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小师叔做梦以后》河边种瓜

13、十三

　　江别鹤也温和地看着小鱼儿微笑，但却不开口。
　　小鱼儿松了一口气，江玉郎开口他还好拒绝，若换江别鹤，他又得好好废一番口舌，于是笑吟吟地举起手，笑道:“讨人厌的家伙已经没了，小弟也不好再赖着江兄，至于江大侠，小弟不是已拜见过了么？”
　　江玉郎道:“江兄真不来？小弟可是要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江兄竟也舍得让小弟如此么？”
　　小鱼儿笑道:“小弟一个大男人，还能让江兄你朝思暮想么？非是小弟不愿到江兄贵府与江兄秉烛夜谈，只因小弟已遇见前辈，想和前辈叙叙旧情。到底和江兄来日方长，前辈却只在这几天，难道江兄竟不肯忍一两天么？或是江兄对小弟之情，已深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了么？”
　　江玉郎听了，脸色已发青，几乎要吐出来了，但小鱼儿竟然拿柳砚青做挡箭牌，只得甩了甩袖，压下心里的想法，转身走了。
　　柳砚青淡淡道:“看什么，本座脸上难道有花？”
　　小鱼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没有。”只是经过刚才一事，心里又觉五味杂陈起来。想到这个江湖不管再怎么改变，终究还是以武为尊的，纵然他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没有武功，还不是别人说什么都只得乖乖照着做？但瞧着武功高就是好，不仅能把性命攥在自己手里，还能叫别人也乖乖听话，这位峨眉大辈不是威风的很，叫江别鹤这样的大侠都不敢言语了么？
　　小鱼儿想，还是要练武功，练好了武功，再有他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头脑，还怕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人么？
　　“看你那表情，是在后悔没有好好练武功？”柳砚青不等小鱼儿回答，便嫌弃道:“照我看来，你那三脚猫功夫也实在太差，与你同龄的花无缺武功已迈入顶尖高手行列，纵然比你大上一些的陆小凤、花满楼几人也是名满江湖的高手，本座在你这年龄，早已达无剑大宗师境，别说移花宫弟子，就连两位宫主都被我打过，还怕区区两三个小鱼小虾？年轻人，你实在太年轻，少不了有个毛病——骄傲，年轻气盛。本座在峨眉后山见过你，你的确很聪明，但聪明却不能当饭吃，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没有点实力连退出的资格都没有，一日在江湖，终身是江湖人，想走，要么死，要么叫别人死。”
　　柳砚青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他本不是喜欢喋喋不休教训别人的人，但偏偏对小鱼儿却不自觉地想送去春风般的温暖，想护着这个很聪明的少年，看他的聪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小鱼儿深思起来……
　　柳砚青一闪身，手指已搭上小鱼儿的脉，小鱼儿身体一僵，好容易才放松下来。
　　柳砚青沉吟片刻，道:“你的底子很好，应该是从小练过的，只是所学太杂，虽已精通融贯，却没有精纯浑厚的内力供你发挥。若能专精一门一派的内功心法，假以时日，迈入顶尖高手行列也未可知。”
　　小鱼儿眼睛忽然亮了，道:“我若专精一门，何时可成大宗师、像前辈一样？”
　　柳砚青冷冷一笑，给了他一个爆栗，道:“呵，好高骛远，做梦比较快。”
　　于是小鱼儿就去做梦了，只可惜梦到的不是成为大宗师以后日天日地的好日子，而是花无缺。
　　他醒来时，就见到了花无缺。
　　小鱼儿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一把夺过外衣往背上一挑翻身就往窗户边钻，他知道花无缺一定要来阻拦他——但竟没有。
　　小鱼儿转头细看，才松了一口气，收了腿坐在地上，喃喃道:“花无缺、花公子，请你高抬贵脚，不要大早上就出现在我的房间吓我好么？”
　　花无缺没有应声，只因他开不了口，因为“他”只是一尊被巧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蜡像。
　　“你不必再担心受怕，花无缺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空管你？”声音落下，柳砚青已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碗又黑糊糊又绿油油的药汤，“啪嗒”一声搁在桌上，道:“喝了。”
　　小鱼儿满脸拒绝，只是迫于他的淫威，端起碗一口闷下，颤颤巍巍地放下碗，只觉得魂魄快要离体升天，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已喝过多少万春流奇奇怪怪的中药，只是没有一碗能比的上柳砚青给他喝的这一碗，这碗汤药又苦又辣，简直已将他的喉咙和胃扭成麻花，要从胃里爬出来，嘴里难受的要命，鼻子好像已无法呼吸，一呼吸就好像吸进了一口浓臭的烟雾，味道简直叫他要连前天早上吃的包子都吐出来。
　　“柳前辈，这是什么？”
　　柳砚青微笑着，心情很不错，无论谁见着自己的朋友刚刚喝下一碗自己调制的难喝无比的药，见着他的表情，心情总是会很不错的。
　　“六合生筋汤。你的经脉未曾彻底疏通，丹田又有一股生力未曾消化，堵着很不利于练习，这股生力若完全消化，你的武功必定要更上一层楼。只不过本座的手艺不是太好，又手抖多加了几钱黄莲，苦了一些，真是很抱歉呢。”
　　小鱼儿沉默片刻，试图转移话题和他的注意力，道:“花无缺……他这么样了？”
　　柳砚青漫不经心地擦着剑，道:“还能怎么样？不过只是劫走了丐帮前任帮主的遗孀任夫人，又恰巧被丐帮举帮追杀而已，他是移花宫传人，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那这蜡像？”
　　“丐帮财大气粗，为了能真实准确地地毯式搜索到花无缺，直接让人塑了无数蜡像摆在城门口请行人辨认，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的确很像，除了不会动、不会说话、不要吃喝拉撒，简直和花无缺一模一样，也难怪要吓小鱼儿一跳。
　　小鱼儿道:“既然是丐帮专门塑的蜡像，前辈你拿过来没问题吗？”
　　柳砚青露出一口白牙，道:“当然有问题，别急嘛，丐帮的人应该很快就要找过来了。”
　　小鱼儿立马站起来，准备溜。
　　“跑什么？喏，时间差不多了，小鱼儿，你是不是觉得浑身冒热，尤其丹田处热的快要爆炸了？”看见小鱼儿陡然变得惊悚的眼神，柳砚青笑眯眯道:“这是正常现象，但你若不及时将多余的药效发泄出去，或转化为精纯的内力，就极有可能爆体而亡哦。”
　　小鱼儿脸色已经由黑到青，又快速变白了。
　　柳砚青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踩着木梯上楼来，默数了三个数，轻轻一跃，人已不见了。
　　小鱼儿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往前一推，不由自主双拳变掌，将刚刚破门而入的丐帮二袋弟子给打飞了出去。
　　有个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身后背着五口麻袋的丐帮弟子脸色铁青，挥舞着手臂大声道:“蜡像果然在这里！抓住此人！”竹杖一指小鱼儿，越来越多的丐帮弟子便挥舞着拳掌蜂拥过来。
　　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这话放在小鱼儿身上却明显不适应，只见他左挥拳，右刺腿，前一掌后一掌，数十个丐帮弟子都难以近他的身，他只感觉有几股热流顺着他内力运行的方向在他的体内游走，酥酥麻麻，几乎舒服的叫他喟叹出声，但只要他一停下了，热流就要变成一团火，灼的他经脉好像要爆炸。
　　楼梯上又冒出一个头来，头发乱糟糟，衣服补丁更多——简直是破布条拼起来的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但他目光炯炯，身后却背着十口麻袋。
　　要知道丐帮规矩简直比皇宫里的皇帝娘娘们还严，等级之森严不亚于朝廷里官员等级，一口麻袋的弟子见到两口麻袋背在身上的一定要低头听令，就像两口麻袋的见到三口的一样，但丐帮品级最高乃是帮主九袋，背上的麻袋有了七口就已可成为地位尊贵的执事长老，从来没有十袋这个品级的——那么这个人是谁？
　　丐帮弟子看见他竟无比高兴和尊敬，就连那个站在最后面指挥的五袋弟子都已恭恭敬敬地弯腰低头而拜，口称“王长老”。
　　原来这人竟是名震江湖的王十袋！这个人替丐帮立的功勋实在太大，而却又偏偏功成身退，连帮主都不肯做。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和感激，丐帮上上下下数千弟子，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麻袋剪下一小块，连缀成一个送给他，象征他的尊荣权贵。可他不仅地位尊贵，武功也很不错。
　　小鱼儿已觉不妙，但身体里药性还有余存，他若停下一刻，就要难受的宁愿去泥巴地里打滚，所以他只能继续打下去。
　　丐帮弟子也相继扑上去。
　　只听王十袋沉声道:“这位朋友难道不愿交出恶贼蜡像么？”
　　小鱼儿还没说话，那五袋弟子便抢着道:“禀王长老，我帮弟子刚刚上门，这位朋友就要动手——”
　　“几人伤亡？”
　　五袋弟子连忙道:“没有人伤亡，只是这位朋友出手实在太重，打的人太痛，却留不下一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