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雨霁》言兼叁拾叁

3、第 3 章

　　“你不去跟她说几句话吗？回到这里来也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的吧？”载道看着从永宁寺中走出的女子，问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辛烛。
　　“我只是看看她就好。”辛烛摇了头，他不能去和姐姐钦珂说话，毕竟身份不同了，她现在是王的妃子，而他是个在最困难的时候逃避的懦夫。
　　“辛烛，你走吧，我这生只盼着你能好好的，上阳不适合你，你该站在日光下享受它的宠爱。”钦珂出阁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喝陈年的女儿红，那是父亲在她出生便备下的酒，辛烛只是无言，有时候明明有纷乱的思绪却开不了口。他的姐姐，没有得到任何的祝福，嫁给了害得自己家破的凶手，只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个弟弟，有自己这个软弱的弟弟。
　　“娘，那个人，是贵妃吗？真漂亮，可是。。。很悲伤。。。。。”身后传来的声音引起了辛烛的注意，他本无意去听人议论，可是那个看上去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的话却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心上，姐姐是很悲伤的吧，自己留下她一人，面对这种种。
　　“真是奇怪阿。”载到贴着辛烛的耳轻声的说。
　　“什么？”
　　“那个被叫做娘的姑娘，看上去明明不过二十岁而已。”
　　似乎察觉了两人的注视，少年身边的女子侧过头来看着他们。她还很年轻，怎么也不到有个这般大孩子的年纪，黎郡白瓷一样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如同一尊精致的玩偶，少了生命的迹象。
　　“三三，有人说乱世命薄如纸，可是现在也一样。”拉了少年的手，女子冲了辛烛和载道走过来，擦身过去时说了句：“她时间不多了，还是去和她说说话吧。”

　　“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哎？辛烛。”看着辛烛跑远的背影，载道不由得叹气，什么和他交朋友的人很有勇气阿，明明是他有勇气才对。

　　“姐姐。”影卫压住他的时候，他大声的叫了出来，这些年只在梦里这样叫过的称呼，如今破吼而出，引得出一阵痛。
　　“辛烛。。。。。。”钦珂不可置信的转了头，她年年来永宁寺上香，乞求弟弟的安好，本以为这一世是见不到了，可是神明却了了她的愿，让她在见着他。
　　“姐姐。”看着钦可眼里涌出的泪水，辛烛知道她真的很苦。“姐姐，我。。。。”
　　“你还好就好。”拉着辛烛的手贴在脸上，钦珂含着眼泪笑得温柔，“这天气凉了，你这手还是这般的冷，这些年都没有好好条理不是？”
　　辛烛没答话，他们的心里都压着事，忘不了，又怎么能条理得好。大夫说这是郁积已久，气血两亏，要补，可是，心事不好，身子又怎么好的了。
　　“姐姐，你的脸色不好。”离开的时候，辛烛还记得钦珂的颊是三月春桃一样的色，如今却有青灰的恹恹。
　　“哪有阿，我的身子都还好的。”
　　“姐姐，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辛烛知道钦珂瞒了他，他忆着方才那女子的话，难道真的是时间不多了？他们失去了家和父母，然后分开，这如今他是连姐姐也留不住了吗？
　　落下的黄叶贴在了钦珂的发间，辛烛伸了手去拿开，然后僵住。钦珂的颈上有浅色的一块小小的绯红，那并不是胎记，辛烛知道那个，父亲在生时，和他要好的药师给了他一小瓶绯禾露，柔性的毒药，日子久了便渗入了脏腑，回天无术。“姐姐。。。。。你何苦。”
　　“我这里藏着恨，辛烛。”垂下了眼帘，钦珂知道弟弟这般的聪慧，如今是瞒他不住。“我是女子，不能用利剑捅穿那个人的胸膛，可是，我还是不甘，辛烛，我们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我只怕累着你了，所以这个，慢慢的一点点。。。。。”
　　“姐姐，你好傻，那个人又怎么值得你这样去做。”毁了他们家庭的男人，牙岚的王。
　　“辛烛，爹说过，人若是剔透，就像了北禺的白莲，是干净的，清洁。我如今怕是沾了污点洗不去了。”北禺的白莲，他们幼时曾见过一次，白得近乎透明的那种净透。“辛烛，你只需站在日光下享受它的宠爱，我盼着你能成为白莲一样剔透的人。”再仰起脸看着自己的弟弟，钦珂眼里满是决绝的神色。她选的便不能退了。
　　“你和姐姐说了什么？”载道看着一脸木然的辛烛，回来以後他几乎没有开过口，只是在默默的喝酒，然后轻轻的咳。“你再这么喝下去的话，明天你就要去看郎中了。”
　　“载道，我心里蕴着恨怎么办？”
　　“恨吗，谁没有呢？”无所谓的笑笑，载道抢过了酒壶，恨吗？那样的感情总是一点点沉积，只到一天的破土而出罢。
　　“谁又没有呢。。。”辛烛听着笑起来，姐姐其实太天真，他们谁都不会成为北禺白莲一样的剔透的人，恨在滋长的时候，白莲也蕴了血气，一点一点。。。。直到有一天这手里染了血，就幻化为了炎渊附近的往生花了，血一样的色阿。

　　。。。。。。厄。。。。。。因为某些大人的意见。。。懒到一定程度的某只寻思着是不是给个设定解释篇。。。。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