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经年》木北吉川

24、严峰抱得美人归

　　听说了严峰住院的消息，林漫漫拉着陆琥一道前去探望，门口碰到了出来的路安年和陈锦禹。于是两个人跟着便重新折了回去。走到门口，只听里面严主任一阵大吼，“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居然把右手给我弄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本来学习就不咋地，我看开学以后你怎么办。”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严峰苦着脸，任凭严主任骂。四个人进去后，严主任总算知道要给严峰留点面子好歹收敛了一下，但仍然气鼓鼓，眼睛滴溜溜的大而圆。“行了，孩子知道错了，你还发那么大火干嘛。咱们出去，让他们年轻人聊会。”严峰妈妈劝道。

　　“你们怎么来了。”严峰看向林漫漫，却是对着陆琥道。

　　“看看你死没死啊，有没有机会吃个席。小伙挺能耐啊，打架把自己打进医院。”陆琥一上来就口不留情，损道。

　　“吃席？想得美。”严峰嗤道。“我进医院，那小子也没沾什么光。”而林漫漫张了张嘴，没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严峰备受煎熬，经过这件事后他想不出该怎么和林漫漫开口说话，显然林漫漫也没有想清楚如何与严峰继续相处。说话时严峰故意避开林漫漫。林漫漫不舒服，严峰心里也难受。

　　林漫漫和陆琥要走的时候，严峰终是坐不住，主动开口。“林漫漫，你不说点什么吗？”严峰一说话，其余三人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刚才的气氛太压抑了，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戳中林漫漫和严峰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你想让我说什么？”背对严峰，林漫漫漠然道。

　　“当然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喜欢你。那你呢，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不管你对我有没有想法，在你找到男朋友之前我还是会坚定的赖着你。”严峰道。

　　林漫漫转过身，凝视严峰。“当你说你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有反驳你吗？”

　　什么意思？严峰脑袋有点当机，反应缓慢。路安年、陈锦禹和陆琥则欣喜他守得云开见月明。话说出口，林漫漫害羞的拉起陆琥的手快步离开。等反应过来后，严峰一脸春意荡漾。

　　“陈锦禹，你打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的一声，严峰得偿夙愿。“靠，你打那么用力干嘛。”

　　躺在床上，严峰开心的双脚拍床，不小心碰到胳膊，“哎呦哎呦”叫个没完，但还是止不住笑容。

　　过了几天严峰出院，路安年和陈锦禹又去了一趟医院，当时严主任和严峰妈妈忙着办出院手续，林漫漫也在。两人腻歪一起，一个端着盘切成块的苹果，一个啊的嘴巴大张。

　　房间里明显多余的两人着实被恶心得汗毛直立。

　　注意到桌边有一张搓成团的白纸，路安年好奇的打开，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写满了“严琳”“林严”两个名字。

　　“这是什么？”路安年道。

　　趁林漫漫上厕所不在，严峰一把夺去那张白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严和严琳是我未来儿子和女儿的名字。女孩叫严琳，男孩就叫林严，用的我跟林漫漫两人的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特有爱？”

　　“我看你是想太多。”陈锦禹戳了一指严峰的脑袋。“未来有那么多始料未及的变数，你怎么就知道你会和林漫漫走到最后呢？”

　　“别人会变，但是我和林漫漫一定不会变。”严峰肯定道。是许下誓言的承诺，也是一句道明事实的陈述，少年的真挚好似青春的热血，总是那么滚烫鲜活。

　　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青春总以决绝的态度一直往前，在不易觉察中偷偷出走，等人终于反应过来以后也只能感叹一句韶光易逝。

　　高二的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开学第一天，李阳像以前一样和路安年并肩而行，在经过一个路口时刹车停住。“怎么了？为什么停下？”路安年骑行一段距离发现李阳没有跟上，腿撑地倒退车子。

　　“没事，等个人。”李阳道，看着路口不断张望。

　　5分钟后，陆琥风风火火从另一边赶来，只不过一个暑假而已，陆琥的短发便稍微长了些，完全遮住耳朵，看到等候的两个男生，粗喘。“等很久了吗？我才发现原来前面的十字路口更近，以后你们就在那里等我吧。”

　　“我们也刚到。”李阳弓着腰，腿滑地，跟上陆琥。

　　明明春天已经过去，为何爱情还感染得那么频发。路安年看看前面的两个人，又抬头看了看天，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小风阵阵，吹过眉梢，惬意舒适，彤彤的太阳冲破阻碍，温吞的散着祥和的光辉。

　　上课伊始，陈校长着急忙慌把严主任叫道办公室。“你听说了吗？十八中的王校长重金聘来好几位名师，消息压着到今天才公布出来，真是好大的心机。”脚步踱来踱去，陈校长似在压抑极大的愤怒。

　　“嗯，刚刚有所耳闻，据说好像是从济南挖过来的。”严主任道。

　　“管他从哪里挖的人，他这么做不就是想把自己重本的升学率提上来压我们一头吗，他想得美。这样，你去拟一份名单，把高三两个级部文理前四十名的学生全部整理出来，咱们也单独设立两个精读班，我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陈校长说道。

　　“校长，这样不太好吧，上面可是严厉禁止搞重点班和实验班。”严主任担忧道。
　　“你傻啊，对外就不会说这是咱们一中要搞教学新模式，对创新教育方法积极探索和尝试嘛。”陈校长摆手，越说越满意。“我看高二也可以这样搞一搞。”

　　“那教室呢？高三在另一个校区，教室多，没问题，可是高二不行，没那么多教室啊。”严主任又提出问题。

　　“那那那……借书室旁边不是有几间教室空着吗？让学生打扫出来不就行了。”陈校长道。

　　于是开学第一天，路安年还和陆琥从早聊到晚，第二天一早就被告知他转去了高二A班。没错，按照陈校长的指示，严主任在校门口车棚边的借书室平房建筑里整理出两间教室，一间高二A班为理科班，一间高二B班为文科班。

　　把路安年送到教室，陆琥不舍的道珍重。“兄弟，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会。”说完看到走来的另外几个人，“我去，你们也来了？”来的人是林漫漫，陈锦禹，陈牧，萧染，还有陈一乔。

　　“对啊，没办法，谁让姐这么优秀呢，从文转理成绩还是年纪前十以内。说实话，我也不想来这个破地方，但是没办法，人生嘛，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林漫漫语气傲慢十分欠揍。

　　陆琥懒得搭理，把路安年的东西甩给陈锦禹，进到教室参观一番。整间教室充斥着学霸的味道，看到平时只能在成绩榜上出现的名字一个个出现在眼前，陆琥恐惧大过惊喜。这么一群书呆子聚在一个屋里，想想就觉得气氛恐怖，还好她是学渣。

　　路安年先选好位置，和原来的座位一样，倒数第二排，萧染成为他的新同桌，坐在靠窗的位置。陈锦禹和陈牧兄弟两个则选择坐在最后一排，路安年后面。

　　晚上路安年躺在床上，听着下铺李阳和陆琥在视频报备自己一日的日常。不管怎么回忆路安年都没有印象他们两个是怎么勾搭一起的。等陆琥挂断后，路安年说出自己的疑问。

　　“就在青岛的时候，我偷偷吻了一下陆琥，被她发现了，然后就这样了。”李阳脸涨得通红，搓手，羞于启齿道。

　　“呸！李阳，你个闷骚。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竟然做出这种事。”路安年趴在床头，脑袋向下，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看着李阳。

　　腾一下，李阳踹了路安年的床板。“有一天要是正经遇到喜欢的人，你也会做些不正经的傻事。”

　　连续几天，萧染的桌洞里都出现了饮料和小零食，不知是故意而为之还是不小心放错了地方。而路安年在萧染收到零食以后第二天也开始有人投喂。“你要干嘛？”路安年传了一张纸条给陈锦禹。“别人有的东西你也要有。”陈锦禹回得言简意赅。

　　这都算什么事？

　　收到的零食萧染从来都不吃，全部送给路安年。

　　“你怎么不吃？”路安年道。“这也许是某个女孩子的心意呢。”

　　萧染忧伤的看了他一眼。“我在减肥。”

　　一直埋头看书的陈牧突然插入话题。“你好好的减什么肥啊？”“胖嘟嘟的多可爱啊。”后面呢喃的一句，路安年不知道萧染有没有听清，但他听得分明。

　　有情况？路安年迅速扭头与陈锦禹对视，对方则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从被陈锦禹告白以后，路安年就像打开了任督二脉，格外通晓世故人情。

　　萧染看了一眼自己肥嘟嘟的小肚腩，继续悲愤。“我妈才40岁就有高血压，高血糖了，我姥姥也有这个毛病，医生说这会遗传，所以家里已经严令让我减肥了。”望向窗外，萧染脸上愁云密布。“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

　　晚上放学，陈锦禹坚持要送路安年回家。有了陈锦禹送，李阳直接和陆琥一起走了。在路上，路安年忍不住问。“陈牧真的喜欢萧染？”

　　“嗯，听他意思是高一开学的时候就对人家有意思了。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没问。”陈锦禹道。

　　“所以你早就知道？”路安年又问。

　　瞬间陈锦禹求生欲上来，路安年这是要和他算账吗？“我知道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我也清楚两个人相处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但是这是陈牧的隐私……”

　　“停！打住！”路安年道。“我只不过简单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一周后，陆琥和严峰也被转到了高二A班，同来的还有另外几名学生。路安年自然喜出望外，在被问到转来的原因时，陆琥破口大骂。“都怪十八中的校长，陈锦禹他爸去教育局开会，他在会上阴阳怪气指责咱们学校偷办重点班，还说要是一中开了这个头，其他学校纷纷效仿怎么办，难道差生就不是学生了吗，这样以后教育还有公平可言吗。我舅舅说一中在尝试新的教育模式，希望给学生更多的自主空间，前期先在优等生之间实验，结果被领导骂了一顿，回来后就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了。”

　　同桌严峰，望着林漫漫的方向出神。来之前，严主任把严峰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道。“林漫漫是个非常优秀的女生，说实话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觉得你配不上人家。这次把你调到A班，就是想你好好收心，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两个人要想长久，差距一定不能太大，要是没了共同语言，早晚会散。你要知道，磨灭爱情的从来都是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好看看你跟林漫漫的差距，以后你就算上不了985、211，怎么着也给我弄个一本回来，别最后高不成低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