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找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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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因为没有顾客，沈相言得以下了个早班。
沈相言在前面走，寄寒生在后面跟着。
沈相言以为寄寒生要跟他说什么话，但是他没有，沈相言的身后就像多了一条沉默的尾巴。
沈相言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直到她和寄寒生停在了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楼层的对面。
沈相言：“……”
沈相言记得这户邻居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你什么时候住在这里的？”
寄寒生施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钥匙，打开了对屋的房门，“从现在开始。”
寄寒生继续说：“既然答应会给你时间考虑，什么时候你做好决定了，你就来找我。”
答案……答案……
至于要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沈相言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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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时间，沈相言又恢复了日常平静的生活。
早上离开家，去学校上课，下课后去打工，傍晚回到家。
班上给许明丽开了一个小型的悼念会，辅导员一直给大家的心理安全做调查。
失踪案不再发生，人们渐渐遗忘异常，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
寄寒生也消失了几天。
直到这一天傍晚，沈相言又一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
这几天她特意避开这条路，选择绕向更远的路。沈相言重新站在红灯前，和上一次下雨天的时的心境完全不一样。
绿灯亮起。
沈相言随着人群正要走过马路，她看到人行道的对面，最左边的一条长凳上，寄寒生正坐在那里。
对上沈相言的视线，他笑了笑。
沈相言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寄寒生伸手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示意沈相言坐下来：
“这几天我在这个世界到处走，知道了不少的信息。”
“比如——你平时就喜欢坐在这里，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寄寒生颔首：“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找到你，所以我就知道了。”
沈相言坐下来，不由好奇：“那你还知道什么？”
寄寒生转头看着沈相言，他的眼睛漂亮得让人一时移不开视线。
“你就喜欢也只喜欢这个路口，你看着行人人来人往，看着他们喜怒哀乐的表情。”他说。
“你像个局外人，观察着这个世界。”
沈相言的眼睫动了动，她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寄寒生继续说，那一刻他仿佛完全成为了沈相言，看透了她的内心：
“你观察人类，你想融入他们。可是言，你融入不进去。”
他的声音极其好听，说出来的却是最残酷的字眼：“茫然、空缺、遗失，就是有某一处地方填补不上。”
“为什么？”这句话是沈相言说的，“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
“你不是普通人，言，我说过了你很特殊。”
“在遇到寄生者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寄寒生继续说。
“你没有逃开，就算危险，你也义无反顾继续寻找，不是吗？”
“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和人类世界格格不入，我们的世界对于你来说才是真实的，才是属于你的。”
在和寄寒生的对视中，沈相言还是选择移开目光，“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寄寒生还是同样的回答，“因为是你就是你，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理由？”
“你还没有动那块稀晶。”寄寒生最后说，“你可以尝试使用它，作为一个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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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和寄寒生的谈话，回到家后，沈相言第一时间拿出钥匙，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柜子。
胡子男交给她的那块稀晶正放在里面，一如几天前放进去的那般模样。
它晶莹剔透，像是世界上最纯透的软体钻石。
稀晶入手半软半硬，带着微暖的温度，沈相言不知道稀晶所构成的物质到底是什么，却隐隐感受到它的完美，还有上面隐隐散发出来的令人心悸的能量。
犹豫许久，沈相言没有立刻使用稀晶，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
瓶子里有一个发着光的圆点，正是寄寒生给她的光点。
光点非常温顺。
当初寄寒生给她的时候，就紧贴着她的手掌一动也不动。
直到沈相言拿玻璃瓶将它收起来之后，它在瓶中像萤火虫一样漫无目地上下飞动。
如今沈相言把手指轻轻碰触到玻璃瓶上，光点像是受到了召唤，贴在沈相言指尖所点的地方，与她的手指隔着一层玻璃。
沈相言的手指移到哪里，光点极有灵性，就跟到哪里。
沈相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盖子。
这一次，光点像是活了过来，亲昵又缓慢地飞出玻璃瓶口，落到沈相言指尖。
随着沈相言的全心接受，光点融入她的指尖，脑海里随即传来一道声音。
【系统000为主人服务！】
沈相言重新睁开眼睛，她目光所至，一切像变了魔术。
她很快看到一块淡蓝色的光幕徐徐出现在她的面前。
光幕上面跳动着沈相言熟悉的文字。
沈相言伸出手指尝试着点了点，她的手指透过光幕，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面前的光幕并不是实体，就像是在点空气。
但光幕的确变化了，随着沈相言的心念接触而变化，它非常灵敏，就像……在一块无实物的触屏手机上操作。
全然是她从前看过的科幻片投影进现实。
所以这是……更先进更高科技版的手机？这个操作面板还有一个系统？
000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主人主人，你可以给000取新的名字呀！】
沈相言终于注意到这个声音，随即有些不自在。
她只是想试一试，还并没有决定真的要怎么样做，便说：“先不用改，我还没做好决定。”
系统的声音人性化地透露出一些委屈：【主人，难道你不要000了吗？主人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000，000一定能很认真很细心地解答！】
000这样温顺的样子，像极了沈相言之前养的那只生怕被遗弃而拼命讨好人的金毛犬。
沈相言没察觉自己态度软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兴趣。
她问了几个问题，000都用一口小奶音软声绵语地回答。
“那稀晶呢？”沈相言终于问道。“我需要怎么使用它？”
000闻言转向放在桌面上的稀晶，一道蓝色的光线在透明的晶体上来回扫射。
【这一块就是稀晶没错，直接吃掉就可以了。】
000说：【稀晶是任务者用来强身健体的最好物质，也是用于增强能力的最佳介质。】
【这一块稀晶能量适宜，就算是普通人使用也没有问题，主人也可以放心使用它。】
过了一会儿，000看到沈相言不回话，【主人你怎么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沈相言说。
“如果我不加入你们。寄寒生他会很快就离开吗，我会失去这段记忆吗，还有000你也会走吗？”
【唔……】000困扰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抱歉主人，未来的事情000不知道。】
也对。沈相言笑了笑，不再为难000。
未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寄寒生现在对她的态度非常的平和，甚至于纵容，但是沈相言并不敢赌。
不敢赌时间一长，不敢赌她多次拒绝之后会发生什么。
寄寒生说他会等到她同意为止，但是沈相言知道，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选择。
任性从来就不是一无所有的她能够拥有的。
刨除了所有漫长的纠结，一定要在短时间内作出决定的话，沈相言心里一开始最倾向的答案是——
对，寄寒生说得对。
她还是想知道更多。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任务者，为什么会有寄生者那种存在，为什么偏偏是许明丽这样的无辜者承担了后果。
她想知道是不是有一天，她也能做一点什么，而不是那时的自己那样无能为力。
000还在说话，似乎是在劝她，沈相言没有心情去听，她拿起了那块稀晶，放入了口中。
稀晶入口，沈相言还没有尝出是什么滋味，就化作一道暖流进入了喉咙。
稀晶的效果立竿见影，沈相言四肢泛起温暖的感觉，她感觉自己仿佛处在舒适的大温泉里。
平和，自由，安定，愉悦。
很快她就陷入到沉梦里，仿佛度过了千万年的光阴，然后在某一刻大梦初醒。
沈相言慢慢地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笼，时间像是跨过了沧桑的距离。
她记起自己睡过去的时间是九号晚上，正想翻找出手机查看现在的时间，沈相言视线往旁边一扫，她就怔住了。
沈相言没有找到手机，她能清楚地透过十米外的窗户，看到五十米外电线杆上一只白鸽的羽毛；她能清晰地听见窗台盆栽里一只蚂蚁爬过的脚步声；她能准确区分一条街之外，是面包香味还是番茄烤鱼的味道。
颈后手臂腿上的皮肤灵敏，她下意识分辨出有数缕轻风，从窗户和门口吹来，被家具阻挡再次分流，抚过她的身躯。
极致发达的五感就像是令人沉迷的超能力。
恍然间沈相言仿佛明白了，世界落在神明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找到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