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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更兼风和雨 ...

  •   当那些关于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流言蜚语传到晨曦耳中的时候,晨曦彻彻底底的感到左右为难。事已至此,如果她告诉武大郎,他一定会去捉奸,也就会被西门庆打伤,以致最后被潘金莲毒死;但如果不告诉他,任由潘金莲一错再错,晨曦又觉得良心难安。更何况,就算她不开口,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还有别的人会去告诉武大郎——例如郓哥。不!如果等到那一天,她所有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她必须想个两全齐美的方法,不让武大郎受伤,也要让他们的奸情无法继续,但这,谈何容易?突然,脑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或许,她应该替武大郎去捉奸,又或许,她应该提醒一下西门庆,让他知难而退……
      紫石街上,离王婆的茶馆不远处,西门庆正踏着他惯有的八字步,悠闲的向着王婆的茶馆走去。自从勾上了潘金莲,每一天他都会去那个地方。
      “西门大官人请留步。”柔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身,身后是一个娇俏的少女,一身素服,不施脂粉,却有一番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她直视他,没有一丝闺中女子应有的娇羞,眼神中更多的是一份挑衅。真是奇怪,这样灵秀的女子在阳谷县上出现应该算是相当抢眼的,为什么他却从未见过?只在一瞬间,他对这个女子有了几分兴趣。
      “敢问姑娘是……”他施了个礼,态度恭敬的象个君子。对于女子,特别是他看得上眼的女子,他一向是谦和有礼的,这也是他吸引女子的法宝之一。
      晨曦冷笑:“西门大官人不认得我,却认得我家嫂嫂。”含沙射影的话,却正打到西门庆心中见不得光的丑事。
      他干笑两声,不露声色的问:“不知姑娘的嫂嫂是何人?”
      “家兄家嫂住在王婆的茶馆对面,家兄是卖炊饼的武大郎,至于家嫂是谁,官人应该知道了。忘了告诉你,武大郎的兄弟,正是景阳冈上打死老虎的武松!”她道出武松的名号,为的是让西门庆害怕,只要他从此退出,她也可以对这丑事缄口不提。
      西门庆的额头开始有细细的冷汗渗出,他不怕武大郎,但打虎英雄武松,他不得不心存敬畏。面前这个女子,摆明是在向他宣战,他和潘金莲的丑事,想必她已经很清楚。“姑娘的意思,我不明白。”顾左右而言他,心中却开始了盘算。
      “西门大官人,有的话,说得太明白,就有些不好听了。有的事情,不是没有回头路,何去何从,就看官人自己的一念之间了。”暗藏玄机的话,晨曦说得面无表情,但眼神中的一道凌冽之光,却让西门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姑娘想必是误会了,听了些风言风语,其实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罢了,姑娘不信,可以回去问你家嫂嫂……”他还在想方设法的狡辩,但晨曦却打断了他的话。
      “西门大官人,我不是捕风捉影,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绝不会来找你。我如今只是好意的提醒,如果大官人可以悬崖勒马,我可以权当不知,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果大官人执迷不悟,等到事情无法收拾的地步,便是害人又害己了!”扔下几句狠话,晨曦头也不回的离开,也许这一席话能吓到他吧,如果他还执迷不悟,明天,她会替武大来捉奸。
      西门庆心事重重的来到王婆的茶馆,潘金莲还没有到,西门庆向王婆说起这个说着一口京腔的女子,王婆立刻尖叫起来:“她是武二在外面养的一个相好!那小狐狸精厉害着呢,好象什么事都知道,上次我就被她骂出了门,你和武大娘子的事,差点没成!”
      原来是武松的相好,西门庆嘴角浮现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这武家兄弟还真是好福气,两个女人两朵花,不过,这其人之福,恐怕要由他来享了。“干娘可愿意再为我做成一桩好事?”西门庆暗示。
      “哎哟,大官人,我搓合了你和武大娘子,你还不知足呀?那丫头,烈得象块暴炭,更何况又是武二的相好,你也敢去招惹?那武二连景阳冈上的老虎都打得死,要是知道我们动了他的相好,还不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吗?大官人快灭了这念头吧。”王婆的头象拨浪鼓一样摇着。
      西门庆反倒大笑起来:“干娘是个精明人,怎么也犯糊涂呢?她若不是武二的相好,我还不招惹她了。”顿了一顿,看着王婆一脸的不解,解释道,“我与武大娘子之事,已被那丫头知道,若是武二回来,听她说起,武二那太岁一定不依。如今,若是让这丫头跟了我,不就乖乖听我的话,等武二回来,她哪里还会提半个字?”
      王婆这才明白西门庆的用意,但她知道晨曦不是象潘金莲那样容易就范,冷笑道:“大官人还真是有心,不过,那丫头可不是武大的娘子,我的言语,她哪里听得进去?她要是不从怎么办?”
      “干娘,对付不同的女子,要有不同的手段,那小丫头再强,也不过是个女子,我自有办法。”西门庆此时的笑,竟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随后,西门庆从潘金莲口中知道了晨曦的住处,知道了晨曦的“身世”,也知道了她的喜好,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暗暗的成形了。

      第二天,晨曦一直守在紫石街上,西门庆居然没有来与潘金莲私会,也许是她昨天的话起了作用,或许一切可以解决了吧,长长的嘘了口气,她哼着歌向着自己在紫石后街的住处走去。
      没有想到,她的门前居然站着一个人——竟是西门庆!他今天应该是刻意装扮过,素白的长衫,题诗的折扇,打扮得象个读书人。晨曦忍不住想笑,这么冷的天,他居然拿了一把折扇,实在滑稽,更何况西门庆本是个商人,硬要扮成文人,怎么看也觉得不伦不类。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问道:“不知大官人到此有何贵干?”
      “昨日见姑娘谈吐不俗,象是个识文断字的才女,我也是爱文之人,这阳谷县上读书人不多,所以来向姑娘讨教一二。”
      文绉绉的话简直让晨曦全身爬满鸡皮疙瘩,她比谁都明白,西门庆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西门大官人须知男女有别,人言可畏,大官人爱文虽然是好事,但不要因此坏了自己和别人的名声!”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她关上房门。
      西门庆吃了一次闭门羹,却并不死心,果然是打虎英雄的女人,比一般的女子傲得多,冷得多,但这样的女子,他反倒越来越有兴趣,他决定和这个怪丫头耗上了。
      晨曦没有想到,西门庆居然会又请了王婆上门。因为上次与王婆大吵过一架,王婆本来是对晨曦一万个不满,但看在钱的份上,她还是忍住怒气,一脸堆笑的进了晨曦的家门。王婆的一张嘴,简直可以把天上的鸟儿都哄下来,晨曦听着她不停的说着西门庆的种种好处,真想拿个木塞子塞住她的嘴。她害了潘金莲还不够吗?还要来招惹她,她赵晨曦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比谁都清楚西门庆的本性!
      “婆婆,你说那么多他的好处,难道是想为我做媒不成?”实在忍无可忍打断了王婆的话。
      “哎哟,姑娘,你还别说,要是谁有福气嫁给西门大官人,可真是一辈子不愁吃穿呢……”王婆那夸张的笑还没停下,晨曦便又抛过一句又冷又硬的话:“婆婆不要忘了,我是武都头未过门的娘子,婆婆这番话我若是告诉了他,你说,他肯善罢干休吗?”
      王婆的脸立刻变了颜色,想好的说词全哽在了喉咙里。
      “再提醒婆婆一句,我家哥哥是个老实人,嫂嫂有些什么事,他未必知道,但我不同,我比谁都清楚,劝你不要再去招惹我家嫂嫂,否则,武都头回来,问起我家中之事,我一定会一五一十的说得清楚!”晨曦的语气中满是威胁,这气势,让王婆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抢在晨曦还没有开口赶她走之前,逃一般的离开了她的家。
      西门庆居然敢来招惹她,这让晨曦有些意外,不过,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让西门庆没有余力去纠缠潘金莲,倒是她改变这一切的一个好方法。好,她就来和他过过招!
      西门庆果然是个高手,在晨曦拒他于千里之外以后,他还会派人给她送来名家的字画,上等的笔砚,把她象个才女一般捧得高高在上。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只是偶尔会在晨曦的门外驻足,晨曦并不赶他走,反正她不会为他所动,让他这样耗着,对她也没有影响。
      流言永远传得最快,西门庆又招上了武二的相好,这消息很快在阳谷县上传得沸沸扬扬。面对这样的流言,晨曦只是一笑置之。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她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流言,她只当耳边风。然而流言到了其他古人的耳中,便会是不一样的效果,流言越传越多,越传越活灵活现。她在这无休无止的流言蜚语中,渡过了漫长的半个月……
      直到潘金莲的突然造访,终于让晨曦不能再对这些流言不闻不问。
      晨曦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大的风雪,潘金莲会突然上门。原本她就对她十分冷漠,而此时,简直有些痛恨的神色。“你到底要怎么样?”潘金莲突然的一问,让晨曦莫明其妙。
      “嫂嫂,什么意思呀?我不明白。”
      潘金莲有些窝火的瞪了她一眼,真不明白,这丫头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不明就里。“你已经有了叔叔那样的英雄好汉做夫君,你还不知足吗?为什么连他……你也要抢?”
      天!这算什么?是兴师问罪吗?是为了西门庆在与她争风吃醋吗?怒气堵在胸口,几乎让晨曦无法呼吸,她拼命的想改变潘金莲的命运,谁知却把自己拉进了这样的局面。“嫂嫂,你来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脸红吗?你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哥哥吗?你的那些丑事,我本不愿提起,为什么你还要把我也想得这样的不堪?”
      “你不要摆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敢说你真的对得起叔叔吗?你要是真的严守妇道,不去招惹是非,他又怎么会老在这里?”潘金莲身子一转,指向窗外不远处的一个人——西门庆正在不远处向她的屋子张望。
      想不到这样也会被人误会。西门庆时常会在她的屋外徘徊,但她总是视而不见,更不会让他进屋,但就是这样都会有流言传出。霍然起身,猛的打开房门,对潘金莲说:“嫂嫂,我人正不怕影子斜,我从未让他进过我的屋子,但今天我把他叫进来,我们当面对质!”
      于是,西门庆无比惊讶的被晨曦请到了屋里,一踏进屋里,潘金莲便忍不住哭出了声,晨曦只得关上房门,以免惹来更多的流言,而这一切被一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得清清楚楚——那少年,正是郓哥!平日里他在街上卖些水果,武大也时常照应他,此时,他觉得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武大。
      郓哥匆匆忙忙跑到街上找到武大郎,一见面便惊叫:“哎呀,你还在这儿卖炊饼,你可知道,你们两兄弟的媳妇,现在正为了西门大官人争风吃醋呢。你还不去管管,成何体统呀!”
      武大郎连连摇头,“你不要乱说,我家娘子不是那种人。我那弟妹虽说有些古怪,但也不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
      “唉,全阳谷县的人都知道了,就你还蒙在鼓里!你娘子有没有偷汉子,难道你会不知?武都头的相好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你没有听说?今天是我亲眼看见你娘子和西门大官人都进了你那弟妹的屋子,我还看到你娘子哭呢。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看看,看我有没有半句假话!”
      郓哥笃定的表情让武大郎无法不信。说实话,这些日子,潘金莲每回从王婆家回来以后便神色怪异,他不是没有察觉。而有关晨曦和西门庆的风言风语,他也略有耳闻,难道这样的丑事,真的在他们兄弟身上发生?他有些坐不住了。
      “快去看看吧,要是真的闹大了,你的脸往哪儿放?又把武都头的脸往哪儿放?”郓哥在一旁催促。
      武大郎抽起一条扁担,径直奔向晨曦的住处……

      在晨曦的屋里,潘金莲哭得一塌糊涂,也不管晨曦还在一旁,抬起一双泪眼,楚楚可怜的望着西门庆:“你不是在王干娘面前发誓不会负我的吗?为什么一见了她,你什么都变了?她真的有那么好吗?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她的目光转向晨曦,竟有一丝恨意。
      潘金莲梨花带泪的模样让西门庆情不自禁的怜爱,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柔声的安慰:“我对娘子之心从未变过,只是,娘子毕竟是有夫之妇,我们如何能做得长久夫妻呢?”
      “那她呢?她虽然还没有与我叔叔成亲,但这阳谷县上,谁不知道她是武都头的相好,难道,你又能和她做长久夫妻吗?”潘金莲反问道。
      西门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当然不能说出他真实的目的,而晨曦那犀利的目光,似乎已看穿了他心里所有的计划。
      果然,晨曦抢在西门庆开口之前回答了潘金莲:“嫂嫂,你醒醒吧,他会是这样的有情人吗?什么长久夫妻,不过是骗你的,他接近我,也不过是怕事情暴露,二郎会找他的麻烦。西门大官人,你很聪明,只可惜你遇上了我,我不是象嫂嫂一样容易被你欺骗!”
      “赵姑娘,你这话实在可笑,我哪里是这等小人?”西门庆还在强词夺理,潘金莲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大官人,你不会骗我的,我只信你,只要你不再找她,你说什么我都信。”
      晨曦真是为潘金莲可怜,她都不知道,她所相信的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怎样可悲的命运。“嫂嫂,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他不是好人,他会害死你的!”
      潘金莲哪里听得进半句,在她看来,晨曦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和她争风吃醋的手段。有些挑衅的,故意在晨曦面往西门庆怀中一靠,“我就是信他,你能如何?”
      与此同时,房门被猛的踢开了,武大郎破门而入,正看见自己的妻子与西门庆搂搂抱抱,以前的种种传言在一刻找到了铁证,他怒不可竭,挥起手中的扁担劈向西门庆:“你们这对狗男女!”
      突发的事件让所有人都一时无措,西门庆是个练家子,此时几乎是出于本能,飞起一脚直踢向武大郎,对躲避他的攻击。但武大郎本来个子矮小,西门庆的这一脚,正踢中他的心窝。这一脚本来出脚就狠,再加上踢中要害,武大郎立刻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西门庆趁机夺门而逃。
      “不——”晨曦发疯般的冲上去,扶住昏迷不醒的武大郎,泪如雨下。还是发生了,不管她怎么努力,武大郎还是被西门庆打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无可奈何。
      在邻居的帮助下,总算是把武大送回了家,但他醒来之后,却对晨曦有了深深的恨意。“你背着我兄弟招惹野汉子也就罢了,还让我娘子和他在你屋里去厮混,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呀?”
      面对这样的指责,晨曦百口莫辩,如果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死也不会让西门庆进她的家门。如果让武松知道武大是因此而受伤,他又会相信她,原谅她吗?晨曦的心好乱,她觉得自己象是一个溺水者,拼命的挣扎,却抓不住一块活命的浮木。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只能是让武大活着,只要武大活着,一切都还有转机。她不让潘金莲再照看武大,武大的饮食起居全由她自己负责。这行为虽然怪异,潘金莲倒也乐得清闲,反正武大病得只剩下半条命,晨曦那丫头又不让她照管,她反倒有的是时间,毫无顾忌的去王婆家与西门庆鬼混。
      见到潘金莲仍不悔改,武大郎只能威胁要将他们的丑事告诉武松,潘金莲对此不为所动,把这一番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西门庆。西门庆不免有些慌了神,他当然清楚,被称为阳谷县第一好汉的武松,不是那么好惹。
      “那矮子眼看就不行了,不如早些结果了他,你们也好做个长久夫妻。”王婆的一句话,倒提醒了他们。
      潘金莲一脸疑惑的望着王婆,似乎还没有想明白。王婆阴险一笑,解释道:“有一样东西,西门大官人家里有,让那矮子早点归了西,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就算武二回来,也无从查起。过个一年半载,你守孝期满,让西门大官人把你娶回家去,那武二难道还能说个不字?”
      潘金莲吓得花容失色,一脸惊恐的望着西门庆,象是征求他的意见。西门庆脸上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干娘这计虽然罪过,但也确实是一条妙计。只是,若再加上一点,就更天衣无缝了!”
      “什么?”潘金莲和王婆忙问。
      “借刀杀人!”西门庆眼中邪光一闪,“让武二的相好去我的药铺里买药,借她的手,了结了那矮子,就算露了什么马脚,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一个罪恶的计划就这样酝酿了,只是晨曦还浑然不知。她依旧每一天细心的照料伤重的武大,希望他能早些康复。但是,武大伤得不轻,又每天生闷气,身体已每况愈下,几天下来,已是卧床不起,神志也有些恍惚。潘金莲买回来的药,晨曦把它扔了到屋外,她亲自请来大夫为武大诊治,亲自去药铺为武大抓药,却不知,她正一步步走进了西门庆设计的圈套!
      让晨曦始料未及的是,武大喝下她煎的药,居然会惨叫连连,脸也变了颜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晨曦吓呆了,只能看着武大在床上挣扎。
      潘金莲却在此时突然出现,掀起床上的棉被,把武大闷在被子中,武大的惨叫变成了棉被下的一声声闷哼,不停的在被子下挣扎抽搐。“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潘金莲冷冷的抛过一句话。
      晨曦此时才猛然醒悟——潘金莲正在谋杀亲夫!
      “不——嫂嫂,你不能这样……你快放开他!不能杀了他呀!”晨曦扑上去想将潘金莲拉开,却被潘金莲一掀,跌倒在地。而武大郎也在此时停止了挣扎。
      潘金莲如释重负般松了手,揭开被子,武大郎双目圆瞪,七窍流血的死相也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手脚也有些无力,慌慌张张的叫王婆过来,帮她料理武大的后事。
      此时的晨曦,已是失魂落魄,看着武大的尸体,她知道,她没有力量再挽回任何事情。“你们杀了他!你们杀了他!”手指着王婆和潘金莲,面前这两个女人,在这一刻变得如恶魔般恐怖。
      王婆不客气的甩了晨曦一个响亮的耳光,“疯丫头,你还敢声张!这大夫是你请的,药是你抓的,也是你给武大喝下去的,要说杀人,也是你杀了他。你要是敢声张出去,一定办你个杀头之罪!我们是在帮你脱罪呢,现在把他殓出去,一把火烧了,等武二回来,我们一个字也不提,你还是做你的都头娘子,让你嫂嫂跟了西门大官人,这不就是好事一件了吗?”
      王婆的话让晨曦不寒而栗,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杀武大的凶手。她千算万算,怎么就忘了西门庆是开药铺的呢?这阳谷县上十之八九的药铺都是他家开的,把砒霜混在她的药中,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今武大已死,一切都是惘然,如果真的象王婆所说,编造一个武大病死的谎话,在他们众口一词的说词面前,武松或许不会再追究,她就可以和武松白头偕老,而潘金莲也可以如她所愿,和西门庆长相厮守。可是,要她看着武松唯一的亲人死得如此不明不白,看着西门庆那样的恶人逍遥法外,她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应该怎么做?她象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冷眼看着他们毁尸灭迹。西门庆收买了殓尸的何九叔,硬让他把中毒而死的武大,说成是暴病而亡。然后将武大的尸骨火化,为的是不留下任何证据,而晨曦,却求何九叔悄悄留下了武大的一块骨殖。她知道那会成为铁证,就算告不到西门庆,也会让武松明白事情的真相。
      武大死后,潘金莲更加的肆无忌惮,索性每天就和西门庆在家里幽会。晨曦不再理会,反正也不能改变武大已死的事实。天气渐暖,武松的归期也近了,曾经那么强烈的期待他的归来,而现在,她却害怕他会回来。她应该怎么去向他解释?毕竟武大是死在她的手上,虽然知道是西门庆他们的奸计,她又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武松能相信她,难道他会让自己的哥哥莫明其妙的死去而不闻不问?如果他是这样的男人,她也就不会对他动心了。她知道她没有办法把西门庆绳之以法,不仅是没有证据,更是因为现在的她,也应该算作“凶手”。
      “二郎,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呢?”反反复复的问自己,却只是无言有泪,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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