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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人皇倾心露胆 不敌景星一言 ...

  •   殷骜拉好玄色皇袍,红色的领边和那咒文融为一体——皇袍是新做的,特别加了红色的领边,只为了掩盖那他并不觉得荣耀的枷锁。尤其是在见得白韵清后,这天道枷于他而言,更是丑陋。

      那是一副绝美的容貌,他心悦之。那是一个洒脱不羁的灵魂,他倾慕之。向前一步,他想起家中发妻,苦笑更甚,红灯笼却明艳对岸。于是他再向前一步,小心又谨慎,一双儿女的小脸闪过眼前,他停下了脚步。

      对岸的人却在这时抬头,迷离的琥珀瞳看到了河中央,瞳仁里是粼粼波光,像闪烁的思念,里头一对红点,颇像一双红豆。红唇轻启,伸手描摹河中轮廓,喃喃道:“等你好久了,终是来了。”

      殷骜追匪逐寇都未曾这般血液沸腾过,红烛帐暖那一刻也未如此心潮澎湃,红灯笼猝不及防地掉入河中,被水浪缓缓推走,留下一抹浅红,在二人面前叙述今夜月圆。

      一个高浪打过,浅红暗淡,分两边,白韵清起身跌跌撞撞走入河中,殷骜慌忙上前把人接住,却听那幽兰香气浸润着无边温柔,道:“又穿那该死的玄衣,还当我是你手中的小东西?现在可是我在养你……”

      这话不是对他说的。殷骜捻了捻手指,突然觉得今夜风雪深重,指尖发僵。

      “来啊,”白韵清放肆地笑着,擦过殷骜耳边,吐气道:“抱我。”

      只此两个字,让殷骜浑身血液逆流,他甚至怀疑这氤氲的酒气是自己胆汁里发出的,否则怎会幻听?

      “蠢东西。”白韵清后退,转身却见得河岸上杵着个孤孤单单的小身影,看不太清,觉得眼熟,只是那东西看着就让人心疼,太孤单了,像自己。

      “抱我。”小影子在河岸低低道,声音嗡嗡的,突然抬头,大喊:“爹爹抱我!”哭声撕裂着心脏,也不知撕坏了谁的,白韵清捂着心口回头,看身后高大身影,再看面前,黑黑的小影子,在月下见不到一丝细节,仿佛那个影子是这世上最隐秘的存在。几乎没有犹豫,白韵清向昆仑走去,如同身后只是一段老梦,做过太多次,可有可无了。

      “桐吾君!”殷骜溅起激烈的水花,猛地打横把人抱入怀中,激动得全身发抖,“我心悦你,心悦你!”他全当是自己喝醉了,说着狂言狂语,“我抱你,若你能看我一眼,便是要我这颗项上人头我也甘愿!”

      小影子蓦然蹲下,在河边把自己蜷成一团,他不喜欢那个高大的男人,同样也不喜欢那个红衣女神仙,他们都不配爹爹,他爹那样好看,那样好,只能是他的……他却更不配。

      他无助地抽噎,总觉得今晚月色格外惨白。沁骨头。

      那哭声一起,白韵清再是不管不顾,一道灵光猛地一扫,将殷骜打翻在河中,冷声道:“孽障,滚!”
      他则翩然落在岸边,像个孩子似的蹲在星儿对面,伸手摸着他的脑袋,似水温柔道:“你是谁?为什么哭?”

      白韵清又不认识他了!之前不是没有喝醉过,为何这一次喝醉却不认得他!不,也不是全然不认得,否则也该是不理会他才对。沧渊“拉”住白韵清摸在自己头上的手,不住战栗,又愤怒地看着河中落寞起身的殷骜。

      殷骜行礼:“多有冒犯,桐吾君,但你切记的我这一言,绝、非、儿、戏!”他说的信誓旦旦,可也声音颤颤。

      星儿像是较起劲,眼前温柔待他的人是他的唯一了,那男人明显想抢走,他爹都不认识他了,肯定是那男人要让他爹丢了他,他不干!
      于是他拉着并没有回头的白韵清,急切道:“爹爹,星儿要抱!”这是他第一次对白韵清撒娇,心里仓惶,却铆足劲孤注一掷。若是被嫌弃的灾星,被爹扔掉,他起码要带走一个拥抱才甘心。

      “嗯。抱。”白韵清眨了眨眼睛,几乎言听计从地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目光一眨不眨,看得星儿面红耳赤。这幸福,来的出其不意,又分外猛烈,倒像是块大石头,砸的他头晕目眩了。

      喝了三坛酒。沧渊没见到酒坛,但他一看此时白韵清的神情也知。尽管白韵清抱的是星儿,他也像赢了胜仗一般,无意义却也要挑衅地看向殷骜。

      殷骜要走过来,星儿警觉,慌忙挣扎,抓着白韵清的衣襟,瓮声瓮气地喊道:“爹爹,让他走,让那个男人走!”

      白韵清一直看着星儿,闻言一手甩出银波锦绫,抽断赤水河,银波锦绫在空中化出强大气流,只听白韵清道:“十里。”
      一阵狂风扫退殷骜,连同他的军队,被掀到十里开外。兵荒马乱。

      白韵清一笑,用脸贴了贴星儿,柔声道:“够不够?还要再远一点吗?”

      星儿双目龟裂,心脏快从胸膛跳到被白韵清蹭过的脸颊上,结结巴巴道:“不……不够。”

      殷骜乘快马而来,不甘地在河边短暂驻足,须臾再夹紧马腹,骏马却不敢再上前来,只顾昂首嘶鸣。殷骜挥舞马鞭抽打,马儿依旧固执不肯忤逆那条界限,以及界限那头的人。他道:“桐吾君,我殷骜对天发誓,对你一片真心!”

      “多少才够?”白韵清抱着星儿,目光专注,像是不放过人间每个角落的太阳。星儿得寸进尺,“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去!”

      “嗯。”白韵清点头,两指一并,空中画弧,一个极小的空间法门便成,他看也不看,把那法门冲河对岸一扔,道:“这就赶他们回去。”

      河岸顿时一空,连人带马,连粒浮尘也不留。

      “还要什么?”白韵清问。沧渊简直不敢想,原来,白韵清三坛酒下肚,不是谁说什么都听,是只听他一人的!无论星儿、青枫还是沧渊。从头到尾,都只听他一人!

      “月、月亮!”星儿看着那圆月,想了想,觉得月色很美,不应该为了那么个男人而作践了,是以话到嘴边一时又语塞。只是他这一抬头,刚刚鼻腔内痒痒的感觉更甚,竟是流出两道汹涌的鼻血来。

      白韵清慌了神,忙把人抱的更紧,全身颤抖,突然河边下起了簌簌大雪,苍茫的惨白像要吞噬这片天地,他刚想“放过”的月亮也被这暴虐的大雪遮挡不见。只听白韵清趴在孩子的肩头,哽咽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要死,你不要死!为什么不等我,我现在救不了你!不要离开我……对不起,对不起……”

      白韵清抱着星儿,蜷缩在漫无边际的大雪中,白衣胜雪,像是雪地里隆起一个温柔小丘,就那样绝望又渴望地抱着,哭着,在雪地里慢慢释放自己的孤独悲凉,在醉梦里才敢面对内心的伤痕。再无倨傲的不羁,再无华丽的清贵。像个浑身镣铐的囚徒,囚自己于冰天雪地里终生不出。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白韵清失声痛哭,倒在雪地里。沧渊被刺得眼泪直流,却笑了。他痛白韵清的痛,却也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白韵清醉了会很听话,可那话听的不是他的,是……

      也好。星儿不配,他更不配!

      然而沧渊还是执着地伸出手来,轻轻捋着白韵清的后背,借此偷偷摸摸给出自己的怀抱。隔着走不开也回不去的时空,和经年如一的风雪愁月,他说:“别哭了,这个绝望又扭曲的生命全是你的,若我能替代那人一分,让你好受一刻……随你,白韵清,随你!对不起,求你别哭了,真的,别哭了……”我抱不起来你,我说不出一句能让你听见的话,迄今为止,你给我的早已让我放下,我也如你,给自己戴上了枷锁镣铐,太沉。别哭,求你放过我!

      星儿怔怔地看着他爹流泪,不明就里,却也能知道是自己没出息地流鼻血,让爹担忧了,他被勒得喘不上气,也舍不得,但还是挣脱白韵清的怀抱,摘掉他爹身上的雪花。
      想着自己是个死人,或许什么都不必再害怕,便把耀光绫袍脱了个精光,全盖子他爹身上。嘴唇顷刻被冻得乌青,他也不想着喊人来帮忙,装作成熟的模样,拍着白韵清的后背,唱着刚学会的小调:“月色浓,点灯笼,照亮前程别样红。”觉得不够,又自己编纂着,牙齿磕绊着往下唱:“小景星,大韵清,生生世世在一起。”

      “……”沧渊:“好有学问。”这么蠢的孩子,白韵清能养十五年,可见对那人情深。

      星儿胡乱揩了一把鼻血,一遍遍唱的越来越溜,虽然声音越来越哆嗦。可他笑的更灿烂,看着他爹逐渐在他膝头安静下来,雪也小了,让他莫名生出一种能够保护爹爹的错觉,也让他懊恼自己长得太慢。

      “景星,景星。”白韵清醉语呢喃。

      “哎、哎!”星儿忙俯下身,把耳朵贴在白韵清唇边,没等来下一句,眼前却开始发黑,身上莫名觉得暖,止不住想笑。乌青的小手动作迟缓,木讷地搓着白韵清的肩膀,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有没有人能听见,但他就是想说:“不冷,咱们不冷,我在,不会叫你吃半点儿苦。”

      沧渊觉得自己就要脱离星儿了,可用头发丝想想也知道,这不是彻底解脱。果然,白韵清在星儿晕倒后便醒来了。沧渊有些恼火那赤条条的星儿,但他还是先去“扶”白韵清。

      白韵清的酒还没醒,看到雪地里乌青的小孩,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睛顿生慌乱,好像,这个对凡事漠不关心的人,在面对弱小时总不经意、也不吝啬自己的柔软。他揉着紧蹙的眉心,一手先把孩子放在腿上,不算太热情,就像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他看了眼天,子时将到,看向大荒无界,继而又看向赤水河,不知在想什么。随即从袖中摸出最后一粒极乐果,仰头吞下。自言自语:“回来了。结束了。认了。”

      再看天,圆圆的月儿被朔雪吹出朦胧的边,像水中晕染开来的糖。虽然处处都甜着,却打捞不出可以独自品味的模样。他颓然甩开搭在眼前的手,不经意碰到了怀中孩子的脸。

      沾到星儿血渍的那一刻,白韵清的酒意瞬间清醒。他忙不迭地把星儿抱起,凑近了看,那张乌七八糟的脸,不见黑亮的眸子,浓密的睫毛上挂了一层白霜,像瓦当上的积雪冰凌。沧渊知道,他认出了他。吃了极乐果,还能认出他。

      白韵清仓惶起身,招来吉光裘将星儿紧紧裹住,他看到了星儿从过去到今天的每一寸光阴,哪怕星儿已经忘记了的。嘴唇仅仅抿着,肩膀微微抖动,白韵清说不出话,将奢华的吉光裘裹得更紧,最后索性扯开自己的衣襟,把星儿贴身放好,再用大裘将二人裹住。他脚步踉跄,把怀中人抱得极深极紧,沧渊甚至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个切实的拥抱,寒风削过耳畔,劲风吹得他这颗沉重的灵魂不禁也闭上了眼。

      兰渚殿,灯火通明,一室炭火烧的极旺。一只镶嵌琳琅珍宝的桃木浴桶横亘在屋子中央。水里氤着兰香,水波一晃,是白韵清试过水温。

      “哗啦”一声,竟是他抱着星儿直接浸入水中!沧渊不自在极了,倒是羡慕那星儿晕死过去一了百了,害他在这里受尽折磨,那滋味倒不如挨上一顿拳脚,起码让人心明气清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这可好,那轻浮的白纱让水一碰就随随便便把那精壮的胸膛……白花花地递到他眼前,他都来不及闭眼。

      非礼勿视,可非礼能勿听吗?水声哗啦啦地撩在星儿头上,细腻光滑的大手也宛如搓在了他身上,倒是他不要脸了,心跳面红个什么?一咬牙,他冲出星儿的身体,抓着衣襟狼狈跳出浴桶,还未转身,又气恼的不知何处抒发去,疯牛一样又一头扎回浴桶,挡在白韵清和星儿之间,牙齿和舌头不对付地打架,“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唯有怒“砸”水面又翻出了浴桶,差点栽了跟头,无力地抱头蹲在一边。

      无论如何他都改变不了,此时,他只是个“局外人”的事实,他自己这样羞恼,太过荒唐可笑。

      他也终于明白,一年前,白韵清捡到星儿为何会酒醒不认人,那时也是极乐果的缘故吧。人家求极乐,而白韵清只是在这天将所有事忘个一干二净,所以,这便是他的极乐了吗?

      沧渊微微侧头,看着那垂头认真给星儿泡澡的人。他很“规矩”,揉搓的都是星儿的穴位,用的也是八功泉之精,可那认真到虔诚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真实。末了,白韵清把星儿抱出浴桶,将恢复常色的孩子擦得干爽,放在床上。

      星儿的眼皮跳了跳,白韵清刚好转身,沧渊也在同一时间被拽回他的身体。

      星儿微微睁眼,就看到他爹背对他正在宽衣,他赶忙闭紧眼睛,沧渊正闭眼要舒一口气,谁知那狗东西又睁开一条缝,还不灵便的手指隔着自以为的万水千山,微微动着,心里想的是:“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白皙细腻的皮肤,玉石和月亮都该羞。”

      “到底谁该羞?”沧渊被迫看着,痛骂自己打小竟还是个色胚。也有些想要怪白韵清醉了酒,脑子不清醒尽做糊涂事。

      白韵清的确还不算清醒,但意识恢复大半,他默默立了会儿,缓缓转身走到床边,抓起“昏睡”中星儿的手,叹气道:“多灾多难的蠢东西,”他垂头,看着自己的手,研磨着星儿的虎口,低声又道:“那东西,我以后不吃了,做你爹也没什么的。晚安。”

      说罢他松手就要起身离开。星儿却在手指将离的瞬间抓紧了他,白韵清怔愣回头,星儿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就那么一直紧紧攥着他的两根手指,费力地翻身下床。他在前头踉踉跄跄地走,白韵清终是没有挣开,还暗中施了力,掫了他一把。星儿停下,体力不支地跪在地上,白韵清沉默,也单膝跪在他身后。星儿一手伸进被脱下的脏衣服里一通乱摸,然后转身,紧握小拳头,身子越佝越低,放肆地把发烫的额头贴在白韵清的手背上。

      他发了低烧,爹爹总该疼一下他,让他把大胆的话说完,否则,说不定哪天他就再也见不着爹爹了呢?

      他用尽全身力量,把拳头里的东西塞进额头下那只手中,黏黏糊糊的东西,甚是粗鄙不堪,糟蹋了爹爹那好看的手了,可他固执的很,因为这是他仅有的,不是从他爹那里得来的东西,是他收到的好,他就这么些,全给爹。

      白韵清的手指缩了缩,像是不愿碰那黏糊糊的东西,星儿却在这时贴上他的手背道:“爹爹,正月十五,月儿圆,人团圆。我有你,愿意把一切都给你,可我什么都没有,就这颗糖,你且收着,若有以后,我定会把这世上最甜的好东西都给你。”他默默流泪,不敢抬头,怕再得嫌弃的目光。

      窗外又起了雪风,沧渊看见白韵清的眼眶也湿了。

      “蠢东西。”白韵清道,他挑起星儿的下巴,在他面前翻开手掌,手掌被浅黄色的糖果糊得满手都是糖浆,他就这么咬下一半,说:“最甜的。”然后把掌心递到星儿嘴边,“不信你尝。”

      星儿突然觉得遭了天大的委屈,抱着爹爹的手哭的不能自已。他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哭对未来的绝望,他是个死人,是灾星,不敢奢求白韵清再对他好了,若这样,到分别之时,该叫他生不如死。半颗糖却让他心生妄念,哪怕接下来,他爹会离开兰渚殿,他连这样习以为常的分别都受不了。

      他不知道,白韵清又翻过一遍他的过往,什么都知道。他只晓得他爹把那半颗糖喂进他嘴里,亲手到了茶水给他漱口,然后说头疼,要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实些。

      然而白韵清这一躺,又是三天。沧渊记住了,那人喝过三坛酒会醉,但若醉三天,便是因那极乐果,而往后他所有的记忆里,那人都不曾再睡过那么长的时间。

      白韵清在今夜对星儿说“再也不吃那东西”后,就真的再也不吃了。

      如果他这个替身这么管用,若能早些出现在白韵清身边该多好。

      这三天,星儿把自己和他爹关在兰渚殿,准确来说,就在卧房,饿狠了,便去花园里摘些果子,八功泉里喝水,睡前不忘把自己洗干净,睡时也不忘把被子全往他爹身上盖,他爹有个坏毛病——大概怕热,他一盖被子,他爹就踢开,可大冷天的,屋内炭火再旺,也止不住四季的铁律,他还是执着地给他爹盖被子,也会趁人之危地数落那好看的白韵清两句,“不省心”。

      期间寒珑来过一次,星儿披上了吉光裘,飞快的脚步到了殿门边开始变得拖沓,掐着腿根疼出两滴泪,然后配合上一个哈欠刚好开门。只说爹爹醉酒歇在此处,闲人勿扰。
      一句“闲人”让寒珑涨红了脸,却不得不拂袖离开。

      然而,三天的“朝夕相处”并没有换来清醒的白韵清,对他“另眼相待”。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粗长,今天粗长。
    【注】:玄幻文里的科普小常识——
    星儿眼前发黑莫名想笑的原因:在冻死之前人会出现幻觉,这是由于大脑和视网膜之间信号开始发生障碍,也会出现非常柔和的色彩感受。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会觉得温暖,也会因为放松而面带微笑。
    *
    白韵清真情流露时很强烈但并没有不符合逻辑,首先,这是个疯美人,其次,是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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