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小师叔做梦以后》河边种瓜

12、十二

　　桌子已被清理干净，一对精美的骰子摆在中央的一只碗里。
　　月亮升起来，呼吸声轻下来——几乎没有人敢用力呼吸。
　　轩辕三光摇动骰子，只能听见骰子在碗里碰撞的叫人销魂的响声，只能看见他两只手晃动的残影。
　　“叭”地一声，碗已被倒盖在桌子上，轩辕三光收回手，桌上已没有手放在上面。
　　“大还是小？”
　　柳砚青含笑道:“先等会——几位大侠，你们也不来押一把么？赌么，总得越多人越好。”
　　轩辕三光笑道:“不错不错，越多越好越开心，赌的越大越好！”
　　看的人早已心痒，只是碍于身份不好下注，此刻轩辕三光一说，众人不禁喜上眉梢，纷纷装出被逼迫的样子，大手却不住地往衣服里面掏银票，其中不乏赌博的好手，早已听出来骰子是大，且是十一点，便把银票大把大把扔在大的这边，不会赌的只迟疑片刻，也往大的这边扔。
　　轩辕三光笑骂道:“好几个龟儿子！——你小子怎么下？”
　　柳砚青笑道:“大侠们都押大，那么在下只能押小了。”
　　轩辕三光道:“好，爽快！”
　　正要打开瓷碗一看究竟时，只听小鱼儿和江玉郎同时道:“在下也押小！”
　　二人对视一眼，小鱼儿押了一把金叶子，江玉郎掏出几块金饼子。
　　江南大侠江别鹤却笑眯眯地，一点不制止他儿子的赌博行为。
　　轩辕三光大笑道:“好！各位请看——开！”
　　开字落地，瓷碗已被打开，众人瞪大了眼睛，只见瓷碗里哪里是一五一六十一点，分明是一个一、一个二——三点！
　　柳砚青含笑抱拳道:“承让承让，多谢多谢，这些赌金，在下就厚颜收下了。”
　　李迪粗着嗓子架起金刀，厉声道:“你作弊！我明明听的是十一点——”
　　柳砚青敛笑，冷冷道:“诬蔑可是重罪。阁下难道没看见在下两只手都在身前吗？如何作弊？还请阁下细谈，在下好归还你那六千银子。”
　　江别鹤道:“不错，我们都已看见并没有任何人把手放在桌子上，难道还有隔空渡气的功夫么？更是闻所未闻了。”
　　轩辕三光虽沉着脸，却仍大笑道:“不错不错，的确闻所未闻，某家愿赌服输，你们也要愿赌服输！”
　　轩辕三光眼睛一瞪，李迪等人只好闭嘴，毕竟连江南大侠都不站他们这边，他们还有什么敢说的？
　　小鱼儿只觉得右眼皮一直跳，准备拿了钱赶紧溜走，毕竟武功虽然不精，但要论跑功，天下第一他就当仁不让了，但还没溜出门外，一只手就搭在他肩膀上把他拽回去，转眼看，赫然是轩辕三光。
　　轩辕三光脸上带笑，小鱼儿却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
　　轩辕三光笑道:“这事还得从赌说起……”
　　从和邱清波赌到和神锡道长赌，再到和小鱼儿赌，小鱼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柳砚青的脸，只看见这位杀神脸上笑眯眯，眼睛里却连一点笑意都没有了，暗光浮浮沉沉，晴转阴又阴转多云，看得他心惊肉跳。
　　小鱼儿平生从没有怕过谁，就连遇上十大恶人的萧咪咪他也能从容应对，但偏偏是这位峨眉大辈，他打心里不想对上，只因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有时候聪明绝顶的脑瓜真的不管作用。
　　不知不觉间轩辕三光已讲完了，犹在回忆那天赌的快乐，喃喃笑道:“……酣畅淋漓，要说赌，我轩辕三光这辈子还没遇上过对手，不过江小兄弟的赌法的确叫我耳目一新……”
　　小鱼儿尴尬地“嘿嘿”笑着，眼睛却瞟着窗户，打算找个好机会溜走算了，没看见房间里的气氛已压抑到叫人喘不过气来么？
　　柳砚青微笑道:“江兄，你老想着跑干什么？你替神锡道长赢回来掌门铜符，峨眉上下都要感谢你，奉你做上宾，在下也要感谢你。”回去一定要和掌门师侄进行男人间的密切交流，让他知道世间险恶，掌门铜符是能随便赌的吗？叫他一定要和轩辕三光赌吗？擅闯禁地，直接杀了就是！
　　小鱼儿笑的羞赧:“这是小弟应该做的。”
　　柳砚青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差点做了峨眉掌门？”
　　轩辕三光笑道:“格老子的，只差那么一点，某家当惯了来去自由的恶赌鬼，还真想尝尝峨眉掌门是什么滋味！”
　　柳砚青兀地沉下脸来，冷笑道:“来去自由？恐怕你这次却不能走了。”
　　轩辕三光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是喜欢赌么？我们再来一把，怎么样？”
　　轩辕三光笑道:“当然可以，只要沾上赌，没有我不愿意的。赌什么，你说吧。”
　　柳砚青道:“天下武功出峨眉，峨眉派不仅神锡道长的剑法不错，在下的拳和掌也不错，不如你站着不动，让我打三掌，我若打中，你就把头留下，我若打不中，也随你处置，怎么样？”
　　轩辕三光暗道:“难道是峨眉弟子要为掌门出头么？不过他们掌门都奈何不了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弟子又能奈我何？”遂笑道:“格老子，这感情好，赌的越大越好！只不过你是无名之辈，你的头于我何用？不如还是以那把剑作赌注，怎么样？”
　　柳砚青缓缓笑道:“好啊。”转头对小鱼儿:“算本座欠你一个人情，好好想想该怎么用吧。”
　　轩辕三光微笑着，双腿分立，大笑道:“来吧！”
　　柳砚青喝道:“峨眉‘翻天印’，请指教！”
　　不见他怎么摆架势，只一掌斜在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盖去，真有如翻江倒海之势，掌风鼓起霹雳，吹的长袖猎猎直响，这一着“翻天印”劈头盖下，不又快又狠，威势十足，不仅轩辕三光被震住了，就连江别鹤等人也悚然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面对这一掌，轩辕三光很容易就能躲过去，但他却不敢躲，他若躲了这一掌，一定还有更要命的下一掌在等着他。
　　一掌下去，轩辕三光膝盖以下已全陷进了地板里，两只脚在一楼天花板上晃荡，脸色惨白，只有嘴唇是嫣红嫣红的，一口血杂着些碎块喷在胸前，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
　　柳砚青脸色稍缓，冷冷道:“没有躲，还算男人。”语气虽冷，却已少了些杀气，但还有些遗憾。
　　房间里的人竟都安静如鸡，竟连发抖的声音都听得见。
　　轩辕三光缓缓道:“某家一向说话算话。”
　　柳砚青冷冷笑道:“很好，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吗？”
　　轩辕三光沉默片刻，忽然大笑三声，厉声道:“还有两掌！”
　　柳砚青淡笑道:“好，有胆量，你若受本座第二掌还不死，在峨眉圣地杀人的事就一笔勾销，本座还要敬你算个好汉！”
　　第二掌已打出，势若流水，软绵绵的好像随手一挥，但却蕴含劲道，让人不敢小觑，尤其柳砚青内力霸道，这一招“穿骨绵掌”更是形柔实刚，若用力打出，能使一块山石表面完好无缺，内力却已成粉碎，何况人之肉身？
　　柳砚青虽已留情许多，这一掌还是不好受，只听见几声清脆的声音，轩辕三光捂着胸腹，肋骨恐怕已断了几根。
　　轩辕三光却还能爬起来，脸色虽更加苍白，但双眼却更加有神，咳出几口血，哑声笑道:“看来是老天爷不收我轩辕三光的命，哈哈哈哈……”
　　大笑着缓缓离去，堵在门口的人纷纷给他让出道路，竟没有一人敢阻拦，且皆带着敬佩的眼神。
　　只听轩辕三光道:“这次赌的实在过瘾，但某家还欠你一颗项上人头，你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来取吧！”
　　江别鹤摇头微笑道:“‘恶赌鬼’虽名列十大恶人，但却不失为一个英雄好汉。”
　　萧子春道:“敢问阁下可是峨眉高足？”
　　柳砚青道:“正是峨眉弟子。”
　　萧子春赔笑道:“这感情好……在下等一向很敬服神锡道长他老人家的高风亮节，一向很敬佩峨眉派的武功，一向很……很……”
　　“鬼影子”何无双道:“既然是峨眉派的少侠来了此地，在下等是一定要尽地主之谊的，恰好江大侠也在此处，正好方便了在下等一起摆宴……”
　　柳砚青道:“在下初到此地，却早已受过江南大侠的恩惠，在此谢过江大侠，只是峨眉弟子，从不白吃白喝别人的，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在下只有将一切费用退还江大侠，还请不要怪罪。”
　　江别鹤笑道:“昨夜见少侠剑法，在下甚为心醉，感悟颇深，才想为少侠做点什么以报此恩，不想唐突少侠，还请见谅。”
　　柳砚青笑了，也不和江别鹤客气来客气去，道:“天色已晚，在下还想好好休息——”
　　江别鹤立马道:“江某告辞，来日再向少侠讨教武功。”
　　“不敢不敢。”
　　又是好一阵客气。
　　江玉郎道:“江小鱼、江兄，你难得不和小弟回去住么？也好拜见拜见你的伯父我的父亲江南大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