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念师》李幻影

11、罪孽深重

　　21

　　我回神，等待团长的命令。

　　“火红眼。”他浅淡的唇微张，斜压的眉轻动，深邃的眼窝下，眼睛黑沉的让人几近窒息。
　　库洛洛一手握着书，站起来。

　　“这次的任务。”他说着，“全灭窟卢塔族，夺取他们的眼睛。”

　　我皱紧眉头。
　　酷拉皮卡的族民...吗。

　　“听说，窟卢塔族只有在愤怒时眼睛才会变成犹如红宝石的血色。”库洛洛眼睛微睁，带着平和的诡谲，“所以。”

　　“限制条件，虐杀所有人。”

　　气氛一凛，如同沸腾的蒸汽，剧烈膨胀晃动，笼罩在蜘蛛们的四周。

　　“快对我下令吧！”窝金挥拳握紧，“哈哈哈哈哈！我已经饥渴难耐了，团长！”

　　我突然举手。
　　这样的行为吸引了同伴们的目光。

　　“有什么问题吗，埋。”库洛洛问。

　　[团长，能否留下两个人的性命？]
　　我无法更改团长的命令，因为我必须无条件服从，这样的行为已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

　　玛奇隐隐分辨出口型，眉头敛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旅团里第一次有人反驳团长的决定。

　　芬克斯语气不好：“你不要太过分了。”

　　“解释一下。”库洛洛并没有情绪的波动。

　　我陷入了短暂的迷茫，我知道团长是在询问原因，但我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内心。
　　在思考了几秒后，我回答：那两人帮助过我。

　　“是吗，我知道了。”库洛洛同意了，“可以。”

　　“其他人一个不留。”

　　我与其他人一同应答团长的命令。

　　...

　　22

　　血色的一天终究来临了。
　　金发少年清丽的吟诵声似乎历历在目。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天空与地相连，赤红背景，血色大地，黑色影子映衬。

　　我们一起漫步前行。
　　从容冷漠。

　　我默默注视团长的背影，黑色大衣，双手揣进口袋。

　　寂静温馨的隐世村落。
　　虐杀肢解的身体在半空中碎裂，窟卢塔族人的眼睛猩红，我却再也感受不到那样安详的美丽。
　　隐世的种族，不乏高手。
　　我如同脱离了这具身体，冷眼旁观着。

　　蜘蛛开始分散，我走向通往村落中心的小径，不经意间看到的盲眼男孩，安静的，我将他抱起，他的身体僵硬，似乎察觉了我的身份。
　　血泪从他的眼眶里流下，这勾起了我的回忆，我沉默着。

　　“哥...哥哥？”派罗睁着虚无的眼睛，“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他也无法看到我的唇语。

　　我把他抱到了远离硝烟的小溪旁，也许是因为许久不曾有过的悲伤，我回答那个孩子：
　　因为我罪孽深重。

　　这双手的鲜血永远不会消散。
　　它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它也杀死了我自己。

　　不再停留，我转身走向那片血红的土地，遇到拦截的人也不曾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即使有许多让我也赞叹的强者，我也不曾有丝毫后退，戴着手套的手，轻轻触碰那些人的身体。

　　从不同方向包围村落的蜘蛛们，奏响了死亡的乐章。

　　富兰克林的手指中间断裂，机关枪般念弹倾泻，无数人应声倒下。
　　看不见的刀锋，没有人可以快过信长出刀的速度。玛奇的念线勾拉拽起，背对着她的人们如同木偶，被牵引向死亡，她神情冷漠，不曾有丝毫动容。

　　侠客的天线插在那些族人的脖颈，他手指灵活操纵着手机。飞坦从伞把上抽出刀，游走在人群中。
　　芬克斯依靠手刀砍下周围人的头颅。
　　窝金仅仅是简单的直拳，地上的裂痕如同巨大的陨石坑。

　　团长和派克诺妲快速奔向村落中心，笔直推进，遗留在身后的只有尸体。

　　回忆里，金发少年温柔的声音不曾停息。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

　　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没有见到酷拉皮卡，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好事吧，即使我曾向团长保下他，可一旦对方不顾及一切，与我们拼命，仇恨着旅团。
　　为了旅团的安全，团长他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
　　活着真的是好事吗？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你活着，活下去，就像我一样，去找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