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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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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世轩听见自己跟胭脂说,“静好,这一世,我们就在一起吧。”松开胭脂将她扳到脸前,见她一张脸都红透,垂首敛目不敢看他。便笑着故意吹了吹胭脂卷翘的睫毛,挨近了,在额头上亲一下,觉的不够,再亲一下,一路滑下去,眼前只剩了胭脂红润的嘴唇,像是一种诱惑,世轩闭了眼睛挨近那唇,温热的快把他化掉,还要索取时,被胭脂推开了,快速的逃出去。
世轩站在房中傻笑,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唇,还有胭脂的温暖。见梅探头进来,看见世轩还站着,笑道,“二爷做什么把胭脂吓跑了。”世轩一笑,也不答言,仰身躺到床上去,还垂了一只腿在床下,见梅走过去蹲在床前,把世轩的脚床上放好了,问,“二爷是要歇息还是怎地?该是喝药的时候了。”
“才不喝那劳什子药。”世轩脸上一直是笑意,见梅觉的有点玄,忍住笑,轻推推世轩悄声问,“二爷,你是不是轻薄胭脂来着?”世轩一愣,翻了个身向里,闷声道,“你胡说什么。”见梅抬头看时,世轩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下,闭着眼睛,眼睫毛却一直的闪。
见梅噗哧笑了,大声道,“唉,我是个多管闲事的,既然二爷不肯吃药,我就跟胭脂去说,不要费力气熬了吧。”
世轩忽然从床头坐起了,冲见梅道,“满院子就你心眼子多。”
“二爷怎么不说,这修林院里来了我,乐呵了许多。”见梅抿咬着嘴唇得意道。
“是。”世轩拉长了声音。
“胭脂,我看二爷这病好利索了,你就不用再熬药了。”见梅见世轩揶揄她,便朝外大声道。
“姑奶奶,你饶了我。”世轩笑着要捂见梅的嘴,见梅笑着逃开了,隔着桌子喊,“二爷光会笑话人不成,这人心,可是用收买的呐。”
“哟!你们这鸡飞狗跳的要二爷收买谁的人心呢。”曳眸站在门口掀着帘子笑着问。
见梅见来了曳眸,便跑到身后去,笑道,“曳眸,看看二爷,不知是有出息呢还是没出息,先时害那么大一场病,咱们不眠不休的照顾都不好,这新人一来,比钱太医开的药都灵光。”
“谁说不是。”曳眸冷笑。
世轩觉的窘,索性躺回床上,拿了本书叹道,“好了,你们都大了,知道打趣爷了。”
“谁敢打趣自己主子,就算也打趣,也轮不着我们。”曳眸走进去,把刚才胭脂收拾剩下的茶盘端起了递给见梅,嗔怪道,“要你伺候个茶水,也有头无尾的,茶盘子也不收,新茶也不承上来,二爷渴了,还现泡去不成。”
见梅双手合十笑道,“我的姑奶奶,刚起了就这么大气性,我赶去收拾了可好。”曳眸噗哧一笑,“这话听着是有怨气不是?”
“哪儿敢。”见梅飞了一个眼,却瞧见胭脂端着药碗,小丫头打了帘子正低头朝里走,连忙笑道,“我先把这个收拾了要紧。”
胭脂看见那茶盘一愣,脸色微窘,“是我忘了,见梅你搁着让我来吧。”说着赶过来,将药碗放了,却听曳眸一声冷笑,“要紧二爷的药是正经,倒是我错怪了见梅,给你陪不是了,我来罢!”见梅尴尬一笑,要和曳眸争时,世轩却在身后道,“就一个茶盘而已,这房间里倒没地方放它了,你们争的什么似的。是我先不让收的。”
曳眸瞅了眼眼睛还盯着书的世轩,咬了唇,极力忍住了自己的情绪,笑道,“二爷说哪里话,我们不都是为着让你方便的。”世轩才抬起头来笑道,“罢了,你们都歇着去吧,同十三爷说了会子话,我也累了。你们自去玩。”
“药呢?”曳眸盯着胭脂放下的药碗说。
世轩也盯着那药碗,又看了眼胭脂,张口欲说时,曳眸端起茶盘,一声不吭的出去了。胭脂有些为难,看着见梅,见梅尴尬一笑,碰了碰胭脂的手臂,“劳烦你伺候二爷喝药吧。”也掀了帘子出去。
近晚时,却有李嬷嬷带了人过来,给胭脂送了几套衣服,各季的都有两套,比同见梅她们差不多同,胭脂也没多言,道谢收下了。
过两日下了雨,到了午后天便沉沉的欲黑,小雨淅淅沥沥下不完一样,世轩吃完药犯困便睡下了。曳眸到老太太跟前去回世轩今日的境况,见梅领着小丫头们掷塞子玩儿,胭脂看了一会儿,觉的无趣,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廊子底下看雨,顺便教那只绿鹦鹉学李义山的诗,那鹦鹉倒也聪明,反反复复竟也学会一句,胭脂高兴,便逗着它念,“快呀,说一弦一柱思华年。”鹦鹉学着说了,胭脂笑着问,“下一句呢,下一句什么?”手里拿了豆子冲鹦鹉晃,“说了就给你吃。”那只鹦鹉偏偏头,冒了句,“接天连日无穷碧,英日荷花别样红。”逗的胭脂笑到喘不过气来。
笑完了,觉的身后站了人,回头却是十四阿哥站在身后,就要站起,十四一把把她按回了,“就坐着,看我怎么逗它。”说着朝笼子里吹了两声口哨,那鹦鹉愣了半天,开口吹了两声,倒有八成像,十四突然跑进雨地里,四处找了找,捏着黑黑一条东西过来,丢进了笼子里,原来是条蚯蚓。胭脂掩嘴笑着站起来,退了两步去,指着十四道,“要是给这院子里的女孩子们知道你喂这个,用口水淹了你。”却看那鹦鹉吃的十分贪婪,接着道,“它倒是不嫌弃。”
“世轩也没劲,喂只鹦鹉也吃素,我养的两头鹰,都是喂活兔子的,回头带来给你瞧。”
“真的?”胭脂眼眸一瞟,风情十足,十四看着有些发愣。
背后却传来一个笑意温和的声音问,“你不怕?”
胭脂回头,十三阿哥站在她一步远的距离,便颔首笑道,“不知道你也来了。二爷正睡呢,你们去屋里等,容我着人叫去。”
十四突然蹿过来冲胭脂做了个鬼脸,“不着急,世轩病着,让他多睡会儿,今日我与十三哥有闲,我教你来逗鸟。”胭脂低头一笑,看看十三阿哥,听见十三也说,“你不如听听,我们兄弟里,十四弟的鹰是训的最好的。”
“胭脂你也来学学看,这样,把嘴唇收起来,朝里吸,这些小玩意最喜听听口哨声,你学会了好和它打交道,教它读诗也便宜。”十四作着示范,要教胭脂吹口哨。胭脂退后一步笑,“这样可以?”说完将拇指和食指含在口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忽哨,这下连十三的眼睛也亮起来,“你这个也会的。”
十四更是喜的四下打量了她一圈儿,推推她,“静好,你可比世轩好玩多了。”
胭脂撇了下嘴,“什么好稀奇,我阿玛连拉弓射箭都教我。”
“你也是旗人了?”十四睁大眼睛问。
胭脂一慌,转了一个头,却有刚好对着十三,见十三也是惊奇表情,遂掩饰道,“曳眸他们说进了府里,最好不要用汉人的称呼,是以改了口。”十四却不多计较,欢喜道,“等世轩病好了,一定约了你们出来,咱们骑马去可好?十三哥还说世轩欠了他一顿酒呢。”
十三眼睛微微眯起来,盯着胭脂看了一下,笑着答道,“我觉着好。”
“如此就定下了。”十四抚掌道。
“你们做主的事情,只和二爷说去就成。”胭脂退了一步,离二人都远了,情绪不似方才放松,站了一刻,看见曳眸自院门进来,便迎过去,将两位阿哥来访的事情说了,曳眸慌忙过来行了礼,便去瞧世轩醒了没有,她自己则去沏茶。十四本要留着胭脂在旁一同说话,胭脂却推脱不舒服走开了。
世轩送完客去找胭脂,果然见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轻脚走过去摸下额头,也不见热,柔声唤了声,问,“可是身上不好,我着人叫大夫来瞧。”
胭脂声音有些累,答道,“旧的毛病了,躺躺就好。”
“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你了?”世轩在床沿上坐下来,不放心的问。
胭脂一笑,“没有的事,就是阴雨天犯懒,你不用多心。”
世轩便高兴起来,“你起来,躺了也有一阵子,一会儿要吃饭,来动一动,同我去写字去。”不由分拉了胭脂去书房。见梅见世轩要写字,便也跟过来磨墨,世轩便教她如何研墨,多少水,多少墨,手腕怎么用力等。
看见胭脂在一旁笑,便说,“静好,过来让我看你字写的怎样?”
胭脂笑着走过去,世轩已经铺好了纸,放下镇纸,将笔拿给胭脂,胭脂也不推辞,凝神想了一想,挥笔写道,“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写完了搁笔笑道,“李义山的诗,我最爱便是这留得残荷听雨声。”
“我以为是,共话巴山夜雨时。”世轩轻轻的笑,走到胭脂身后去。
见梅皱眉道,“你们说的我一点儿都不懂。”
世轩在胭脂身后托起胭脂的手,重拿另一张纸,笑道,“柳体,难得你女儿家也写的如此有力。见梅,明儿得闲跟静好学识字,自然就懂了。”说完凝神执了胭脂的手,在纸上写,“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写完轻轻一笑,问胭脂,“看这字儿,可否叫静轩体。”
见梅从未见过世轩对人如此温存,倒也不避讳,在一旁笑着看,心内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竟是昔日里从未有过的。
胭脂拿起那张纸来,仔细瞧了,笑道,“不伦不类。”就要撕时,被世轩夺下,笑道,“劳烦见梅给我收起来吧。”见梅笑着收起了,胭脂却望着那纸想说话,曳眸已经推门进来,看见三人笑语盈盈,心内一酸,强笑道,“凤鹃外头侯着,说是福晋叫胭脂过去问话呢。”
世轩脸色一怔,曳眸又笑,“福晋问我二爷这几日可好些,我想着原是胭脂贴身伺候着,便向福晋说了,大约是要问二爷身子养的怎样,二爷不必担心。”
一时胭脂跟着凤鹃去了,心内却是忐忑,大福晋自己也是常来的,日常饮食用药也都是那里报过才敢用,她即使不常来,对世轩情形也了若指掌,何苦又要人巴巴的叫了自己去问。若要是寻自己错处,胭脂细思这几日循规蹈矩,并无仗着世轩偏爱显头摆脸,断无错处可言。
胭脂一路想着,跟凤鹃到了大福晋的主屋,进门行了礼,大福晋声音倒也和善,问了几句可有不适应之类的话,便使了个眼色,令凤鹃带着大小丫头退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