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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今夕复何夕 ...

  •   除夕之夜,大雪。
      晨曦独坐在窗前,桌上一盏油灯把她的影子映到窗上。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她看不见,可她每天夜里都要在屋内点上一盏灯,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不过,这段日子,梁山泊上可能也没有几个人会留意她。因为,山寨里发生了太多大事——晁盖在曾头市中箭身亡;吴用设计让大名府员外卢俊义上山入伙;攻打曾头市为晁天王报仇;梁山一百零八将一一排定座次……每一件,都比她这个不明身份的女子要重要得多。她的小楼似乎已成了梁山的禁区,除了孙二娘和宋江,不会再有别的人涉足——武松当然更是死也不会再来。至于她的眼伤,她的希望已经在漫长的日子和无数的大夫的诊断之后被渐渐的磨灭。三个月前上山的神医安道全,因为刚刚经历丧妻之痛,根本无心去细细的为她诊治,于是,她已认定,自己这一生将无法再见光明……
      本应该是万家团聚的除夕之夜,她却过得这样的孤单。梁山好汉早已在“忠义堂”大肆庆祝了一番,现在这夜阑人静之时,恐怕没有人会想起她的存在。原本就该如此的,整本《水浒传》没有提到她的一言半语,她或许注定只能是这个时空里孤单来去的过客。
      窗外,武松无声的注视着她映在窗上的影子——记不得有多久个夜晚,他都会这样看着她的影子直到深夜。他始终无法法相信,在那么多的同甘共苦之后,她还会那样绝情绝意的把他拒于千里之外。已经过了三更了,为何她还没有睡?难道和他一样有着愁断肠的心事?今夜,本应是团圆之夜,可他们 ,却似乎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团聚。明天一早,宋江要上东京寻求招安的门道,他将要一路随行。临别之前,特殊之夜,他格外想见她,哪怕只看她一眼也好。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驱使着他,从侧窗无声无息的跃到了她的房中……
      哪怕只有轻微的声响,却也惊动了她——失明后的这些日子,她渐渐的练就了自己的听力,常人不会留意的声音,会给她带来许多多信息。刚才的声响,让她知道有人进了她的房间。“是谁?”她试探性的问着,没有人回答。
      会是谁?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来到这个特殊的地方?她微微侧着身子,仔细辨别着那细微的声音。“宋江哥哥,是你吗?”她已有些焦急,但仍然没有人回答。不安涌上了心头,谁会是这个不速之客?她可以肯定这个人就在她附近,因为她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可他为什么不说话?这是否隐藏着某种危机?“是谁?到底是谁?”她惶恐的后退,慌乱中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娇小的身子无力的后仰……
      下一秒,她被猛的揽入了一具宽厚的胸膛。她本能的想抗拒,却被一种原因禁锢了自己的手脚——是他的味道!笼罩了她的全身,让她忘记思考的味道!他的气息,如同一剂迷药,剥夺了她说话和挣扎的权利,她只能放任自己瘫软在他怀中。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埋怨却带着更多的不舍与心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选择住进宋江的小楼,为什么她会避开他,不见他;为什么她会说出那样无情的话;为什么那天见到她时,她的眼睛会是那样的空洞无神……曾经所有的不解,如今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他的责问让她清醒,这一时的情不自禁,简直能让她长久以来的伪装前功尽弃。狠心的从他怀中挣脱,佯装冷漠:“告诉你什么?该说的话,我已对你说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没有告诉你?”
      这一刻的他蛮横得可怕,她想好的说词还没有出口,就已被紧紧的抱在怀中。她看不到他那怒发冲冠的表情,却可以清楚的从他的言语之中感觉到他的怒气。“就因为你的眼睛,你就这样骗我吗?你把我武二郎当成了什么人?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薄情寡意,不能与你同甘共苦的小人吗?晨曦,你我已经定下了终生,可你还如此信不过我,我实在是太寒心了!”
      “求你,放了我吧,我已经是个没用的瞎子了,我承受不起你的情意,我也不要做你的包袱,你就让我安安静静的自生自灭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真想把她掐死,“你眼睛瞎了又怎么样?就算你真是个包袱,我武二郎也背定了!我心甘情愿照顾你一辈子,你逃也逃不掉!晨曦,我只问你一句,当初我身犯重罪,被刺配孟州的时候,你可曾嫌弃过我?”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但她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改变对他的感情,不管他是英雄还是罪犯,不变的是她对他始终不渝的真情。
      拥着她的双臂温柔的收紧,脸贴紧了他的胸膛,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他的下巴顶着她的头顶,爱怜的轻抚着她的长发。“傻丫头,我身犯重罪,落草为寇之时,你都能对我不离不弃,我又怎么会因为你的眼睛就嫌弃你?你既然当我是你托付终生之人,就应该知道我不会做出这样无情无意、猪狗不如的事,就应该事事信我,跟随我!你忘了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天塌下来,让我来替你顶着!可你这样瞒着我,躲着我算什么?你以为让你一个人去受苦,我就能心安理得吗?晨曦,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武二郎,也看低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那一刻,眼泪替代了她所有的的语言,这泪,是满足之泪,能拥有他这样的爱,她死亦无悔!伸出双臂搂紧了他的腰,回应他深情的拥抱,手指不经意的触到了他胸前挂的那一串念珠——他依然保留着出家人的打扮。出家人?这个特殊的身份让晨曦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书中所记录的他的未来——梁山被招安以后,受朝庭指派南征北战,讨王庆,征方腊,武松在征讨方腊之时失去左臂,最后在河南六和寺出家为僧!他的未来已是如此悲惨,怎么可以再加上她这么一个残废,让他承受更多的苦难?她甚至觉得,或许造成他如此悲惨命运的原凶,在这样风雨漂渺的年代,身边带着她这个残废,也许正是为她所受的苦,才让他最终身残心死,坠入空门。不!她既然知道这结局,又怎么能让这一切悲剧发生?她猛的从他怀中挣脱,拼命的摇着头:“不可以!我不能拖累你!不能害了你一生!”
      “晨曦!你为何这样的执迷不悟?你我之间,怎么可以说什么拖累,怎么可以说是害呢?”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气,不容分说将还在挣扎的她打横抱起,“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宋江哥哥,让他做主,我们即刻成亲!”
      “不!不!二郎,你听我说!我是宋大哥带上山的,住在宋大哥的楼中,全山寨的兄弟都已认定我是宋大哥的家眷,你要是现在这样带我出去,你就是夺妻欺嫂的罪人!踏出这房门一步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清楚!”她惊慌的扯着他的领口,这一个理由是她最后的砝码。
      他果然停下,兄弟之情永远是他最为顾及的事情。
      感觉到他的停顿,知道他心有所思,趁着他愣神的时候,她全力一挣,整个人直直的从他怀中挣脱,重重的跌到地上。同时,那半支折断了的青竹簪从她怀中掉出,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视线。曾经的一幕幕全都那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什么兄弟之情,什么江湖凶险,什么苦难将来,都比不上她的一句“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生则同衾,死则同穴”,都比不上她凄楚的容颜上那一丝淡淡的泪痕!
      “晨曦!”他跪倒在地,拥住一心想逃离的她,用前所未有的坚决,向她说着自己的誓言,“不管你再说什么,我不会再放你走了!哪怕我会因此得罪了宋江哥哥,得罪了全梁山的兄弟,我也不管!我只知道,没有你,我会疯了,我会傻了!晨曦,不要再折磨我了,让我陪着你,刀山火海我也心甘情愿。活着一天,我就对你好一天,就算死了,我也要和你一起过奈何桥,让黄泉路上的游魂野鬼也不敢来欺负你!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好?”
      “二郎……”心都被他揉碎了,她扑到他的怀中,泣不成声。真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她怎能不为之动容?哪怕要为他而死,她也会甘之若饴!错也好,对也好,拖累也好,折磨也好,她不管了,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愿意跟着这个男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她不再有所顾及,只是把他拥得紧些,更紧些。直到手肘处的一阵疼痛引起了她的注意。
      “嘶——”她轻轻的吁气,这疼痛应该是刚才从他怀中跌下来时摔伤的,她自己并不知道伤得多重,只是现在感觉到钻心似的疼痛。
      “怎么了?”他皱眉,关切的问着,她那痛苦的表情让他十分的担心。拉过她的手臂,才发现她实在伤得不轻,鲜血居然已渗透了厚厚的棉衣,印在她雪白的外套之上,红得刺目。“该死!怎么又伤了?”他埋怨自己,不再多说,将她抱到屋内的软床之上。
      伤在手肘,厚厚的棉袍让他没有办法把她的袖子捋到手肘之上,也就没有办法查看她的伤。他只能轻轻为她褪去外袍,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手肘处的伤口,她娇嫩的皮肤被伤得这样血肉模糊,比伤在他身上还要痛上千倍万倍!他一言不发,只是轻柔的替她清洗着伤口。
      “床头的药箱里有金创药。”她轻声提醒,想打破这沉默。那药箱还是她当初带来为青州慕容知府治病的呢,想不到一直荒废到现在。
      他仍旧不语,默默的取来金创药,细心的为她包扎。她隐约有些不安,他这样不发一言,到底是在想什么?是在埋怨她还是在嫌弃她?突然,她感到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下巴,他温暖的气息就吹在她的脸上:“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总是要让我担心。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眼睛,就是你的左右手。你看不到的,我帮你看,你做不到的,我帮你做!”
      她笑了,可是泪水也在决堤,凭着感觉,她吻上了他的唇,在他的唇齿之间辗转着自己的思念与深情。“二郎,有你这些话,就算要我明天就死,我也不怕。我什么都不管了,从今天起,我就跟着你、耐着你了!”
      他一样深情的回吻着她,压抑了太久的思念在这时爆发,让他们失去了思考的力量,只是不顾一切的愈吻愈深。“可是,晨曦,这是宋江哥哥的地方,更何况,你身上有伤……”他还有所顾虑,苦苦把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而她却只是向着他笑,她知道他敌不过她的温柔。外袍早已扔到了一边,仅存的内衣掩不住她的娇媚,她那挑逗的笑靥成功的把他的理智扔到了九霄云外。果然,她听到他低声的叹息,“小妖精,你该知道我想了你多久!”言语已显得多余,只有那深切的热吻,激烈的爱抚,还有倾尽身心的结合能够让他们真切的感受彼此的拥有。她在他的怀中呻吟喘息,他在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留下属于他的印记,这样的拥有,他们错过了太久太久!
      芙蓉帐,掩住了满屋的春色;灯如豆,映着这深情的缠绵。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阳谷县的那个客栈,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夜,也是这样的深情相拥,注定了这样一段穿越时空,超越一切的爱恋……
      欲死欲仙的放纵让她精疲力竭,温柔的靠在武松怀中,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手指一次次的摩挲过他的脸颊,这是她每天都牵挂的容颜呀。远远的传来几声鸡鸣,武松望向窗外,天色已渐亮,他猛的从床上坐起:“遭了,天快亮了,我还没去和宋大哥说我们的事,要是我们一去东京,这事又要耽误好些日子了。”
      “什么时候启程?”对于他们去东京的事,她不感到奇怪,只是不知道出发的时间。
      “天亮就走。早就定下了。”
      “这么快?”她惊讶,更感到无比的失望,他们的相聚似乎总是很短暂,轻轻的叹气,略带几分失落的说,“你还真是个天伤星,看来你天生就是来伤我的心的。”
      武松惊慌不已,原本就十分紧张的他现在简直要抓狂了。“晨曦,你别难过,我真是该死,现在我还去什么东京?我马上就去找宋大哥,另找人随他去,我留在山寨守着你,照顾你!我不能再让你这样没名没份的过了,我要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梁山兄弟面前!”
      听他的自责,晨曦却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傻瓜,我故意逗你的,我根本没有怪过你呀。你们都快启程了,你现在去找宋江哥哥,他哪里有心思来听我们这点小事?现在他心里只有招安,天大的事也要等从东京回来再说。再说,他早安排好一切,要是你现在不跟着他去,打乱了他的计划,不是让他为难吗?二郎,宋江哥哥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能只为自己想,也要为他考虑考虑。有你对我的这份心就够了,什么名份,我根本不在乎。我不怪你,真的,你跟宋江哥哥去东京,在路上向他说明一切,等你们回来,再给我一个名正言顺,不也一样吗?”
      “你,真这么想?”他有些难以置信。
      “放心吧,我想通了。既然我们都彼此深爱,就应该不分彼此,绝对的信任和依靠。我相信你,所以我放心的让你去,因为我知道你会给我带回好消息的。二郎,我不会象以前那么傻了,我会乖乖的等着你回来的。”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他揽紧她的肩,“说真的,我就怕我一走,你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一遇上什么事,你就不辞而别,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调皮的一笑:“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还要赖着你一辈子呢。你这么想我走,是不是想从东京另外带个漂亮姑娘回来呢?”
      “好,那我就带个比你更漂亮的姑娘回来!”他略带惩罚性的吻吞没了她所有的玩笑……

      果然如他们所料,虽然武松赶在启程之前告诉了宋江他和晨曦之间的事,可此时的宋江对这样的小事已经无暇顾及,只是答应武松从京城回来之后再料理此事。为了不让宋江为难,武松还是照晨曦的意思随同宋江一同上京。
      启程的时候,艳阳高照,晨曦站在小楼之上向着他们远行的方向展露着自己最美的笑容。她相信武松看得见,她要让他看到她的笑容,让他放心的远行。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一直在分离,但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书上所写,这一次的东京之行有惊无险,等到武松回来,他们就可以永远的相守了。人一旦有了希望,分离也不会痛得断肠,在许多次的分分合合之后,她早已学会了坦然的面对分离。至少这一次的分离,她带着甜蜜的希望。
      “妹子,他们走远了,回屋吧,外面风大。”孙二娘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她的身后。
      “嫂嫂,你怎么来了?”
      “傻妹子,今天一早武二兄弟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不放心你,叫我每天都来陪陪你。唉,你们俩总算是有苦尽甘来的一天了,现在只等着他从京城回来,你就当新娘子吧。阿弥陀佛,等到你们成亲那一天,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呀。”孙二娘笑得爽朗,为他们的破镜重圆而感到由衷的开心。
      晨曦含羞微笑,孙二娘的话似乎也让她看到了那幸福的未来。她感受到了太阳光的温暖,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出去走走。“嫂嫂,趁着今天天气好,带我到外面走走吧,整天在屋里,怪闷的。”
      既然她开了口,孙二娘又怎么会不同意?不过不敢带她去人太多的地方,以免伤到她没法向武松交待,带着她到了幽静的后山,远远的却听到轻轻的哭声。
      “嫂嫂,是谁在哭?”
      孙二娘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叹着气说:“唉,是神医安道全在祭他的娘子呢。”
      安道全?晨曦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忘了这个曾与她相处了一年的大哥。三个月前,因为请他上山为宋江治病,他的妻子旧病复发,无人照料而一命归西。安道全非常自责,一直意志消沉,以至于上梁山之后,对任何人都是十分冷漠,包括对晨曦。晨曦也不禁要为他而感叹,老天似乎总是喜欢折磨痴情的人,总让相爱的人不能相守。孙二娘扶着她走到安道全身后,她轻轻的唤他:“哥哥,节哀。”
      安道全疑惑的回过头,见到是她,无神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点点光芒。“宁儿?你怎么来这里?你的眼睛不是还没好吗?”
      她坦然的一笑:“治不治得好都不重要了,我找到了另一双眼睛。”
      “另一双眼睛?”安道全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一辈子陪伴我的人,就象你对嫂嫂一样,会一辈子心疼我、照顾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
      “唉,可惜我不管怎么照顾你嫂嫂,她最终还是先我一步离开呀。”安道全的话带着无数悲凉。
      “哥哥,不要太难过了。我想嫂嫂离开的时候没有遗憾,因为她拥有了你对她一辈子的爱,她比一般的女子要幸福得多呀。哥哥,这个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你和嫂嫂能够相爱相守,已经算是一种圆满了。既然嫂嫂已经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强求,你只能好好的生活,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呀。你一定也不想嫂嫂在天上看到你为他伤心吧。”
      安道全不由得愣了,她怎么会这样清楚他的亡妻临终前对他所说的话?他的妻子在弥留之际握着他的手,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满足。她告诉他,这一生,能够和他做夫妻,能够有他这样多年的呵护,她已经感谢老天的厚爱了。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会为她伤心。这便是真正的相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想的仍是对方,而不是自己。“宁儿,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放心吧,我答应过你嫂嫂,要好好的过日子。只是你,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你所说的那个可以陪伴你一生的男人是谁?他真的可信吗?”
      想到武松,她会心的笑,答非所问:“哥哥,我从未对你说过我以前的事,你想听吗?”
      她开始描述她和武松的从前,除了她穿越时空的一段,她把自己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讲给他听。他们在景阳冈上的初遇,他们多少日子来的悲欢离合,娓娓道来,几次让她自己湿了眼睛。末了,她问安道全:“哥哥,你说,这样的男人,可信吗?”
      安道全早已被她的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想不到,这个柔弱聪慧的女子,居然有这么多的故事。这些故事感动着他,震憾着他,他不愿这样的有情人也要象他一样,忍受着心爱的人被病痛折磨。他没能拥有的圆满,他要让她去替他拥有。“宁儿,哥哥没想到你会有了那么多的苦。我不相信老天爷真的要这么狠心,哥哥不会让你象你嫂嫂一样过一生的!我安道全要是治不好你的眼睛,就枉称为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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