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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沉醉 ...

  •   “你别难过了。”回自己房间的走廊上,洛殷突然听故知这么说。

      洛殷傻楞的了片刻,他笑出声,不理解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难过?”

      洛殷很难想象,他装柔弱的样子到底给故知心理的自己制造了一个多么悲天悯人的人设。洛殷更演不出来难过的样子,他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难过。

      故知语塞,沉默了看了会儿洛殷的脸庞,便要分开。但是,那人已经抢在他移步前,紧扣住他的手了。

      “故知哥哥,你不是要改进仪器,来监视我们的身体吗?”洛殷暧昧的凑至故知,两颗虎牙的尖尖露在了他下嘴瓣上。

      明明是件很正经的是,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就变了味呢。

      故知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做。像是先前已经习惯他这样了。

      洛殷借机亲上了他,他声音虚了些许:“哥哥,先监视我的好不好。”

      故知深吸了口气,僵直的站在原地,大约几秒后,他退后半步,走开了。洛殷看着他的背影走上阶梯,手指在臂膀上敲打着什么,像在等待着时机。

      等到故知走上第二楼的时候,洛殷才跟了上去。

      高塔的楼梯越来越密,同样也越来越静,到最后嘈杂的人声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墙上“滋啦滋啦”作响的火炬。

      终于走到了顶,故知立在门前,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了,却迟迟没有摁下,他眉目中透着纠结。

      算了。

      他打开门,先走了进去。身后的洛殷不用说,马上跟了进来。

      如果说宿樊的房间小的像个儿童房,那故知这间就更甚了,还没有个杂物间大。整个屋子进去就能看到张可怜的小床,那小床不宽,但好在有两米长,可就这么一张小床,已经占据了整个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了。

      剩余的走道,甚至躺不下一个人。不过还好,有卫生间,里边还很贴心的有个浴缸。

      故知看着他,叹气,他万般无奈,“你干嘛,我……我是直的。”

      洛殷听闻笑出了声。

      “小哥哥,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心不虚吗。”洛殷坐在床角,他想看故知的表情,故知也知道,一直在回避他:“好吧,你是直的,那我不直不就行了。”

      他往前走一步,双手捧上故知的脸蛋,让他正正看着自己。故知被胁迫与他相视,他看到洛殷的灰眸,一晃而过淡蓝色。

      洛殷淡笑:“就当放松,不用你负责的。”

      故知懊恼的微微垂头,他喃喃:“真拿你没办法。”

      洛殷得逞一笑,他知道故知这是答应了,他偏了一下身,走到床边的床头,那又一个小柜子。洛殷勾手把抽屉打开。

      里边整齐的摆着套子和润滑油。

      故知眉头一蹙,这不是他的东西:“这些是哪来的?”

      洛殷这么势在必得,就不会空手而来,“我叫夏泽锡拿上来的。”

      “……”

      洛殷知道自己这样很骚很贱,但没办法,他真的好喜欢故知,在故知面前他一点也不想伪装,哪怕是这么下作的一面。

      总而言之,他就是想睡故知。

      故知拧着眉头,拒绝道:“不要,你不要用这些。”

      洛殷一愣,可能故知喜欢无套吧,他所谓,他顺从道:“听你的。”

      故知捏了捏洛殷的脸,不免叹气,落下一吻后,故知的手臂从他的腰后拥住洛殷整个人,放倒在床上。

      他的这张床太小了,故知一个人休息都勉勉强强,如今两个人在上边,加上故知下手又没轻没重的,没多久洛殷身上就被磕了好几个青,可想而知这破败不堪的小床晃动的声音得有多剧烈。

      喘息中,洛殷伸出手挽住故知的脖颈,这是个求爱的姿势,可偏生洛殷那双眼睛永远都露着轻蔑。

      好像看不起任何人。

      故知被他看的不太自然,主动底下头,吻了吻洛殷已经被咬破的嘴唇。

      他发了狠,听到洛殷几声疼息,才哼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一顿,想了一下,又道:“也别这样看别人,知道了吗。”

      故知的语气不容置疑,很是认真。

      洛殷觉得这时的他有些蠢的可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眼神,但是故知这样说了,洛殷当然会依着他:“好……我很乖,会听你的。”

      故知感觉这时听洛殷说话,怎么听怎么怪异。他愁眉一瞬,索性不管了。

      他抓住洛殷的两只手,将其扣在手中,故知发觉洛殷的手指在很激烈的颤抖。两人的姿势刚好是面对面,他抬起头再看洛殷,这才瞧见他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绯红。

      故知不喜欢这个姿势。

      他拍了拍洛殷,想让他换个姿势,洛殷缓缓爬起,照做了。故知感觉,他手指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故知奇怪:“很疼吗。”

      洛殷张开嘴,就走漏了一声哼息,“疼……”

      他答的轻巧,倒不像真疼,更像要勾起故知。但是他真的疼,身体里翻江倒海的痉挛,肚子更是宛如在被刀割。

      可他的脸上分明只有纵欢的迷离。

      故知半信半疑,还是问了:“要轻点吗。”

      洛殷笑意轻勾嘴角,“不用……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次的时间持续到晚上,完事后洛殷和故知各自冲了个澡。洛殷先洗的,故知再进浴室时,他就独自坐在床上,双眼无神,想着什么。

      不知道怎么了……洛殷心里空落落的。

      他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发疼的腹部,看样子那样能好受一点。

      过了很久,故知才从浴室走出来,下半身裹着浴巾,走到衣柜前,套上了衣物。

      他向洛殷这边走来,洛殷放下揉着腹部的手,就在放下的那一刹那,肚子里发出了剧烈的疼痛,就像有一把刀,在肚子里面划开了他的内脏,弄得一身血淋淋。

      洛殷强忍着,没表现出异常。就算再疼,他还是能漫不经心的扯着笑:“你,不是第一次啊。”

      故知手上一顿,他瞄了眼洛殷的神情,迟疑不定会儿,才道:“嗯。”

      “和严言?”

      故知没明白,他是怎么想到严言的,否认道:“不是,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洛殷松了松眉,一副“谁知道呢”的表情。他染着嫣红的脚后跟,踩下地板,走到故知身后,踮起脚尖,从背后挽住了故知的脖颈。

      “那……我和他谁弄的更舒服一点啊。”

      “……”故知侧眼看他的眼神略带鄙夷,这人真是能骚啊,“一样的。”

      *

      晚上洛殷就在故知卧室睡下了,直到隔日早上,阳光透过床后那一面大玻璃窗透进来几缕时,洛殷才睡眼朦胧的醒来。

      他第一眼,就看见站立在床边的故知,他像是醒了很久,已经把睡衣换掉了,身上穿的是整洁利索的便装。故知看着电子表,手在上边拨动着按键,大概是在测试什么吧。

      他没发现洛殷醒了,洛殷也就不出声,就倚在枕边,安静注视着他。

      故知很投入的在测试电子表新的功能,测试完毕,他将上边放着已经升级完的数据圈拿了下来。

      他低下身,正想给洛殷戴回去,这才看见洛殷醒了。

      既然他醒了,故知就索性直接给他好了,他把数据圈放在洛殷手上。但洛殷好似不懂,他摇了摇手腕,等着故知帮自己戴上去。

      故知没办法,垂下手帮他戴上了。

      洛殷笑着看他,窗外的暖色的阳光正好照映在他脸上,浅灰色的瞳色居然也有几分让人沉醉。

      说来他们已经过了两次关卡了,应该算是共生死同患难了吧。

      两人对视无言,只用安静就够了。

      又过了些时间,洛殷才从床上起来,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跟故知说:“我下去了啊。”

      “嗯。”

      转身,洛殷就要开门,谁想洛殷突然一个回旋镖,凑到故知脸上亲了一口,故知一愣一愣,他还笑嘻嘻的说:“老公,早安。”

      被强吻的故知微微皱眉,却还是忍俊不禁,笑了。

      洛殷心满意足的转身,打开了房门,不过,一开门缝,接踵而至的是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洛殷抬眼,就见小白毛严言站在门口。

      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边放着饼干和一杯牛奶。

      严言看见他从故知房间里走出来,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更是睁大了,就更加楚楚可怜了。他端着盘子的手,都不自觉的在颤抖。

      怎么一副好像洛殷欺负了他的样子。

      洛殷略显无辜啊,不过严言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他简单的看了眼他端上来的东西,好不见外的伸手捏了块饼干往嘴里塞。

      嘴上还道:“谢谢。”

      严言眼眶瞪的血红,他忍无可忍:“不是给你的!”

      “哦。”洛殷一脸欠,根本就是我心无此意,但是我就要惹你。

      他还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又给严言放了回去。

      “……你!”

      洛殷可没空听他叨叨,甩了一把头发,就往楼梯走。

      看到他就这么走了,还在原地的严言心口像是被什么砸了,闷着的气一口也出不去。但门里面是故知,他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不让自己脸色太难看,在故知的目光里走了进去。

      他一进房间,就看到凌乱不堪的床铺。

      那一下,严言心里真的好疼。

      他无力的将盘子放在桌上,转头对故知说:“我帮您床收下床吧。”

      故知扫视他,“不用了,你下去吧。”

      他冰冷的语气,让严言感觉好难受,心力交瘁的感觉让他被自卑笼罩。他噤声半晌,才慢慢开口,用日语说了几句话。

      故知冷眼旁观的听着他说,叹息一气,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婉,才道:“做好你自己的吧,下去。”

      严言绝望透顶了,他失落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走出属于故知的房间。

      走到楼梯口,他突然加快了脚步,发了疯一样往楼下冲,他多希望跑的快一点,就能忘了压抑的情绪。

      他一路小跑,跑回了东边,房门震耳欲聋的一声响声后,它被关上了。严言抱着双腿缓缓瘫了下去,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抽噎。

      严言途径中厅时,恰逢夏泽锡和晓霜正在带新人。晓霜冷眼一瞥,感觉莫名其妙:“什么啊,一个男人天天哭唧唧的,又谁惹他了?”

      “西边……还能是谁,故知房间出来的咯,昨晚洛殷没在房里睡,我看啊。”夏泽锡转了转手里的狼刃,“八成对象被抢了。”

      “咦——”晓霜吐槽:“一群死基佬,恶心死了。”

      “哈哈,行了,我去看看宿樊。”夏泽锡把狼刃丢给她,嘱咐道:“你告诉他俩关卡最基本的过关条件,再带他俩去图书馆就行了。”

      “行了,知道了,你快滚吧。”晓霜骂人:“烦不烦啊,傻逼。”骂完,她还不忘补句法语的骂语。

      *

      洛殷走在空荡荡的走廊,如果说主卧和其他的房间最大的不同,那一定就是这条走廊,它特别的长。那头的墙壁已经关了起来,那的密室也跟着不知所踪。

      他推开主卧的门,进去之后立刻将门扣上。

      他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首饰盒上镜子里的自己。

      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久久不能平息。

      就好像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有一把刀源源不断的割伤他,不让他死,也不让他活。洛殷不停的抚摸腹部,求一个安心。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为什么,或是来源于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记忆中最早的一幕,是睁开眼看见屋檐下那胆怯的小姑娘,正要杀他。

      在此之前他的记忆什么都没有,他知道一些物品,一些道理,但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包括,洛殷这个名字。

      自始至终,他的记忆仅存在于这一个多月。他不记得一个多月前的任何事,回想不起任何人,正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更心慌,也更无畏。

      心慌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孩童。

      无畏是因为,他从没有后路,当然不用惧怕死亡带来的种种后果。

      洛殷拿了条新的斯帕,沾湿了水,仔细的开始擦耳垂上被耳坠扎出的血迹。洛殷任由它发炎,但不允许它有臭味或者脏了他的耳朵。

      在斯帕擦拭过得耳阔后,薰衣草的影子旁缓慢的长出了新的一株形态不同的薰衣草影子。前一株,也愈发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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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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