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纨绔要翻身》鱼肚摆尾

30、此老伯甚是贴心

　　任谁也想不到那里居然藏着东西！唐松凌和颜如影相视一眼后，便伸手拿过木盒，盒子由上好楠木做成，能很好防霉防虫，盒盖与盒身相接处有一条缝隙，唐松凌顺着缝隙将盒子打开，里面竟只是一轴画卷！不是以为的千蚀骨，唐松凌有些失望，他拿起画卷展开，口中念叨：“我倒要看看什么名画？你爹宝贝成这样？”

　　颜如影同样不明所以，她任由唐松凌将画卷铺展在案桌上，是一副风景图，河流气势汹汹奔腾入山，两座相对而立的青山峰峦叠嶂，青山浮水，倒影翩翩，细长的支流横向弯延而去，两岸美景犹如百里画廊。

　　“颍川山水图……”唐松凌不自觉读出画卷左上角的一行小字，怎么看都只是副普通山水画，值得藏这么深？他皱眉困惑不解。

　　颜如影一眼便认出画里描绘的是站在登高亭俯瞰颍川江全貌之景，景色壮观瑰丽，用色层次分明，一看便知是出自父亲颜弘之手，父亲平日赏画作画，家中珍藏不少，何故单就这幅画深藏？她抬眼撞见唐松凌同样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

　　“我爹一生爱书画，珍藏就有上百幅，有买来的名家之作，也有他自己的创作，为此他还专门做了个暗柜，他那些珍品不许其他人碰，但我从小喜欢画，父亲想培养我，便允许我偶尔观赏，但这一副从未见过。”

　　唐松凌沉吟片刻道：“既是你父亲所作，那必有不寻常之处，让我再仔细瞧瞧。”

　　颜弘画功了得，即使山顶隐约而现的宝.塔，山底枝桠半遮的小桥都描绘地栩栩如生，唐松凌心中佩服，余光不经意扫过另一座山头，忽然一怔。

　　“怎么了？”颜如影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

　　唐松凌没有答话，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期间目光紧盯画卷，只一瞬，便似忽然察觉到什么，指着画中左侧山顶的宝.塔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颜如影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是福阳观的九层镇妖宝.塔，福阳观是座道观，隆昌十二年建成，第一任观主白鹤子道长便是那个指挥更改颍川地势的游方道士，因他造福颍川有功，当时的知县极力挽留，任由他选址建观，白鹤子道长观地脉运势，最终选择了福阳山顶，据说此处乃山水运势纠结之处，容易滋养邪物，于是便建了一座镇妖宝.塔压制邪物，保佑颍川富足民安。

　　“那个游方道士是哪儿找来的？”听完宝塔来历，唐松凌若有所思。

　　“好像是我爹外出做生意偶然遇到，见他有几分本事便引荐给当时的知县。这塔……有什么问题吗？”

　　唐松凌舒展眉头，手指轻点画中宝.塔，“若没猜错，东西就在这里头。”

　　颜如影闻言惊异不已。

　　“你仔细看看这三条河流，还有这两座山，组合起来像什么？”

　　颍川江由北至南纵流而去，两条横向支流淦河，乾河东西向穿过整个县城，城南两座大山，福阳山，奉圣山巍然矗立，宛若犄角之势守护一方。

　　颜如影刹那间福至心灵，山川河流纠结一处可不就是个“羊”！不过……

　　“若说是个“羊”字，似乎还少了一横，而且若福阳，奉圣两山均为羊角，又为何单说是在福阳山的镇妖塔内呢？”颜如影仍有疑惑，言语间忽然注意到画中一细微处，那是一座半隐在山林中横跨颍川江的石桥！

　　“原来这才算是我们要找的那只“羊”！”颜如影感慨。

　　唐松凌赞赏点头，“我曾经看过一本游记，里面记载一则南昭国习俗，他们极其重视落叶归根，不管你这一生去过哪里，都要源于何处便终于何处，但现实里始终有人或因战乱，或因疾病一辈子无回归故里，那么他们就会朝家乡的方向供奉一个神式，往里面放些稻谷，衣物，钱银以祈求远方的家人生活无忧，自己故去后能随神式回家。”

　　“你爹是南昭人，这座宝.塔的方位正好于南昭国相望，所以，若我没猜错，你爹和那游方道士相视，他们以地气流失之说改建颍川地势，而这座宝.塔就是他的神式，千蚀骨应该就在塔内。”

　　好不容易有些头绪，两人顾不得休息，趁夜赶去数里外的福阳山。福阳观自白鹤子道长建成后便香火不断，逢年过节城中百姓都会上山祈祷，更有乡绅富户家眷不定期进香小住几日，所以山路虽然陡峭，但都修建了供游人，香客上山的青石阶，踩着阶梯前行，倒不算太累。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观前，这里位于山岚深浓的山顶，福阳观高踞在险峻突起的孤峰之上，历经数十载风雨，依旧庄严肃穆，气势恢宏，一颗苍劲的银杏树从院内生长而出与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融于一体，给原本的威严添加一抹润色。

　　颜如影小时经常跟随颜弘来此处进香，当时的观主是白鹤子道长的徒弟仁清道长，父亲与他是好友，每每过来总会约他悟道，她生性顽皮，便趁父亲不在，捉弄观内小道士，气得他们哇哇大叫，父亲闻声而来训斥了她几句，任清道长却一脸和蔼，非但没有责备，还亲自带她游了一遍观中盛景。后来便总缠着父亲带她过来，渐渐和小道童们混熟，无忧无虑玩耍到七岁，只是没想到是个十年再次来到这里，竟是这样的心境。

　　福阳观渡福缘人，所以只要有人来，无论何时的都不会拒绝，唐松凌抬手欲敲门，手指还没扣到门上，观门忽然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白须老道，他显然也没料到门口会有人，顿时吓得后退一步。

　　“老道长，我们进山游玩至此，想向观中借宿一宿。”唐松凌向老者一揖，礼貌询问道。

　　老者见眼前年轻人气质周正，又听是借宿，便点点头，目光自然而然看向一旁的颜如影，面上一愣，“你是颜老板家的大姑娘？”

　　颍川姓颜的只一家，颜老板自然指得是父亲，颜如影同样打量面前老者，迟疑道：“您是何伯？”

　　“可不就是我嘛！”何伯握住下巴上一簇胡须，“留了把胡须小影儿就认不出我了！不过你倒是女大十八变，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上蹿下跳就跟个泥猴似的，现在都成了窈窕姑娘了！哈哈！”说完便让二人进门，自己率先往里小跑，口中呼唤道：“师父，小影儿带着夫婿来看你了！”

　　颜如影：……

　　唐松凌：此老伯甚是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