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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胡作非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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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之后的一天早晨,酷拉皮卡向我辞行,说是要去寻找能够治疗派罗眼睛的医生。
没有留恋,我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有一个很温柔的灵魂呢。”这是酷拉皮卡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温柔?我怀抱着最大的恶意,嘲讽地想着,那是你没有看见我杀人的模样。
在酷拉皮卡走后,我也不再停留在这个城镇,重新出发。
我做过一礼拜义工,也去过游乐园扮演玩偶熊,当然途中也杀过不少人。
并非我突然拥有了可笑的‘善良’,做这些也只是因为无聊。
五个礼拜后,我接到了来自旅团的通知:
有任务,没有必要事情的团员,集合。
这次的通知提到了必要两个字,我很快明白了含义,在转天的夜晚赶回了流星街。
20
我潜行在冰霜般的夜色下。
垃圾的腐朽味伴随着血腥气息。
夜的危险如此可见。
不经意瞥见的争锋与角斗,如同血色魅影。
无所谓悲壮。
唯有强弱。
或是存活,或是死亡。
许久未曾踏足这里,我竟然有些享受,但我未曾有丝毫踌躇驻留,而是向大本营迅速移动。
蜡烛忽明忽灭,一缕灰烟朦胧。
隐藏在黑暗中的寂静身影,无声无息。
白色冷炽的月光下。
那个男人露出修长莹白的手指,握着书。
我缓步踏入,走进建筑中央,同伴们坐在不同地方闭眼休憩。
在我踏入这个范围后,睁眼注视着我。
我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那个男人。
思绪好像回到了从前,我曾被那个男人双手抱起,从污龊不堪的囚牢里逃离。
宽大的手掌就像是掌控了一切,没有人能叨扰这月色下的安稳。
“人齐了,团长。”
飞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哑。
听到这句话,我看向飞坦,下意识开始观察飞坦的神情。从我入团以来,和飞坦就是固定搭档,所以日常难免想逗弄一下。
飞坦的口鼻掩在衣服下,发丝凌乱,褶皱的眉头线条,吊梢的眼尾凌厉,双手随意插进口袋。
无论何种神情,都无法掩盖阴森的气场。
轻易就察觉到视线的飞坦猛然转头和我对视,暗含警告,一时谁也不肯相让。
“呦!哈哈,好久不见啊,埋!”
窝金熟悉的大嗓门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看着那个强壮的跟头熊一样的男人,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很想抱怨不要这样抱着我,奈何我说不了话,只能不停挣扎,可我的小身板在旅团身体最强壮男人面前,简直跟个蚂蚁似的。
“你还是老样子啊,太瘦弱了!”窝金上下打量了一下,终于在我脸憋红的时候,松开了胳膊。
我投以鄙视一眼,然后看向飞坦,再然后看向窝金,意思很明显。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你,什么意思。”飞坦盯视着我,暴虐的气息肆意席卷着大片区域。
侠客额头具现出一滴汗,脸上已经挂上苦笑,他举起双手,有些紧张地安抚道:“嘛、嘛,飞坦不要这样。”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侠客。”
“哈...哈哈...”
侠客一噎,有些后悔参与了这次事件,旅团里这两人似乎天然不对付,每次见面总会气氛紧张。
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是感情好的表现。
“够了,还是听团长说话吧。”信长从蹲着的姿势跃起,跳到地上,右手插进衣服口,左手握着武士.刀。
富兰克林坐在碎石块上,双手搭在腿上,沉稳道:“信长说的没错,不要闹了。”
“团长——!”窝金露出牙齿,那是对即将到来的活动抱有的期待,他捶了捶胸膛,砰砰作响,“这次任务是什么?下令吧!”
我安静下来,凝视着那人的容颜。
如同神一样慈祥庄严,对同伴无限包容;又如世人认为的魔鬼般,手刃无辜毫无关联的人。
他可以为自己的喜好去判定他人生死。
他有爱,他却也没有爱,他的思想从不被外界所理解。
念能力与性格相关似乎是猎人中默认的规则。
我直视着库洛洛,就像是在透过那双眼眸窥视着他的真实。
曾经谈论的话语涌上心头。
[团长,你有自己的人格吗?]
说到这里我又摇摇头,[不,团长,你究竟在找寻什么,或者说旅团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找寻什么?”
一字一字,轻声呢喃,库洛洛似乎在问着自己,又似乎只是简单的反问,如同独自一人,身处细雪飘零的天空下。
团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盗取他人能力似乎正在暗示着我,眼前的男人,他是平淡的,平淡到近乎与无的存在。
也似乎在暗示着,他的野心和贪欲。
他盗取别人的能力,他在通过旅团建立自己的人格和意志。
旅团的延续永远大于个人的存活,包括团长。
旅团是我的归宿,其实,也是团长的归宿。
他是蜘蛛,所有的脚都是他人格的一部分。
当旅团得以延续时,即使他面临死亡,依然毫无所谓。
因为他正以另一种形态活下去。
有了旅团的存在,似乎才有了他人格的存在,如此而已。
他不喜欢杀人,但杀人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
旅团是他所要保护的存在,旅团是他生存的根本。
我们是被抛弃的人,我们是从不存在的人,我们一直在找寻自己真正的身份。
我们永远以蜘蛛的形态存活,而非个体。
同伴是我们最重要的人,那是无法切割的羁绊。
团长因此补全自己的人格,探寻自己究竟是谁。
他永远走在理解自我的道路上。
【胡作非为是蜘蛛的欲望,这是我们前行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