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纨绔要翻身》鱼肚摆尾

6、书香斋偶遇

　　悦来居客栈，颜如影依旧埋首拨弄着她的算盘，青儿坐在门前的桌子上时不时向外张望，好不容易听到外头一阵躁动，原以为来客了，出去一看，原来是隔壁铺子有人在进进出出搬东西。

　　青儿垂头丧气地走回客栈：“老板娘，咱们都三天没接到客人，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颜如影也很愁，算算这个月的收入支出，差不多要持平了，这还得了！

　　“外面刚刚在吵什么？”她问青儿。

　　“隔壁染坊购买了一批香料，在往里运东西呢。”

　　“它一个染坊买这么多香料做什么，还兼职做香料生意？”颜如影疑惑，吩咐青儿：“你去打听打听，他们家为什么进这么多香料？”

　　青儿皱眉：“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招揽客人吧。”

　　“你懂什么！师出反常必有妖，有妖没准儿就有商机。快去！”颜如影一个飞旋腿将青儿踢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青儿回来汇报。原来再过半个月，溪盐江江边会举办一场南北互市。大梁与南昭国是邻国，南昭国盛产一种墨果，碾碎捣成汁加入染料中，染出来的颜色格外均匀鲜亮，每年这个时候南昭国的游商收购墨果后带到溪盐江贩卖给这些染坊。可墨果一年一产，数量有限，而且这些游商不收钱银，只接受用香料更换，用在本国低廉的墨果换来大量香料，回国后再以高价卖出，谋取暴利。

　　“这些南昭国商人还真会赚钱。”颜如影双臂交叉，踱步思索：“互市持续几天？”

　　“一个月。”青儿回答。

　　“一个月。”颜如影眼角上挑，打了个响指，对青儿道：“让婶子看下店，你跟我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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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真要这么干？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青儿捧着手里的布包裹忐忑地问道。

　　颜如影不以为然：“放心，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再说了这又死不了人，只要你听我吩咐行事，我们就能趁这几日大赚一笔。”

　　青儿苦着脸还想说什么，被颜如影一个瞪眼给瞪了回去。

　　颜如影缓了缓口气，露出她招待客人时的标准微笑道：“富贵险中求，若是办成了，这个月算你奖金，还放你两天假。当然了，若是你不想干，那我就去找大虎，到时这些好处可都是他的了。”

　　想到自己还得攒钱娶媳妇儿，青儿一咬牙：“我干！”

　　颜如影满意地点点头，让青儿带着东西先回客栈，自己转身朝东街走去。

　　…….

　　第二天一大早，唐松凌带着朝月在街道游荡，朝月精神还好，唐松凌却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习惯睡软床，昨夜躺在硬如门板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早起来没精神不说还浑身骨头疼，半条命都快没了。

　　他寻了个刚开业的馄饨摊坐下，边吃早饭便等着去购买用品的朝月。

　　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聊着天坐到唐松凌左边的空桌上。

　　“你说书香斋今日会展示什么奇特物件儿？”其中一个书生甲问道。

　　“吃完早饭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另一个书生乙回答。

　　唐松凌最喜欢收集奇特东西，心里好奇，向那两个人作揖，插嘴问道：

　　“两位兄台，你们说的书香斋是个什么地方？”

　　两个书生闻声看向唐松凌，见他文质彬彬似也是个读书人，书生乙回礼，道：“兄台是外地来的吧？书香斋顾名思义就就是卖书籍和文具的店铺，不过每个月月初会举办一次展览，展示的全是些稀有物件，有些甚至闻所未闻。”

　　书生甲接着道：“听说书香斋的主人早年云游四海，去过仙山，见过人猴，见闻广博，收集了一堆宝物，所以这书香斋又被叫作聚宝盆。”

　　三人聊得正起劲，朝月背着大包小包跑了过来：“三爷，东西买齐了，咱们回吧。”

　　唐松凌从袖口拿出扇子打开，装模做样地扇了两下：“不急不急，唐某生平最爱稀物，不知可否同两位兄台一道去这书香斋瞧瞧？”

　　那两个书生见他虽穿着普通，但气度不凡，身边还跟着随从，忙应声答应，一行人朝东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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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湖街东不似南市那般热闹，来这里的多是些风雅之人，这里的茶肆酒楼造型古朴，唯有一座三层高的犄角楼显得富丽堂皇，楼前牌匾上赫然写着“书香斋”三个字。

　　颜如影掀开门帘入内，今日有展会，伙计们都在忙着搭台子做准备，她抓住一个路过的伙计，问道：“小哥，佟掌柜在吗？”

　　“喏，不在那儿吗？”伙计指了指不远处拿着个奇怪形状的东西正在把玩的白胡子老头。

　　颜如影朝他走：“佟伯。”

　　老头儿闻声抬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哦，如影来了啊，请坐请坐。”并招呼伙计道:“来壶茶！”

　　“您太客气了。”颜如影道谢。

　　“应该的。”佟掌柜捋了捋胡子，感叹道：“当年我逃荒来到溪山县，又冷又饿差点冻死街头，幸好得你义父冯老板的救助，才能在此地落了脚，这份恩情老朽没齿难忘。”

　　“想必你今日来还是为了那半块玉佩吧？”

　　“佟伯可有消息了？”颜如影急切地问道。

　　佟掌柜摇摇头：“这玉佩质地优良，做工精细，看着应有些年头，且花纹样式独特，只有顶级的制玉坊才能有如此工艺，但要想查到买主，除非查看制玉坊账目，但这又岂是能随意让人知晓的，而且买玉之人是否就是佩戴之人也不得而知。”

　　颜如影心知仅靠一块玉佩是不可能找到那个人的，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得知此人且身份不凡。

　　“佟伯，谢谢你，有这些信息就够了，我已经有方向了。”颜如影真心向佟掌柜道谢。

　　佟掌柜慈爱地看着她：“如影啊，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为何不放下重新开始呢？”

　　佟掌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颜如影时的情景，当时她带着妹妹饿晕在悦来居门口，他和冯老板将她们抱回去，这个半大的女孩儿嘴里含着食物给他们跪下，说以后会加倍报答他们。

　　虽然如影从未说过她的来历，但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得出，她应是富贵人家出生。如影当初请他查半块玉佩的来历时，他便隐约觉察到什么，只是很多话不可明说。

　　颜如影垂眸，长长的睫毛投影在脸上：“不能放下，也不可以放下。”

　　佟掌柜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时一个伙计跑来找佟掌柜，展会马上开始，请佟掌柜前去主持。

　　“佟伯您先去忙。”

　　佟掌柜起身，理了理袍子道：“今日会展出不少稀奇玩意儿，对了，还有一幅前朝李贺之的画作，你有时间也逛逛。”

　　“有李贺之的画？那我一定得去瞧瞧。”颜如影惊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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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厅布置在书香斋二楼大堂内，红色丝带作为警示隔开观光区和展区，每个展示品旁挂有对其来历的介绍，以及价格。

　　唐松凌看得咋舌称奇，一个小县城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就算京城著名的书画坊采知斋都比不过这里。

　　忽然唐松凌被一幅山水画吸引住，虽说被定义成山水画，但也并不是只有山水，巍峨的青山脚下流淌着一条细长的溪流，溪流旁站立着一个人，那人垂着头仿佛想渡过溪水，但又踌躇不定。这幅画的作者将山水描绘得栩栩如生，但却寥寥几笔勾勒出人物的身形，让人不解。

　　唐松凌看得入神，连因为不自觉靠近而闯入警戒线内都不自知。

　　“你过界了，不可以靠近这幅画。”一道娇柔的女声从耳边传来，唐松凌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忙退后，看向声音来源，口里念着：“不好意思…，姑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