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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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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宫门附近等来了沈娴,正当准备离开时,见着李公公小跑着赶来,似是有急事要找人的模样。
“郡主,徐大人,且等一等。”人未到,声已至。
沈娴见他这般惊慌,笑问道:“李公公因何事如此匆忙?”
可算是赶在他们出宫前碰上了,李公公喘了两口粗气后,向沈娴道:“郡主,皇上口谕,日后郡主在抚民司里不得以郡主身份向他人施压,凡事须得听徐大人调遣,否则,每违背一次,入宫面壁两个时辰!”
本以为,沈娴觉着都要离开宫殿,皇上这回就是放过了她,没成想到,临了一脚没踏出去,这颜面终究是没有保住。
毕竟是皇上口谕,沈娴仍旧得行礼谢恩:“乐安领旨。”
得了沈娴的回答后,李公公又对站在一旁的徐隽道:“徐大人,皇上也说了,日后郡主在抚民司的一言一行都得按照抚民司的规矩来,若郡主有违背之处,大可照抚民司规矩办事。”
“臣领旨。”徐隽拱手道。
李公公依次看了眼他二人,点点头道:“皇上要奴家带给二位的话已经带到,宫门就在眼前,就不再多送几位大人了。”
徐隽客套道:“李公公留步。”
出了宫门,沈娴刻意将刚刚李公公带的皇上口谕抛之脑后,问着他们:“方才我走了后,皇上还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作为下属的秋宓和元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者都没说话,默契地等徐隽开口。抚民司掌权者在此,即便是当朝郡主,刚刚皇上的口谕还历历在目,进了抚民司也是普通人,也得听老大的话。
抚民司老大——徐隽道:“问了些抚民司的事情,无伤大雅。”说罢,徐隽想到了件事情,便又开了口,“你们三人尽快将卷宗整理清楚,能有多快则多快,这回我要提前呈报。”
至于其中原因,还是在御书房里时皇上问的话,提到抚民司近日与刑部的关系牵扯,刚巧刑部又出了命案找上抚民司,抚民司也有一人判不下来送到了刑部,联系便又多了几层。
刑部几日前写了批抚民司的奏折送至御前,现在总得找到机会先下手,一边要防着刑部有没有下一步动作,一边还要查清近日刑部这么做的缘由。
以往刑部虽明里暗里看不惯抚民司,时不时在早朝时提两嘴抚民司的不是,可从未将抚民司的不是写进奏折呈上,刑部这一次的动作,让徐隽免不得多个心眼出来。
至于为何突然徐隽要那些卷宗,在场三人都没问缘由,向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沈娴也没追问下去,其余人只以为是皇上口谕起了作用,她开始有了收敛。
到抚民司后,三人从徐隽手里接过卷宗库钥匙,便去整理卷宗,确保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整理出来给到他。
而徐隽直接往主殿方向去,路上碰到有刚处理完事情的百姓出来,见着徐隽拱手打了声招呼,“徐大人回来啦。”
“嗯。”徐隽点点头,问道:“事情可有解决?”
来人回道:“陈大人已经给了法子,我先回去试上一试,若还不行的话,就再来抚民司请大人帮忙。”
“好。”徐隽应声,道:“那你先回,本官尚有事要忙,恕不远送。”
“徐大人您忙,我自己回去就好。”来人连忙告别,走出主殿院子,往抚民司外去了。
见着徐隽进了正殿,已经去刑部送了人回来,正坐在自己专属位置上的陈酌,以及坐在另一边的刘横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二人刚想开口向他说道刚刚抚民司发生的事情,但徐隽已经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
看了眼主殿其他尚在忙碌的人,徐隽低声道:“康裕在主殿处理事情,且停,随我来。”抬脚往旁边的偏房去了,进到房间里头,看着陈酌主动关上门后,问他:“这两日你跟刑部办案时,可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这话一听就让人觉得不对劲,陈酌皱眉细细回想,道:“并未发现有不妥之处,只是刑部审人办案时,会刻意将我叫开,待到需要我出面时又请回我,不需要时又支开。”当时陈酌只觉得是刑部办案为了保密,不让外人有过多参与,可现在想来,当时在审人时,本就有不少外人在场,只有他被请来请去地。
如此一回想,陈酌问道:“是刑部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有关抚民司的事情,徐隽向来不会瞒着陈酌,直接道:“刑部前几日向皇上参了我一本,怪抚民司办案不力,今日皇上还问我近几日有没有与刑部那头发生了何事。”
陈酌听完,眉头皱得更紧,“是谁找过我们?又去找刑部呢?”又更仔细地回想,确认了并没有刑部官吏有跟自己提这方面的事情,才跟徐隽道:“我这两日跟着他们,没有人问过我这件事情。”
“可还记得孟运平一案?”徐隽话音一落,陈酌立马点头,这个事情刘横跟他倒过苦水,说那家男人真不是人,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说卖就卖,道:“这不是前两日那个报女儿失踪,结果是她夫君将女儿嫁去人家当小妾的案子吗?”
说完,陈酌自己在脑海里想了想,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问道:“难不成她后悔将她夫君关了进去,就跑去刑部问能不能放人?”
徐隽摇头,“她想要刑部找回她的女儿。”
“这……”陈酌一时失言,虽说知道不是明媒正娶,可一边给了彩礼,一边愿意嫁女儿,也称得上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这种事情他们怎么能去插手?想到这儿,陈酌立马问道:“刑部怎么能以这件事为由,说我们办事不力?”
见徐隽只来回踱着步子,没有说话,陈酌又问道:“清逸,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思考片刻后,徐隽步子站定,道:“刚刚你送人去刑部时,那边可有说什么?”
陈酌想了想,摇摇头,“我将事情详细跟他们说过后,接的人只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将人关了进去,别的话……就没了。”今日他再去刑部,与前两天刑部对待他的态度仍是一模一样,他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差池。
对此,徐隽只点头,开始问起皇上要求他查清的事情,先从陈酌此处下手,且看他对这事儿有多清楚。
“且停,刑部所办的那个命案,凶手他们可确定了?”
……
抚民司里,卷宗库内。
“好了,应当就是这么多了。”秋宓看着眼前快要堆成小山的案子,转了转自己差点没了知觉的脖子。
已经坐在一旁的沈娴听见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既然我们已经找完,就去告诉清逸吧。”整日闷在卷宗库里,沈娴觉着自己都快闷出病来了。
元歧帮着秋宓把卷宗摞好,一一码放整齐,再次确认道:“我们应当把近三月的案子都找了出来吧,应当没有遗漏的吧?”
沈娴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我都快翻到二十年前去了,近三月的就这么多。”
元歧看了下小山高的卷宗,叹道:“日后在抚民司任职,实乃任重而道远啊。”
沈娴持不同意见,坐直了身子,又伸了个不大雅观的懒腰,跟着打了个呵欠,道:“我觉着在抚民司挺好,只是不再让我来整理卷宗就更好了,这儿实在憋得慌。”
为了保证卷宗库里的各个卷宗案子能有好的保管,房里的窗户常年紧闭,门也只在他们一进一出时稍微打开一小会。虽说有专人定时清扫,可仍会有不少灰尘堆积。
他们三人里,最坐不住的当属沈娴,她平日里玩闹惯了,即便在宫里能暂时收心,可也只是暂时,出了宫她仍是继续撒欢。这么些年来,她是头一回连续好几天在这儿做同一件事情,着实让她心里难受,恨不得马上去城郊策马狂奔一趟散散心。
已经坐惯了的秋宓见沈娴那副颓废模样,生怕她真的会闷出病来,忙道:“那我们快些出去吧,看外面像是午膳时间都快过了。”
沈娴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快步走到门口时,发现他们还在慢悠悠地起身,催促道:“静然你们倒是快些啊,等会厨房不留我们的饭食该如何是好。”
待到沈娴三人紧赶慢赶到了,里头用膳的人已是屈指可数,正巧还见着徐隽和陈酌、刘横三人。
最先看到他们三人的是正对着门口坐的陈酌,抬手招呼了声,“你们快些过来吧。”
沈娴是第一个走过去坐下地,见他们也快吃完,两眼满是可怜地看着他们三人,问道:“我们难不成没饭吃了?”
坐在旁边的徐隽已经放下筷子,他已经吃好,拿了绣帕擦干净唇边后,道:“我已叫了厨子给你们三人准备膳食,先等一等,就快好了。”
话音一落,明显听到旁边的沈娴松了口气,“还好,不然我都在想着要不要去哪里买些吃食填肚子。”
听见沈娴还想当值时间偷溜出去,徐隽心里摇摇头,明面上只当做没有听见。
站在后面的秋宓趁这机会忙把钥匙交给徐隽,道:“清逸,我们已经把近三月的卷宗理好放在桌上。”
徐隽接过钥匙收好,点头,“这几日辛苦了,你们先用膳,之后再来主殿找我,有要事安排给你们。”
“什么事啊?”沈娴耐不住,现在就想知道。徐隽敲了下她面前的桌子,道:“先用膳。”
“好吧。”前脚皇上伯伯才说了在抚民司要听徐隽安排,她总不能后脚跟着就我行我素吧,还是得稍稍安分些。见着厨子将饭菜端了上来,于是招呼着,“静然、无晨,你们快坐下来吃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徐隽,听着里头沈娴的话,心里又开始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