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7 ...
-
春末夏初，到处都弥漫着桅子花香，清新甘甜。
周日，天气晴朗，正是野餐的好时候。
“好累哦！”春天伸伸懒腰，嚷嚷着坐在草地上。
“你累什么呀？”阮扬铺好了野餐布，走过来硬拉起她坐到布上，“吃的是我准备的，车是我开的，布是我铺的，你到底累什么？”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还能理直气壮地喊累，他真服了她了。
“可是我昨天又被教练折磨了啊。”提起这个就生气，“他又出脑筋急转弯来考我，我又没答出，他又罚我做了很久很久的运动。”机器人也有散架的时候，何况像她这样柔弱的女生，不累才怪呢！
“你最近常常提起他……”阮扬有些吃味。虽然是在告状，但出现频率如此之高，他还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谁叫他现在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只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孩，为了她的几句话便神魂颠倒坐立不安。
春天把眼一瞪，恶狠狠地蹂躏着她刚从野餐盒里拿出来的面包，捏圆搓扁又捶了几拳后，才忿忿地说道，“当然啦，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了！”
偏偏没什么机会报仇，却还要继续受他的折磨，想想就觉得命苦。
“好了。”阮扬失笑，“别再折磨我的午餐了，太丑了我可不吃，难道换你吃？”
春天看看面包，无辜地对他说道，“我也很想啊，可是你知道了，我要减肥，只能吃营养餐。所以这只面包，我是无福消受了，你就慢慢享用吧。”
一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的表情，他拿回面包，慢条斯理地啃起来，“这可是可颂坊的面包哦，里面是肉松和香肠夹心，很香的。”阮扬刻意不看她。
“你故意的。”控诉的眼神其准无比地射向他的侧脸。
“故意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他把无辜的表情还给春天，暗暗地勾起唇角。
“哼，坏蛋！”春天撇过脸去，却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而扭了脖子，“哎哟～好痛！”她痛的叫出声来。
“怎么了？”阮扬急急转回头，看着她抚着颈皱眉头的样子，便觉得心疼，“我上次给你的药，你坚持用了没？”
“啊？药？”她眼珠转转，吐了吐舌头，“这几天忘了。”
“笨蛋。”他毫不客气地数落道，“叫痛的也是你，不坚持用药的还是你，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还连带着痛了他。
说到底，他也是个自找罪受的人，比她好不了多少。
春天嘟囔着从包里拿出药膏，“我有记得天天带啊，但工作一忙起来，就忘记了么。”有时间，还不如用来睡觉呢。
“自己涂还是我帮你涂？”阮扬拿过药膏，丢给她两个选择。
“你帮我吧。”
反正是自己人么。她理所当然的想。
说着，春天便挪了挪屁股，背对他，微微地低头。白皙的颈就这样在零碎的短发间若隐若现，娇嫩的皮肤看来一点儿瑕疵也没有。
阮扬在指尖挤出一粒红豆大小的药膏，另一只手撩起她的头发，便涂上了她的颈。碧绿色的药膏在她的颈上很快便形成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冰凉的感觉丝丝渗入肌肤，春天不禁缩了缩脖子。
“冷？”他注意到了。
“没有。”只是刚开始不太适应而已。
阮扬放下药膏，便按照说明书上的指示，用掌心轻轻按摩她的颈，柔软温暖的掌心熨着她的颈，暖意便这样驱走了冰凉。
好舒服，按摩技术不错嘛。春天眯起眼，浅浅地笑着。
他的头靠的很近，气息一如手掌般温暖，轻轻拂在她的颈上。余光看见他的肩膀，宽厚结实，仿佛是最安全的港湾，最舒适的休栖场所。
真是想试着靠一靠呢。她有了这样的冲动。
颈部的大掌仍在游移，轻柔的动作使药膏能够更好地被吸收，她却突然感觉他的手所到过的地方一阵战栗，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经由他的手释放。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春天突然意识到。她并没有跟男性朋友交往过密的经验，身体上的接触更是头一回。但她竟然一点儿也排斥这种接触，并且也不觉得尴尬。
她只是希望，希望这温暖的大掌能够晚一些离开她。
天哪，她对这双手的主人，竟然有了非份之想。
脸突然胀红了起来，脖子耳朵的温度也无一幸免的升高，她假装无意地避开阮扬的手，背对着他说道，“好了啦，再按下去我又饿死了。”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肖想他？
她可是有人缘，没男人缘的春天，不是吗？
他才不会喜欢她。
如此做着心理建设，春天便捧着便当盒埋头吃起来，丝毫没留意到阮扬此刻停留在她身上的过于深邃的眼神。
他似乎又情难自禁了，明明早已经按摩完毕了，却还贪恋着这柔软的颈，舍不得挪开手。她是觉得讨厌才避开的？还是真的无意？
他猜测着，却得不到解答。
怎么办？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
才能让她知道，他爱她。
真苦恼。
“对了，大好的周末，你怎么不跟你女朋友一起出去约会？”反而跟她在一起呢？这个问题春天憋了很久，终于可以状似无意的提起。
这个误会可大了，偏偏他总是没有机会解释。阮扬一拍脑袋，说道，“这个我要澄清一下，上次你见到跟我一起吃饭的女生，并不是我的女朋友。她算是好朋友，但我们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所以偶尔才一起吃个饭的。”
“没有共同语言，那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好朋友不是就应该以共同语言作为前提的吗？
“这个……”总不能跟她说是相亲时候认识的吧。阮扬苦笑，只得揉揉她的头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记住她不是我女朋友就对了。”
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女朋友，就是春天你啊。
即将脱口而出的告白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他只是享受着她发丝在指间细软的感觉，跟着她一起愉快地笑着。
春天啊春天，你笑着，真好。
回程的路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春天突然安静了。阮扬不习惯，便分神转过头去看她，发现她又睡着了。
车窗开着，风从外面呼啸进来，掀起她的头发衣角。在睡梦中的她不禁缩了缩脖子，侧倚着椅子，用手枕着头睡。
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想睡就会睡着了。
她就是这样，即使已经二十多岁了，仍像是需要照顾的小孩，总不能让人放心
阮扬无奈地笑了笑，缓缓将车靠边停住，然后从后座拿出外套披在春天的身上。他轻柔地帮她顺了顺吹乱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最终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阳光下她的皮肤红润而有光泽，指尖轻轻抚过，便感觉到指下光滑柔嫩，如丝绸一般的质感。他忍不住细细在她的脸颊上流连，不舍离去。
内心的煎熬一日大过一日，就像有一片羽毛在心底轻轻轻轻地挠，永无止息。
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春天他的想法，却又不敢想像那样做的后果。
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所以从相遇至今，他总是处于劣势，整天担心这担心那，完全不似她一样无忧无虑。
阮扬苦笑，只得认命。
谁叫他只喜欢她呢。
重新启动，他平稳地开着车子，不一会儿便从幽静的风景区开进闹市区。汽车的鸣笛声不断，春天便在一片嘈杂的环境中醒来。
好温暖。
她在半梦半醒前磨蹭着盖在身上的外套，外套上是很熟悉的味道，清爽好闻。
真不想醒过来。
她贪恋地深深呼吸，眼睛眨了几下，便睁开了。
阳光瞬间铺满了眼。
“你醒了？”阮扬注意到了身边她的动静。
“嗯。”
“那现在要去哪儿？”才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春天收起外套，抱在胸前，“嗯……我想想。”
这时候如果回家，肯定会被逮到要做饭煮菜。她才不要，累了一天了，还要煮三人份的晚餐。所以，不如找个地方偷懒一下吧。
她抿着嘴偷偷笑，得意地搂着衣服蹭了蹭。
余光见到她的动作，阮扬的眸色深了一些，把握着方向盘，他打断了她傻笑着的冥想。
“怎么样？是送你回家么？”
“不要，我不回家。”春天坚决地摇头。
“那要去哪儿？”
“去……”她望着天花板思考了半晌，然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高兴地说道，“去你家吧！”
她很好奇，一个三十岁单身汉的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参观一下吧。
“我家？”阮扬古怪地重复道。
她还真是没危机感，单独去一个男人的家，也不怕被吃了。
下次要好好教育她一番。
他丝毫没意识到春天要去的是他家，反而忿忿于她的粗神经，握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
“是啊，你不同意让我去你家？”难道是家里太乱不好意思让她参观？
阮扬怔了怔。
对了，他家。
似乎是紧张过度了。
她只是想去他家而已。
耙了耙头发，阮扬佯装无所谓的说道，“没有，那就去吧。”
方向盘一打，便向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不过，下次还得好好教育春天——不要随便去其它男人家里。
车子在距阮扬家几百米远的大型超市停下。
“怎么了？”春天仰起头问他。
阮扬将车门锁上，回头看她，“要去买一点东西。”
两人并排走进超市。
这家超市像是刚开张不多久，灯光通明，货架整齐而锃亮。春天不由好奇的左看右看，一不注意，便已经落在了他后头。
抬头正看见阮扬的背影，肩膀宽厚，又想起他给她涂药膏时对他的非份之想。
连忙敲敲脑袋。
春天，快点停下吧，别乱想了。
眼神往下瞟，看见他的左手拎着购物篮，右手自然下垂，随着走路的节奏摆动着
那时她心目中最温暖的大掌。
刚才，他就是用他的右手，抚慰了她酸痛的颈。
仿佛只是轻轻的一下按摩，便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
真想再试一下。
如果被他牵着手，感觉一定很幸福吧。
春天偷偷在他背后肖想，眯起一只眼，抬起左手对准他的右手，做了个交握的姿势。
喜悦慢慢上升
就连没握到，都觉得幸福呢。
如果真的握到了……
停停停！
越想越离谱了。
完蛋了，她似乎真的真的，对她最好的朋友，有非份之想了。
她似乎真的真的，喜欢上阮扬了。
春天抓着头发苦恼的想。
怎么办？她可是有人缘，没男人缘的春天啊。
阮扬转回头来，恰好看见春天扯着头发一脸垂头丧气停留在原地的模样。他大踏步走回她身边，低下头问，“怎么了？”
“啊！”她吓了一跳，差点就蹦了起来，“没，没什么？”
“真的没事？”阮扬挑眉。
“没事……”春天的眼神闪烁不定，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啊，对了！我忘记给我妈打电话了。”呼——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糊弄他的理由了。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啊，我是春天。”眼神偷偷溜到阮扬脸上，他似乎没怎么在意，只是在四周环顾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别告诉我你不回来做饭了。”妈妈果然是妈妈，女儿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她统统都知道。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也不能太直白了，要委婉，“呃……其实，我是有点重要的事，非得办不可。”
“什么重要的事啊？”
春天刚想回答，却感觉到手像是被什么人牵着，自然而然地带着向前走去。那手掌温暖柔软，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像是深怕她受伤。
视线向下移，首先看见了她的手，接着便是另外一双大掌。
顺着大掌再往上看。
阮扬！
今天老天特别眷顾她吗？想什么成什么。明明刚刚还在肖想跟他牵手，才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竟然就这么牵上了。
天哪，幸福毙了！
可是，可是她会紧张。
紧张不是最主要的，但她一紧张，手心就会冒汗。
万一让他察觉到了……
赶紧撤吧。她想。
“春天？你还在么？”妈妈在那端等不到回答，只得出声催促。
春天分神回答：“在在在！”
“回答问题，有什么重要的事？”继续盘问，如果是为了逃避煮饭而不回家的，杀无赦！
“这个，那个。”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交握的手上，一边担心手汗问题，一边又要想应对妈妈的好答案，正在两难中，突然灵机一动。
“我在跟男人约会，妈妈。”
碰——
她的鼻子毫无征兆地撞上了前面的背。
好痛。
春天顺势抽出被握着的手揉揉，另一只手继续扶着电话，眼神控诉地望着阮扬。
“骗人！”妈妈坚定地下着结论，“我知道你不想回来做饭，但好歹你也挑个可信度大一些的借口，偏偏说一个没人会信的。”
“我说真的。”她无辜的眨眨眼。
妈妈下令：“既然真的，叫跟你约会的男人听电话。”切，就不信你真的能变出一个来。
春天二话没说将手机递给阮扬，“找你的。”
他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接过去，而春天则喜滋滋地东张西望。
这下子，就搞定了。
阮扬趁她不注意时，又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口中嗯嗯啊啊地应了半天，终于将电话还给春天，“她说还有话要跟你说。”
“喂？”手心似乎还是干的，真感动。
“春天啊，没事，你不用回来了。”妈妈的声音听来很慈祥和蔼，但只是听来而已。这背后，估计有什么阴谋在酝酿。
呀，脖子后面似乎有阵阴风吹过。
好冷。
他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目光尖锐，一下子射向阮扬的后脑勺，“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她问道。
“秘密。”他没回头，但语气很愉悦。
切，秘密。
她总能知道的。
哼！
一路走到两排货架中间，阮扬终于停住了，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手。
终于啊……
春天在他背后拜天拜地，谢谢谢谢，没让她败露。
货架上尽是些花花绿绿的包装，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专门陈列方便面的货架，袋装，碗装，盒装，应有尽用。
可是……来这里干嘛？
阮扬拿起一包海鲜味的方便面，正要往里放，却被春天的手给挡住了。
“买这个做什么？”将面从他手上抽出，放回到货架上，然后等待他的回答。
他以疑惑的目光盯着春天，“吃啊。”他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不擅下厨，老妈又因为记恨他单独搬出去住而不太管他，所以通常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实在不行才买一些方便面回去煮。
嗯，说起煮方便面，他其实还是挺在行的。
“为什么要吃这个？”严肃的语气。
“因为会饿啊。”阮扬楞楞地应道，不太理解为什么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春天沉默，眼神在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像是在思考的样子。突然间，她便轻轻叫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啊！原来你不会做菜？”
被看穿了。
阮扬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会煮方便面。”如果这也算作“菜”的话。
“那就是不会啦。”春天挥挥手，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看你可怜，今天我煮给你吃。”
回家是煮三份，他好歹只需要一份就好了。
不等他回应，她便迳直走向超市的菜场专柜，挑了几样她比较拿手的菜放进篮子里，最后将篮子塞回到阮扬手上。
“付钱去吧！”她掸掸手。
青菜、排骨、南瓜，咸鸭蛋，还有一些佐料。
他低头看了看，心里有些期待。
她想煮什么？
抬头再望一望春天的背影，他愉快的勾起嘴角，他一定会爱吃的吧，只要是她煮的。
有种错觉，似乎他们很像一对新婚夫妻，一起逛超市一起逛菜场，甜甜蜜蜜。
很幸福。
希望美梦一直一直不破灭。
回到家里，阮扬刚打开房门，一个人影便率先冲了进去。
“好累哦。”春天瘫坐在沙发上。
“这句好像是你的口头禅？”似乎不管累不累都会喊上一句。
“宾果，猜对了。”她笑着举起手，“你的沙发好舒服，我要休息一会儿再去做饭。”说完便躺倒了。
“随便你。”阮扬耸耸肩，将菜拿进了厨房。
踱出来时，春天正对着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发呆。见他出来，便指着烟灰缸对他说，“你一个人住，里面竟然有烟头？”
“嗯，偶然会点一根。”他简单地回答道。
“其实……”春天细心地看了看烟蒂，“点了，但是不抽吧？”
烧了半支就拧灭了，而且过滤嘴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她比较不明白的是，他什么时候才会点烟，似乎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没有。
“嗯，只是叼着。”阮扬若有所思地投给她一个眼神，又收回凝聚在烟灰缸上。
所有人来过他家看见这个，都会以为他抽烟。
只有她没有。
是不是表示，春天足够的了解他？
“那什么时候会点烟呢？”春天问道
“烦的时候。”或者觉得寂寞的时候。有时嫌屋子太空旷，便会点一支烟。隔着重重弥漫的烟雾，感觉墙似乎触手可及时，他便觉得好一些了。
烦的时候？
也就是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烦喽？
春天腾的一声站起来，不自然地侧着脸问道，“厨房在哪儿？我去做菜了。”
“那儿。”阮扬指了指。
春天匆匆走进厨房，这才安心地弯起嘴角，上扬又上扬。
他真的喜欢跟她在一起呢。
这样就够了。
经过一阵忙碌，端上餐桌的……仍然有着米氏菜肴的标志性特征——外形惨不忍睹。
虽然菜的味道是公认的有进步，但外形，看来她那第四只腿是长不好了。
炒青菜还是半生不熟的样子，糖醋排骨黑的直逼焦炭，蛋黄南瓜似乎好一些，但也被煮成了蛋黄南瓜泥。
这个……春天摸摸脑袋，其实她已经尽力了，但不知怎么的，又变成这样。
递了双筷子给阮扬，她忐忑地看着他的表情。
他一定会嫌丑吧？
也许就这样不要吃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阮扬像是对待餐厅那种色香味俱全的菜一般，竟然丝毫没有犹豫便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味道不错。”
春天吃惊地望着他，“你不觉得菜很丑？”一般人看见就会没胃口了吧。
“不会啊，好吃就行了。”阮扬无所谓的摇头。
“好吃就多吃点。”见到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春天便觉得满心的欢喜。终于有人懂得欣赏了呢，无论样子怎么样，只要好吃便好了。
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从包里拿出减肥药一饮而尽，再皱着眉头含进一粒话梅，酸甜的滋味便将药味冲淡了。这件事重复了好多遍，她已经习惯了，包括每天照三餐计算的抱怨。
她其实并不是真正想抱怨什么，她只是想撒娇，想要获得受到宠爱的感觉。
有时候会觉得寂寞，寂寞之余，却仍然坚信肥胖无罪。
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不介意外表，而只在意内涵的。
她现在不就遇到了？
但是不知道，阮扬会对她怎么想。
是否也像是这桌菜一样……
不知不觉中解决了减肥餐，抬头一看，一桌的菜全被他给消灭了，丝毫未剩。
“真厉害。”春天象征性地鼓鼓掌。
男人食量真大，她其实这么想。
“很好吃，下次再煮给我吃吧。”阮扬夸赞。最好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乃至一辈子，都能吃到她煮的菜，那该多好。
春天抚着下巴，神秘的笑了笑，“给你猜三个脑筋急转弯，猜对下次就再给你煮。”答不中就只好算作没口福了。
脑筋急转弯？他的眉头皱了皱，一提起这个他就想起那个代号B的教练，那是个危险人物，常常跟她单独相处，也许会进展成情敌之类的。
春天是他的宝，可不许别人抢。
“说吧。”权衡再三，他勉为其难地答应猜谜。
“身穿着金色衣服的人，打一成语。”
“一鸣惊人。”
“下一个，数字3在路上走啊走，翻了一个跟斗，又接着翻了一个，打一成语。”
“……三番两次？”
“不错嘛，最后一个了，蓝色的刀和蓝色的枪，打一成语。”
“……”阮扬摇头，“不知道。”
“是刀枪不入。”春天在空中划着“blue”的形状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
可是，还是错了。
“弯脑筋教练果然名不虚传，出的脑筋急转弯又多又难猜，下次要多跟他学几招。”春天自言自语。
听到她夸赞着别的男人，阮扬忽然烦躁了起来，“别再提你的教练了，烦死了！”口气很不善，吓了春天一大跳。
“你……你怎么了？”她怯怯地开口，“我只是提一提我的教练而已。”
“我就是不想听你提到他。”他背过身去，不想用板着的脸面对春天。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提到他？
阮扬倏得转过身，大步走到春天身边坐下，面对她，“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才不希望你想到别的男人，更不希望你提到他。
春天，你明白吗？
他的眸中有深深压抑的醋意，有解脱，有着爱，就这么凝视着她。
“我喜欢你。”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双手扶着春天的肩膀，不容她逃避。他再也忍不住日日面对她时的煎熬，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浓郁的感情，已经控制不住，瞬间迸发出来。
轰的一声，当春天明白过来阮扬在说什么的时候，脸突然胀得通红。
好热。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不断重复着他说的话：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喜欢她？
阮扬喜欢春天？
天哪，这叫她怎么相信呢？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扑通——扑通——
心跳极大声，春天就只能微启着唇，楞楞地望着他。
她是有人缘没男人缘的春天，不是吗？
“我……我不相信。”她下意识地喃喃。
阮扬的目光变得深邃，没给她丝毫思考的时间，温暖而柔软的唇便已压了下来。他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在他的辗转中沉醉。吸吮着春天小巧红润的唇，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唇与唇之间的接触，舌尖轻轻探出，沿着她的唇线慢慢描绘。
心跳好快，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紧闭着双眼，无力地攀着阮扬的肩，任由他用手掌牢牢托住她的头，舌尖略一用力，便从她微启的齿间溜入，汲取着她口中的香甜。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周围的温度越升越高，她仿佛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着，都在这无止无尽的亲密接触中耗尽了能量。
她真的真的，不能呼吸了……
呼——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终于离开了她的唇，春天大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瞬间便充满了整个胸腔，头脑也从浑沌中清醒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吻的感觉，如此美好。她抚着红肿的唇，窘得像找个地方躲起来。
天哪，她的初吻，竟然就这么激情。
偏偏她没有一点适应不良，还乐在其中。
“现在相信了吗？”阮扬的声音低沉平稳，在耳畔响起。
“相……相信了。”春天偷偷望着他，他的眸中仍有未退却的欲望，以及温柔宠溺，那些所有她渴望的东西。
还是不太敢相信，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轻易。
或许只是个美梦而已。
阮扬看穿了春天的不敢置信，故意凑近了低声问道，“真的相信了？或者我们再吻一次试试？”他其实还挺期待的。
“不要了。”急忙晃手。
一天死一回就够了，再死一回她会受不了。
“那么你的答案呢？”
春天有些羞涩地微笑，声音像蚊子叫，“我也喜欢你。”
如释重负，她的非份之想竟然也有了回应。
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