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从上海到纽约（上）》伊山舞

17、愈发担忧的欧阳

　　因为有欧阳开车，他与郭娅丫两人很快便到了楼下。
　　“怎么了？”停车的时候，欧阳注意到坐在后排的郭娅丫略带紧张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
　　“没什么，欧阳哥，你没生气吧？”郭娅丫摇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欧阳说。
　　“没有啊，我生什么气。”欧阳失笑，随即解释，“我刚才是在想一些事情才没说话，吓到你了？抱歉。”
　　“哦，哦，没生气就好。你这一路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吓人。”郭娅丫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又面带犹豫地说道，“那个，欧阳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说错了你别生气啊。”
　　“行，你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大姐啊？”说这话的时候，郭娅丫一直坐直着身体，紧张地盯着欧阳的眼睛。
　　欧阳听见了先是一愣，很快便笑了：“你看出来了？”
　　“哦哟……” 听到欧阳的回答，郭娅丫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吓死我了。我就说嘛，你白天问我大姐的事情的时候感觉有些怪怪的，现在又特意过来。我可不觉得你是特意送我。”
　　“小丫头还挺敏感。”欧阳大方地承认，“我听你说了菲菲昨天的状况有点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欧阳的回复，郭娅丫彻底放下心来，很快又变得振奋，“那，欧阳哥加油，我挺你哦！”
　　“嗨，行，先谢了。”欧阳挥手示意，又补充道：“先别告诉菲菲啊，再给她点时间缓一缓。”
　　“明白！”郭娅丫做了个bingo的手势，愉快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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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菲并不知道白天的聚餐会有杨波的加入，不然的话她一定会万分庆幸自己的决定，毕竟她现在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过来。好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整天也没接到杨波的任何信息。
　　“这酒钱就这么算了？”李菲自言自语道。既然杨波不找她要钱，她也不会再去主动联系对方。倒不是想赖账，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还有自己的那条装饰腰带，昨天晚上走得匆忙忘记了，自己也不打算再要回来，就当弄丢了吧。于是，一个删除键，李菲将杨波的联系方式从自己的手机中抹去。
　　一个人在家，看不进书，漫无目的的上网也显得很无聊，李菲干脆就给家里彻彻底底地做了一个大扫除。拖地、擦灶台、打扫洗手间……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到了下午，她又出了一趟门去买菜，愣是把自己搞出了一身汗，不过倒也畅快。
　　“乐乐，我记得你有租学校的琴房对吧？有没有可能帮我租一点周末的时间？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不知道你们学校的政策是什么样的。”傍晚做饭的时候，李菲给唐乐发了条短信。每当自己心情不畅的时候，李菲就喜欢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头一个方法便是唱歌，尤其是悲伤的歌曲。借着旋律和歌词把自己的悲伤一起发泄出来，留在心头的悲痛自然也就减少了。另一个方法则是弹钢琴。弹钢琴虽然不能直接抒发内心的情感，但若想做到不出错，弹琴的时候就必须心无杂念、全神贯注，自然也就顾不上心底的那些伤感。久而久之，这些感觉就会逐渐被淡忘。
　　短信刚发出去，李菲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咦，丫丫这么早就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晚饭才回来，都没准备你的。”李菲边说着边朝门口迎去，这才发现跟在郭娅丫后面的欧阳。“欧阳哥？你怎么也来了？”
　　“我送丫丫回来，顺便过来看看你。”欧阳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今天不在，大伙儿挺想你的，还特意给你留了些菜和饺子。”
　　“哦，那谢谢你们了。”李菲赶忙从欧阳手里接过袋子，“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要不一起随便吃点？”
　　“行啊。”欧阳爽快地应下。
　　诶？李菲原本只是客套，听了欧阳的话反而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向厨房走去。“你先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时间还来得及，我加点菜。”
　　“我帮你吧。”欧阳跟着李菲走向厨房。
　　“不用。”李菲回过头客气地说道，“你是客人，怎么好让你动手，坐吧。”
　　“哦，对对，再说还有我呢。欧阳哥你就先坐着吧。”郭娅丫赶紧追进厨房，看到被擦得锃亮的灶台和微波炉，还有东西全被理清、空空荡荡的台面，顿时被吓了一跳，“天哪，大姐，你是把厨房都打扫了一遍吗？好干净！”
　　“呵呵，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做，顺便打扫了一下。”李菲笑笑。
　　郭娅丫这才反应过来，在客厅和卫生间都走了一圈，才再次感慨：“我就说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天哪大姐，你不会打扫了一天吧？太辛苦了。”
　　“这有什么？”李菲再次笑笑，“难得有时间嘛，再说收拾得干净点，看了也心情舒畅。”
　　“辛苦大姐了。”郭娅丫给了李菲一个拥抱作为感谢，两人这才在厨房有说有笑地忙碌起来。
　　李菲和郭娅丫在一边忙着做饭的时候，欧阳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一口水。他先是环顾了四周，见没什么特别之处，便将目光移向厨房，默默地听着厨房内两人的谈话。一切看似都很正常，李菲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晚饭非常简单。因为李菲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因此只是煮了些粥，炖了个排骨萝卜汤。可现在多了两个人，再这么吃显然就不合适了。李菲干脆直接把欧阳带来的小菜和饺子都热了一下，重新装盘。接着，她以最快速度做了个炒青菜和番茄炒蛋，又从冻箱里取出一块卤牛肉，解冻了切成片。
　　“一时间也来不及做什么好吃的，欧阳哥你只能将就一下，随便吃点了。”饭桌上，李菲率先表示歉意。
　　“嗨，那么客气干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随意就行。我觉得这样就挺好。”李菲说得客气，欧阳也只好客气地回复。“新年快乐。”说罢，端起手里的茶杯。
　　“新年快乐。”李菲也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三人一块儿碰杯。放下杯子后，李菲又用抱歉的口气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连饮料都没有，只有大麦茶。”
　　“大麦茶挺好。”欧阳点点头，“饮料喝多了觉得甜，偶尔喝一点大麦茶还挺清爽。”
　　一顿饭便在李菲和欧阳的客套中结束了，从头到尾，郭娅丫都犹如隐形人一般默默地吃着。
　　“菲菲，明天你有什么安排么？”吃完饭，欧阳看似随意地问道。
　　“明天？”李菲停顿了一下，回答：“明天我约了乐乐。”
　　“哦。”等了一会儿见李菲没有任何补充，欧阳收起心中的失望，站起身告辞，“那你忙你的吧，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大姐，我刚才有东西拉欧阳哥车上了，我去拿一下。”自从吃饭开始就没开过口的郭娅丫突然插嘴。
　　“行，那你正好替我送一下欧阳哥。拜拜。”李菲没有丝毫怀疑。
　　“好，我马上回来。”郭娅丫迅速到门口换了鞋，和欧阳一起走了出去。等关上大门，郭娅丫才压低声音向欧阳问道：“欧阳哥，大姐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还挺正常？”
　　“正常个屁！”转身之后的欧阳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阴沉了许多。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似两个人聊得愉快，可欧阳心里很清楚，这些根本都是毫无营养的话题。整个过程李菲都是像接待初次见面的客人一样，看似客客气气，实则没有任何有深度的交流。这种充满隔阂的感觉，让欧阳很不好受。而李菲这种和平时判若两人的表现，分明就是在压抑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同时又拒他人于千里之外。
　　一想到这里，欧阳的心里就充满了担忧，不自觉地快步向前走着，害得一旁的郭娅丫也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勉强跟上。好在很快欧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问题，马上放慢了脚步，歉意地向郭娅丫笑笑。
　　“没事没事，我能跟上。”郭娅丫非常理解欧阳的心情，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丫丫，我平时不能过来的时候，就麻烦你替我多看着她点了。”想了想，欧阳郑重地拜托郭娅丫。
　　“放心吧，我们都很关心大姐。”对于欧阳的请求，郭娅丫二话不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