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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聚散皆是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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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曾这样安稳的睡到天明,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但更重要的,应该是他的爱,让她觉得安全,她不会再在半夜惊醒。她不再害怕冬日的寒冷,也不再害怕黑夜的黑暗,因为她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臂弯。
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样恋爱了,要是被父母知道,一定会饶不了她。想到父母,晨曦的心突然猛的一沉,天!她居然忘了武松是一个早已作古的古人,而她,不过是无意中穿越时空的一个过客,她居然在和一个古人恋爱!真是疯了,把自己带到这种局面,她怎么还能无牵无挂的寻找回去的方法——虽然与他相识才几个月,但她发现,她已经不能轻易的离开他了,至少现在,想到要离开他,会有一种莫名的痛苦在心底蔓延。昨晚不顾一切的表白,除了心中对他的情感,她已经忘了一切,而现在静下心来想想,才突然感到惶恐,感到不安,这一段感情,还有她的未来,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武松早早的到来,却被她异样的神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的问,伸手想探上她的额头,却被她灵巧的一闪而过,眼神中那一抹无助与为难让他看不懂。
“到底是怎么了,你怕我会吃了你吗?”他向来是没有好脾气的,而她突变的态度更让他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真不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昨晚还和他深情相拥,而现在又一脸的惶恐,完全不肯让他靠近,这态度未免也变得太快了吧?别人都以为江湖中人一个个嗜血无情,杀人不眨眼,难道昨夜的温情,也只是因为怕他吗?
见他有些生气,晨曦扯出一丝温柔的微笑,但仍带着几分牵强:“为什么生气呢?我只不过是突然想家了。”虽然是很差劲的一个理由,但却让人没有办法怀疑,他们都把她当成是一个孤女,想家也是人之常情。
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心疼,怪自己忽视了她的孤苦,还胡乱揣测她的心思。忍不住向前一步,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温情的问道:“那我向知县大人告假,送你回北京可好?”
天!这真是书上那个不近女色的打虎英雄武松吗?不但温柔得溺死人,还这样毛手毛脚,完全没有一点古人的矜持和礼数,反倒让她这个相对开放的未来人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但她并不反感这样的亲密接触,顺从的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叹道:“去北京有什么用?我的家,并不在那里呀。”
“不管是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他向她保证。
“要是那么容易回去,我早就回去了。”她不以为然的回答,他哪里知道她是来自未来,穿越时空哪里象他说的那么容易。
拥着她的双臂猛一收紧,她不解的抬起头,正迎上他的目光,复杂得她看不懂的目光。“晨曦,你留在这里,仅仅只是因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吗?如果找到了你的家人,你……有何打算?”
这正是她烦心的原因,如果某一天她有机会回去,那便可能是他们的永别。曾经在这个时空中一无所有,无牵无挂,只要一有机会,她会毫不迟延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现在,她的生命中有了武松,她相信自己是爱他的,虽然这段感情开始得有些莫明其妙,但这个男人可以让她曾经坚定的决心为之动摇。爱上一个古人本来就是一种错误,她还能有什么打算?轻声答道:“即来之,则安之。我本来不应该来这里的,可是阴差阳错,我来了这里,遇见了你,这便是机缘巧合。未来还会发生些什么,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没有打算。”
含糊其词的话让他更加的不安,突然把她松开,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瘦弱的肩头,深黑的眸子直视她的秋水,不让她逃避,不让她有机会找任何借口:“晨曦,对我说实话,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你告诉我,天大的事让我替你顶着!”
“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自遥远的未来,一个与你们截然不同的世界,你会相信吗?”她不想对他撒谎,目光与他相接,让他看到她眼中的真诚。
“遥远的未来?晨曦,你的话我听不懂,可我愿意相信。”他答得肯定,“我早知道你有事瞒我,初见你时,我便奇怪为何你一个女子三更半夜还在冈上,而且还全身湿透。第二日在张大户庄上,你虽然一身的伤病,却还要我带你上景阳冈,我便更加生疑。直到前几日,你又在景阳冈下遇上强盗,那景阳冈是荒山野岭,又有虎出没,你为何会几次三番的在那里出现?若你是迷了路,和家人走散了,也应该在人多的地方打听家人的下落,怎么会反倒跑到荒无人烟的景阳冈上去了?那冈上除了猎户,根本没有人家,若你的家在那里,除非……除非你是异物!晨曦,今日你便对我实话实说了吧,就算你说你是狐仙、是妖怪,我也不怕。”
呃?晨曦差点没被他的这席话给吓死,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居然把她当成了非人类。其实他说得也没错,相对于他们这些古人而言,穿越时空而来的她,的确也是一种异物。忍不住笑道:“如果我真是妖魔鬼怪,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武松微微一怔,但立刻坚定的回答:“我不管你是什么,我只想你做我的娘子,从在张大户庄上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便是这样想的。你从哪里来我本来可以不理,但我不愿看到你思乡情切,不愿意委屈了你,所以我才想为你找到你的家人。晨曦,我是个孤儿,除了哥哥没有别的亲人,我不想你也过这样无依无靠的日子。我不信你是妖魔鬼怪,因为你太柔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是害人的妖怪?更何况,我才不怕什么妖精,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一生好好待你!”
她全然呆住,这个古人,这个打虎英雄,他居然可以不管她的来历和身份,只是想一生一世的真心相待。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之中,不是没有人对她好,但那些关爱多多少少都与她的父母和家庭有关,而他所给的关爱,却只是为她,与其他的一切无关。她何德何能?一个在这个时空中一无所有的弱女子,怎么可以如此幸运的得到他的厚爱?怎么承受得了他的一片深情?也许是因为感动,竟隐隐有些想哭。“你真是个大傻子,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他淡然一笑:“值得!晨曦,除了你没有人值得!你知书达礼,却没有一丝千金小姐的傲气;你虽然柔弱,却又十分倔强,还有,你胆大妄为……”他的笑容有些暧昧,在暗示她昨夜的主动献吻,让她的脸跟着变红。“晨曦,这世上难得有你这样奇特的女子,而我偏偏遇到了,我怎能不好好待你?你信我吗?如果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我有负于你,就让我生不如死……”
“别说了!”打断他的话,眼睛已湿了。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居然有他说的那么好,面对他的誓言,她怎能无动于衷?“既然如此,我就为了你留下来吧!”什么都不去想了,有了他的一片深情,她相信她会在这个时空得到幸福的……
平淡乏味的日子就这样变得有了生气,她就象所有恋爱中的小女子一样,每日坐在房门边等着他的到来。他每天都会如约而致,风雨无阻。他总是在傍晚时分到来,与她相处两三个小时以后又匆匆离去,从不在客栈里过夜。他会陪着她闲聊,讲他的江湖朋友,得益于看过一本《水浒传》,又在柴进庄上见识过一些江湖人物,所以她总能多多少少的接上他的话题,令他吃惊不已。她有时也会和他讲起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那些现代科技总让他取笑她是痴人说梦。他是个粗人,没念过什么书,虽然认识几个字,但却不懂诗词歌赋,总会对着她写的一手好字而赞叹不已。偶尔听她呤起风雅的诗句,更会让他自惭形秽。“晨曦,跟我这样一个粗人,太委屈你了。”
“粗人才好,粗人才不会嫌弃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粗人才不会嫌弃我不懂女红刺绣,不懂三从四德;粗人才不会嫌弃我不缠足;粗人才会真心实意的疼惜我。二郎,我虽然也敬重文武双全的英雄,但有你的一片真情,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就爱他的这份坦率,她很清楚,在这样的时代,所谓的文人墨客偏偏是受封建礼教约束最重的人,倒不如他,坦荡的胸襟,不畏一切世俗的眼光。这样的自由与洒脱,是她在现代社会也追求不到的感觉,而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她寻到了。
他会感动的拥她入怀,只有她的兰心慧智才能说出这样与众不同的见解。怀中娇楚的红颜,将会是他这一生的牵绊。“晨曦,你听着,从今以后,你不再无依无靠,我就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从今以后,你不再来历不明,你就是我武松的娘子!”
“二郎……”她的眼睛又湿了,他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偏偏就是那些实实在在的话总让她感动。
努力让自己忘却那个属于自己的时空,如果有机会再回去,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就是她的全部世界。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书中关于他的故事,不去想武松杀嫂、发配孟州,不去想狮子楼、快活林、鸳鸯楼,不去想他二龙山落草,江南断臂,六和寺出家……她只想守着这个男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突然有一个念头,或许,她穿越时空而来,就是为了改变他悲惨的命运。既然时空会为她而更改,历史也一定会她而改变,那么现在,就放任自己在他的关爱中沉沦吧!
半个月的时光就在这平淡的幸福中,自然而然的流过。
夜未央,桌上的酒菜已经凉了,窗外飘着鹅毛大雪,他今天怎么还没有来?晨曦有些心神不宁,虽然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担心他,挂念他。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想要写点什么来放松一下,却只在那一张张白纸之上反反复复,大大小小的写满了他的名字……
他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迫不急待的冲到门边,在他敲门之前打开了房门。那伟岸的身,俊逸的容颜,带着阳光一般温暖的微笑。与他对望一眼,她已无法掩饰内心的狂喜,没有说话,默默的把他让进屋里。
桌上那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纸张吸引了他的视线,那无数个他的名字,让他心头一阵感动。爱怜的把她拥到怀中,双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搓着。“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也不把火生旺些,看你冻成什么样子了?”
她娇笑着,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柔声说道:“你来了,我就不冷。你要是真的怕我冻着,明天你就早些来。”习惯了在他怀中取暖,习惯了他的宠爱,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可以不管。
他不答,默默的把一支碧绿的青竹簪递到她面前。
碧绿的颜色,精细的做工,别有一番清雅的味道。她一把抢过,叫着:“真漂亮!”
“早就应该给你打几样象样的金银首饰装身了,你从上到下什么首饰都没有,太委屈你了。今天见到这簪子,觉得怪好看的,就买来给你了。”一支不值钱的竹簪也能让她这样开心,他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因为,他一直都忽视了,她什么首饰都没有。
“我不要金银首饰!”对于她而言,那些金银首饰只显得俗气,一点没有吸引她的地方。倒是这支青竹簪,又漂亮,又脱俗,正合她的心意。说实话,她都没有想到他这个大老粗,居然懂得买这样风雅的东西给她。“二郎,在我们那里,穿金戴银是件很俗气的事情,就算你送给我,我也不会戴的。我就爱这样的素雅的东西。”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他不由得感叹道。不爱绫罗绸缎,不爱金银首饰,也不爱胭脂水粉,象一朵临水而开的水仙,清丽淡然,与一般的女子截然不同。
“我就是这样的女子,谁让你偏偏被我缠上了呢。”她对着他调皮的笑。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的内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虽然穿越了时空,但她的要求其实很低,荆钗布裙,粗茶淡饭,与自己所爱的男子生儿育女、共渡一生。
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晨曦,明日,我想带你去见我的哥哥。”
“为什么?”她把玩着手中的竹簪,不明白他为何为突然有这样的打算,难道是急着要带她这个丑媳妇去见公婆?
他低笑,“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知县老爷要我为他送些礼物去东京,可能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我想在我走之前把我们的亲事定下来,等我回来,咱们就成亲!”
“啪”的一声,手中的簪子落到地上,她怔怔的立在原地,脸上是惊吓过度的恐惧表情。天!她以为她来了这个时空,历史就会改变,但为什么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并不知道,他这一走,将是他与武大的永别。在他不在阳谷县的这些日子,潘金莲会招上西门庆,会毒死武大郎,然后,便是武松杀嫂,发配孟州,直至在鸳鸯楼杀人,二龙山落草。他去东京正是他悲剧的开始。
“不!二郎,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发疯般的抱住他,眼泪不由自主,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是那么的害怕失去他!
“晨曦,别哭,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只去一个月,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她这突然的举动让他吃惊,虽然他知道她不愿与他分离,但这样的反应,未免也太过激烈。
“二郎,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双手箍得更紧,象是怕他会突然消失。强烈的心痛竟让她感到眩昏,身体无力的向下坠。
她居然会伤心到昏厥,这让他始料未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软床之上,心疼的看着他苍白的脸:“晨曦,不要怕,我又不是一去不回。等我去东京给你买最好的衣料首饰,让你做我最漂亮的新娘子。”
怎么能不怕?要他从英雄变成罪犯,她怎么能不怕?如果可以选择,她倒宁愿他一去不回,那样,就不会有可怕的仇杀,不会有末路的落草。如果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她可以象后世那些看客一样,残忍的欣赏他滴血的英雄末路。狮子楼杀西门庆,快活林醉打蒋门神,飞云蒲、鸳鸯楼……看似精彩,但有谁知道,对于他而言,那是多么难以忍受的切肤之痛!如今,她已不再是一个看客,她的心已经给了这个男人,她没有办法再把自己置身事外,她没有办法在一旁冷眼鉴赏他的痛苦。水泊梁山,少了武松还可以有别的人当天伤星,但对她而言,没有了武松,在这个时空,她也就没有了一切!她要留住他,她要改变这结局!
突然握住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之上:“二郎,只要你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真的好怕,在这里,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不能再没有你……”
“晨曦,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眼中的惶恐让他不舍,是什么让她这样的担心?这样的害怕?一直以来,她都是理解他的,让他为难的话,她从不多问一句,更不会无理取闹,但今天怎么会这样?仅仅只是因为短短一个月的分离吗?她的性子不是这样的,哪怕对他无限不舍,她也不会这样的失控。
她应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奸情?告诉他武大郎的死讯?他怎么可能相信?这只会让他觉得是诅咒、是疯话、是为了让他留下的借口!无言以对,只能任由自己的眼泪不住的滑落。
“晨曦,我以前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只知道与人争斗。县太爷看得起我,让我做了都头,我始终问心有愧,这次只是让我为他出趟远门,难道我都要推脱?那我怎么对得起老爷的恩情呀。”他向她解释着原因,安慰着她。
这一切,她都懂,恩仇必报是他一生不会更改的性格。只是,他不懂,这怀抱,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她还没能真正的拥有,难道就要失去吗?她怎么舍得放手?这一放手,便是让他滑向深渊;这一放手,他们的缘分或许就此而断。她可以说服自己放弃在几百年后的一切,却不能说服自己放弃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要他们之间的情缘如此短暂,她不要自己在时空的辗转中这样与自己的挚爱擦肩而过!她只想留住他,用自己的爱,自己的情,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
“二郎……今晚不要走。”双手攀住他的肩,红着脸说出对他的要求。
他的身子猛然一颤,克制住自己,抗拒这致命的引诱:“晨曦,不可!你等我回来,等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我会名正言顺的……”
还说什么洞房花烛、名正言顺,她比谁都清楚,错过了这一刻,他们或许永远没有机会做夫妻。让他认为她不守妇道也好,认为她厚颜无耻也罢,她不让自己后退——即使不能留下他,至少能把自己留在他的生命之中!猛的仰起头,柔软的唇瓣堵住了他满口的道德礼法,小手探入他的衣袍之内,触到他与她一样火烫的肌肤。
“晨曦,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紧紧的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她的诱惑已让他的定力耗掉了十之八九。下一刻,下一秒,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做出些什么不合礼数的事。
“我只知道,你说过要娶我,我是你的娘子!”扯开自己的衣带,宽大的衣袍散开,雪白的肌肤,曼妙的身材,变成了一剂让他丧失理智的穿肠毒药。
他低吼一声,疯狂的回吻她,抛开两人身上的所有束缚,让她在他怀中放纵她的热情。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他的背,仿佛是要把他刻入她的生命,她的灵魂和心。
几百年的距离,不重要了;不可预见的未来,不理会了。这一刻,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他们注定要在这一时空相遇。没有成双的红烛,没有鲜红的双喜,只有两个相爱的灵魂,不顾一切的紧紧相拥……
初次结合的疼痛让她落泪,但如果这样能把他留下,能够改变他悲惨的命运,痛也会成为一种幸福。
粗糙的手指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滴,或深或浅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的肩上、颈上,低哑的声音包含着他的怜惜:“痛吗?”
她轻轻摇头,伸手拂开他脸上几缕汗湿的乱发,她要把他的容颜永远的刻入自己的心中。“二郎,留下来好吗?就算是为了我。”
他深黑色的眸子里有一丝无奈,这一丝无奈被她看在眼中,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不管他有多舍不得她,他都不会背信弃义。她应该明白的,当初看《水浒传》的时候,吸引她的,不正是他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吗?把头靠着他健硕的胸膛:“那你就走吧,只要你心里记得我就好。”
第二天,天气难得的晴好。
武松把晨曦带到了武大的住处,他要告诉他唯一的亲人,他要娶这个女子!
“哎哟,叔叔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别人还以为是我有什么不周道的地方,得罪了叔叔……”潘金莲那夸张讨好的声音,在见到武松身边的赵晨曦时嘎然而止。
这便是晨曦第一次见到潘金莲,凭心而论,她真的很美,明眸皓齿,肤白胜雪,再加上高挑而又匀称的身材,的确是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那种女子。但晨曦对她却没什么好印象,不仅是因为那些关于她和武松的“陈年旧事”,更是因为她的眼神——伪装出来的笑意,却伪装不了眼中对她的那种妒恨!
而武大郎的样子也确实让晨曦很惊讶,以前总觉得是书上言过其实,他怎么说也是武松的亲哥哥,外形怎么可能相差那么远?但看到武大郎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晨曦只觉得他比书上所讲有过之而无不及。矮小、丑陋、老态龙钟,连她都不禁要为潘金莲鸣不平。
摆上一桌简单的酒席,武松向武大郎说明了来意。武大郎乐得只剩下咧着嘴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武松二十五岁还没有娶亲,在那个时代已经是晚婚中的晚婚了,他早就想为自己的兄弟娶一房媳妇,没想到武松居然自己带个了娇滴滴的大姑娘回来,倒把聘礼和媒人都省了,他能不高兴吗?
与武大郎相比,潘金莲的态度则是截然不同,武松对晨曦含情脉脉的目光让她妒火中烧。她看不出眼前这个异乡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身子弱得让人担心她过不了冬,模样虽然整齐,却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她居然还没有缠足,就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就能让武松对她心动呢?她阴着一张脸,对任何人都爱理不理的样子。
潘金莲的冷漠,晨曦看在眼里,她很清楚这其中的原因。轻轻扯了扯武松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忘了她叮嘱他的事情。武松心领神会,假意敬武大郎与潘金莲一杯酒,然后按着晨曦告诉他的话,转告武大郎:“哥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或许会有不太平。哥哥每日晚出早归,免得惹上是非,若真有人欺负哥哥,哥哥也不要去与人争斗,一切只等我回来再说。”
潘金莲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武松这样的说法,明明就是在含沙射影,影射她不守妇道,要武大郎把她看紧,立刻将酒杯往桌上一掷:“叔叔这话什么意思?我潘金莲哪一点对不起你家哥哥了?叔叔若觉得我是不守妇道之人,让你哥哥给我一纸休书,我即刻就走!”
“嫂嫂若能真心实意对我哥哥,武松自然会真心敬嫂嫂。哥哥平时在外面做买卖,嫂嫂独自在家也难免烦闷。如今晨曦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不如让她每日来陪嫂嫂,让嫂嫂也教教她针线手艺。”这是晨曦的意思,因为她想,如果能每天守着潘金莲,她应该会有所收敛。
武松这话一出口,潘金莲立刻拍案而起:“叔叔这事倒做得好,居然会让人每日守着我,看我做些什么。叔叔既然一口咬定我会偷汉子,不如现在就让衙门拿了我,大家都省心!”一边骂着,一边哭哭啼啼的下了楼,让武大郎在一旁两头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晨曦,我们走!”既然交待清楚了自己的打算,又不愿再听潘金莲闹,武松拉起晨曦告辞。看到武大郎那憨厚懦弱的样子,武松又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临出门又再三叮咛,要他一切小心。
“兄弟,早去早回吧,等你回来,办了你的婚事,哥哥也了一桩心事。”毕竟是骨肉情深,武大郎说着竟落下泪来。
武大郎的眼泪将晨曦苦苦压抑的伤感又惹了起来,顾不得武大郎吃惊的目光,她扑到武松怀中,哭得泪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