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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寻君千百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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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长途跋涉让晨曦身心疲惫。
从离开横海郡的那一天开始,她也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辛苦。那一日在柴进庄上,为了避免宋江的挽留,她不顾自己伤未痊愈,连夜逃了出来。有过一次遇上强盗的经历,她知道自己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是何等的危险,于是她必须掩人耳目。扮男子是不行了,她的身形和相貌会让人一眼看穿她的性别。她想到扮成乞丐——任何一个强盗都不会笨得去打劫乞丐的。找来一身破衣烂衫,把自己的长发搞得蓬乱不堪,然后抹了自己一脸漆黑的锅底灰,这样一身打扮,走在外面应该很安全。只是,远行的盘缠还没有着落,虽然扮成乞丐,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要饭,就算要来些残汤剩饭,一向养尊处优的她也不可能下咽。最终,她只能拿走她房中的几幅字画去典当,因为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当来的银子也足够她一路的花销。从小到大她从未做过小偷小摸之事,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但她别无选择,她只能拼命自我安慰,只是借用,以后一定会还给柴进。
孟州城在两千里之外,作为一个习惯了各种交通工具的现代人,要这样用两条腿去完成这千里之行,个中辛苦晨曦比一般人有更深的体会。而武松是身强力壮的江湖中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长途跋涉,每日的行程自然比晨曦快上许多。不管晨曦如何废寝忘食的赶路,却始终没能赶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渡过了多少个日夜,只是那一天热过一天的天气让她知道,已经入夏了。天气热了,而心却依然冰冷,连日来的疲于奔命让她的身体愈发的虚弱,唯一让她苦苦支撑的,是追随武松的决心。
好不容易过了十字坡,找到了孟州牢城“平安寨”,可是,她却没能找到武松。因为,武松醉打蒋门神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孟州城,现在已被小管营施恩请到“快活林”长住,哪里是她能随便见的?
迟了,还是迟了,她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或许,她也没有办法阻止。武松呀武松,你打败蒋门神又能有什么用呢?这正是你埋下的祸根呀!疲惫不堪的身体突然颤抖得厉害,那是一种害怕失去,却又无法改变的恐惧……
她要去“快活林”,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她要先找到武松。
可是,天却不从人愿,闷热的天气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些日子的长途跋涉也实在令她体力透支。去“快活林”不过十几里路,怎么会显得这么漫长,漫长到遥不可及。为什么眼前的景物在渐渐模糊?为什么感到脚步越来越沉重?她居然昏倒在去“快活林”的半路之上……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一天,张都监的夫人上香归来,在路上遇到一个昏迷的小乞丐。张夫人向来吃斋念佛,一向心慈,吩咐将这个小乞丐救起,带回府中。
等到晨曦醒来之时,才从张府的下人口中得知自己居然身在张都监的府上。张都监?这个名字就象是一个闷雷在她头顶炸开,和张团练、蒋门神勾结设计陷害武松的张都监,她怎么会到了他的府上?她的思维突然乱了,在这个是非之地,她应该怎么做?
正当她心烦意乱,不知所措之时,张夫人却突然的召见她。简单的梳洗之后,换回了女装,她身上早看不出一丝乞丐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清丽可人,张夫人一见她居然顿生几分喜爱之情。几句话交谈下来,更是发现她知书达礼,谈吐不俗,简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张夫人立刻产生了要留她下来的念头。
“姑娘既然在孟州无亲无故,你一个弱女子在外也难以安生,不如留在府上,做我的贴身小婢,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张夫人提议,一脸堆笑的等着她的回答。
留在张府?原本混沌的脑子因为这个提议似乎恢复了思考。武松不是会被张都监请到府上吗?她留在张府,便有机会见到武松。而且,留在张府,她就有机会破坏张都监的阴谋,不让武松被他们陷害。或许,这是老天给她改变武松命运的一个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留在张府,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多谢夫人收留之恩!”晨曦一副感恩拜德的模样。
张夫人喜出望外,立刻让丫环将此事回报给张都监。不一会儿,丫环回来回话:“夫人,老爷说了,不过是一个丫环,夫人喜欢留下就是。老爷还说,昨天,她的养娘玉兰才刚刚病故,今天就捡回来一个丫环,也算是她们有缘,不如就给她取名叫‘玉兰’。”
“啊?”晨曦惊呆了,她竟然成了玉兰,那个在中秋之后被张都监许配给武松的玉兰?那个在鸳鸯楼死在武松刀下的玉兰?难道冥冥中注定的,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结局吗?突然觉得想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痛……
顺其自然吧,晨曦便这样留在了张府,希望能找机会见到武松,他还欠她一个解释,而她,也必须告诉他张都监的阴谋,让他不至于被逼上绝路。可是,晨曦想错了,原以为同在张府,与武松见面的机会应该唾手可得,却忘了古人有多么严格的等级制度,有多么苛刻的男女有别——她如今是张夫人的丫环,只能在内堂出入,而武松却是远方发配来的囚犯,虽然表面上张都监器重他,但怎么可能让他进入家眷居住的内堂?同在一片屋檐下,却被一堵墙隔成了两个世界。晨曦有些后悔了,可是除了这样,她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只能等待,至少,在那个中秋之夜,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不管世人的心境怎样,时光还是在流逝,转眼间,已经感觉到秋天的凉意。
武松已成了张都监的左膀右臂,张都监一直待他极好,如同自己的亲人。连武松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发配来的囚犯,居然能得到都监大人的如此器重,引得无数人的羡慕和不解。只是,武松脸上时常会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愁云,他不是有任何的不满,而是脑中不时会闪出一个影子——那个柔弱的女子,晨曦,她还好吗?在柴大官人的庄上,宋江哥哥是否会悉心照料她?这些日子,不知道她过得怎样。既然他已决定与她各分东西,既然已决定将她托付给宋江哥哥,他就不应该再有所牵挂,可是,关于她的一切,他真的可以说忘就忘吗?那些曾经的刻骨铭心,他怎么能够割舍得了?只能借酒浇愁吧,每日把自己灌个烂醉,至少在梦中,还能依稀见到她的身影……
又到中秋了,张府上下张灯结彩,喜庆的气氛他感觉不到,唯一感觉到的,是那月圆人不圆的凄凉……
中秋之夜,张都监在后堂的鸳鸯楼下摆下酒席,原本是与家眷饮酒赏月,却两次三番差人请武松。武松推脱不了,只能赴约。席间张都监不住的向武松劝酒,武松并不推辞,只当是借酒浇愁吧。几杯烈酒下肚,微微有些醉意,害怕失礼,想找个借口离席,张都监却苦苦挽留,一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张夫人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难道今天月色好,义士就留下陪老爷多喝两杯。我的新丫环玉兰,颇识音律,不如叫她出来唱上几曲,以助酒兴如何?”
“哎呀,夫人所说正合和我,义士不知,这玉兰是我夫人上个月捡来的一个乞丐,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写会算,满腹诗书,又懂音律,真是个少有的女子呀。今日就请出来为义士唱上一曲,义士千万不要推辞呀。”
这样殷勤的话真是让武松无法拒绝,只能耐着性子留下。
不多时,远远的,婉转的歌声飘入他的耳际:“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武松的心猛一揪紧,这首词,正是晨曦最爱呤诵的,而那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足以牵动他所有的神经!情不自禁的让目光循着那歌声而去,那款款而来的白衣女子,那宛若月下仙子般飘逸的身影,却正是他梦绕魂牵的容颜!他全然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定是他产生的幻觉,要么就是他宿醉之后的一场好梦。使劲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可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更改,依然是她的身影,在他面前那么的清晰。
她的目光迎上了他的目光,终于见到他了。几千里的苦苦追随,太多的辛苦悲哀,不正是为了眼前这个男子吗?原本有太多的问题,有太多的埋怨也有太多的倾述,此时却全部哽在喉中。
这目光让他失神,他无法自欺欺人说她只是一个容貌酷似晨曦的女子,因为她的眼神。只有晨曦才会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他,只有晨曦的眼神才会这么的刺痛他的心。可是,他始终不能理解,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可能在这里,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失魂落魄之时,手中的酒杯坠地,摔成碎片,那一声脆响让他惊醒,此时,他是何等的失礼。连忙赔罪:“武松醉了,一时失礼,请都监恕罪。”
“醉了?义士说笑吧?”张都监大笑起来,“当日你在快活林醉打蒋门神,谁不知道你‘三碗不过望’的海量呀?从平安寨到快活林上十几家酒坊,你都去喝了三碗酒,一样把蒋门神打得落花流水,今天才喝这么几杯,怎么会醉?我看,义士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玉兰,你来敬义士一杯!”
“是!”晨曦顺从的答道,双手托起酒杯送到他面前。他低下头,不敢看她,因为她的目光正把他的伪装一寸寸的凌迟!
此情此景,恐怕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几分异样,张都监立刻顺水推舟,对武松说:“玉兰虽然只是个丫头,但她聪明伶俐,又通音律,既然义士也有心,不如把她许给你做妻室。你意下如何?”
武松被惊得目瞪口呆,他想不到张都监为何会这样安排。而晨曦,为什么她的表情会那么的平静?平静得让他觉得陌生。不!他不能娶她,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他向张都监行了一个大礼,毕恭毕敬的说:“武松是个囚徒,低贱漂泊之身,不愿娶妻,请都监收回成命。”冷冷的一句话,既是向张都监彻底的拒绝,更是向晨曦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居然还是拒绝了,无情的把她拒于千里之外,心好痛,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陌生,这样冷漠。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向他要个解释,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的退席。
晨曦虽然已经离席,但心情已被搅乱,他哪里还有心思饮酒赏月?顾不得什么礼数,武松匆匆起身告辞,却没有发现,张都监在他的身后,脸上浮现一丝高深莫测的冷笑……
他迫不急待的想回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晨曦居然已等在他的门外。月光下,她白衫胜雪,而脸色更苍白过她身上的衣衫,脸上那抹凄楚的微笑,把他的心刺得好痛。
“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是曾经说过会娶我为妻吗?”她一步步向他靠近,让他无路可退。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成为张府的丫环?我不是送你去沧州了吗?你疯了吗?为什么跑到孟州来?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震惊、担忧再加上无数的不解,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有些愤怒,语气也自然重得近乎咆哮。
晨曦的泪立刻决堤,真是好笑,她的用心良苦却只换来了他的怒斥。“我为什么要来孟州呢?我为什么要来受这样的苦?或许我是真的疯了,被你逼疯了!你轻易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辞,狠心的把我推给别人,甚至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能不疯吗?我从沧州千里迢迢而来,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却找不到你这个负心汉,我能不疯吗?我昏倒在找你的路上,却误打误撞被张夫人救回了张府,为了见你,我忍辱负重在张府做丫环,可是见到你,你便是如此绝情绝意。武二郎,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的泪,她的脆弱,几乎要将他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冷漠在她面前丢盔弃甲!背过身,不去面对她的无助,冷冷的说出让她更加心碎的话:“不是姑娘的错,只是我实在不知你与宋江哥哥之事,要不然我不会对你有一丝非份之想……送你回沧州,算是给宋江哥哥一个交待,也是为姑娘的终生着想……”
“够了!武松,我不要再听你这些谎话!你知道我与宋江之间的真相吗?什么又叫做非份之想?你的山盟海誓、身心相许又算什么?把自己的未婚妻子送给别人,算是什么交待?把我的一生交付给一个我不爱的人,算是什么为我的终生着想?我不要这样的解释!”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得不容他回避。
“我已是有罪之身,不把你托付于人,我还能怎么做?”武松的回答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叹息让晨曦知道,武松并不是对她无情。绕到他的面前,直视他的眸子,让他没有办法说谎:“二郎,我不在乎你是有罪之身,你的罪是为我而犯,我应该和你一起承担。只要你心中有我,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心似乎有一瞬停止了跳动,因为感动。面对她的深情,他只害怕自己负担不起。潘金莲说得没错,晨曦是一个太痴情的女子,她能这样千里迢迢来找他便是最好的证明。正是因为她的痴情,他怎么忍心让她跟着他受苦呢?
思绪飞回他从东京回到阳谷县的那一天,想到他见到武大牌位时几乎丧失理智。他举刀恐吓潘金莲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始末,却没有想到,潘金莲会在最后说出那一席话,更做出那么惊人的举动。
潘金莲那时的眼光中,居然有一种胜利都的骄傲,她甚至带着几分胜利者的神情向他挑衅:“你知道吗?我是故意让晨曦去找西门庆的,我知道西门庆对她不怀好意,想必她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她是个痴心的傻丫头,她不会再有脸做你的娘子。就算她今天能躲过一劫,我也不会让你们达成心愿的。我要让你成为杀人凶手,我要让你成为囚犯。没有了你这座靠山,你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晨曦,恐怕只能饿死在路边吧……”
还没等他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她竟会突然撞上他那锋利的刀刃。“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是潘金莲最后的遗言,她象是完成了巨大的心愿而浮出一缕凄绝的微笑。
是的,潘金莲的目的达到了,他成了凶手,成了罪犯。可是他不愿晨曦受到一点伤害,不能让她无依无靠,不能让她因为他而受苦受累呀。把她送去沧州,不仅是因为顾三的话,更是因为,在他心中想不到比宋江更好的人选来照顾晨曦。或许这便是天意吧,偏偏晨曦又正是宋江的心仪之人,那么,他就应该痛快的成全他们,哪怕自己心痛如绞。
而此刻,他又该怎样面对她的这份深情呢?脸上的“金印”在提醒他,不管他现在怎么被器重,他毕竟还是个囚犯,不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打虎英雄。更何况,在他把晨曦送去沧州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他是那样言辞激昂的承认了晨曦是属于宋江的,那就等于是他的嫂子,如今再与她再续旧情,他怎么对得起宋江大哥?背负一个负兄欺嫂的罪名,在江湖朋友面前,又哪里还有他的立足之地?狠狠的一拳砸在房柱之上,违心的说道:“赵姑娘,就算是我负了你吧,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了!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哥哥,只有宋江哥哥这一个兄长了!”
“是的,你只有一个兄长,那你又有几个娘子?”她问得直白,与他四目相接的那一瞬,她清楚的看到,他眼底那抹无可奈何。她不信他会负他,曾经许下的诺言仿佛还在耳边,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的对她?
她的质问让他想起那些曾经的相依相许,他不想伤害她,可是不伤害她,又怎么能让她死心?良久,他一句漠然的回答:“大丈夫何患无妻?”
顷刻间,她的心被撕得粉碎。何患无妻?她的一片深情只换来他的一句“何患无妻”!赵晨曦呀赵晨曦,你真是傻得可怜,他是多少人仰慕的英雄男儿,怎么会在心中留有你的一席之地?他是义薄云天的江湖好汉,可以为了兄弟之情舍弃一切,你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他心中的唯一?抽出头上那支从不离身的青竹簪,狠狠的砸向他的胸口:“原来由始至终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接住那支竹簪,他无言以对,那些绝情的话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剑,在伤她的同时,也把他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莫明其妙开始的一段感情,就让它这样莫明其妙的结束吧。她只是这个时空的一个过客,不可能妄想在这里拥有什么。她眼泪汹涌,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还仅存一丝幻想,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突然间,后堂一片惊叫捉贼的声音将这四周的宁静打破。武松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要冲出去——他一向快意恩仇,既然认定了张都监对他有恩,他便会知恩图报,万死而不辞。
“不——不要去!那是阴谋,是陷阱!”晨曦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这陷阱之中,不管他对她多么的无情,她的心还是在为他着想。
武松愣住,不明白晨曦话中的意思。
“你相信我,张都监会设计害你,这是他们的阴谋!”她简单的解释,双手却仍旧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他为何要害我?”武松皱起了眉头,晨曦的神情让他无法怀疑,可是张都监为何要害他,他却无从得知。
晨曦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远远的一声厉喝打断了所有的话:“好你个没心没肺贼配军,我有心抬举你,还要把心爱的丫环许配给你,谁知你却敢盗银私奔,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张都监居然在此时带着一大群家丁、兵士冲了进来,无数的灯笼把小小的花厅照得有如白昼。
事发突然,晨曦完全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以为可以不让武松落入陷阱,谁知却成了眼前这种情况。她不知所措,甚至忘了松开自己的双手。
“大人此话何意?武松不明白。”
“不明白?你不是在此和这个不知廉耻的丫头私会,密谋盗了府上的银子私奔吗?”张都监满脸怒气,“去搜他的屋子,找到赃物,看他明不明白!”
赃物自然从武松房中搜出,十几个虎前熊腰的兵士一拥而上,把武松捆了个严严实实。他明知这是栽赃陷害,可是却让他百口莫辩。“你竟会害我?”他无法相信,虽然他负了她,但也不相信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再报复。
“不,我没有……我没有害你!”晨曦拼命的摇头,怎么会这样?她是想改变他的命运,谁知却成了害他的帮凶。
“行了!人赃俱在,还敢说是冤枉你吗?来人,把武松连夜收监,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先关进柴房,交给夫人处置!”张都监一声令下,所有的解释都被无情的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