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地狱果实会变成不死之身》烧尾鱼

54、“固本培元”

　　乌梦很快就从银楼拿了银锁回来了，鸡汤已经炖好了，一见到乌梦，全锦就将鸡汤从火上端下来，倒进去另外一个砂锅里，递给乌梦，“鸡汤好了，可以拿给丁夫人了。”

　　“你要去丁家？”看到乌梦回来，周亮也走了出来。

　　“不，刘家，刘常天明日的生辰宴，玥儿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两个晚上。”

　　“我跟你一起去。”周亮说道。

　　“行啊。”乌梦望向周亮，“上次你和我一起去刘家，就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周亮当然记得，当时发生的奇异景象还历历在目，就是那一次在刘家，乌梦手里拿着刀，当着刘家人的面，用刀划破了她的手掌。他本以为对于不死者来说，受伤之后仅是愈合伤口就已经足够神奇了，但是在那一次，他竟然看见了乌梦手掌心的血竟然在往回流。

　　回到家之后，周亮也拿自己的手做了一次试验，他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掌，试图像乌梦那样让掌心的血流回体内，但最后失败了，伤口虽然愈合了，但血液并没有回流。

　　乌梦手掌心的血可以回流，周亮也不知道是乌梦的体质特殊，还是在大衍部洲会有关于此事有特殊的术法可以练习。

　　“上一次在刘家，你们让我看到了一场好戏，今天跟着你们过去，会不会又有什么好戏可以看呢？”

　　谢九辛从长廊处走到院子里，对着周亮说道：“既然你都亲口说想看戏了，那怎么着也得给你安排一场，我跟你们一起去。”

　　于是他们三人又踏上了前往刘家的路。

　　三人一同登门拜访刘家，刘常天和刘兵彦一看到他们三个，就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刘家发生的事情，自从刘兵彦生辰过后，他一直在接近乌梦，试图再验证一下那晚发生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可偏偏乌梦不如他的愿，之后丁韦川和张文波几个人从海里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刘兵彦的心神又被他们牵扯住了，很难再费心思来和乌梦斡旋。

　　刘家人怎么都没想到，一直躲着他们的乌梦，竟然亲自又带着谢九辛和周亮再次登门拜访了。

　　这个场景和上一次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刘家还是同样的习俗，在生日宴的前一晚，自家人会有一个小小的聚会。

　　刘家一干人等都在，就连嫁出去的女儿刘玥也回来了，刘常天送了拜贴给丁翼和丁韦川，而一心扑在紫色果实上的丁翼和丁韦川，几天前刚刚出海，不仅错过了刘家今晚的小聚会，还会错过亲家岳父的生日宴。

　　几人像上次一样落座。

　　刘兵彦举杯致歉，说道，“很多菜色的准备都需要时间，虽然厨房里从昨日就开始准备生日宴，但相较于今晚的晚宴和明日的正餐，今天这顿午宴是粗略简单了些，明日才是正席，几位贵客若能出席明日正席，我们丁家才是蓬荜生辉啊。”

　　乌梦仰头喝下一杯酒，“小刘大人不要嫌我们每日一到生日宴就过来碍眼才好，上次叨扰了小刘大人的家中聚会，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没脸面参加第二日的生日宴了。”

　　“岂会岂会。”

　　席间觥筹交错，几番下来，众人都面带红润气色。

　　就在这时，管家附身凑到刘常天耳边，低声说道：“老爷，门外张夫人求见，带了礼物，说是提前来祝寿。”

　　听到这个消息，刘常天一脸的困惑。这个时候，丁香怎么会来？刘家正儿八经发了请帖去请的丁翼和丁韦川没见着，反倒是这个丁香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但无论如何，丁家和刘家也是姻亲关系，怎么都没有让客人登门拜访祝寿，却不让客人进来的意思。

　　“你去请张夫人进来，另外再叫厨房再备上一副碗筷，再安排一个座位。”刘常天吩咐道。

　　即便这管家说的再小声，但乌梦几个人早已听见管家在刘长天耳边细声说的话。

　　不过乌梦还是照常问道：“刘大人可是还请了客人来？”

　　“是姑娘也认识的人，是张夫人过来了。”

　　刘常天话音刚落，丁香就走了进来。席间上给丁香安排的座位，就坐在刘玥身边，丁香落席坐好，看着满满的一桌人，微微垂头向大伙打招呼。

　　“打扰各位了。”丁香说道。

　　丁家和周亮家隔得不远，一直就让人盯着周亮那栋宅子里的动静，今天看到乌梦、谢九辛、周亮三人一起出门前往刘家，得到消息的丁香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张夫人能来，是柴门有庆。”

　　“不敢当。”丁香低头一笑，说道：“父亲他们出海，我一个人在家无聊，便提前过来瞧瞧，刘大人不嫌我就好。”

　　丁香主动提到出海一事，刘常天和刘兵彦脸上都透露出一丝不太认可的尴尬微笑。

　　刘兵彦说道：“大川和文波兄一直沉迷于出海，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刘兵彦话里带着看笑话的心思，丁韦川几人上岸之后，他一直担心刘家在新洲的权势扩张就会从此停滞不前，却没想到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的丁韦川，恢复之后，第一时间竟然是派船队出海，他摸不清丁家此番操作是何用意，但丁家的举动不得不说正合他的心思。

　　丁家将重心放在海上，自然就无瑕顾及新洲的本土事务。

　　这样一来，刘兵彦就有了时间继续巩固刘家的力量。

　　刘兵彦担心丁家将重心放在海上一事会持续不了太久，因此，刘兵彦丝毫不敢有懈怠之心，一心只想着抓紧时间在新洲部署势力。

　　又过了一段时间，丁家还是继续派船队出海，没想到一直默默不吭声的张文波，也组建了一支船队，几乎就是追随丁家的步伐，也将船队派出海。

　　刘兵彦摸不着丁家和张文波此番动作的意思，但时间恰恰是不能浪费的，此番好时机，正是一步步蚕食丁家和张文波在新洲的势力，培养他们刘家自己势力的时候。

　　“几位喝酒吃菜，厨房里在做明日宴会上的溏心鲍鱼，上好的干鲍鱼足足泡了七天才泡好，从昨晚就用火腿、老母鸡、排骨、烧肉、瑶柱等食材一起煲上了，这菜费事，得等到今日晚宴才能吃上，各位用完午宴，可别急着走。”今日，刘家主母，也就是刘常天的妻子颜芸，也同在席上，怕席间冷场，特意提到宴会上的菜色，借机缓和一下席间气氛。

　　“此刻又吃不到的好东西，夫人竟还说出来馋我们。”丁香说道。

　　“好东西都费时费事，这道菜，一定要时间足够，才够好吃。”

　　“还是夫人会吃。”

　　“说到吃，这两日的席面，有半数可都是大川送来的海鲜珍品，这等好货，若是能北上送至京城，想来定是一笔丰厚的进益。”刘兵彦说道，“张家大哥最近也全身心投在船队上，每日出城送海鲜的队伍里，张家大哥的数额也不少啊。”

　　丁家和张家的船队接连出海，每日从新洲运出去的海鲜不计其数，一开始，刘兵彦还派人去盯梢过这些运出去的海货，寻思是不是这些海货里面有什么格外值得珍视的存在，可实在是没什么发现，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小刘大人说笑了，就眼下这情况，海货想要运出郡县都得费不少心思，再北上至京城，那更加是难上加难，等北边战事平和些，说不定还能靠这赚上一笔。”丁香说道。

　　席间的话题在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上纠缠来回，看得出，各方对这些话题都不是真正关心，一来一回的聊天尽是试探、猜测，试图遮盖住各方真正想探究的答案，或者是试图拖延当前局面。

　　丁香瞅准着说话的空隙，偶尔会朝谢九辛那边扫上几眼，见谢九辛对她的出现面色如常，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丁香深知，今日她不太合时宜的出现在这，只能作旁观者，万万不能有试图混入局中的举动。

　　在场的人当中，能让丁香如此谨慎对待的，只有谢九辛一人。

　　“那这倒是奇怪，要说利益也不可观，就算是冲着巩固海防目的，大川和张家大哥出海的次数也太过频繁了些。”刘兵彦淡淡说道，此时旧事重提，本被他搁置的丁家、张家出海一事，又重新被他拿在明面上掂量寻思，在出海这件事情上，难道真的有被他忽略了的重要性？

　　“是啊，我一深闺妇人，怎么会知道父亲和文波的想法，新洲风言风语传了好一阵了，我说的话不管用，要是小刘大人出马劝劝他们，说不定他们出海的热情就能缓一缓呢。”丁香说道。

　　“新洲传的流言我也听到过，听张夫人这话，看来是不赞成家人的举动？”一直坐在一旁默默喝酒吃菜的谢九辛突然开了口。

　　一听到谢九辛说话的声音，刚松了一口气的丁香，手里拿着的酒杯一晃，杯中的酒洒出来了半杯。

　　谢九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刚刚说的话，有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兴趣吗？还是有什么地方惹得他不高兴了？

　　“外头的流言听得我心烦，听腻了，我也就干脆躲起来过些清静日子，倒是不知道谢大人对父亲和张郎出海一事，有何看法？”

　　尽管丁香心底慌乱，除却刚刚一瞬的手抖之外，话里行间却没漏了怯，以躲清静为由表明了她不再干涉出海一事，又四两拨千斤将问题抛回给谢九辛——这个真正导致了目前局势的男人。

　　说出来吧，让我听听你要说什么，丁香在心底呼唤着，说出来吧，无论说出什么都好，给我一点线索，让我得以窥视你背后真正的目的。

　　谢九辛浅浅一笑，“张夫人自家人的事，倒是想让我这个外人来评论了。”

　　话音刚落，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谢九辛。

　　“嗯？大家这架势，是大家都好奇我的看法吗？那我要是不说点什么也说不过去。”

　　盯着谢九辛看的眼神都更期待了，就连周亮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来。

　　谢九辛放下酒杯，缓缓说道：“丁大人和张大人都是高瞻远瞩之人，既然数次出海，总归不会是无谓之举，说不定这其中有我们都未能明白过来的含义。”

　　“哦？说来，我刘某人也有同谢兄一样的想法，以谢兄高见，这出海，到底会有何含义呢？”刘兵彦追问道。

　　“世人所求，无非为名为利为钱财。”谢九辛说道。“不过，前几日所见，到时让我想到了一处旁人忽略的。前几日路过海滨路的一家药铺，一俊秀青年跪地请大夫救治他的父亲，大夫不忍见青年落泪乞求，也于心不忍，但这青年的父亲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状态，大夫也无能为力，只得开出一副固本培元的方子让青年回家给父亲服下，想来是神灵眷顾，今日经过那家药铺的时候，那日那青年竟然敲锣打鼓上门感谢大夫，说是大夫给的那副方子治好了父亲的病，如今已然能下床行走了。”

　　“哦？海滨路的药铺，莫非是杏林百草阁？这是家老铺子了，我倒是不知道这百草阁还有如此厉害的大夫。”刘常天感叹道。

　　刘兵彦倒是比父亲想了更深一层，“谢兄的意思是除却追求名利钱财之外，还有养生长寿之药物？这倒也是，生老病死是大事，若真有奇珍异宝可以延年益寿，可比身外之物要宝贵的多。”

　　刘兵彦陷入了沉思当中，此前，他从未往这方面想，难道丁、张争相出海，真是海上存在什么奇珍异草不成？

　　这时，下人端上来一盘泛着酱色光芒的烤鸡，烤鸡先炸后用碳火烤制，最后再用调配好的酱汁淋在其上，外皮酥脆，里面的鸡肉则细嫩香甜，在烤鸡的盘子两侧，各放置着一柄精美的小刀。

　　看见这盘菜被端上来，刘夫人颜芸佯装发怒，数落道：“这些下人还真是懈怠了，上次就偷懒端上一盘整鸡，害得乌梦姑娘受伤，这一次还是如此懒惫，是我管教下人的疏忽，今日过后，定要好好给这些人立立规矩。”

　　颜芸冲着乌梦摆着笑脸，随后又冲着在一旁服侍的奴仆说道：“还不快些将这菜端下去，仔细在厨房里切成小块再端上来。”

　　这盘色泽迷人香气扑鼻的烤鸡，从众人眼前被撤了下去。

　　乌梦看着刘家人的表演，说道：“夫人不必动怒，不过是小事，再怎么怪，也怪不到夫人头上，那日夫人不在席上，不了解情形，是我学艺不精，加上周亮突然站起来扰乱了我的视线，我才会受伤。”

　　颜芸还是一脸愧疚的模样，“都是我们家照顾不周。”

　　烤鸡从上桌倒被撤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一次，乌梦倒是没跟上次一样“表演”一番，刘兵彦特意让厨房准备这道菜，就是希望再现一下当时的场景，可惜，乌梦没给他这个计划。

　　刘兵彦将眼神从烤鸡旁边的小刀上收回，厨房里磨了半日的刀，没能用上，可惜啊可惜，如此锋利的刀刃，要是还能再乌梦手上划一刀，定能割开一个更大的口子，也能让他看得更仔细些，真真可惜，如此好的银骨刀，竟没能派上用场。

　　刘家人的心思在乌梦身上，而对于周亮和丁香，更关注的却是谢九辛，这两人对谢九辛所做之事、所说之话，都格外上心。

　　谢九辛怎么会突然提到一个药铺？

　　谢九辛描述的那个场景让周亮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来：起死人而肉白骨。

　　一个老字号药铺，即便老大夫手艺再高超，难不成还能让药石无医、病入膏肓的患者起死回生？

　　周亮和丁香对视一眼，两人皱着眉头。

　　一个想法从他们心头冒出来。

　　难不成那杏林百草阁开出的固本培元的方子，不是普通的方子，而是——混合了地狱果实的方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