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武松》珍珠贝

6、第六章 与君赴红尘

　　离开客栈后的武松，心情变得如天气一般阴冷晦暗。客栈中的那个女子，那么羸弱的身体，又带着一身的伤病，在这样的雪夜，如何能不让他挂心？怕见到她那双秋水中的泪珠，更怕听到从她口中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晨曦！当他的张大户家的那个早晨，见到门外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子之时，这个名字便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而在知道她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之时，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去关心她，怜惜她。他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受过多少欺负，吃过多少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至少，他是一个铮铮男儿，学了一身降龙伏虎的拳脚功夫，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但她呢？柔弱得如一朵腊梅，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当她上一次在张大户家不辞而别的时候，他会那样的担心，那样的牵挂，他甚至会感到害怕，害怕她独自在外会受到伤害。而在景阳冈下再见之时，当她惊慌失措在他怀中哭泣的时候，她的无助，再一次唤起了他心底沉处前所未有的怜惜。他的心，也居然成了一团乱麻，因她而乱，因她而痛。他甚至有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他愿意一生让她依靠。
　　如果不是因为她对嫂嫂的背后中伤，他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她不会理解的，对于无父无母的他来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把他们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且不说把他抚养成人的哥哥，就算是初识不久的嫂嫂，也对他关爱有加，她让他与他们同住，每日好酒好饭的伺候他，如同自己的亲生手足一般。上次不过是把晨曦不要的一块花布给了她，第二天她就为他新制了一件棉袍，为他挡风御寒。从小到大，有谁这样关心他？他又怎么能不感动？晨曦为何会说她不是好人？他怎么能接受别人在背后这样中伤她？如果是别的人这么说，他的拳头会毫不犹豫挥出，只是，说这话的人是她，是那个让他又怜又爱的女子，他只能选择离开，不让自己在她面前暴怒。
　　原本，送还赃银不是他份内的职责，他只是想借此机会与她讲和。只要她能和颜悦色的说一声抱歉，他就完全可以原谅，可以相信她上一次只是无心之过，他还可以象以前一样照顾她的。但她那是什么态度？好象是要迫不急待与他绝裂，象是要急切的证明他们已两不相欠然后一刀两断。为什么？难道他所有的关怀她根本不在乎？难道，在她的心中，他根本就不值一提？除了他的救命之恩，他与她之间就没有别的联系吗？或许是他会错了意吧，没有他，她也依然可以幸福的活下去，自然有别的人来照顾她，关心她。她哪里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呢？她哪里知道，他今天想给她的，除了她被强盗抢去的银子，还有在他怀中，那块他托人从京城带回来的衣料！他一向无牵无挂，自由如风，几时象这样为一个女子大费心机？只是，她都不懂……
　　“叔叔回来了，快屋里坐，这么大雪，快坐下烤烤火吧。”脚还没踏进家门，嫂嫂的声音已先入耳，还是那样的殷勤，还是那样的亲切，晨曦呀晨曦，你为何要说她不是好人呢？
　　“哥哥还没回吗？”
　　“别理他，也不知道老在外面做什么，他那么大的人了，自己知道回来。叔叔别等他了，我们先吃饭。”潘金莲一边数落着，一边利落的摆出酒菜。
　　也许只有酒能解他心中的烦闷，伸手拿过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叔叔有心事？”潘金莲轻轻走到他身边，今天的她象是悉心装扮，抹得殷红的唇，描得细长的眉，艳红的翩翩衣袂，带出一身的风情。身子微微一斜，一缕青丝正垂到他的颊边，武松眉头一皱，不露声色的往旁边一闪。“我听人说，叔叔在县前东街上养着一个唱小曲的姑娘，不知是真是假？” 潘金莲嘴上问着别的事，眼光却妩媚的扫过武松，这才是真正的男儿！早就对自己那个三寸丁谷树皮的丈夫看不顺眼，不人不鬼让人生厌。她常感叹为什么自己的花容月邈会配这样一个丈夫，直到见了武松她才明白，或许老天是要这样给她一段姻缘！这些日子以来她无数次的对武松暗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感觉，她今天就给他一个明白的意思，她就不信，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能够拒绝她的万种风情。
　　果然有了流言蜚语！想起客栈中的晨曦，不知她一个女子，将要如何承受这难听的流言。武松一急，脸也微微发红，连忙否认：“嫂嫂不要听人乱讲，绝无此事。”
　　潘金莲在一旁掩面而笑：“我和叔叔说笑呢，叔叔倒怕成这样。”一说到女子他便如此紧张，难道不是已经心猿意马？思及此，她更大胆的伸手往武松肩上轻轻一捏：“叔叔穿这么点儿衣服，不冷吗？要不要明天我再替叔叔做件新衣？”
　　武松身子猛的一颤，此时仿佛猛然醒悟——今天，嫂嫂的行为似乎真的有些过火，连眼神也是那样的飘浮。平时虽然她虽然也会对他格外的关怀，但不象今天一样，露骨得让人生厌。眉头锁得更紧，他低下头不言不语。
　　潘金莲替他又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柔声道：“外面寒冷，叔叔再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武松刚想伸手接过，潘金莲却抢先将酒喝掉了一半，将剩下半杯残酒往他面前一递，整个身子也跟着倚向了他的肩膀，“叔叔若有心，就和我喝了这杯交杯酒吧。”露骨的挑逗，讨好的媚笑，在这一刻，更化成赤裸裸的调情。
　　这对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猛一挥手将她手中的酒杯劈在地上，摔成粉碎。一张脸气得铁青，双眼圆瞪，不客气的怒斥：“嫂嫂，我武松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那种猪狗不如的下三滥。嫂嫂若要这样的不知廉耻，别怪武松无情！”
　　一阵怒斥把潘金莲气得花容失色，“我只和叔叔说着玩，怎么发这么大火？”她也自知理亏，不敢多说，转身回自己的屋，留下武松独自生闷气。
　　原来晨曦说得没错，原来这才是嫂嫂对他好的真正原因！他曾经对她发自内心的尊敬感激，此时才发现根本就是中了她的圈套！穿在身上那件新衣，此时也让他觉得那么肮脏，简直让他恶心！飞速的除了那件外袍，带着满腔的怒火冲了出去！
　　在门口正撞上回来的武大，看到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又只穿着单衣，忍不住问道：“兄弟这是要去哪儿？”
　　此时，他还说得出什么？他不答话，只是埋头向前走，把武大搞得一头雾水。
　　他要去哪儿？他应该去哪儿？这雪夜之中要去哪里还能平息他的怒气？想他武二郎，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江湖好汉，今天居然差点成了负兄欺嫂的无耻小人！怒气胜过了理智，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处，但脚步却不自主的迈向了客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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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晨曦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趴在桌上睡着了。要不是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她，她不知自己会睡到何时。抬起头，看向窗外——天已经全黑了，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她呢？
　　疑惑不解的打开房门，她顿时呆住——武松！怎么会是他？他怎么还会再回来？他怎么会这么狼狈？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件单衣，身上落着厚厚一层雪花，脸冻得发青，眼神中是一抹复杂的情绪，象是发怒，却又含着懊恼。
　　“天！你疯了吗？”他现在的样子让她好心疼。不容分说把他拉到房中，关好房门，把屋里的火炉拔得旺旺的，拉他在火炉旁边坐下，心疼的抚去他身上的雪。怕火炉的温度还不够，她抓过自己的棉被往他身上一裹：“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你就这样在外面跑，你真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吗？”是埋怨，更是不舍，他这样的折磨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抬起头，与她目光相接，欲言又止之时，那深黑的眸子中包含了太多的无从表达的情感。“有酒吗？”他突然的问她，想要借酒浇愁。
　　她一愣，她不懂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变成这样。眼前这个男人，象是一匹受伤的狼，只能在人后舔着自己的伤口。她想不到，书上那个顶天立地的好汉，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这样的脆弱，却能扯着她的心，与他一样痛！他要酒，就给他，只要他高兴。她打开房门，吩咐小二送酒菜到房中。
　　客栈便是有这个好处，酒菜随叫随到。
　　一坛好酒摆到桌上，他丢开酒杯，换了大碗，倒上满满一碗酒，一仰头一饮而尽。第二碗，第三碗……他象麻木了一般，只知道把那醉人的液体灌到自己嘴里。
　　终于，她忍无可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突然夺过他手中的酒碗，学着他的样子把那一碗烈酒一饮而尽。好烈的酒，灼得喉咙生疼。“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茶楼酒坊吗？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受了气就可以到我面前来发泄吗？好！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今天，你要疯，我就陪着你疯！你要醉，我就陪着你醉！”小脸呛得通红，眼中噙着泪花，而态度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决。在他还被她的举动怔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已又倒满一碗酒，双手端起。
　　“你不可再喝了！”他粗鲁的从她手中把酒夺下来，双手扼住她的手腕，怕她再做出些出人意料的疯狂事情——要知道，看她那样灌下一大碗酒，他也不免被吓一大跳。“我知道我本不应该来的，但是我无处可去，今日，嫂嫂她……”他想解释原因，却又实在开不了口。
　　嫂嫂！嫂嫂！又是嫂嫂！他的心里就不能有点别的吗？象是有什么把她的心撕得血肉模糊，痛得无法承受。发疯般的把手从他手中抽出，紧紧的握成拳头，一拳拳不停的捶上他的胸膛。“武松，你这个混蛋！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吗？来告诉我你受了你嫂嫂的气，告诉我你无处可去才会想到我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强忍着的泪水此时再也不能控制，就在他的面前泪如雨下吧，管他怎么看，管他怎么想，反正，他是不在乎她的。
　　“晨曦！”双手被他紧紧握住，“我错怪你了！”
　　一句话定住了她所有的动作，不仅是因为他在向她认错，更是因为，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赵姑娘”。
　　“我没有想到嫂嫂会是这样，我以为她是真的象对亲生兄弟一样对我，谁知道她会……她竟会……”他说不下去，这样的丑事，让他如何启齿？
　　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她轻摇着头，示意他不用再说：“我都知道的。”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知道潘金莲对他心怀不轨，书上写得清楚。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想勾引他，把他激怒，他负气离家，书上没有说去了哪里，原来是来找她。晨曦可以猜到，潘金莲现在正在武大面前大说武松的坏话，说武松调戏她呢。
　　“你……知道？”眼中满是不解，这原因她怎么会知道？正如她如何知道嫂嫂的本性？难道她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她淡然一笑，不想再解释什么，相信他也不愿谁把这样的丑事一再提起。但却看到他那单薄的衣衫——刚才一挣扎，披在他身上的被子早掉到了地上。“你的衣服呢？”
　　“我觉得它脏！”话语中还带着愤怒。
　　心中一丝窃喜，她对他神秘的一笑，转身走到床边，取出那件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袍——她一直把它放在自己枕边。双手托起棉袍递到他的面前，心中暗想，古人常说的“举案齐眉”是否便是这样呢？“试试合不合身。”说得有些娇羞，脸扭到一旁，不敢正视他此时的眼神。
　　“这是你为我做的？”他惊得手足无措，实在没有想到，她会为他缝衣御寒，他居然没有勇气接过她递来的棉袍。
　　这个男人，真是太不解风情了！晨曦几乎被他这句煞风景的话气死。这种时候，他就算不感动得立刻拥她入怀，也应该千恩万谢的接过去，对她大赞一番呀。他这样的问法，难道是暗示她还会为别的男人做衣服不成？没好气的把棉袍往他身上一扔，相当不悦的说道：“除了你，我还能为谁做衣服？反正我是做好了，穿不穿随便你！”
　　“哦，我穿……我穿，我正冷呢。”他仿佛如梦初醒，抖开棉袍，迅速穿上。一件棉袍能带给他无数的暖意，不仅是身体，更暖的是他的心，至少他知道，她也是关心他的，哪怕她只是感恩也好，至少她心中有他。忍不住向着她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有时，他真的单纯得象个孩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就是这单纯的一笑，可以让她怒气全消。想不到，这件棉袍会这样的合身，连她自己也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手艺。只是他刚才穿得匆忙，领后皱成了一团，有几分滑稽。她想也没想，将手伸到他的领后，细心帮他整平。“还是打虎英雄呢，连衣服都不会穿。”
　　她的双手就环着他的脖子，她温柔的戏语就在他的耳边，她温暖的气息正吹在他的颊边，武松有些失神了，双手不自觉的环上了她的纤腰。
　　腰上那突然多出的力道让她发现，此时，他们俩是一幅多么暧昧的画面。抬起头，触到他火热的视线，那眼神中多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象情，又象欲。她会因这种眼神而迷失，允许自己的放纵。她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浪漫一吻。
　　但，武松的行为再一次证明了他只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古人，他做不出那些电视中导演精心安排的浪漫情节。他居然猛的把她推开，后退几步，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连连道歉：“赵姑娘，我……我无心的……我……对不起。”一紧张，称呼也变回从前，呼吸急促，手忙脚乱，仿佛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天！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推开她，更何况以他的一身蛮力，这样突然的一推，她当然会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又碰到了腿上还没有痊愈的伤，好疼。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惨叫出来。
　　“赵姑娘，我……我真是鲁莽，你没事吧？”奔到她身旁，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小脸，又心疼又自责。
　　没事才怪！这条蛮牛，这头蠢驴！他就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吗？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真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傻大个抓过来一阵拳打脚踢——虽然知道自己那点力气打在他身上只是给他赶蚊子。强忍住痛，可怜巴巴的对他说：“扶我到床上去坐一下吧。”坐在冰冷的地上，真的不怎么舒服。
　　“哦。”他此时才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天，刚才他都快急傻了。
　　本来是想扶她，但她已痛得没办法站起来，索性将她抱起，轻而易举的放到床榻上。
　　“疼得厉害吗？”心疼的问她。
　　她使劲点头，就是要让他知道内疚，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
　　“赵姑娘，我真该死！我刚才居然想抱你……想亲你……我真是混蛋！你会怪我吗？”他脸急得通红，连说话也有些结巴。
　　他居然会这样认错，晨曦只差没有当场昏迷。天！这是个什么男人呀？面对老虎也不曾这样的慌张，怎么面对她，就变得这样呆傻，简直象是个头脑不清的疯子，难道她比老虎还可怕？居然还问她会不会怪他，要她怎么回答？说会怪他，就会让他认为她根本对他无情，会让她更加无从表达自己的心意；但如果说不怪他，说她也渴望与他这样亲密的接触，又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她羞得脸颊绯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低头不语，武松的心也沉了下去。或许，她是讨厌他的吧，或许会把他当成是轻薄她的好色小人。他真恨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举动。“赵姑娘，武松太无礼了。但我实在无心冒犯姑娘，请姑娘不要怪罪。夜深了，我也该走了，不要再坏了姑娘的名节。”他转身向门边走去。
　　晨曦心中一颤。他要是这样一走，也就认定了她对他无情，以他的性子，为了维护她这个未婚女子的名声，他绝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那么，她又怎么能够让他明白她对他的芳心暗许呢？他与她之间，不是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吗？顾不了那么多了，还管什么礼数，还要什么矜持，她只想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早已对他动了情。
　　“武都头！”在他的手刚刚触到房门之时，她唤住了他。转身，她已在他身后。突然踮起脚尖，娇艳的红唇轻轻印上了他的唇角……
　　原本，她只是想这样轻轻一吻就好，只要轻轻的一吻，便能让他知道她心中有他。但是，玩火必自焚！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的又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她这样的挑逗肯定会招来意想不到的回报。一双大手猛的在她腰间箍紧，她顿时撞入了他宽厚的胸膛，接着，是他那风暴般猛烈的吻擒住了她的唇，也擒住了她的心。炽热的唇舌，炽热的气息，炽热的怀抱，这个男人，几乎要把她融化。瘫软在他怀中，意识已模糊，她感到自己的脸变得那么滚烫，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那碗烈酒还是因为他灼热的吻。
　　曾经不解，为何会走入这个时空，而如今她明白了，只是为了成就一段感情。就让她为这段感情而沉沦吧，不管未来如何，不管等待她的是何种命运，此时，此刻，她只愿与他相拥。
　　依依不舍的结束这个吻，他的大手爱怜的抚过她精致的脸颊。脸绯红，动人的娇羞，他真的好喜欢。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眼前这个女子，不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他会用自己的所有去呵护她，疼爱她。“晨曦，我该走了，但我明日会再来。”既然已经明白她心中有他，既然已经和她如此亲密，他便会用另一种身份来面对她。只是，毕竟夜已深，毕竟他们还不是夫妻，现在他必须得离开，否则日后又会留言四起。
　　“这么大的风雪，还是要走吗？”拉住他的衣角，水一般清澈的眸子望着他，不愿与他分离。
　　“不害臊呀！”大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笑得极度的暧昧。
　　他那暧昧的笑让她明白他在想什么，顿时又羞得脸上一阵红晕：“你想到哪儿去了，这么大间客栈，你不能住另一间房吗？难道你还想回去你嫂嫂身边吗？”
　　“胡说！”脸色一沉，他不喜欢她开这样的玩笑，“我去衙门里住，留在这里，对你的名声不好。”今天已经听到些流言了，如果再在这里留宿一夜，恐怕会传得更加的绘声绘色。
　　什么名声，她才不会在意。反正她在这个时空无亲无故，她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何况，两情相悦，只要他们自己清楚就够了，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过，他不一样，他是名声响亮的打虎英雄，远近闻名的名人，总得为他的名声想一想。谁让她到了这个时代呢，总得学会去适应，去融合吧。
　　“那……路上小心。”再帮他整了整衣襟，温柔的嘱咐着。
　　“我差点忘了。”他猛然想起那块衣料，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放到她的手上，“天冷了，给自己做件衣服，别冻坏了，让我担心。”
　　这个男人！好听的话不会说，浪漫的事也不会做，而对她的呵护却是实实在在。对他嫣然一笑，用一个浅浅的吻表达自己的谢意。
　　不舍的把她拥在怀中，在她耳边呢喃：“明日，等我……”
　　她不语，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会等你的，何止明日，因为你，愿意等待，哪怕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