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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任性 ...

  •   “大人,奴家已经按你说得去做了,奴家何时……能见到奴家女儿?”

      在京城某处院子里,一女人跪在地上,面前的男人斜坐在椅子上,旁边候着的婢女不时喂他吃着葡萄,再用手接着他嘴里吐出来的葡萄皮。

      过了片刻,男人抬手示意不必再喂他,婢女退到一边站着,等待男人有需要时再上前服侍。

      见面前男人坐定,跪着的女人脸上多了几分期盼,她在等着男人的回答,或许说是盼着能有她想要的那个回答。

      男人弯腰,身子往女人方向倾去,用食指将她的脸挑起,好让自己更直观地看着她,见她一脸激动模样,男人心里头觉得无趣,收回自己的手,拿着旁边的绣帕把刚刚那根碰了她的食指擦干净。

      绣帕甩到一旁,问道:“你女儿是嫁到了哪一家?”

      女人小声道:“户部尚书大人家的二公子。”

      “户部尚书?”男人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笑道:“他们家哪来的胆子做这事儿,你莫不是在诓我吧?”

      见男人的话不像是在说笑,女人弯下身子连连磕头,“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奴家哪敢诓大人您呢?小女确是被我那不成器的夫君嫁过去,做了二公子的小妾。”

      男人右手搭在扶手上,身子又靠在椅子左侧,坐姿哪有一句雅观可言?即便如此,跪着的女人仍是觉得男人玉树临风,可以帮她排忧解难。

      没有得到回答,女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又可怜道:“大人……”

      听得她那声‘大人’,男人着实受不了,若面前之人换做是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不定他就遂了她的愿。可这面前的人,虽风韵犹存,先前好歹还打扮打扮自己,现在一副落魄模样,他看着都觉得糟心。

      不过,想想她先前还算是听话,该给的恩惠应当得给一点,男人大大方方说着:“罢了,念在你我旧情份上,我便带你去一趟,条件照旧。”

      好不容易听得面前男人松了口,女人激动地连磕几个响头,连连道:“谢谢大人,多谢大人。”又承诺着,“只要小女能安全回来,就是双倍,奴家也给大人办好!”

      “这点数你最懂。”男人脸上仍是笑着,卖个面子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只是值不值得他拉下脸皮做这事儿罢了。

      ——

      三日后。

      徐隽带着元歧和近三月的办案卷宗进宫呈报,顺带向皇上回禀刑部是如何办得那桩命案。

      留在抚民司的沈娴和秋宓,各自被徐隽安排了事务,秋宓心细且耐得住性子,便安排她处理抚民司堆积下来的杂事,比如抚民司有哪些物资,还有哪些是需要购买地,派了两人跟着她一块检查;而沈娴,这几日愈发接触,徐隽愈觉得她有着颗爱憎分明的心,该凶时该冷脸时该说笑时,她都能应付得来,没有意外地将她安排在主殿,跟着处理案件。

      至于为何安排一个刚进来不久的女官在主殿?不仅是徐隽的点头同意,更重要的是,沈娴除了这点别的都不愿意,开始徐隽还有想过安排沈娴跟着秋宓一起去检查,话刚准备说出口,就看到沈娴那副可怜模样,她又毛遂自荐,承诺了不少事情,比如一定不冲动不闹事等等。

      然后,徐隽就这样安排了。

      徐隽带着元歧离开后,主殿也没有百姓过来报案,沈娴乐得清闲,凑到陈酌边上缠问道:“且停,布庄那个该死的赘婿刑部判了吗?”

      这几日,沈娴时不时就要问一句,陈酌耳朵被问得快起一层厚茧。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重复着回答:“刑部有他们的审案法子,何况那男人说辞不一,难说他会死撑多久。”

      虽说已经听了不少回这样的话,可沈娴心里仍旧会被那个男人的表现气到,整个人表现得有些抓狂,道:“证据都摆在那儿了,就不能直接将他判了吗,为何一定要他签字摁手印?”

      陈酌再一次回答:“抚民司判案,签字摁手印是必须地,不论事大事小,刑部应该会有些不一样吧。”

      “怎么个不一样法?”沈娴马上追问,接着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道:“迟迟没听到那男人判死刑的消息,最近抚民司和刑部又闹着不愉快,不会是刑部故意拖着吧?”

      头回听到沈娴这样的猜测,陈酌有些发愣,他没想到沈娴居然有如此心细如发的一面,问道:“乐安为何会这样认为呢?”

      沈娴嘟嘟囔囔着,“你看先前刑部参了抚民司一本,今日清逸要去皇上面前说刑部的事儿,这都有来有回了,我们心里头对刑部有不满,难道刑部会没有吗?”

      听她这么一解释,陈酌连连点头,称赞道:“没想到乐安能想得如此周全!”想了想,现在徐隽正在宫中,道:“待清逸回来,看能不能去刑部讨个说法,问个清楚。否则刑部若一直拖下去,吕老那头我们也不好交代。”

      自己女儿被女婿扔进染缸里溺死,前几日他们才办了葬礼,陈酌奉命去了一趟,明显看到吕老夫妇二人变老不少。白发人送黑发人,换到谁身上,都没法好受。

      不仅是沈娴一直盼着杀人犯能伏法,吕老也会隔三差五来问一问情况,看结果现下如何,有没有判下来?何时行刑?每来一次,就肉眼可见吕老多老一分。

      临近散值,没有等回徐隽二人,反倒等来了吕老。

      一跨进主殿,就见着上头的陈酌几人敛了神色,吕老叹道:“几位大人,是不是还没有等到消息?”

      沈娴从上面走下,到他身边站着,道:“吕老,明儿我们就让徐大人去问,定会给你个准信儿的!”

      对于这样的话,吕老已经听沈娴和陈酌说了好几回,心里头越来越不信。摇了摇头,道:“不瞒二位大人,老夫前日去了刑部,见到了那不肖子。”

      看到他那模样,沈娴的心提到嗓子眼儿,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问道:“那你见到他后,有没有跟他说什么?”

      踌躇片刻,吕老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缓缓开口,“几位大人不用再替老夫的事忧心,明日,老夫会再去一趟刑部。”

      沈娴眉头皱紧,没有劝他,而是直接问道:“为何要去?是想去问他何时才能行刑,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吕老叹着气,拱手朝沈娴、朝上头的陈酌行礼,道:“这些日子老夫乖女一事,多有麻烦抚民司各位大人,老夫在此多谢几位大人。明日徐大人也不必再去刑部,老夫自己家里的事情,老夫会自己处理。”

      说罢,转身离去。沈娴想要上前去问个清楚,被吕老抬手回绝。

      看着吕老突然佝偻的身子,一步一步远去,直至不见踪影。站在原处的沈娴使劲跺了两脚,看向坐在上头侧位的陈酌,道:“且停,你觉得吕老他会怎么处理?”

      方才一直没有说话,只在观察的陈酌,见着最后吕老只是来道谢,心里头已经有了想法猜测,可这若是开了口向沈娴说出自己心里的认定,又怕她会冲动行事。

      只得摇头,道:“吕老该如何处理,我怎会知道?”

      今日不知怎地,沈娴的想法越来越多,甚至越来越渗人,只听她说道:“莫非吕老他觉得,他那女婿一直没有判下来行刑,是刑部没有办法让他认罪伏法,他想将人保出来不成?”

      陈酌拧着眉头,道:“乐安,有些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你明白吗?”

      沈娴问道:“难道你就不怕吕老冲动之下,做了错事?且停,我们抚民司难道不是为了百姓才设立的吗?”开了这口,再说后面的话时,沈娴觉得自己理由更加充足了些,“现在百姓有难,我们明明可以去帮他,为何一定要坐视不理呢?”

      “乐安!”陈酌说话语气稍微重了点,解释道:“百姓之事,能不能帮,该如何去帮,这些不是我们说了就能算的!明白吗?”

      “我不明白!”沈娴心里知道还有个徐隽,可见着陈酌如此说她,她自然不能憋着这闷气不发出来。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焰一触即发,正好过来主殿的刘横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且停、乐安,这都散值了,你们还不回去?”

      沈娴‘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上头的陈酌一眼,径直往外走着,道:“我这就回去!”

      待到沈娴离开后,刘横问着陈酌:“刚刚是怎么了?我在外头都能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

      陈酌摇头,道:“郡主有些时候实在太任性。”

      刘横挑着眉,尽量压着自己的幸灾乐祸,问道:“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她任性?”

      先前刘横自己私下里说沈娴不是那么好相处时,陈酌还左劝右劝地,现下他自己倒有了这感叹。

      被问到的陈酌,只当看不到他那表情,感叹一句,“郡主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正当他们这感慨年轻还是老了时,有一人急急忙忙冲到主殿,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不好了!静然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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