厉害,仿佛催促寒珑放手。他故作从前姿态,冷冷的潇洒道:“喏,拿去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凑合用吧。”

      星儿认得桃木,那于他就是除了白韵清外最好的东西。桃花丛里的白韵清最好看,桃枝上对月邀酒的白韵清最恣意,桃树下给他编辫子的白韵清最温柔、最香。

      剑鞘实在精美。粗看许是木色一团,但一细瞧则别用洞天——正面是昆仑百花草木,和白韵清的耀光绫袍的绣纹极为相似,背面是日月星辰同辉,多像是他的那件,满是昆仑山水与长云闲月。巧合也好,是他自作多情也好,他觉得这把剑鞘比那利剑还要宝贝。

      利剑入鞘,“呛啷”一声鸣啸,有一种……他和白韵清合二为一的感觉。

      他私心给这把剑取名为“不离”。白韵清不爱自己的字,确实,听起来不大吉利,那便“不离”好了。他不离他的“不离”,也祝那白长离此后再无长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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