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纨绔要翻身》鱼肚摆尾

38、伺机打探

　　第二日一大早，唐松凌便再次帮何老伯给军营送菜，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前往，守营将士也只是例行检查一番后便放行。

　　后厨只有小方一人，小方本就是个自来熟的，没有旁人在场，唐松凌便借机和他闲聊起来。

　　两人天南地北越聊越投机，见时机差不多，唐松凌状似不经意问道：“方大哥，护国军将才众多，为什么大将军出事后，却被秦王管辖？”

　　小方啧啧嘴：“再有才能还不得倚靠势力。”

　　“此话怎讲？”唐松凌问道。

　　小方朝四周看了看，故意压低声音道：“人常说患难见真情，这样一点都不假，那些原本大将军手下副将，现在都投靠亲王府，也就唐副将是条汉子。”

　　唐松凌听他提到二哥，强忍急切，只装作好奇地问：“唐副将怎么了？”

　　却见小方忽然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将军出事追踪刺客后就再没有回来，秦王派了几波人去找，只在西山崖边发现零星血迹以及唐副将的一只鞋子，想来是落下山崖凶多吉少。”说着见唐松凌怔在原地脸色发白，推了他两下，“小兄弟，吓着了？”

　　唐松凌回神，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镇定，“这个……时候不早了，方大哥我先走了。”不待对方反应便挑起空筐急急离开。

　　小方看着他恰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咂嘴摇头，口中念叨：“没见过世面的农家汉子，这都能被吓得不行，切……白长那么高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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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松凌一出军营便直奔小方所说的西山，昨夜刚下过雨，地面泥泞，山中草木在雨水的浇灌下显得愈发青翠繁茂，炎热的地气随着朝阳升起蒸腾而出，和着微潮的空气变得闷热，他一路跋涉终于到了那片悬崖边，仔仔细细寻找着可能的蛛丝马迹，然而一切都已经被山雨冲刷地干干净净。

　　大哥是嫡出长子，自小有独立的院子，单独的教习师傅，被当成接班人着重培养，而二哥和他同为庶出，不被家人重视，但也意味着没有太多的束缚，自己幼时便是他带着一起玩耍，直到二哥报考武官随姜桓毅戍边二人才联系渐少。原本以为这次来陇西兄弟二人能见上一面，谁知竟然出了这种事。年初三月家中出事后二哥寄过家书，按照小方所说，四月姜桓毅遇刺后他便失踪不见，算来距今已过去三个月，二哥虽军衔不高但好歹是户部尚书之子，他失踪多时没道理秦王不上报回京，还是说秦王根本就知道他在哪里！

　　唐松凌将空箩筐交还何老伯后边思量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边无意识地往客栈走去，他急需静下来好好想想。刚走近客栈门口忽然注意到一侧的木桩划着一深一浅两道痕，这是他和颜如影约定的暗号，若一方发现了什么但又不方面露面时便自此为暗示。

　　循着记号穿过两条大街后又左拐右拐地进入一条窄巷，巷子两旁均是矗立的深院高墙，像是世家乡绅居住的地方。

　　唐松凌心中暗暗生疑，不知颜如影为何要将他引到这里，忽然间，眼前的墙面一阵明暗闪现，身后似有身影掠过，他倏地转身跑至拐角处，空无一人一切还是来时模样，可他却笃定方才绝不是幻觉，是不是那些人找到如影却没能得到千蚀骨的下落，所以在此设陷阱，想到这儿，他后背靠墙面缓缓移动提起十二分心观察四周。

　　忽然间背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异响，未及反应，似有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唐松凌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自我保护欲驱使他抓住肩上的手，迅速转身将对方手臂扯过一扭转牢牢固定在身前。

　　“唐松凌你做什么！”

　　颜如影皱眉低声叫嚷。她用暗号约唐松凌来此地，却见他紧贴墙面，姿态慌张，她等了一会儿不见异样，才悄声走过去，谁知刚伸手欲唤他却被一把扭住锁在身后，双臂生疼。

　　唐松凌一看是她，连忙松手：“怎么是你？”

　　颜如影疑惑道：“我叫你来此地，我当然在这儿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也意识到什么，语气紧张地问道。

　　唐松凌眼神环顾四周，安安静静人也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或许那身影就是如影，是他多心了？他暗自缓了口气：“没事，可能是我多心了。你叫我来这儿做什么？”

　　颜如影没有答话，只招手示意他跟过来。两人走到巷尾拐角处，院墙边竟然挂着一根一指粗细的麻绳，从院内延伸出来。面前的这面墙搭着砖瓦，较其他高墙相比算是比较低了，颜如影和唐松凌拽着绳子脚踩瓦片趁着夜色的遮掩翻了进入。

　　落脚处似是一个小花园，修剪整齐的花丛树木在黑夜下只剩下重重暗影，尤其几棵树梢上像是挂着什么框子，犹如暗夜里的符咒一般诡异，尤其再他们跳下来一瞬间，唐松凌不小心踩到树枝发出“咔嚓”的折断声，却因这一下，四周骤然响起一声声鸟鸣，宛若索命鬼魅打破现世的安宁，令人毛骨悚然。

　　唐松凌浑身一紧，却见身旁的颜如影在听到鸟鸣声的一瞬间便飞快走近哪些挂在树梢上的鸟笼，往里放了些什么后，鸟叫声便停了下来，四周霎时又归为平静。

　　“没事，这里是烁喜公公的鸟房，这些都是他豢养的彩雀。”颜如影边低声解释边带着唐松凌从一侧绕开悄悄走进一间茶室，茶室里还燃着灯烛，摆在中央的榻座上躺着一个身穿中衣的白面男人，男人身侧还躺倒着一个酒杯。

　　颜如影蹑手蹑脚走上前，口中试探地轻声唤道：“公公？烁喜公公？”又伸出脚轻踢男人的腿，见他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拾起放在一旁的衣服递给唐松凌，

　　“快把衣服换上。”

　　唐松凌看着被递过来的衣服皱眉，略微迟疑一下还是接过换上，见颜如影一身侍女装扮，面容凝重，有心让她放轻松些，便故意嬉皮笑脸道：“我那法子好使吧。”

　　颜如影没好气地扯了扯嘴，不置可否。她在秦王府外院呆了大半个月，从无人召见，那日从客栈回王府后，烁喜身边的丫鬟急匆匆来唤他，说自家公公忽然腹痛难忍，原本府中养的医士全被秦王一怒之下赶出府，唯有府外养生堂的李大夫还能入得了王府，秦王养病期间一直都是他每日请他前去请脉，只是那日天色已晚，烁喜公公更是疼得几欲昏厥，他好歹是秦王亲侍，若有好歹难以交代，方俊思量片刻后就想到那个被烁喜亲自带进来据称神人的邱旭子。

　　颜如影跟着侍女踏进内院，她虽然低头紧跟侍女的脚步，眼神余光却在打量这座三进宅院，第一进房屋低矮连成一片，住得都是些奴仆侍女，第二进入眼便是假山流水，两侧长廊延展至院墙隔出的独屋小院儿，方俊，烁喜这些有些地位的人便是住在这儿。院墙正中是一扇弧形拱门通往里院，门口站着两个持刀侍卫，面容冷峻，应该是秦王的随行带刀侍卫。

　　侍女带着颜如影沿着东边走廊一路急行过去，行至最里间房门前方止步，请她入内。烁喜公公面色苍白躺在床上，负责照顾他的随从二庆和方俊站在床前，见颜如影过来纷纷看向她，可她只是个冒牌道士，哪里会什么正经医术，如今当真骑虎难下，值得硬着头皮上。

　　还好这些日子待在王府无事可做，为了装装样子，倒是看完了几本医书，学到不少东西，想到最近天气忽然转热，烁喜公公又贪凉，早早换上竹席，一冷一热胃气郁结成障引发腹痛。颜如影虽心里有数，但她到底不是大夫，既不敢随意开药也不敢随意下针，咬咬牙拿出丹药，敲出一块溶于汤汁后喂他喝下，索性这药对散瘀有奇效，烁喜作呕两下将秽物吐出，人也悠悠转醒，颜如影暗舒一口气，同时也惊叹这丹药的神奇。

　　颜如影机缘巧合救了烁喜一命，算是彻底得了他的信任，方俊见她确有几分本事再加上她在府中这些时日虽不被召见但却不急不躁，每日读医书，无任何可疑之处，便默认她有时入二进院看望烁喜。

　　因烁喜爱养鸟，又怕鸟鸣声惊扰秦王，便求着秦王将东侧长廊的尽头的院子赐给他住，连着外墙的一处小间和花园给他养鸟。花园中一棵松树枝繁叶茂，部分枝桠向外墙伸长，厚重的枝叶将那部分墙体都压低几分，颜如影心中一动，便有了现在她将唐松凌引到这里，又借口请烁喜公公喝桂花酿用了些唐松凌给的迷药和在酒里将他迷倒，两人这才有机会一起进入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