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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东天境明刍殿

      太明玉完天辟出这座寝殿才两天,姮娥仙子就被帝君安排在了这座寝殿里。

      月宫殿清净,不似明刍殿这般人多口杂。且这殿正靠近昌河仙妃的雾英宫,有多嘴的侍仙私下八卦,纷纷说止辛帝君预备迎娶新妃子。

      语气直指姮娥,不巧的是被姮娥仙子座下的仙官令月路过瞧见,于是仙官拎了这侍仙的衣袖愤然离去。

      其他侍仙轰然作鸟兽四散,有好事的跟在后面,就见令月仙子叉腰将那位侍仙扔在了雾英宫门口。

      而后大言不惭的说:“姮娥仙子不过才搬过来将养,你便着人开始泼脏水,天后娘娘都被你逼的只担了个虚位!如今想如法炮制也来算计姮娥仙子,门都没有!”

      好事的人都起哄:“仙子莫要生气,若姮娥仙子真的入了帝君的宫里,您也是能升官的呀。”

      令月抬弓一道冷箭射去,被那位小侍仙将将躲过,捂着蹭破的衣袖委屈道:“我们虽有不妥之处,可这亦是各位仙家群策出来的,不过如今还没定下罢了,你何故如此伤我?”

      其他人也都护着这位受伤的侍仙,附和:“对啊对啊!”

      “也不是我们在说…”

      “若仙官生气尽可去找帝君撒气!”

      “欺软怕硬。”

      众人七嘴八舌,又开始议论纷纷。

      太明玉完天的天空正是湛蓝的好时候,有天上任织机工作的仙子看到宫门外的纷乱,深感事态严重,于是放下手里的工作匆匆去寻了启辰仙君。

      令月堵不住他们的口,便生气要使仙法要将他们惩治一番。

      这时宫门大开,昌河仙妃座下的小侍仙出来环顾四周,找到了令月仙子后便缓缓说道:“是你在大声喧哗?”

      令月将手收进袖口,气愤的背对着回:“你们昌河仙妃呢?叫她出来!”

      小侍仙虽仙龄不长,可一直都在昌河仙妃座下侍奉,是以比之其他嘴碎的侍仙更多了一份稳重,听令月仙子语气狂妄却不生气,只回她:“仙子有所不知,昌河仙妃如今身怀仙胎不宜见客,若仙子有要事求见,就请进来。”

      令月仙子不肯罢休,咬牙切齿道:“让她出来!当着众人处理了这位嘴巴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我定是不会离去的!”

      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如今这事态,再不闹大些,怕东天境就没姮娥姐姐的立足之地了。

      被她丢在地上的侍仙隐隐啜泣,哆哆嗦嗦的伏在地上辩解道:“小仙没有,小仙没有…”

      这雾英宫巍峨耸立,日光映在宫内的玉瓦朱墙上,夺下了一片余晖。

      那余晖镶着金边印在上面,与其他墙面的光泽形成鲜明的对比,无端让令月生出窒息之感。

      她略略失神,想起出殿前姮娥姐姐的嘱托。

      姮娥姐姐自两日前被请出月宫,表面上说是为了许职位给她,强行将姮娥迁出月宫。

      她甫一入这明刍殿还十分高兴,以为姮娥终于有机会被帝君委以重任,不用在那冷宫一般的地方再待着了。

      姮娥姐姐却敲打她说:“你以为我出月宫是来玩的?你细想想除了你知道的昌河仙妃,谁还有扶持帝君的能力?”

      她不解:“总和您没什么关系啊?”

      姮娥叹气:“我确实帮不了帝君,但别人可以…”

      “是啊,所以与您搬进这明刍殿有何关系…”

      “傻姑娘,你来说说,谁有扶持帝君以攻北天的能力?”

      令月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是澍池神君?”

      姮娥仙子终于点头:“脑子总还在,你再想想其中关节。”

      令月还是不明白,只盯着她,想看出姮娥仙子有什么破绽没有,却见姮娥仙子笑吟吟的看着,但不说话。

      她突然福至心灵,后知后觉:“难不成帝君想拿您要挟澍池神君?”

      姮娥仙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倚在榻上,摆弄着手下的玉兔,虽然在说她的事,但她好似置身事外。

      令月仙子恍然大悟:“澍池神君从不喜被人控制,帝君另辟蹊径,若他能为帝君所用征战北天境,便允了您与神君的亲事,到时找月老改一改那八字不合的命格便是了,想堵住众仙家之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若不能为他所用,便让您与他成婚,左右您手里除了这月宫还有归降于您的伏月氏,虽不如澍池神君那般神勇,可终究能抵挡一阵。”

      她边说着边叹帝君的好计策,竟把姮娥仙子算计个干干净净,不时又生起闷气来,为了帝君的野心,竟要这般摆布姮娥仙子!

      姮娥看在眼里,抚摸着玉兔笑着说:“若你都可以想到这一层,你觉得帝君不会认为我也能想到么?”

      令月疑惑:“那帝君到底要如何?”

      姮娥仙子从榻上起身,姿态妖娆的将玉兔抱起来,慢慢悠悠的向前走:“这殿离雾英宫极近,怕是帝君存了心思想再逼一逼昌河。让昌河的族人尽数为她所用,至于我,怕还留有后招。”

      令月跟着姮娥仙子,亦步亦趋。姮娥的寝殿才搬进来一盆花神容玉清送来的拒霜花,开的正盛。

      姮娥走近采撷了一朵,一边说:“我心里也是有气的,千年前旁观了芙允娘娘的事,如今正降临到我头上了,可见路见不平还是要拔刀相助啊…”

      令月见姮娥仙子虽嘴里说着一些丧气话,可神情却仍然悠然自得,虽替姮娥仙子心有不甘,但仍问道:“姐姐可有何良策?”

      姮娥将那一朵拒霜花夹在玉兔双耳间,看起来娇嫩俏丽极了,抱着玉兔转了两圈,又将玉兔拥在怀里,唇角勾起,似笑非笑道:“不若祸水东引…”

      ……

      眼前小侍仙不疾不徐的同令月说着话,令月仙子却似没听到似的,只见她眉梢微微一挑,双目恢复了以往的神气:“三位仙长的事,岂能是你们可议论的?!今日我把话放在这儿,若不解决了这个小侍仙,我会闹上正殿,让他们看看昌河仙妃如何治下无序,又是如何纵容侍仙妄议仙长!”

      令月谨记姮娥仙子的提点,她说自己早有预感,姮娥仙子在打探,对方亦在探。

      昌河仙妃放出消息,意在探探姮娥仙子的态度,也有探探东方八天众仙态度的意思。
      姮娥姐姐正抓着这个把柄,故意闭殿不出,等侍仙们都传开,让令月抓个典型人物,扔雾英宫门口,闹得越大越好,也助昌河仙妃看明白帝君的态度。

      “她以为我是芙允娘娘么?呵,也让她体验一下窝里斗的滋味。”

      启辰仙君匆忙赶来的时候,令月已经成功的将众人闹做一团。

      他见场面混乱不堪,自知没有管教的能力,于是就近去了清明何童天去寻澍池神君。

      可巧澍池神君今日在殿内熄火,他一边熄火一边还纳闷,不想重泽的法力竟在他之上,顷刻间制人于千里之外。

      虽有些气闷,可两人毕竟是朋友,就算生气也不过短暂几刻钟,如今只想着把殿宇重新整修一下,再有就是下次去找他的时候一定要比他更狠才是。

      启辰仙君来了之后三下五除二的将事情交代了,澍池神君皱眉听着,薄唇一震,颤抖着唇角向启辰确认:“你说…令月仙子…打架了?”

      见对方认真的点头,他仍不敢相信。

      “快快,带我去瞧瞧!可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啊!!”

      他抛下手中方才拿起的被烧的只剩半截儿的匾额,兴奋的冲在前面,留下启辰仙君,在这飘散着灰烬空无一人的残破大殿中,静静地看着前方离去的身影。

      突然有些后悔,只因那矫健的身姿仿佛不是去劝架的,而是去助兴的…

      这边闹的正厉害,雾英宫内却是愁云一片。

      昌河仙妃这胎坐的不好,身子一直虚着,如今又摊上这档事,偏巧还没人护着,只好将自家的小侍仙先派出去抵一波。

      她虚着身子同身边的侍仙说:“前日听闻那位从大狱里出来了,怎不见她回自己的殿里?”

      她说的正是芙允。

      一旁的侍仙立刻会意,躬身回:“那位娘娘与帝君不欢而散,离开了。”

      昌河倚在榻上,嘴里微苦,干巴巴的说:“她算是熬出来了,我却跳进这火坑里。”

      侍仙在身侧不敢附和,只劝慰:“王姬小心身子,先前腾王才嘱托过…”

      昌河王姬未嫁上天前是腾王的爱女,彼时在东海游玩正遇上了当时的芙允和止辛。

      当时他们还未成亲,自己也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她艳羡芙允有止辛这样疏月一般的人陪伴,风姿迢迢,美如冠玉,令她目眩神迷,不能自己。

      三人一行逛了一趟东海,他便猜到自己名义上虽是去东海游玩,实则是为了寻父王的旧部,后又帮她找到了那些人,疏通了父王与他们的关系。

      及至后来,他与芙允向她辞别,三人走向了两个不同的岔路口,她半路下定决心折返去追随他。

      那时便在想,即便他真的算计了自己,也值了。

      有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千方百计的“算计”她,她怎么能算吃亏呢?

      她凄惶地撑起身子,一旁的侍仙上前虚扶着,“唤望山茗来,有要紧事着他去办。”

      她轻咳了两声,盯着殿外一处空旷的地上,目光涣散。

      那侍仙不敢怠慢,但望山茗公子下界去了,于是道:“公子茗前些时辰才来禀告,说下界为老族长办事去了,怕一时半会儿寻不到踪迹…”

      办事?昌河看过去。

      “算了,那便你来代劳吧。”她微松眉心,打量着眼前的小侍仙。

      这样好的年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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