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变》沉疴苍苔

18、第 18 章

　　“你。对他做了什么。”伴随着周围同学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陆烨的眼神越来越冷。

　　“咳！咳！咳！”转校生被打的咳嗽了起来。

　　他抬起头，嘴角弯起，“呦，小跟班，你急什么，我不就摸了他一下么，至于么。哈哈！”这人偏执挑衅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嘲讽和得意。

　　这让陆烨看了很不爽，听到他居然敢那么对陆千桦以后，骂了句“找死。”扑上去开始左右轮番下拳。

　　“咳！呵呵！哈哈！咳咳咳！哎！打人啦！”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被打的鼻子冒血也没堵住他的嘴，反倒还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陆烨的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甚至没注意到班主任的叫声，自顾自地打个不停，直到被老师拉走，转校生被打的折了一条腿，一条胳膊，他才从愤怒中惊醒过来。

　　第二天，学校通报对陆烨作退学处置，只看在陆有天的面子上，没声张。

　　就这样，陆烨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学校。

　　“阿烨，你睡了这么多年，也该醒了吧。”

　　陆千桦端着高脚杯，靠坐在陆烨躺的那张床旁边，像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在对陆烨说话。

　　“阿烨，你说。。人长大的过程是不是暴露的过程啊。”

　　“你看，小时候，我总向爸爸告状，还总变着法的想引起爸爸的注意。”

　　“有什么委屈，都想让别人知道，替自己做主。”

　　“小时候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呵呵，现在谎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以前说讨厌你，烦你，可是你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现在连自己都骗不过了。”

　　“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

　　陆千桦放下手里的高脚杯，红酒微醺，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放在左心房的位置抓了抓隔着脂肪皮肉的心脏的位置，叹息似的，“这里好像。。。烂掉了一样。。”

　　“不很疼。就是不能碰。”

　　“碰一下。。。好像比死还难受。”

　　“阿烨，你在惩罚我对不对，现在我连听到你的名字。。都觉得要死掉了啊。。”

　　滚烫的泪水从陆千桦的眼睛里顽皮地逃了出来，仿佛那里有比地狱之火还要更加滚烫的热度，让他们迫不及待地逃离，它们带着那火的余热，在陆千桦冷白的脸颊上烫出一条条痕迹，最后滚进冰冷的衣领中却还要再经历一次胸腔的热度。

　　烈火焚烧，用眼泪烫下你的名字，仅以我这颗不再跳动的心脏祭之。

　　近几日，白天大雾飘渺，夜里细雨绵绵，陆千桦被迫养成了早睡晚起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

　　他昏昏沉沉地从梦里醒来，从这个角度看，窗外的雾好像穿透了玻璃，弥漫在了卧室里。陆千桦像往常一样，在床上挺了半晌，才慢腾腾地穿上衣服起了床。

　　“请问。。。我这是。。”

　　听到这微弱的一声轻问，陆千桦霎时间僵在了原地。“。。。怎么了？”陆千桦抖着声音问道，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把身后的人吓着似的。

　　“额，我头有点疼。。刚才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啊。。”陆千桦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像个睡糊涂的孩子一样挠着头的陆烨，心里百转千回，攥起了眉有些不可置信。

　　他没回答坐在床上的陆烨的话。而是轻轻地唤了一声，“阿烨。。”

　　陆烨没察觉到这语气里的渴求和不寻常，他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理解。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亚于玩跳楼机，陆千桦愣愣地过去捏了捏陆烨的脸，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以后，差点哭出了声。

　　他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喘了起来，陆千桦盘腿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陆烨的脸，眼睛一眨也不眨，好像抱着坐化的觉悟，身体一动也不动。

　　“那个。。。这位哥哥。。你认识我对吗？”陆烨皱着眉歪了歪头。

　　陆千桦没吱声，陆烨瞧着眼前的人着实奇怪的很，但对方眼里的炙热和怀念却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陆烨抬起一只手在陆千桦眼前晃了晃，想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在发呆。没想到对方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挣了好几次居然没挣脱，那只手死死地钳着他不让他动一分一毫，僵持了半晌，那人突然一用力，陆烨不慎跌入了陆千桦的怀里，他推不开最后只好泄气似的任由陆千桦抱着，只是这姿势。。。也太暧昧了些，他连这人温凉的鼻息都感觉得到。。

　　“。。阿烨，惩罚结束了是吗？”陆千桦哽了哽嗓子，强迫自己不能流泪。

　　他把头阖在陆烨头顶上摩挲了好几个来回。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陆烨看起来好像。。不认识自己？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头，陆千桦就觉得心口一阵钻心的疼，他把陆烨死死地按在自己胸前，好像这样就能压住来自胸口的疼痛。

　　“唔！你先放开我！”突然陆烨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听动静应该是被压得喘不上气了。

　　陆千桦慌忙脱手，他想扳起陆烨的脸却被后者躲过去了，他僵着空荡的双手愣在了原地，随后语带歉意，“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念阿烨你了。”

　　看着对方六神无主的样子，陆烨突然有些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没破坏气氛。“你叫我什么啊，那是我的名字？阿。。阿烨？”

　　陆千桦脸上的慌乱很快被温柔取代，“是啊。阿烨。你叫陆烨。”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陆烨闻言点了点头，对于后面那个问题又摇了摇头。陆千桦看着陆烨如此少见的可爱模样，不自觉心里早就化成了一滩水，他摸了摸陆烨的脑袋，接着道：“我叫陆千桦，是你的。。哥哥。”

　　陆烨没在意对方摸自己的脑袋这回事，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而且对自己也很好。

　　陆千桦要是知道陆烨现在在想什么的话，肯定会惭愧不已，他对陆烨。。。

　　绝谈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