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从上海到纽约（上）》伊山舞

18、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论李菲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心情如何，时间总是按照它自己的速度向前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对全球华人来说最重大的节日。此时此刻，在太平洋西岸，国内的人们正在热闹地庆祝春节。而在太平洋东岸，大家都纷纷打开了电脑，和国内的亲朋好友视频。这一刻，太平洋两岸正发生着比以往都频繁的联络。
　　“新年快乐，红包拿来！”一大早，唐乐就在电脑面前兴奋地喊着。
　　“新年快乐！怎么样，学校一切都好吗？”视频里唐乐父母的背后是一个大圆桌，围坐着不少亲戚朋友，大家正高高兴兴地边吃边喝。
　　“嗯，挺好的！”唐乐回答。
　　“乐乐，新年快乐啊！一个人在美国还习惯不？”一个人挤了过来。
　　“大伯新年快乐！我挺习惯的，吃好喝好，还认识了不少好朋友。”唐乐开开心心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你爸爸妈妈想你哦！”大伯在视频里面说道，“有空多回来看看！”
　　“好的，好的，没问题。”唐乐忙不迭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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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新年快乐！”同样还没有毕业的郭娅丫也是一早就坐在了电脑面前。
　　“你也新年快乐！”视频里，郭娅丫的母亲正笑嘻嘻地看着镜头。“最近都还好吧？”
　　“我挺好呀，老样子，嘿嘿。”
　　“马上要毕业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妈妈你就放心吧。”郭娅丫脸上的笑容维持不变。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郭娅丫的母亲就关心地问。
　　“还在找呢，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郭娅丫给母亲打着包票，尽管她自己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但报喜不报忧是太多华人学生的共性了。
　　“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你一个人在那边不容易，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哎……”郭娅丫的母亲说着说着就有些难过。
　　“哎呀，这大过年的你难过什么呀，都说了我没问题的，再说大姐她们也会帮我。”郭娅丫连忙安慰母亲。
　　“那就好，那就好。”郭娅丫的母亲挤出一丝笑容，“你那些朋友们都真不错。”
　　“那当然啦，她们可关心我了。”郭娅丫又再三安慰母亲，直到确定对方不再难过才作罢。
　　“哎妈，舅舅他们怎么还没来吗？”讲完自己的事情，郭娅丫又将话题转移到母亲那一头。
　　“早就来了，都吃一半啦。要不，我叫他们也过来说几句？”
　　“好呀好呀，好久没和舅舅打招呼了。”郭娅丫连忙坐正身体，不一会儿，视频了就多了好几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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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对于大多数要工作的人来说，注定无法赶在国内的年夜饭时间问候了，只能下班回到家后抓紧时间拜年。
　　“爸，妈，春节好！祝二位身体健康！”迅速吃完晚饭后，欧阳拨通了和家里的视频。
　　“哎，好！你也新年好哟！怎么样？最近都挺好吧？有什么变化没？”欧阳的父亲说道。
　　“我挺好，不就是每天上班下班，能有什么变化。”欧阳随意地说。
　　“你爸的意思是，你的身边有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多个人什么的？”欧阳的母亲插嘴。
　　“没有啊，哪来的人。”
　　“还没有啊？”欧阳的母亲提高了嗓门，“你到纽约也有一阵了吧？就没认识什么合适的？你不是说纽约中国人挺多的吗？”
　　“那也不代表就能遇到合适的啊。”欧阳嘿嘿地笑了几声。
　　“遇不到，就想办法呀！”欧阳的母亲把眼睛一瞪，“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考虑考虑了吧？”
　　“我考虑着呢，考虑着呢，啊？你别担心，哎呀。”欧阳每次视频最怕的就是这事。
　　“哎，菲菲不是也在纽约吗？你们还保持联系的吧？要不让她看看同学里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欧阳的母亲出了一个主意。
　　“啧，你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哎，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欧阳无奈地应付着。
　　欧阳的母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老公拦了下来：“儿子都说了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掺和了，啊。你儿子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我这不是想多关心关心么？”欧阳的母亲嘀咕了几句，算是翻了篇。
　　电脑另一头的欧阳见状也终于松了口气，对着自己父亲做了个双手合掌表示感谢的手势，顺势转移了话题：“这几天你们都有什么安排？”
　　“还能什么安排，老规矩呗。”欧阳母亲开始报流水账，“等会儿我们就去你外公外婆那拜个年，中午我留在那里吃饭，你爸得去饭店看着。等我吃完了也会去帮忙。你也知道的，越是碰上这种节日，饭店就越是忙，不盯着不行啊。以前学校的几个领导和老师也得拜年，就算现在不在学校了也不能忘了人家，对吧？哦，对，初四还请了李老师他们来饭店吃饭。”
　　“李叔叔？菲菲的爸？”欧阳追问了一句。
　　“还能有哪个李老师？”
　　“哦。”
　　“哎，对了。”欧阳的母亲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又问道：“儿子，你和菲菲关系还不错的吧？知不知道她和她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
　　欧阳心里不由得一跳，装作不在意地样子反问：“怎么了？”
　　“哦，我就是想问问。去年这时候和李老师他们吃饭，记得当时好像提到说菲菲交了个男朋友，感情还不错，打算毕业以后就拜见一下双方父母什么的。我就想打听打听你知不知道这个事儿，要是成了的话，我到时候也好恭喜啊。”欧阳的母亲解释。
　　“别，千万别。”欧阳赶紧阻止。
　　“怎么？不顺利啊？”
　　“何止不顺利。”欧阳郑重地说，“应该是最近刚刚分手，你到时候可别乱说话啊。”
　　“啊？怎么回事啊？什么叫应该？”
　　“前几天喝酒的时候我看她那样子猜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到时候注意着点。”欧阳再次叮嘱。
　　“行行，我明白了。”欧阳的母亲打包票。
　　“哎，我说，时间差不多了吧，我们该出门了。”欧阳父亲在一旁插嘴提醒，双方这才结束了视频。
　　“哎，好好的，怎么就分手了呢？”欧阳的母亲依然意犹未尽。
　　“年轻人谈个恋爱，分手怎么了？大惊小怪。”欧阳的父亲不以为然。
　　“那不是都谈了好几年了么？怎么说分手就分手。”欧阳的母亲还在嘀咕着。
　　“那也是人家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你懂什么。”欧阳母亲埋汰了对方一句，“我说，菲菲和男朋友分手，却找咱儿子喝酒，是不是他们之间……？”
　　“是什么是，好朋友就不能一起喝酒了？你又不知道具体状况，也许是很多人在一起喝酒呢？不知道就别瞎猜。”欧阳父亲略带埋怨地说。
　　“我这不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着想嘛！”
　　“那也得人家看得上。”
　　“怎么了？我们儿子哪里不好了？”
　　“儿子当然好，我的意思是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咱们就别瞎掺和了。”
　　“我哪儿掺和了？想想都不行啊？”
　　“行行行，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欧阳父亲无语地拉着还在絮絮叨叨地老婆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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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老婆，新年快乐！”张晟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视频。
　　“老公新年快乐！今天都吃什么了？”视频里，丁琳正微笑着看着屏幕。
　　“红烧肉，炒青菜。一个人还能有什么花样。”张晟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特意凑近了镜头好让丁琳看到。
　　“多吃点，注意营养啊。”
　　“你也是，注意身体啊。”分隔两地的夫妻都互相关心着对方。
　　“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丁琳又问。
　　“吃完饭再打，你呢？”张晟快速地咀嚼着嘴里的饭。
　　“打过了，我爸妈正赶着出门，就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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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老妈，新年快乐！”吃过晚饭，李菲也拨通了视频。
　　“宝贝囡囡下班啦？吃饭了没？”李菲的母亲田雨开心地接通了视频。
　　“嗯，吃过了。”李菲淡淡地笑着。
　　“最近心情怎么样？”看到李菲的样子，田雨就知道女儿还处于伤心中。“你也别太难过，不要多想，时间久了慢慢就好了。有空的时候多去外面走走，别老一个人在家里呆着。”
　　“嗯，我知道。老爸呢？”李菲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你爸在做早饭呢。昨天我们回来晚了，今天也起得晚。”
　　“哦，等会儿去哪儿？”
　　“年初一去你外婆家是老规矩了，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后天去给你奶奶过生日。每年都一样。”
　　“哟，宝贝女儿来啦？”正说着，李菲的父亲端着盘子出现在镜头里。
　　“老爸，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李菲看到父亲开心地恭祝道。
　　“哎，好，你也新年快乐，一个人在那边注意好身体，工作好好表现。”李菲父亲叮嘱。李菲看见镜头里母亲好像在父亲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随即她的父亲又转过头来向她询问到：“也别太拼，该放松还是要放松，有时间了自己出去旅旅游，度个假。无聊的时候就多给我们打打电话，不管发生什么，爸爸妈妈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知道啦。”看着父母关怀的眼神，李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