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民司》则等

7、有事

　　徐隽听着这事，心底觉得有些不妙，问道：“为何？”
　　守卫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再次重新复述：“唐大人并没有说那么多，只说要抚民司派人。”
　　徐隽放下手中筷子，起身往外走时，又问守卫：“唐大人现在哪里？”
　　“已经请到正殿。”
　　徐隽脚步匆匆，到了正殿时，正瞧见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显然是在等人。
　　两人对上目光时，里头的人拱手行礼，“见过徐大人。”
　　徐隽经过他坐在主位上，问道：“唐大人，刑部办案，为何要我抚民司的人？”
　　被唤作‘唐大人’的唐生韧回答：“徐大人，是这样的，刑部派人在附近调查时，听说她是前些日子和离，方大人便想着让抚民司派人过来认一认，看是不是经抚民司判离的，就派了我等前来。”
　　听完后，徐隽心底了然，朝门外喊道：“来人。”
　　“大人。”赶来的人在门口拱手行礼。
　　“叫且停来一趟。”徐隽已经想好人选。
　　“是。”
　　唐生韧又行一礼，“多谢徐大人。”
　　没一会，陈酌已经疾步前来，见殿内还站着一人，行礼道：“徐大人。”
　　主位上的徐隽安排着，“且停，你随刑部唐大人去趟城郊，若有抚民司帮得上的，你尽力配合便是。”
　　“是。”
　　唐生韧来到陈酌面前，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且停兄，请。”
　　陈酌连忙让开，也弯腰做出‘请’的手势，“唐大人先请。”
　　二人礼貌推让了番，便一道往抚民司外走去。
　　这会，用完午膳的人一一返回，刘横刚刚坐在徐隽身旁，自然是听了个清楚，低声问道：“清逸，事情很难办吗？”
　　如果是一般情况，徐隽压根不会把陈酌派出去，要知道抚民司里陈酌是默认徐隽之下、其他所有人之上的。现在将他派了出去，只能是徐隽认为事态比较严重。
　　徐隽面色不变，心里已经闪过不少想法，低声回答：“待且停清楚情况回来后，再做定夺。”
　　扫了眼下面的人，不见新来的三人，又问道：“他们三人呢？”
　　刘横有些支支吾吾，被徐隽一看，才硬着头皮回答：“乐安和静然还未吃完，无晨在陪着她们。”
　　“……女儿家慢些便慢些吧。”徐隽是这么说，同样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大不了，就把她俩供起来，要抚民司真出了什么大事，她们也能顶一顶。
　　临近散值时间，陈酌才回到抚民司，直奔主殿找徐隽。
　　此时徐隽正处理着事务，待到堂下的百姓离开，陈酌上前与他说道：“清逸，死的那人我们是经过手的，刑部现在想要审她的前夫，要我明日随他们去认人。”
　　徐隽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他正在想着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更为妥当。
　　思考片刻，又问道：“刑部有跟你说人是如何死的吗？”
　　陈酌用手比了把又细又长的剑，“用剑在她身上捅了好几道，有一处致命伤，身上的钱财都被拿光了。仵作还说，她生前应当被人玷污过。”
　　“如此说来，刑部认定是她前夫所为？”徐隽回忆了下这些时日他处理过的案子，如果有身强体壮的男子，他定然有印象，可想了想，他着实没想到能将谁能对上凶手这号。
　　陈酌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现在那头闹得大，依我看，刑部当务之急是想找个人顶着。清逸你别忘了，再过几日，就到了皇上过目问询的时候。”
　　这事又被提醒一次，徐隽脸上难得有难办的神色，遂又往外喊道：“来人，将无晨找来。”
　　“是，徐大人。”
　　陈酌不解，“清逸，你这是……”
　　徐隽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长舒一口气后才道：“我自有我的考量。”
　　片刻后，元歧脚步匆匆，到了主殿拱手行礼。
　　不等他开口问好，主位的徐隽已经先他一步，“无晨，你们整理卷宗如何？”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再想想他们三人的所作所为，元歧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回道：“还未将近三月所有的卷宗找齐。”
　　“无碍。”徐隽找他来的目的也不是要他们马上交齐，“且停今日处理的事情，我需要查看卷宗，你领着且停去找一找。”
　　“是。”一听不是要近三月的卷宗，元歧心里舒了口气。
　　他们这才第二天，虽说只要三个月的，可抚民司处理事务本就繁杂，一天可能会处理好几个，叠加起来就不少了。
　　更何况，他们三人还在见识着抚民司要处理哪些事务，边翻边看，要说整理……约莫真算不上。
　　快到门口时，元歧声音故意放大了些，“清逸是想看什么案子啊？”
　　两人本一路无话，突然他问了这么一句，陈酌觉着有些不对劲，可还是回道：“一件和离的案子，应当有段时日了。”
　　“和离？我们看着有不少呢，可能要花些时间查看。”元歧先一步到达门口，敲了敲门，道：“静然？”
　　没一会，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是沈娴，见着门外还站着陈酌，惊讶道：“无晨怎么还领了个人过来呢？”
　　陈酌失笑道：“方才无晨声音那么大，你们会听不见？”
　　沈娴只当听不懂他说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问道：“你们要进来吗？”
　　陈酌朝她拱了拱手，往里面走去，元歧跟在后面，将门关上。
　　落在后面的沈娴低声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元歧同样压低声音：“找个案子，与我们没干系。”
　　“那就好。”沈娴舒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跟他们只相差不过十来步的陈酌，自然是把他们说得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对上里头正翻看卷宗的秋宓，见她瞧瞧后头俩人，又瞧瞧自己，话说得有些腼腆，“且停，你要找什么？”
　　显然，她也听见了。
　　陈酌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卷宗，伸手拿起一份瞧了瞧，是件和离的案子，不过不是他想要的，遂又放了回去，“我要找一件和离的案子。”
　　听罢，秋宓连忙把他刚刚拿到的那摞卷宗捧到他面前，“这些是我们翻到近三个月的和离案子，兴许还有没找到的，不然你先看看有没有你要的？”
　　陈酌接了过来，又放回原位，看了眼那摞的数量，道：“行，我先瞧瞧。不过我找起来可能得花些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散值时间，你们打算陪着我一块找？”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沈娴走到他旁边，大方道：“四个人找肯定比一个人要快些，你要找哪件案子，我们一块来帮你。”
　　见他们都围了过来，陈酌也不含糊，干脆道：“应当是件关于银子的和离，你们找了这么多出来，对于这个有没有印象？”
　　三人齐齐点头，几人各分了一些，开始埋头翻找。
　　不过一会，翻出了八份和离案子递到他手里。
　　陈酌一一看过，边看边将案子里的人与他记忆里的人对应上，不过都没有能跟死者对应上的案子。
　　陈酌摇了摇头，“这些都不对，还有其他的吗？”
　　听到这个回答，三人犯了难，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那很有可能在橱柜里没被他们寻到。
　　沈娴又翻了翻手里的案子，有些不确定，问道：“我这找到一件案子，不过一开始是嫌弃他娘子做菜不好吃，和离后又说他娘子将他银子全部带走了的。”
　　陈酌伸手接过，细细看完后，脑子里慢慢对这件案子的人对应起来，满意地点头，“就是这件！你们早些整理完散值，我去找清逸，这份我拿走给清逸，你们记下莫忘了。”
　　三人懵懵地点头，目送着陈酌离开。
　　秋宓不解：“怎么还要找以前的案子，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歧摸了摸下巴，思考道：“兴许吧，你们没见着用午膳的时候，有个人来找清逸，清逸都没吃完就跟着去了。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对这些都不怎么上心的沈娴，将手里的卷宗理好放到桌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散值了，快些弄完，我要回府。”
　　话说到此，秋宓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哀伤。
　　低头不语，将手边的卷宗一份份整理好，和沈娴的放在一起，又接过元歧递来的那一摞，堆放在上面，这一摞便都是和离的案子。
　　沈娴伸了个懒腰，瞧到秋宓有些不对劲，随口问了句，“静然，这都散值了，你是怎么了？”
　　亲眼看见秋宓是住在抚民司的元歧，心里头大概猜到她怎么变了脸色，想着替她含糊过去，“兴许这里太闷，出去就好了。”
　　秋宓一听，点点头，“是啊，出去就好了。”
　　两人都这么说，沈娴自然当真，第一个往外面走，“那我们快些出去吧，别闷出病来。”
　　落在后面的元歧看了眼秋宓，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秋宓默默摇了摇头示意无事，硬是逼得元歧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将门锁上后，秋宓道：“我把钥匙交到清逸手里就好，你们先回去吧。”
　　沈娴对此，很是开心，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便辛苦静然多跑一趟，我先回府，明儿再见。”
　　秋宓微笑着点点头，“明天见。”
　　待沈娴拐了个弯不见身影后，元歧道：“走吧，我跟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