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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清正自律儒雅文官9 ...

  •   “哟,怎么都聚在这里看着,等我吗?”

      为首的莫萦笑道:“姐妹们准备等人都到了一起进去呢,千等万等可总算把你等来了。”

      这话说得有些技巧,暗指云昭意姗姗来迟呢。
      云昭意却不以为耻:“我向来不知礼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应王寿辰,何必要提前半个时辰就到场?”

      只有对于大楚帝王的朝会,才有明文规定,参加早朝的大臣要提前半个时辰便在宣政殿殿外等候。

      半个时辰,这个时间被单独提出来安在一个亲王身上,着实有些敏感。
      而莫家与应王是有姻亲关系的。
      莫萦一下子变了脸色:“云昭意,有些话不是仗着愚蠢和无知就可以乱说的。”

      云昭意还要呛声,但被许怀信捏了一下手指,她一顿,最终还是愤愤不平地闭口不言。
      她的不着调和应王的纨绔同样都名扬盛京,但她除了折腾自己和亲近的人,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而应王,欺男霸女,仗势欺人,她向来是看不惯的。

      正想着,许怀信道:“若是按照大楚礼法律例,确实没有此项规定,不知道莫小姐说的乱说所谓何意?还请讲明。”

      这话只能暗地里心照不宣地说,哪里能搬到明面上来讲,许怀信是明知故问,而莫萦一时间也应对不上来,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支吾了两句,面色难看得紧。

      刚才还有些愤愤的云昭意骄矜自得地站在一旁:他们许大人,还挺护短的嘛。

      站在她旁边的刘若云慌忙站出来打圆场:“天气这么热,大家站在外头聊什么,赶紧进去吧。”

      这话给了莫萦一个台阶,她哼了一声,扭头往里走。

      英瑾瑜和英瑾梨两个人凑上来,叫了声“姐夫”,偷偷摸摸朝着云昭意竖了个大拇指。

      云昭意果断松开刚刚还一直扣着的手,亲亲热热地揽着两个小姐妹,丢下许怀信进去了。

      只留下英国侯家的二小姐小声的一句:“你个妖精,是使了什么手段,让许大人转了性子这么护着你?”

      许怀信:“……”
      他摇了摇头,自己负着手进了王府大门,往正堂走去。

      席间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祝遥其见他来了,连忙挥着手招呼他过来:“许大哥,”

      他将自己的桌子和坐垫往许怀信那里拖了拖,凑近了与他讲话:“你不是向来不爱参加这些宴会的吗?这么这次非要来,还叫了我?”
      “他们连刀都不让带进来,在这边哼哼唧唧的,好生无聊。”

      “确认些事情。”许怀信还没来得及细讲,旁边一道声音便霸道地传了过来,“卓远兄,在那坐着做什么,来投壶啊。”
      是应王之子楚浔远。

      许怀信婉拒:“我并不擅长。”
      他自幼家贫,这样的宴饮聚会是与他无缘的。读书时云丞相不欲叫他分心,也不会让他参加。等待考取了功名,往来结交的便都是朝中同僚,官职在身,即便宴席之间,也是有所持重的,更不会玩这类公子王孙等小辈玩的游戏。
      因此,投壶、骰子令这类行酒游戏,几乎都没有玩过。

      “不就是投支小箭矢,这有什么不会的。”

      周围几个高门子弟也跟着附和:“是呀,难不成卓远你攀了丞相的高枝,当了那宝贝凤凰蛋,便瞧不上我们了?”
      一时间几个人纠集在这个角落,怪引人注目的。

      祝遥其哪能让许大哥被人为难:“想玩就玩,不想玩你们便找其他人呗,扯上什么瞧得起瞧不起做什么?”

      “他平时自恃清高,见了我们也不搭理,但来参加我父王的寿宴,总不能还摆架子吧。这样,我们也不为难,卓远兄你既不愿意跟我们玩投壶,那便自罚三碗酒,如何?”

      不是杯,而是碗。
      看来他们是有有意为难人。

      祝遥其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的做派,浓眉紧锁,刚想跳起来揍人,一只箭矢便“哐”得一声投入了壶耳。

      几个人顺着它来的方向看过去,却纷纷在刹那间忘记了眼前的纷争。
      是云昭意。
      她穿着件对襟月牙白烟罗衫,配上绯色压花百裥裙,灵秀的五官配上精致的的妆容,是毫不掩饰的张扬浓烈,让人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诗“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身后的一切,似乎全成了陪衬。

      只听她笑吟吟道:“尊重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讨来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卓远今日的成就是他夜以继日挑灯夜读换来的,是圣上亲自钦点的,你们是有什么意见吗?”

      楚浔远还是个有些沉得住气的:“言重了,不过是邀请他投个壶罢了。寻常时候我们自然同他玩不到一块儿去,不过今日我父王寿宴,都不给个面子吗?”

      “给啊,怎么不给,我跟你们玩。”云昭意站在众多男子面前,都丝毫不怯场,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摆在矮桌前的双耳壶,“输者罚三碗酒,如何?”

      那一种公子哥原本还不想,一听赌注是三碗酒,顿时连声答应。
      他们最爱看人出洋相,一个绝色女子,在晚宴上连喝三碗烈酒,该会怎样?想想那场面便有趣。

      许怀信蹙了眉:“我来。”

      先前还一个劲挑弄他参加的人们又不同意了:“哎,赌局双方既已说定,便不允许再换人了,卓远兄,你要是向来,等下一局吧。”

      楚浔远将方才掷到壶耳处的箭矢抽了出来:“这支,算入成绩吗?”

      他都拿出来了,周围几个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方才她投的时候赌局尚未开始,自然不算。”
      按照规则,投入壶口计一分,壶耳两分,可不能让云昭意占便宜。

      云昭意哼笑一声,还没说话,便被走上前来的许怀信握住手腕,问询式地摩挲了一下,虽然他此时面上不显,但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

      她回身仰头一笑,眼眸弯弯:“放心。”

      许怀信没说话,只是抬手将她落在脸颊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

      好亲昵的动作。
      席间若有若无注视着这边的目光都变得讶然起来。

      云昭意耳朵蹿起一阵热意,她不自在地轻轻推了他一把:“不要影响我的状态,不然我若赌输了,喝醉后可有你好受的。”

      “不会让你喝酒。”
      许怀信就是有让人安心和依靠的能力。
      虽然云昭意此刻不需要。

      她从祝遥其手里接过三支箭矢,走到投掷处,询问地看了眼楚浔远。

      楚浔远十分君子地做了个请的收拾:“你先。”

      她没说什么,抬手手腕轻动,“哐、哐、哐”一连三声,干脆利落,所有箭矢都进了壶耳处,最高分。

      楚浔远脸一黑,若是他发挥得好,也是有可能三箭全进壶耳的,但是不能保证,现在众人都盯着他,若是有半份失误,就是他出丑了。
      因此,一时间,他站在原地,竟不太敢扔出箭矢。

      果然是没担当的人,连面对宴席间的输赢都不能坦然。
      云昭意不屑地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楚世子还投吗?”

      “昭意妹妹不愧是经常参加宴饮玩乐的人,投壶技艺的确高超,这箭我便不投了,纵是平局,也该是我这个男子来喝,总不能欺负一个弱女子。”
      说得好像他能得六分一样。

      “不过,”楚浔远话锋一转,“今日我还得招待大家,此酒,待宴席散后再喝,可否?”

      连酒都想赖掉,呸。
      不过他好歹是世子,也不好真的驳了他的面子,不然以后万一应王在朝堂上找许怀信的茬怎么办,于是她道:“行,三碗酒,那便欠着吧。”

      楚浔远面皮一抽,笑了笑。

      宴席也快开始了,云昭意便随同许怀信一同落座。
      亲王的寿宴就是麻烦,还得跪坐着,要是寻常宴饮,她早靠在凭几上了。

      歌舞至半,应王专门遣人去怀庆县买的梅子酒呈上,请大家品鉴。

      那酒液竟然透着些青绿色,装在白玉杯里,有三分春意,叫人看着眼前便是一亮。云昭意好奇地端起来闻了闻,清甜的果香气息混着醇香醉人的酒意弥漫而来。

      应该很好喝。

      然而她刚凑到嘴边,旁边便伸出来一只同那白瓷杯一样好看的手,将她手里的杯子端了去,因为动作太过迅速,杯中的酒液还泼洒了些在她手指上,粘粘的。

      她不满地蹙眉:“做什么?”

      “别喝了,当心醉了,明日起来头疼。”许怀信竟直接从她腰间抽了帕子出来,覆盖在她手上,替她擦拭指尖的湿润。
      轻薄的绢帕轻易便浸湿了,他的手指便好像毫无阻隔地贴着她的手一样。

      “我没醉啊,”天地良心,她今日因为许怀信在身旁,喝酒已经很节制了,目前也只是微醺而已。

      “这杯酒不准喝。”许怀信将微湿的帕子叠好,竟然收进了自己的袖内。

      今天他的举止怎么怪怪的,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抢她酒杯、拿她帕子、替她擦手还将帕子据为己有,一点都不像他平时谦和有礼的模样。
      她奇怪地微微凑到他面前,轻嗅了一下,没有酒味呀:“你方才是不是偷喝酒了?我怎么觉得你才醉了?”

      “没有。”许怀信稍稍往后一让,显然是还不习惯在大家面前与她过分亲近。
      这会儿又正常了。

      云昭意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两眼,扭过头去,欣赏起舞姿婀娜的漂亮舞娘们的惊鸿舞。

      ==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从应王府世子屋内传来。

      醉醺醺的楚浔远被自己的父王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跪在地上,“哇”得吐了一口,将肚子内的酒液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吐了出来,一时间屋内全是刺鼻的异味。

      应王气得踹了他肩膀一脚,也没管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转身问楚浔远的长随:“你说清楚。”

      “世子在晚宴前与户部侍郎许怀信和云丞相之女云昭意夫妻俩发生了一些龃龉,他、他气不过,便吩咐奴才,在他们俩的酒、酒里面,加了……加了那个东西。”长随越说脸色越苍白,最终慌乱地跪在地上,“可是应王殿下您放心!他们俩并未发现异常之处,也并未喝,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的!”

      “没喝?云家那嫡女也没喝?”应王的面容沉静下来,却依旧深不可测。

      “是,”长随好像摸到了一线生机,连忙道:“一滴未沾。”

      应王负手转身出了屋,踏出院子,穿过长长的九曲连廊,突然低声唤道:“长卫。”

      一个影子出现在他身后。

      他步伐未停:“世子的长随,杀了。许家那两人,也杀了——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
      许府的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门口,许怀信下了马车,将云昭意扶了下来,倒还算是有始有终。

      她唇角扬起,回头看向马车内,祝遥其还在里头没下来:“你不是说还有事要找他商量,怎么他还不下车?”

      祝遥其拔开布帘,探出头来,沉默窥探。

      “我们稍后要去查件事,晚上不用等我。”许怀信想起那几件案子千丝万缕的线索,结合今日晚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里头也罕见地,涌现了些许不安。

      “蹙着眉做什么?”云昭意站在他跟前,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眉间的褶皱,“本来就严肃地像个小老头,可不能再长皱纹了。”
      “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吗?”

      许怀信摇了摇头。本来案件审理和复核也不是刑部之责,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还是不说的好,否则只会徒增麻烦和担忧。

      “好吧,那你去吧。”

      许怀信垂眸看着她微微仰起的白皙面容,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他,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柔情。
      他心里隐秘地,很喜欢云昭意站在他身前、与他很近时、仰头看他的姿态,像是满心满眼里只有他一个一样,又乖,又容易掌控,总叫他有些不好的想法。

      那样并非君子。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但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节骨眼上,他陡然伸手扶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抬起了头,探身吻住了那魅惑十足的红唇。

      不远处传来祝遥其夸张的抽气声,帘子被匆忙放下,撞在窗框之上,传来几声碰撞之音。
      许是察觉到云昭意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唇上传来不轻不重的轻咬,咬得她心里一跳。

      身前的男人微微松开她的唇瓣,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低声道:“这两日乖乖待在家。”

      云昭意受不了他含着欲望的眼神,慌乱转开视线,点头。

      唇又被轻轻吮了一下,又一下。

      他走了。
      云昭意站在府前,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马车内,祝遥其抓耳挠腮,半晌才支支吾吾道:“许大哥……那,那个……”
      他拿手指指了一指:“嘴上,红的。”
      他形容不出此刻许怀信的漂亮。
      没错,是漂亮。
      如果许怀信是女子,他绝对会动心,祝遥其想。

      向来浅淡的唇色上染了红色口脂,许怀信拿指腹蹭了一下,罕见地出了会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清正自律儒雅文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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