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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番外7 ...

  •   雪泽西面的亭白居是时雨的居所,离正殿较远,相当的幽僻,南靠小春山,山脊程环抱姿态,围了几里的地方,都属它的范围。

      昨天墨海过来清毕了一些妖仆,为他今日脱皮不被打扰,以防万一,他也设了层结界。
      现在正在虚弱,他脱了衣物,将师父留给他的玉葫锁魂器带着,泡进可以镇定心魂的鹿泉池。

      把玉葫放在泉石上,时雨觉得头疼,每次要面对这里面的魂元,他都要做好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无可奈何,没有寻秋这股魂元,妖丹力量不够,他无法蜕皮。

      举指结印,念动锁咒,玉葫散发金光,极速旋转,一股淡灰青烟,飘落而出,化成翩玉无双的男子。
      狭长而清淡的眼睛缓缓睁开,看见池水里虚弱不堪的时雨,那如画的脸上浅潋一笑。

      “如果我不进那副身体呢?”

      时雨眼露邪凶,微微喘息着:“你清楚,不进去,于你是什么后果。”

      寻秋挑着眉:“一千二百年,我也活够了,如何,你现在能催动妖力,用锁魂咒控制我吗。”

      他这般不服,自是因为力量远在他之上,这是时雨明白的事,之所以他能占据上风,全凭当年师傅传给他的锁魂咒。

      寻秋跑过很多次,他想独成一体,可时雨才是本元,离不了他这股魂元,那次天劫真是害死他了,几次三番,都是靠锁魂咒把人抓回来,现在褪皮期妖力大减,操纵锁魂咒确实费力。

      “我出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寻秋站在池面,水不沾鞋底,缓慢移动,语态戏谑:“一拍两散。”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合魂。”感到心闷,忍着一口气,时雨仰头看着他:“若不然这样,我出体,跟你换,以你的妖力,撑得过去吧”

      看着远处的青色小山,寻秋抿嘴轻笑:“算盘打的不错,等我熬过蜕皮,你趁我虚弱时,再施锁魂咒把我拉出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时雨捂着胸口,神经的萎缩感渐渐浓烈,明显感觉池水下的脚趾开始融合成蛇尾了。

      那双秋水淡云的眸子,俯看着池中人的变化,寻秋沉想了片刻,伸出三根手指:“给我三月自由。”

      “好。”时雨想都没想答应了,反正过了蜕皮期,主动权都在他手上。

      寻秋俯下身,近逼过去:“你若出尔反尔,下次蜕皮,就等着同归于尽,一百年而已,很快。”

      看着他,时雨捏了下拳:“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合魂,回来有那么难吗?”

      “你清楚,合魂后,你我的精神意识都会消失,变回天劫前的那个人,当时我们一起被劈散,雪泽红印先入为主地把你认为原主,实际上,我们都是各成一体的魂元……时雨……这个名字是你苏醒时随机取的,对吧”

      时雨脸色微变:“又如何”

      “那么……你是想忘记雪泽的一切,跟我合魂?”寻秋仰头看满天青云,云层间划过几道御剑飞行的身影。

      时雨垂目冷笑:“对我最重要的两个恩人都死了,少主人现在继承雪泽,我没什么放不下的,忘了又如何。”

      这是他们头一次谈这种质心的话题。
      寻秋看向他,很快又将目光移开,满腹心事,那如泉水的声音,全然不甘:“可我还有没办完的事。”

      “什么……事?”

      看见他的蛇尾已经浮出水面,寻秋轻笑:“你还有力气跟我交涉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总之你必须给我三个月。”

      在打回原形前,时雨挣扎着说:“那是不是给你三个月时间,就回来合魂了”

      “呵”寻秋冷哼一声:“我要每年的两个三个月,春、秋两季。”

      “什么?”时雨瞪大眼睛:“你坐地起价啊,三个月是两个魂元分开的极限期,你这样搞,修炼就一直原地踏步。”

      “雪泽的妖又不崇尚仙道。”寻秋坏笑着:“我关那么久禁闭,这点代价都得不到,还不如跟你同归于尽呢……怎么样?想好了没?”

      这哪容得他考虑,时雨满脸的汗,头晕目眩,完全要窒息,只能先点头。

      “好。”寻秋沉下池水,靠近他:“我跟你换。”

      时雨跟他执手相握,闭目凝魂,电光火石间,两道魂元自胸口一出一进。

      完成交换,时雨的本体彻底变成蛇身原形,刚刚被折磨的够惨,他仰头看了下时辰,接近午时,便穿上衣服,回内屋卧眠了。
      这一觉睡得死寂,自己领地有人闯入也毫无察觉。

      丘无涯领着两坛酒,从西面结界进来,没走几步,发现又有一道结界,天生的破坏细胞发作,拔出无相剑就劈开了入口。

      他飞枝踏云,翻到白亭居主殿上,俯瞰这所谓雪泽的华琼圣地,才发现,这几座殿阁,比仙岳都小气,传闻的雪泽妖域不过如此。

      亭阁南向的上空,突然摆出一条蛇尾,引得丘无涯兴趣盎然。

      难不成那条蛇过生日还要当场表演一场水蛇舞

      他朝那个方向飞跃而去,只见偌大的一方泉池,露天横放,池面氤氲腾腾白雾,比水桶粗的一条黑蛇,在雾气撩漫的池水里翻动,搅水的声音,伴随蛇信的粗重吐息,霎有几分惧人的痛苦感。

      这……不像什么表演节目啊?

      丘无涯沉眉看着,发现这蛇似乎是在脱皮,因为过程艰难,妖力大耗,连他这个入侵者也没发现。
      四周也没有一个人,莫不是刚刚那道结界,是为了躲起来褪皮才设置的
      想到这里,兴致减了大半,准备转身出去。

      “啊……”浅显又含着隐忍的声音,从池里发出。

      只那一个音色,丘无涯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将酒放在屋顶,飞落而下,靠近迷雾重重的池水,单手一挥,一道风法,吹开了雾面。

      眼前一尾湿漉漉的蛇皮搭在池边,一头没入水中,顺着巨大的若隐若现的蛇皮寻去,尽头正脱出一个白玉似云的胴体。墨色长发散披在腰间,拉出蚕丝般的线条,极尽纤仙华妙。

      当看到那头发下,半掩的柔阳般的侧脸时,丘无涯有半刻的愣木,随之是满眼的愤怒,牵绊无尽思念的激动。

      寻秋吸了口气,这番蜕皮耗了他太大心神,胫骨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半昏半醒间,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靠着石壁,微转了半目,那一眸,视线仿佛被钉在在柱子上。

      “你……”

      话音未落,丘无涯已经闪身到他咫尺之间,一只暴筋的手捏起他的下巴,使他们双眼相对。

      “原来你是雪泽的妖。”那是沉重的质问:“你跟雪泽时雨是什么关系?”

      因为魂元交换,获得妖丹身体的样貌,自然跟魂元同步,所以原本是时雨的身体,变成了寻秋的样子,连体格都变了。
      仿佛被问醒了般,那双柔淡的眸子,闪着重逢的喜悦,和当年离开的不得已的复杂。

      “你长大了……”千言万语,他只道出了这句寒暄。

      丘无涯弯起一抹邪笑:“如果你想说我长大了,我就会原谅你的背叛,那你就错了,我长不大。”

      “是么”寻秋眨了下眼睛,余光瞄了下,他泡在水里,青衫袍衣浮在水面,贴身的衣物透出里面的马甲线。

      “我看是长大了。”

      这种爱开死玩笑的性子一点没变,丘无涯拿剑柄的手,将那副光滑的身体揽进怀里,紧紧贴着。

      “你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吗?以前是打不过你,你戏弄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现在你试试看!”

      顺势拍了拍对方肩膀,寻秋皱了下眉:“别捏下巴,我说话不方便。”

      “那就别说了。”丘无涯携着怒火,几乎是狂暴式的,抬起他的下巴,落下不容反抗的一吻。

      寻秋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刚一触上,便像电击了般,一动不动,直到唇腔被撬开,舌尖相碰,让他乱了方寸,间或逸出遏不住的细喘,却是被逼得丝毫不能退避,腰肢在他怀里摆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溺毙的鱼。
      浓重的雾再围过来,将两人包裹在池水间。

      “你们在干什么???”

      蜕皮完成,时雨就松缓了过来,隐约察觉异样,走出内屋,就看见这一幕,他整个人都懵掉了,跟雷劈了似的。
      丘无涯怎么在这里?又怎么跟光身子的寻秋抱着在啃……
      天,这是什么晴天霹雳?
      做梦吗?

      使劲揉眼睛,再看,还是那副春光旖旎的羞涩画面。
      更让他石化的情况是,丘无涯完全不鸟他的质问,居然还在强吻寻秋,即便那个人已经在奋力挣扎。

      “你中焚寂情蛊了??”时雨再次上前喊。

      这才听到了似的,丘无涯缓慢放开,甩手施法,将池边的一件浅色长衣挑了过来,披在寻秋身上,眼中的怒气退了半分,道:“跟我走。”

      寻秋挣脱了出来,平复了心情,低眉看着涟漪四起的池面:“现在不行,等我去找你。”

      “不来如何?”丘无涯压低了声音,忍着急不可耐的心情,他找了十年,茫然麻木了十年,才见到这个人,如何轻然放手。

      寻秋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有些决然:“不来就当我死了。”

      “不来,我会杀尽雪泽妖物。”

      丢下这句话,丘无涯踏水飞天,不留半点迟疑地离开了,余下房顶那两坛贴着新签的槐花酿。

      时雨傻眼了,他没见过这小子这样的表情,狠厉得不留一点退路,杀尽雪泽妖物,开什么玩笑,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喂,寻秋,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寻秋眼中灰冷一片:“这就是我跟你要三个月的原因,我等了十年才等到这个蜕皮期,才能交换这个条件。”

      十年……

      说起来十年前,寻秋逃出了锁妖器,那时正直雪泽避世潜伏,整个妖域都需要他来管理,就没去管他,在接近三个月的时候,才用锁魂咒把他拉回来,难道就是那个时间里跟丘无涯认识的?

      仅仅三个月,他们怎么培养出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那小子……完全看不出来啊,他不是很喜欢杀妖的吗,怎么可能喜欢上一只妖。

      不过有件事倒是蹊跷,十年前他佩剑(黑稚)的剑柄好像被换过,丘无涯用的法器,他一直都觉得眼熟,难不成是他佩剑的剑柄?难怪后面使起来不称手,那是块上好的神木,没想到,被寻秋狸猫换太子送给他了。

      “换回来吧。”寻秋向他伸手。

      “哦……”

      .

      另一边,吴企图携着墨海跟青阳,青川及秦东明聊得不亦乐乎,侧殿内还坐着应邀来的云不来,就等丘无涯过来,准备开席了,却是坐等右等都不见人。

      “什么情况啊?”他朝秦东明抱怨:“师父,你们怎么不跟那二呆子一起,走丢了还是怎么的?”

      秦东明笑了笑:“你还不知道他吗,打死不认心的性格,你叫他拿酒,他就拿,那会很没面子,所以不跟我们一起,怕我们笑他。”

      青川附和道:“是啊,我们走东,他就走西,明明很想你,但是不肯表现出来。”

      这句话听在墨海耳里,很不是滋味,狠狠地睨了吴企图一眼。
      吴企图压根没看见,就朝西边的方向望,望来望去,竟把时雨给望了过来。

      “你不是……”他很惊讶。

      不知状况的青阳还一脸热情地迎上去祝词:“哇,寿星来了,恭喜发财,福星高照,早生贵子!”

      这什么玩意儿?
      时雨撇了他一眼,朝墨海走去,将他带到一边,低语将了些话。
      因需要调养,他说完就回去了,随之,墨海吩咐秋雪开席,同众饮宴,会宾点诗,似乎什么事也没有。

      直到深夜,宾客散尽,墨海叫上吴企图到时雨的白亭居。

      “那个寻秋呢?”吴企图满屋找。

      时雨躺在塌角,喝了一碗十全大补汤:“他走了,估计去找丘无涯了。”

      墨海轻扬了下眉:“仙岳在七师尊的管制下,不会败弱的,结界对妖的阻拦不可能不存在,即便他妖力在你之上。”

      “我何尝不知。”时雨垂着头:“也许丘无涯有办法吧。”

      “这不是长久之法。”吴企图转了一圈,回来挨揍墨海坐下,深沉地看向时雨:“缘聚缘散终有时,你的散了,他还没散,那道天劫是道不是命里无关的横祸,忠义与情长,空做有,有还惜。”

      墨海欣赏地点头,低叹了声:“我爹的方法可能一开始就错了,他只做物解,却忘了化念的重要性,你和寻秋的问题,只能你们自己决绝,外力反而是干扰,本体一直是你占着,他却要被锁魂咒控制,他怎么会想回到原本的样子,无念还好,他现在有了念,便更是不能用锁魂咒来磨合。”

      “那我……”时雨坐起来,满目茫然:“我怎么办?”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关节你悟了便是出尘。”吴企图念了这一句,起身拉起墨海:“回去吧,我困了。”

      墨海轻搂住他的肩:“好,但不要再踢被子。”
      “你把我盖太严实了,热啊大哥。”
      “我不是怕你着凉吗?”
      “拜托,我都大乘飞升期了,还怕着凉?”
      “我的关心在你眼里很无价值?你在嫌弃我?”
      “……”

      看那你侬我侬走出去的双双背影,时雨觉得他好像挺多余,过个大寿,全程吃狗粮!死了算了。
      这道悟起来简直开挂,差不多子时的时候,他给寻秋传了道消息,不过几树叶落下的功夫,那道蹁跹的身影出现在堂前。

      “你说真的?”寻秋不可置信地问。

      时雨抬头看他,相当地不假思索:“是啊,我该做的都做完了,喜悦,崇敬,痛苦,愤恨,浪涛翻卷后的平静,我都体会过了,这世间的美好与不安我也见过了,这都源于我私控了你的自由,我们也不必斗下去了,现在我换关进那只玉葫,本体给你去体验你的人生。”

      寻秋还是有点不相信:“那玉葫不是只针对我的吗?”

      “哦,魂咒改一下就好了,现在雪泽有墨海和恩公两个绝世高人,改魂咒没问题的。”

      “你认真的?”寻秋再次确认。

      时雨砸缸似的点头:“是啊,明天就可以找他们办。”

      看他这般笃定,寻秋反倒软了下来:“不需要这样做,你答应一年两季的条件就行了。”

      这回轮到时雨抓狂了:“拜托,把我关起来吧,一方面一年两季,影响妖丹的修炼,二方面,我在你们这男男相抱的人群里待久了,我怕我自己都变味了,万一我也跑出一段要命的情缘,这简直没完没了,而且人的寿命有限,一两百年而已,我等得了。”

      “那……”

      时雨不耐烦地打断:“不用那了,逢年过节把我放出来吃两盅酒就行了。”

      没再言语,寻秋感切地上前躬身行了一礼。

      .

      翌日,晴空阳照,雪泽大殿前,举行了一场浓重的欢送仪式,接着焚香起坛,又搞了一遍锁魂咒的新签约。

      自此,雪泽妖王,从时雨换成了寻秋。
      众人鼓掌,吴企图负责剪彩,唯独被莫名其妙拉过来的雪泽离从头到尾一头雾水。

      特么的,这是谁?
      为什么要把时雨关进锁魂器,他犯什么法了?

      曾经,雪泽红印在的时候,雪泽离长期外窜人间,对时雨来历的细枝末节不甚了解,糊里糊涂做了一百多年朋友,现在告诉他寻秋也是这条千年蛇妖的一份子,这复杂的逻辑简直要他的命。

      复杂就复杂吧,把他拉到这里杵着干什么,新人见面会?

      还没待他消化完,吴企图就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你看,寻秋刚上任,就要出远门干工作,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以资鼓励,送个小礼物什么的。”

      雪泽离一脸木讷,张了张嘴:“恩公你不早告诉我,我没准备啊,我哪知道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吴企图笑得甜美:“没事,我等你回去取,一颗雪沉香就够了。”

      “什么!!!”雪泽离惊呼,差点把自己魂儿叫出去。

      吴企图捂着他的嘴:“嘘,小声点。”

      挣脱出来,雪泽离满面不可能:“恩公,你用掉的那颗雪沉香,雪泽都要还十年债,你居然要我送这么个根本不熟的人一颗雪沉香,开什么玩笑,关键那是云不来的,我哪里有,爱莫能助啊!”

      明亮的眼珠转了转,吴企图安慰地拍着他肩膀:“嗨,我说岔了,不是送,是借,你跟云不来借一下,不日会还给他的。”

      即便这样,雪泽离还是拒绝:“我跟他关系又不好,这事难办。”

      “不好?”吴企图鬼笑地抓起他左腕,撩开衣袖,露出一枚紫红的丹砂印:“还有一个月他就要上门迎亲了,这是关系不好?”

      抽回手,雪泽离有些羞愤,低着头,至死不从:“反正我不会去找他借东西。”

      “好吧。”吴企图叹着气,余光瞄着他的微表情,故意道:“因为寻秋要去办一件舍生取义的大事,如果没有雪沉香,他妖气压不住外露,搞不好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这事本该时雨去的,他不愿意,就被墨海换了下来,关进锁妖器,而这关键的一环,你不出手,墨海很有可能再弄出一个新的锁妖器……怎么办啊……我很想帮忙,但我现在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这杀鸡儆猴的话,听得雪泽离一阵哆嗦,左思右想,以墨海的德行,干这种六亲不认的事,没什么不可能。

      “好……好吧……我试试看。”他是闭着眼睛应承的。

      第二日,雪泽离跛着脚过来,把一颗雪沉香送来,还附上一篇云不来押的借据。

      吴企图忙给他找来软垫,甚是同情道:“怎么把你腿打瘸了?哎,这云不来真的是过分。”

      “恩公,我没瘸。”雪泽离欲哭无泪。

      “那是怎么了?你跛着脚……”

      昨晚被那变态绑在藤椅上弄了一晚上,没解开过,这腿能不跛吗,但这又不能说。
      雪泽离脸红成血潭般,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

      将寻秋送出雪泽时,吴企图望着那道翩然背影看了许久,手托着下巴神思。
      墨海搂住他的腰:“看什么呢?”
      吴企图偏头靠在他肩膀:“这个寻秋跟居然我有点相像,可气的是,他比我高!”

      正因为这点,才让墨海消除了一切醋意,原来丘无涯心里有这么个人,才对相似的吴企图有所不同。
      他欣然一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你是早产儿,人家足月的。”
      吴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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