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纨绔要翻身》鱼肚摆尾

37、混入秦王府

　　两人围坐在桌边，唐松凌率先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人怀疑你了？”

　　颜如影皱眉摇头：“我这几日被安排住在王府外院，所有医师未经传见根本进不去内院，我今日也是借口购置药材才出来的，你那边如何？可有见到你二哥。”

　　唐松凌撇了撇嘴道：“倒是混入了军营但根本没有逗留时间，四处都是巡营的人，不过一次不成下次还有机会。”跟着就把自己救了何老伯一家的事讲了一遍。

　　颜如影听到他竟然奋不顾身救人分毫间自己险些丧命心中惊恐不已，可却见他一副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洋洋自得的样子，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只沉着脸看向别处。唐松凌心知她是关心自己，伸手握住她放置桌上的手，柔声道：

　　“你放心，算命的说小爷我福大命大后福无限，我虽不会功夫，但身手灵活着呢！倒是你，待在秦王府太危险了，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你不但是女子而且还冒充道士可就真糟糕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我们再……”

　　“我好不容易混进秦王府，不查到些东西我是不会离开的。”颜如影抽开手，坚定地说。

　　唐松凌知道她自来有主见，自己虽确实担心她的安危，但方才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提了一句，见她蹙眉不悦，立刻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注意安全就行。”说完暗自松了口气，待她面色如常，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进得秦王府？”

　　这几日，唐松凌负责想办法联系到唐松俊，颜如影则在想这如何混入秦王府，两人各自忙活，倒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招数。

　　颜如影闻言抿唇一笑，略带神秘，道：“你最近在城中可有听过“邱旭子”的名号？”

　　邱旭子？唐松凌思量片刻，他这几日在茶肆边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听说此人治好了城中首富王老爷多年暗疾，是个颇有能耐的道士。

　　难道……这道士就是……

　　唐松凌面带惊讶看向颜如影，颜如影虚捋了把下巴上粘着胡须，

　　“正是在下。”

　　在他们离开福阳观前，子济将一个瓷瓶交给颜如影，瓷瓶中装有三颗褐色丹药，自云鹤子道长建观一来，炼丹寻药从无怠慢，百种草药熬炼数年才成一丹，即便是皇家都千金难求，但仁清道长疗伤之际仍不忘嘱咐子济将三颗稀世药丹赠予颜如影以备不时之需，此等恩情着实让她感动不已。

　　这些时日在陇西，几番打听后得知，秦王因先天之症不受先帝所喜，就蕃之时，随性亲信也只是寥寥数人，其中一名名为烁喜的贴身宦臣自秦王幼时便随侍身旁，秦王封王开府后，他便自然而然成了王府总管事，大到秦王的服饰膳食，小到府中树木花草，无不经由他手，可见颇受恩宠。

　　这烁喜公公毕竟是宫里头出来的，对着外人虽有几分孤傲，但做事圆滑，从不显山露水，唯有一点，就是爱鸟如命，最爱收集珍奇鸟类，秦王见他嗜好异于常人，倒也无伤大雅，还特地恩赐他一间小院子养鸟。

　　同样嗜好的人虽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就是城西首富王老爷，王老爷早年挣得诺大家业，人到中年反倒放权给小辈，自己爱上了养鸟，两个真正爱鸟之人碰到一起，就如同遇见知音，偶尔闲暇时相约赏鸟。

　　又说到这个王老爷，日子虽逍遥，但仍有忧愁，他早年在外做生意，一次意外伤了心肺，未能及时救治落下病根，随着年纪渐大时常血痰淤积咳嗽不止，看过不少名医也吃过不少药都不见根治。说来也巧，前几日烁喜公公得了只彩雀，甚是稀奇，便邀王老爷前来观赏，王老爷支着肥胖的身躯欣然赴约谁知半道上竟然旧疾复发，一阵猛烈咳嗽后，血痰於堵喉咙不上不下，王老爷呼吸不畅，面色铁青，转眼间便翻起白眼晕了过去。

　　手下小厮见状熟练拿出药丸送去王老爷口中，可他此时昏厥过去无法吞咽，怎么都喂不进去，正急得团团转时，一位长相俊逸的年轻小道拨开围观人群走到王老爷身旁，伸手查看一番后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褐色丹药递给一旁小厮。那小厮此刻急得满头是汗，见面前之人身着道服，想来是位游方高人，见他取出药丹递过来，伸手接过，只是这药丹足有蛋黄那么大，昏迷之人能咽得下去？

　　颜如影见他似有顾虑，便道：“这丹药遇水则化，尽管给他喂下。”

　　果然，丹药入口后只见王老爷喉咙蠕动两下随后两眼猛地睁开便是一顿撕心裂肺地剧烈咳嗽，不消片刻便听他腹腔没出来咕噜咕噜声，一大口血痰从口中涌出，恶臭味四散。小厮一手捏着鼻子一手轻拍王老爷背部：“老爷您感觉如何？”

　　王老爷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手轻抚胸口喘了口气，顿时觉得胸腔内竟似通了气般轻松舒畅。他扶着小厮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以往胸中常有的郁结之感也消散不少，整个人宛若新生一般。

　　颜如影清了清嗓子，粗着声音道：“小道观您脉象，应是污浊之气排泄不通以致气血於堵内脏受损，药石无灵，我这丹药有活血化瘀之神效，如今将这股污气消散，再辅以汤药定能事半功倍，药到病除。”

　　他心中大喜，挽袖朝救了自己的年轻道士一揖：“道长救命之恩，王某没齿难忘！请受在下一拜！说着撩开衣袍就要下跪。”

　　“王老爷快请起！”颜如影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扶起。

　　“敢问道长如何称呼，此等救命大恩，必要重金酬谢。”

　　颜如影微微一笑，道：“小道初来陇西便听闻首富王老爷虽富不忘济民乃陇西商家之首，不过机缘巧合与您相识，酬谢大可不必。”

　　面前的年轻道士年纪虽轻但气度不凡，救人性命却不挟功自傲，王老爷暗中打量心中颇为喜欢，只可惜是个修道之人否则若能招为女婿那就大好了。

　　怀揣遗憾心思的王老爷就这样去赴约，烁喜公公早就饮完一壶茶，现在正逗着笼子里的彩雀，眼神瞟到姗姗来迟又心不在焉的王老爷，心中有些不悦，淡淡道：“王兄这是怎么了，不过请你前来赏鸟，怎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王老爷回神，心知惹他误会了，便将自己来时发生的事告诉了烁喜。烁喜知道王老爷身体沉珂难除，没想到那小道士的一粒丹丸竟如此神奇，心下暗自忖度，自家王爷同样旧疾缠身，以往府中养了不少医士都只是治标不治本，被王爷一怒之下全都赶出复府，想到那从无名小将升上来的方俊隐隐有压自己一头的势头，自己若能将这道士请入府治好王爷的病那就是大功一件。

　　为避免那游方道士离开，他连夜派人寻到人，欲将人请入府邸。颜如影等得就是这一刻，表达一番对秦王殿下的孺慕之情后便随行，只是还未入门便被守门士兵拦住。

　　烁喜公公两眼一瞪，扯着尖细的嗓音呵斥道：“放肆！现在连本公公都进不了门了吗？”

　　那士兵双手抱拳行礼，但语气生硬道：“公公进门当然可以，只是方将军友有令，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府。”

　　“你……你……”烁喜翘着兰花指指着那士兵气急：“本公公总管府中内务，带来的人怎么会是闲杂人，方俊只是统领府兵，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公公此言差矣！”一个身穿盔甲，面容深邃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此人便是秦王近臣方俊负责王府安全。

　　刀口舔血之人浑身一股戾气，令人不寒而栗，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烁喜，此刻也不禁后退两步。

　　“闲杂人不得入府是本将下得令，公公无需为难他们，本将身为王府统领身负整个王府安危，自然得处处留心，不知公公想带入府的这位道长是何人？”说完眼神犀利地看着颜如影。

　　颜如影心中打鼓，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乃是颍川县福阳观的道士，周游至贵地。”

　　“邱虚子道长乃世外高人，我特地请他入府照看王爷的身体，你若不放心，我可以给他作担保。”烁喜补充道。

　　烁喜照料王爷起居，能让他看中的人想来有几分本事，只是如今特殊时期，他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想了想便道：“既然有公公担保自然可以进府。”

　　颜如影终于混了进去，但却被安置在外院，烁喜公公虽心有不满，但事关王府安危，加上自己也算小胜了一回便不再多说什么，就这样，颜如影每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吃穿用度均有下人伺候，可想要做得事却无任何进展，直到今日寻了个借口与唐松凌碰上面。

　　两人说完自己这几日的境遇，一时无话，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客观，您要的饭菜送来了。”

　　是店小二，唐松凌朝颜如影点头示意无妨，打开门，身体挡住门隙接过。

　　饭菜量不多但足够两人吃了，竟还有一瓶酒，他想起客栈大堂的贴士，似乎是店里新推出的桂花酿，打开瓶塞，果然桂花香气扑鼻，令人沉醉。

　　也就这一瞬间，唐松凌福至心灵，一挑眉，“或许可以这样。”

　　“啊？”颜如影不明所以。

　　他俯身凑到颜如影耳边低语几句，只见颜如影先是睁大眼睛吃惊的模样既然眉头锁住似乎有所纠结，“这样做不好吧？”

　　唐松凌闻言耸肩摊手：“这也是没有办法。”

　　一顿饭就在这纠结的情绪中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