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灵师》木乙未

7、第六章 廖阳

　　第六章廖阳

　　廖阳为什么、又怎么会深夜还在这案发现场的楼顶上呢？

　　说起来，廖阳他们这队警员在案发现场收工后，廖阳首先关注地就是那些被腐蚀的断裂栏杆，他算是守着技术员等出了鉴定结果。

　　可是，鉴定结果却与他们预想地有些差距，铁栏杆的确是被化学物品腐蚀过，但这个时间点最短也是三个月以前的事。

　　没有人会在三个月以前就预知到今天会有人想要跳楼，预先设计了一个事故现场。要是这场意外真是被人计划好的，时间间隔就不会弄得这么长，这个时间跨度内能发生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再者，队里的其他警员也用自身的成长经历佐证了这一想法。

　　队里的警员与队长廖阳之间都有着将近十来岁的年龄差异，组员纷纷表示他们当初在学校里也会偷偷地破坏学校的基础设施，比如在课桌上乱刻乱画，再比如投篮故意不投篮框只是使劲砸篮板等等。

　　最重要的是，事发学校半年前就发通知表示这栋旧实验楼暑假就要重新翻新，学生也大部分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学校也陆续减少了一些不是必须安排在这栋楼的课程。

　　这栋实验楼其实已经在一步步按学校的规划闲置下来，只等翻新工程实施。

　　所以，这么一栋对于学生来说等同于就要被拆的楼，破坏起来就更加没什么心理压力和负罪感。他们过去调查取证时就发现实验楼里的墙壁上有非常多的涂鸦，这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回警局综合手上所有的证据后，反而全都在讲述一个事实：乐菁菁的死亡只是一个意外——非常不幸的意外。

　　这个结果与廖阳的最初直觉相悖，但他并没有盲目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廖阳同样并没有将队员举例的小恶作剧放在心上，那些小动作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情绪发泄，并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但是，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却用化学药品将楼顶的栏杆给破坏掉，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种事情一旦造成危害，伤害都是巨大的，会危及到人命且已经成功一例。

　　廖阳，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让这样一个人隐藏在暗处，藏匿于单纯的校园里，某天做出更加可怕的事。

　　因此，廖阳在警局看了几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可是没有用，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一般很少会有监控录像能够保存3个月以上，一般都被系统设定为按时自动清除。

　　廖阳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完全找不到是谁使用了化学用品将铁栏杆腐蚀了的一丁点线索。

　　无奈之下，廖阳在下班之后又回到了楼顶这个案发现场。

　　他将每根栏杆上化学品的主要着力点一一记下，回到案发现场，一一还原。

　　还原后的结果，可以看出是一个明显的扇形，然后廖阳一一实验，在怎样的情况下能把一瓶液体化学药品弄出一个扇形。

　　最后，廖阳发现很大可能对方是正对着这片栏杆，同样水平移动过手臂泼向栏杆。

　　廖阳无法估计对方的身高和当时所处的位置，因为变动这两点条件可以排列组合出无穷个答案。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泼化学药品时绝对移动过手臂。在愤怒地情况下，人们对某一发泄的事物都是点对点的打击，比如打沙袋、队员举例的砸篮板、甚至他们经常处理的泼硫酸事件，都是对着点去的，而不是面。

　　对方平移过手臂泼化学药品的确有些过于刻意，如果是直直地把液体砸向栏杆，可能只能够腐蚀一两根栏杆，瞄点不准的话甚至一根栏杆都破坏不了，会直接砸空。

　　这样看来，对方平移过手臂的举动更像是确保有一片栏杆都被破坏，这就加大了事故发生的几率。

　　廖阳就这样躺在实验楼的顶楼上，忘着天空不停地思考。

　　对方破坏栏杆就仅仅是一个恶意的恶作剧？等这栋楼被翻新了也就不会有事发生了？

　　还是对方是想无差别害人？发泄心中的怨气？

　　还是对方想害某一个特定的人，设计了这个意外，但是那一个特定的人没有中招，而被乐菁菁不巧遇上了？

　　又或者对方想害的就是乐菁菁，那他又是怎么在三个月以前就觉得能够操纵乐菁菁到这栋楼顶来自杀呢？

　　廖阳想得越多，就觉得围绕这件案子的谜团也变得越来越多。

　　就这样，廖阳完全忘记了时间，就这样维持着躺着的姿势一直到天黑。

　　***

　　廖阳将顾江和郁松带回警局的时候，分别要将他两人带入两个不同的询问室。

　　恰好在路途中碰到一身西装、律师模样的人带着一个富家公子从警局大摇大摆地离开。

　　廖阳疑惑地看着这个富家公子，他见过他的照片、资料，他正是乐菁菁的现男友——秦子先，乐菁菁死亡时正与之在通话的男子。

　　这时，郁松也有所感应地看向秦子先。

　　秦子先下巴微抬着无视了警局里的所有人，直直往前走出警局，没有给任何路过的人一个眼神。

　　廖阳看着秦子先一脸不快地走到警察局门口，门口那已经停靠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在黑夜中几乎隐藏住了身形。

　　远远看着秦子先在进车门前像是狠狠地训斥了那个貌似律师身份的人，之后发泄般重重地甩上了车门，将律师留在原地，豪车则疾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