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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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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团团走,赶快走。”
卫南辰抓起我的手,却面对着何去来说道,何去来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拂开,全程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无辜表情。
“几天没见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么?”
卫南辰皱着眉头,浓浓的眉毛挤成一团。
我耸耸肩,眨着我傻狍子似的眼睛,极力表现出我‘别看我,什么都跟我没关系’的无害。
“她亲了我一口算么?”
何去来还真是个让人出人意料的人,平时看起来闷葫芦一个,没想到他既然这么记仇。
“不是说好公平竞争的么!”
卫南辰扭过头对着何去来,一副大怒的神情,气的声音都有些颤,却伸手从怀中掏出个檀木镶金的牌子。
“她们李家军的令牌。”
我伸出手要去接卫南辰手上的令牌,不料他竟然转手交到了何去来手中,我讪讪地缩回手,挠了挠头发,尽力掩饰下我的尴尬。
“前些天我偷偷藏起来的,日军早就盯上李家军那五万私兵。”
“我爹呢?”
我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仰着张地图似的脸。
离家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被堵在自家门口,本是气愤不已,可是这一刻却开始害怕。
顾不得其他的,我本以为是李丘德故意这么做来给我下马威立规矩的,可是听卫南辰的意思明显不是那样。
“别说李将军,连何府现在都不知被多少人盯着。”
“沈老师已经被枪决,到现在城门上还挂着他和十几个同伙的首级。我会尽量护其他人的周全,你们赶快出城,一刻都不能耽搁。”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何去来说的,表情凝重,时我从没见过的认真模样。
“你小心行事,我会等你和我公平竞争。”
何去来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两人紧紧地拥抱了片刻才分开,看起来挺依依不舍的。
待卫南辰转过身来向我张开双臂时,我也正准备去回报他一个深情的拥抱,毕竟我爹的安危全靠着他从中周旋了,这个弯弯道道的我还是能想得到的。
但是何去来已经抢先一步拉了我的手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有抱到卫南辰我还是挺遗憾的,但是我更遗憾的是,我们马不停蹄的又重新踏上了逃亡的征途。
何去来说他原本以为两大政党是合作关系,一致抗日的目标还是挺靠谱的,但是不曾想南京城里的那位却弃了老巢搞得人心惶惶。
所以他打算连夜原路出城,绕过南京,去到渝州,参加沈老师推荐的工农红军。
那边一直坚持抗日路线,甚是稳定,不过南京被封城之前已经整编为了第八路军。
可是当我们赶到城门,日军已经宣布全城戒严,只准进不准出,四处都在流传日军要屠城。
何去来说,南京城里凡是母的大多已经是在劫难逃,我又是个目标明显的,便将我扮成个黑脸驼背的老头,裹上了气味难闻的头巾。
他则扮成患怪病的儿子,跟在要被赶到城外营地做劳工的难民才算是混出了城。
“何小三你放心吧,凭我的身手,定会护你周全的!”
我郑重其事的将一只手放在何去来抓着我另一只手的手上。
我们已经混出了城,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紧张,不然也不会抓的我的手生疼。
“那边那边!出列!嘀咕什么呢嘀咕!”
一个油头分两面贼头鼠脸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崭新的日军下等军官服,指着我们这边大声呵斥着。
我若早知道一句话将我俩都害的这般模样,我是死也要咬紧牙关的。
可是不容思考便过来四个低矮的日本兵将我和何去来套上大麻袋,绑了扔在了大敞篷车子上。
只觉得车上人挤人,车前车后也都是车,却没有一个人敢多喘一口气。
在宝塔桥附近被赶下了车,松了绑。
有七八辆大卡车,估摸共拉来了三百多号人,上百人的日本兵持着枪将我们赶到了前面更大的人群中。
夜里没有一丝月光,只借着稀稀落落的星光,瞧着前前后后的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压低声音的啜泣声,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传遍了满山遍野。
何去来借着人多夜黑,偷偷地挣脱了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不断的往人群中间拱,他时不时的递给我一个眼神,我便跟随着他示意紧紧地跟随着他的步伐,两个人都沉默着,连呼吸都惶恐的如履薄冰。
直到枪声开始响起,何去来眼疾手快的一个错身将捂住我的嘴便将我护在身下。
我想抬头看看上面的情况,但都被何去来狠狠地摁住了。
后面的人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扑腾腾往身上倒。
终于挨到枪声停止,日本兵又开始一个个踢开上面的尸体,查找没有死绝的人,天地间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悲号。
凄冷的风继续吹着,渐渐地哭喊声也变得零星。
直到连呻吟的动静也消逝殆尽,田野上只剩下了风吹荡着干枯的枝桠的吱吱声以及不远处的山涧中呜呜的鼓风声。
我死死的被何去来压在身下。
我甚至能听得到他将嘴里的牙咬得吱吱作响的声音,他承受着左一刀右一刀的刺扎,硬是挨到了日军离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