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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角色扮演 ...

  •   恨不能杀尽天下男人。

      “东嘉姨母这到底是有多讨厌男人啊?”荀昭眉头一皱,记得在师傅的描述里,东嘉姨母是一个书卷气浓厚,温柔如水的女子,也是七绝中唯一一个并非天生剑修之人,但她精通剑阵,剑术超脱,位列七绝之三。

      师傅说过,东嘉姨母边看书边走路,遇见蝴蝶飞撞蛛网,会几步赶前拦下,放生蝴蝶,绕开蛛网,而聚精会神,双目不离书本。

      这样仁慈温和之人究竟是什么事给刺|激得写下如此狠辣的一句话,那一笔一划剑气纵横,在荀昭和李卓然踏足此地的刹那,仿佛被惊醒的蛰龙,猛地扑杀过来。

      杀气之盛,是李卓然生平仅见。

      她虽说对敌较少,但胜在临危不惧,反应极快,一手抱琴,一手按弦,五指连弹拨弄,音波与剑气相撞,如龙蟒相斗,难舍难分。

      “不错嘛。”荀昭目露欣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不能以貌取人的,李卓然看着柔柔弱弱,但这一手确实不俗。

      “谢谢前辈夸奖。”李卓然微微颔首,抿唇而笑,纤秀眉尾一点小痣,别具风情。

      有那么一瞬间荀昭都动了干脆把人抢回剑宗的歪心思,幸好她没忘记自己是个正道人士。

      “接下来,跟紧我。”荀昭叮嘱一句,两人绕过影壁,后面就是一副很普通又很拥挤的室内场景,左边是花梨木雕竹纹的梳妆台,上面堆满一盒盒的胭脂水粉和华丽珠宝,左边是十数个九弦衣架,上面搭着成套的锦衣华服,地上更是堆了好些稀罕的机巧玩意。

      这里不像是人住的,倒像是用来堆放物品的库房。

      而且好像除了影壁上的剑气,就没有其他危机了。

      荀昭打了个手势,李卓然肃容重重颔首,把七弦琴往身后一背,撸起袖子开始翻箱倒柜。

      荀昭老怀甚慰,越相处她越喜欢李卓然,聪慧上进,乖巧可人,正是剑宗当下最需要的人才。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啊——”

      一声尖细的叫喊猛地打断荀昭的胡思乱想,她一个激灵慌张回头,只见李卓然双手捂脸,地面一卷画轴骨碌碌展开,上面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主角是两个女人?!

      荀昭的眼睛缓缓睁大,叹为观止,闭嘴惊艳,随即赶紧脚尖一挑,把画轴阖上,勾到手中。

      李卓然还捂着脸,露出脖颈耳朵煮熟似的一片红艳。

      荀昭好笑地摇了摇头:“两个姑娘磨镜子而已,瞧把你吓的。”

      李卓然遮住眼睛的手指撑开一条缝隙,荀昭刷地展开画轴。

      李卓然蒙住眼睛:“前辈——”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荀昭丢掉画轴,束手而立。

      李卓然眸光粼粼:“前辈……还能那样吗?”

      “当然。”荀昭颔首,没忍住想逗逗她,“要试试吗?”

      李卓然受到惊吓似的,连连后退,拨浪鼓似的使劲摇头:“不要不要,前辈,我、我……”

      她吓得舌头打结语无伦次,脸红都要滴血了。

      荀昭见好就收:“这里没什么线索,我们走吧。”

      李卓然哦了一声,小鹌鹑似的缩着肩,亦步亦趋地跟在荀昭身后,经过那把她吓坏的画轴时,没好气地轻踹了它一脚。

      荀昭暗暗失笑。

      **********
      兰芝楼。

      宁无虞在屋内坐立不安,房门吱呀打开,他立刻起身,看着低眉顺眼走进来的小厮,急急问道:“她呢?”

      小厮恭敬回道:“大老板还是不在楼中,还留话说谁都不想见。”

      “又不在!”宁无虞一瞬间拔高的声线尖锐又刺耳,“她到底去哪里了?”

      阴柔俊秀的少年公子五官扭曲恍如恶鬼,小厮被吓得心惊肉跳,嘭地跪地,瑟瑟发抖:“小的当真不知道。”

      宁无虞脱力般坐回绣墩,他撑着额头,手指用力地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好像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痛到头骨碎裂。

      他竟然开始怀念以前跋山涉水的日子,彼时他至少想见便能见到她,也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他们。

      “你不出来,我偏要你出来。”

      宁无虞咬牙切齿,目光阴森,挥手扫翻桌上他亲手准备的几样精致小菜和糕点。

      荀昭对吃食看似随意,常说酸甜苦辣咸都吃得,唯独不吃亏,其实嘴挑得很。

      **********

      戒备森严的东宁皇宫在修行之人眼里根本毫无意义,荀昭就连女皇的后宫都去溜达了一圈,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当今皇夫姿容绝世,纯粹想开开眼界。

      天光大亮,城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荀昭和李卓然找了个早点铺子,要了一屉包子和两碗豆浆,难得悠闲地坐下来吃吃喝喝。

      铺子老板是个实诚人,拳头大的肉包子皮薄馅多,咬一口汁水横流,肉香四溢,那装豆浆的陶碗也是够味儿,比人的脸盘都大。

      李卓然双手捧着陶碗,埋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模样秀气得十分可爱。

      荀昭没由来想起了避愁和笑笑,还有那只穿大红袄的小松鼠,她在竹林的时候,其实是动了收徒的心思,但出于各方面的考量还是压了下来。

      除了留下剑宗封印,她还偷偷在那座山里藏了几本适合初学者入道修行的书,不知道小松花找到没有?

      荀昭笑了笑,又开始琢磨东嘉姨母留下的密室和那个有两面之缘的九品艳鬼,两者之间看似毫无关系,但隐隐的不安始终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而且除却褚云安的水境观天外,她清楚地感觉到还有另一双眼睛在暗中看着她,奇怪的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找到对方的准确位置。

      “听说了吗?兰芝楼今晚有个叫什么宁公子的要登台卖身。”

      “听说了,今晚就去看看,据说长得不错,不过好像……身子骨有点弱。”

      “玩玩而已,无所谓。”

      附近桌上的食客高谈阔论,语笑嫣然。

      荀昭眨眨眼,回过神:“等会儿,卖身?”

      她放下陶碗,扭过身子,客气地请教道:“这位姐姐我想问一下,谁要卖身?”

      说起此事的是一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年轻女郎,正是爱玩的年纪,其中一人朗声道:“兰芝楼放出的风声,一个新来的清倌,只说叫宁公子,虽然之前没露过面,但兰芝楼这么多年就没出过歪瓜裂枣,你有兴趣的话,晚上可以去看看。”

      语毕,还递给荀昭一个同道中人的玩味眼神。

      “谢谢。”荀昭深藏不露地一笑,转回去后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李卓然皱眉,小声询问:“前辈,是他吗?”

      “多半是。”荀昭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宁无虞这是作的哪门子的妖?”

      李卓然看着修为深不可测而且性情温和的前辈竟为了一个不守夫道的男人露出如此苦恼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嗓音怒道:“前辈,我这就去杀了他!”

      “啊?”荀昭微愣。

      李卓然怒气冲冲:“您才离开几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出来卖身,如此不贞,该杀!”

      她在兰芝楼也待了小半个月,偶尔还会客串一下琴师,与宁无虞抬头不见低头见,本以为这少年虽然体弱多病,但好在对前辈全心全意,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货色!跟赵争世许肆之流有什么区别?

      荀昭呃了一声:“别急,我们先观望一下再说。”

      卖身是吧?姑奶奶让你卖个够!

      **********

      入夜后东宁京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那有销|魂窟之城的坪良巷子,张灯结彩,沸反盈天。

      金碧辉煌的兰芝楼内,侍奉宁无虞的小厮忧心忡忡:“公子,您何等尊贵当真要如此?”

      “不然我还能怎样?”宁无虞咬牙切齿,死死盯着铜镜中自己倒映出的影子,“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别人买走。”

      养尊处优的少年空有貌似狐妖的皮囊,却终究是涉世未深,被人迷了心窍,因为荀昭的确很擅长对人好,不介意把感情公之于众,不介意表达亲近喜欢,会嘴硬心软地帮他挑破脚上的水泡敷药,会跟他斗嘴吵架,然后送他一朵娇艳欲滴的野山茶……所以经常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她可能是真的喜欢我。

      实际上荀昭想做什么,只是看心情而已,如果她愿意便能让对方感觉到无限的温柔,即便宁无虞自己不肯承认,尽管他以为自己妒忌厌恶着荀昭,但他的确因为这个人而感受到活着的滋味。

      可惜现在的宁无虞沉溺在自己的天地里,看不清荀昭的本性——喜新厌旧,薄情寡恩。

      而此刻的荀昭和李卓然乔装打扮成商贾,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骤然富贵内里粗野的土财主。

      荀昭今晚就打算用这幅尊容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在燕然城被惯坏的小少爷。

      兰芝楼主持拍卖的司仪尖着嗓子高喊:“请宁公子登台——”

      刹那间,熙熙攘攘的底下大堂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二楼的宽阔圆台。

      宁无虞强忍着仿佛被扒光围观的耻辱感,一步一步,走到露台中央,他穿了一件剪裁贴身的大红喜袍,因为身形有些瘦弱单薄,便使得整个人第一眼看去有种大病未愈的羸弱感。

      啧啧啧,干脆弄死他算了。

      荀昭隐藏在大堂的人群中,如同蛰伏于黑暗的野兽。

      宁无虞自然是毫无所察,扫视过底下一张张贪婪垂涎的脸,他真是疯了才会这样折辱自己,只为了逼她出来见他一面。

      司仪一敲锣鼓:“千金起价,价高者得。”

      锣音刚落,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大喊:“两千金!这个美人我要了!!!”

      “两千你也好意思出来逛男馆?我出两千五千!”

      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与市集之上买卖鸡鸭鱼肉毫无区别,男人在东宁国向来命贱如狗,荀昭很喜欢,只是不知道抢了东嘉姨母心上人的贱男究竟是谁?如果还活着,她不介意为姨母分忧解难,杀之而后快。

      喊价已经快到万金,频繁出现的几张陌生面孔让宁无虞脸色愈发地阴沉下去,露台上为他添了把椅子,他如坐针毡,不耐地问道:“你们看清楚没?她到底有没有在下面?”

      几个侍奉在他周身的小厮战战兢兢,低声回道:“公子,没有啊!”

      而司仪激动人心地宣布:“这位豪客掷金一万,还有没有更多的?”

      宁无虞冷冷瞥过去,看清那个满头珠翠姿容妍丽的豪客后,噌地起身,甩袖而去:“够了!本公子不玩了。”

      这不是砸兰芝楼的牌子吗?!

      荀昭如今好歹是兰芝楼的幕后老板,宁无虞登台卖身没个表演就算了,还说走就走,他以为自己是谁?

      她推开人群,刻意压着嗓子,粗噶道:“你这开门做生意,哪有说不卖就不卖的?”

      “本公子是这兰芝楼的幕后老板之一,想怎样就怎样,你不想死就赶紧滚!”

      宁无虞站在阴影里微微侧首,那瞬间的神情狰狞如恶鬼,荀昭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拍死他,兰芝楼的幕后老板明明只有她一个,他还之一,找死!

      荀昭大方起来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仙法神通,法宝重器随手可送,但在某些方面或者对某些人,她又极度吝啬,不愿意分享半点,譬如当下!

      众人惊呼一声,只见那人的身形仿佛化作一缕青烟,裹挟着红衣羸弱的少年公子,转瞬便腾挪至四楼最高处。

      “你干什么?”宁无虞惊惧交加,他被拎住衣襟,在彩绘飘纱灯笼晕红的长廊里拖拽前行。

      荀昭顶着一张女悍匪的凶脸,桀桀怪笑,瘆人至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晚我就请全城的人看看我花了一万金买来的小倌,身子有多美?”

      这条挂满大红灯笼的长廊尽头是一扇竹木雕花的落地屏风,往两边推开后,可以凭栏欣赏东宁京璀璨的万家灯火,以往的兰芝楼偶尔还会在此表演歌舞招揽客人。

      宁无虞倏地牙齿发颤,他明白这个人的意思了,她要把他扒光挂到栏杆外,让整个坪良巷子看笑话。

      “你敢碰我一下,荀昭一定会杀你的!”他尖利大叫,胡乱拍打着双手,想要挣脱束缚,他的芥子物里还有防身的法宝,可之前匆忙登台,他忘在了房间。

      “荀昭?谁啊?”荀昭故作疑惑,一手扼住宁无虞的喉咙,另一手逮住他乱打的手臂咔嚓两声,便卸掉了他的胳膊。

      钻心蚀骨的疼痛席卷而来,双臂软趴趴地垂落,宁无虞几近崩溃,眼睛一眨便流下泪来,咬牙道:“兰芝楼的大老板,兰芝楼是她的,我也是她的,她最讨厌别人染指她的东西,谁敢她就杀谁。”

      他此刻真是可怜极了,眼角都浮起层微红,苍白的两颊也因呼吸不畅而憋出红晕显得生动了不少。

      这话十之八|九说得确实没错,荀昭微微松了些锁喉的力道,鄙夷地笑了笑:“既然是她的人,你还出来卖身?你是多耐不住寂寞啊?这么下|贱,等我玩完了,再一刀宰了你,她说不定还会感谢我。”

      “你胡说!”

      兰芝楼豢养的打手已经反应过来,提着棍棒轰轰隆隆地奔至四楼,长棍虎虎生风地横扫过来,说到底是自己人,荀昭没下狠手,便与她们纠缠了几招式。

      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竟让宁无虞从她手中挣脱,荀昭挥袖击退尽职尽责的打手们,几步便追上逃无可逃的宁无虞。

      长廊尽头,大红的灯笼悬挂檐下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宁无虞背靠栏杆,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狐妖,染着泪意的双眼楚楚可怜。

      “跑啊,你怎么不继续跑了?”荀昭猖狂大笑,活像个杀人屠村的强盗悍匪,不,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当下土财主强抢美清倌的戏码里,玩得不亦乐乎。

      兰芝楼上夜风猎猎,
      兰芝楼下人群熙攘。

      “我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手指头!”宁无虞一字一顿,光晕模糊了他的轮廓,只一眼看去很有些铁骨铮铮的风范。

      下一瞬,往后仰去,红衣猎猎。

      正玩得兴起的荀昭瞪圆了眼睛,错愕不已:“你大爷的,是不是玩不起?!”

      **********

      “不要——”

      噩梦惊醒,宁无虞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如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喘着粗气。

      窗外天光大亮,荀昭快步走到床前,语气平淡:“你可算是醒了。”

      “荀昭……”宁无虞睁大了眼睛盯着她,有种才把她认出来的茫然感,脆弱得春水上薄薄的浮冰。

      然后荀昭就眼睁睁看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还真像是断线的珍珠。

      宁无虞猛地一头扎进荀昭怀里,力道之大,她都后撤了一小步,她拧着眉,毫不留情地把人扯开。

      被卸掉又重新接上的双臂仍旧疼痛如刀割,根本动弹不得,荀昭轻易把宁无虞推回锦绣被褥中,半晌,他总算清醒过来,嗓音沙哑地问:“那个人呢?”

      “已经被我杀了。”荀昭睁眼说瞎话,旋即火速转移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又是卖身,又是跳楼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我最近一直在东宁皇宫办正事。”

      “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把我一个人丢在兰芝楼里!”

      “我懂了。”荀昭何等聪明,顺着宁无虞的思路一捋她就明白了来龙去脉,旋即轻飘飘地笑了笑,“我跟你说过的,脑子是个好东西,没事你就多动动,你看看你想出的都是些什么发霉的馊主意,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差点被带走,差点没命,她还是这么漫不经心,说着让他难受至极的风凉话,宁无虞不知道突然从那里涌出一股气,简直是恶向胆边生,腾地起身跪在床上,像一头发狠的狼,咬向荀昭绯红的嘴唇。

      “怎么还咬人呢?”荀昭轻轻一笑,左手虎口张开扣住他的下颌,指尖用力,便疼得他只能打开牙关。

      “唔……放开我!”宁无虞跪在床上,眼眶通红,不甘示弱地瞪她,可随着她微微垂首一靠近,他便什么声儿都发不出了,眼里只有她逐渐放大的面容,耳朵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轰隆如雷。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荀昭噗嗤一笑,重新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几乎意乱情迷的宁无虞,眼里的鄙薄毫不掩饰。

      “你……唔。”意识到自己不知第几次被耍了,宁无虞怒气冲天就要抬起剧痛的胳膊把人推开,荀昭却猝不及防地伸出两根手指放进他嘴里搅弄,不由自主地哼出难耐婉转的鼻音。

      荀昭的脸上看不出戏谑或者嘲讽,也看不出任何一点的轻佻,只波澜不惊地看他脸上再度露出无措而又沉溺的表情,忍不住用力一掐。

      宁无虞痛得醒悟过来,怔怔地看着她,荀昭冷笑:“好好跟楼里的管事们学学,再来勾引我吧。”

      说完,她挥一挥衣袖大摇大摆地就走了。

      宁无虞气得要死,眉眼戾气横生,旋即不由自主地起兰芝楼地下山庄那些调|教奴才的腌臜手段,他偷偷去看过,薛恨多厉害的一介散修,进了里面,照样被调|教得像条只会发|情和伺候人的公狗。

      **********

      风月都是夜晚的幻梦。

      白天的坪良巷子繁华落尽,安静得仿若无人之地,白墙绿瓦之间形成晦暗的阴影。

      萍香嗓音婉转柔美,死死盯着那栋翘角挂明珠的高楼:“公子就在里面,我们必须想办法去救他。”

      “何必呢?既然契约已断,我们恢复了自由身,天大地大皆可去。”絮影背靠墙壁,不赞同地皱着眉,她们是金煌窟飞天壁画中孕育的精魅生灵,有缘之人可引渡神女临凡,结契百年,百年期满,有的会选择离开,也有的会继续留下侍奉。

      与薛恨的契约不知为何中断,正好絮影已经受够了为奴为婢的日子,但又放心不下萍香,不然早就游山玩水去了,她好奇人间的诸多事宜,迫不及待想去尝试一番。

      萍香固执己见,甚至怒瞪着絮影:“他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壁画中的飞天神女,既然为他临凡,便要终身侍奉他。”

      絮影怒其不争:“你当奴婢当上瘾了?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离开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没有主人就没有我们。”

      “放屁!我们为奴为婢地伺候他已经仁至义尽,你醒醒吧,他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

      “我们本来就不是人!”

      “你当奴婢当久了,还上瘾了不成?”

      两位飞天神女在狭窄的陋巷中争锋相对,突然高墙上窜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笑嘻嘻地说:“你们谁都走不了。”

      絮影萍香脸色大变,却根本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知何时,陋巷地面开满摇曳生姿的紫金莲,她们如同置身于雷池蛇窟,成百上千的电弧,四处游走,如狂蛇乱舞。

      “金煌窟的飞天壁画我神往已久,我也很欣赏那位令狐少主,所以——”高墙上的少女,托腮而笑,衣衫流光溢彩,像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

      “一句话,跟我混吧。”

      “当然,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家伙,你们可以先体验一下我们兰芝楼的一条龙服务再做决定。”

      荀昭一手撑住墙头,利落地翻到巷子里,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揽住两位吓得浑身僵硬的飞天神女往兰芝楼走去。

      烟花之地白天不营业,但今日是例外。

      荀昭要让两位飞天尝尝这世上最烈的春|药——权利。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磨镜子的画是一位前辈留下来整蛊昭妹的,她没有百合线
    PS:最近开学,加上父母闹离婚,婚姻家暴真的太恐怖了,我现在很乱,如果写不下去,我会解V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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