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灵师》木乙未

3、第二章 乐菁菁之死

　　第二章乐菁菁之死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朋友”这种特殊的存在，让你从此有了牵扯。
　　————摘自顾江的契灵师笔记

　　乐菁菁从高楼坠落的那一刻，郁松整个人都木了。

　　他根本不相信躺在血泊中的人会是乐菁菁。所以，当郁松有清醒意识的那一刻，他就不顾一切地要冲进去。

　　可是，郁松被身旁的裴君豪和孟博死命拖住了。

　　***

　　警察快速过来控制住了局面，驱散了围观的学生，将实验楼围起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乐菁菁准备要跳楼的时候就有人报警了，只是没想到，悲剧发生地那么快。警察还没来得及阻止跳楼，一过来反而就要处理死亡事件的后续事宜。

　　郁松仍旧不死心，亲眼目睹着警察来来往往地在现场到处拍照。最后，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乐菁菁的尸体被警车拉走。

　　孟博见不得郁松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不合时宜地劝了一句：“你反正也和乐菁菁分手了，而且学校都在传她被有钱人包养了，论坛里也有她的八卦贴，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为她伤心。”

　　听到这话，郁松转身瞪向孟博，充红的眼睛都快要瞪出血来了，额角的青筋也在隐隐抽缩。

　　郁松握了握拳，整个右手在微微地发抖，最终颤抖着并没有挥出去，而是握紧了拳头。

　　看着这样子的郁松，孟博不由被吓得讪讪地退后了两步。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个被她抛弃的前男友，都没有说她半句不好的话，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她又没有对不起过你们！”说完后，郁松撇开他们独自离开了，明显想单独一人，不想他们过来打扰。

　　孟博嘴角微微向下撇，明显不怎么相信郁松这个在他心目中色令智昏、重色轻友的人。

　　***

　　同一时刻，顾江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争吵，他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重空间，周围的一切和他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他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乐菁菁的鬼魂上。

　　乐菁菁的鬼魂和他之前见过的灰色鬼影完全不一样，她是彩色的、鲜活的，几乎和活人是一样的，仅仅是看起来。

　　但是，鬼魂依旧不是活人。

　　她只是一个虚影，有些许的透明，你可以明显感觉得到你能够无障碍地从她的虚影中穿过去。

　　***

　　随着警车带着尸体呼啸离去，鬼魂还是留在原地并没有跟随离去。

　　顾江发现乐菁菁的表情有些茫然，应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片刻后，马上她好像有点醒悟过来，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之后，顾江就看见乐菁菁的鬼魂在震惊中不断地缓慢上升，不知是否是要升天而去。

　　他的眼神追随着乐菁菁的半透明影像慢慢升到楼顶上，直到再也看不见，直到脖子有点酸。

　　***

　　此刻，这栋实验楼的顶楼。

　　向东走向匆匆赶过来、一脸疲惫的队长廖阳，陈述道：“本来以为是过来救人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演变成死亡案件了。不过，这个案子应该不用老大你出马了，事情很显而易见就是自杀加意外造成的悲剧。”

　　“我们警察办案不要用‘想当然’、‘看起来’来作为自己的判断依据，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廖阳没有理会向东说的话，径直走到断裂的栏杆处——这里正是乐菁菁掉下去的地方。

　　栏杆处正好有鉴识人员在收拾那断裂的一截栏杆，对它进行拍照、取证。

　　向东继续追着廖阳说道：“现场我看了，没有什么问题。这栋实验楼在这所学校也算是一栋老楼了，还有非常多的上届或者某某届学姐学长在这跳楼的学生传闻。楼里设施有些年久失修，铁栏杆是有些朽坏了，承担不住一个成年人的体重，才造成乐菁菁在此碰断栏杆、意外失足坠楼。”

　　廖阳根本没理向东说的话，戴好手套，拿起断裂的栏杆查看。

　　栏杆上已经看不出原来上漆的颜色，整根铁柱的外表全是那泥巴色的锈痕，一碰就簌簌地往下掉土黄色的铁锈。

　　廖阳看罢后，把它放进证物袋。

　　之后，他四周张望了一下楼顶四周的环境，楼顶上三面都是被这种栏杆围住的，没有的那一面是稍稍凸起的楼梯间，他们正是从那里出来进入楼顶天台的。

　　乐菁菁出事时靠着的这一面栏杆正与楼梯间相对，出事的地点正是栏杆最中间的位置。

　　廖阳仔细地查看了这三面围栏其他地方的栏杆，发现所有栏杆都带有同样锈迹斑斑的痕迹。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重重一拳打向一处栏杆，栏杆颤抖地动了动，好像马上要塌了一样，但是震动了几秒钟后，簌簌得往下掉铁锈，可之后还是稳稳地立在那里，并没有出现断裂。

　　向东震惊地看着廖阳这一系列的操作，非常了解廖阳一拳的力量有多大，意识到问题，猛地惊呼道：“老大！我马上让他们着重化验那根断裂的栏杆！”

　　“不急。”廖阳打断了向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用自己的方式一根根检查了楼顶的栏杆，发现两侧的栏杆都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有些年老失修，也可能维持不了几个年头，但是也不会造成事故发生。

　　最后，他发现有问题的栏杆就只有中间那一面且在中间的位置有七八根栏杆都有问题，廖阳把这些栏杆都拆下来，另外装好，递给向东：“这些栏杆，让他们都查一下，看是不是同样的原因造成的。”

　　现场的证据收集地差不多了，廖阳就问向东：“当时的情况有问清楚了没？”

　　向东拿出笔记回答：“死者乐菁菁当时在打电话，嚷嚷着她要跳楼自杀。听到的人都没怎么当真，直到她已经急匆匆地跑到这楼上，站在这楼顶边上了，才有学校同学打电话报警。”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她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意外坠楼的发生？”廖阳继续问道，如果乐菁菁只是要威胁与她对话的人，那就是没有自杀的念头的。

　　向东继续翻他的记录，说：“这里差不多是报警的同学的原话。他说，乐菁菁同学注意力完全放在和她打电话的那人身上。他们怎么劝她，她好像都没怎么听见，完全无视了周边的同学；他们稍微过去一点，离她近一点，她又情绪特别激动，要将他们全部赶走。”

　　“然后，乐菁菁好像听到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话，露出了整个世界都崩溃了的表情，神情恍惚地往前走了一两步，浑身发软，想靠栏杆来支撑起她的身体。不想，栏杆就在这时断了……”

　　“‘整个世界都崩溃了’这是那位同学的原话，到底一句什么样的话能够打击得乐菁菁一下子就生无可恋呢？”向东疑惑地合上了笔记本，“基本情况就是这些了。”

　　“细节什么的我们回警局再梳理，对了，乐菁菁当时是在和谁打电话，这个查清楚了没？”廖阳总觉得这个案子会不简单，这并不是他的第六感，而是他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推理出来的，只是脑袋省略掉了推理过程直接将结论反馈给他了。

　　向东回答道：“这个结果还在调查中，乐菁菁的手机也跟着她坠楼摔坏了，需要查看她电话卡里的信息。不过，得到号码查到人名是会很快的。”

　　案发现场的证据基本已经收拾完毕，办案的警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拉好警戒线，准备撤退。

　　“大家收拾收拾就开始分头行动，我预感这次我们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廖阳把事情一一吩咐下去，他的手下都纷纷散开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