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于野》愿初一

22、好戏

　　梁镇范才意识到他身边就是让麦枫序被自个粉丝抵制的原因，心虚了一下又理直气壮，“我不能发泄我的不满，大记者？”不免带上了讽刺的语气，不再伪装彬彬有礼。

　　“老人说的是麦枫序，你在嘲讽他？”方拂理智发问。

　　“你觉得呢，麦枫序哪里比得过我！”梁镇范抱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道歉，梁镇范。”方拂冷声道，提醒他，“你的所作所为是在镜头下的。”

　　两个摄像师对视，怎么都不好插入。

　　梁镇范嗤笑出声，“你比麦枫序还大点吧？没想到这么天真，娱乐圈哪有真的，后期剪掉就行。”他还不痛快呢，这几天麦枫序一直在出风头，在几个大咖前狂刷存在感。

　　他早就看不惯了！

　　“麦枫序他就是个泥腿子、乡巴佬，真以为成了明星他就金贵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他淬了一口，还算帅气的脸令人作呕。

　　方拂攥紧了手气得手抖，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她眯眼甩了甩手。

　　全车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他们身上。落在梁镇范身上是明晃晃的不满，对方拂却是同情。

　　开始有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快看，上次有对小情侣也这样。女的甩了男的一巴掌。”

　　“那男的勾搭上别的女的了，能不生气吗？女娃可怜呐！”

　　梁镇范脸都绿了，从被人甩巴掌的难以置信到慌乱，想解释却没人看他。

　　“喂，我们——”气得他甩手。

　　“梁镇范，你不是想知道他哪里比得过你吗？”方拂冷笑。

　　“第一、麦枫序就是农村出来的怎么了？他从没隐瞒过自己的背景。”

　　“第二、他从没骗过粉丝，我们还没在一起他就坦白自己要恋爱。恋爱后他不当偶像，转型。”

　　“第三、单单凭脸他也是十大之一，你粉丝天天把你吹上天怎么没在里面见到你？”

　　“第四、能不能别吸你女朋友的血？我没记错的话容容的粉丝比你还多吧?麦枫序有个他年纪还大的女朋友怎么了？”方拂语速不紧不慢，一个磕巴都没打。

　　这准确的戳到了他的痛点，梁镇范想反驳却无从说起，气得他咬牙切齿，抬手便想报复回去。

　　方拂睁大眼无所畏惧盯着他，点点自己的脸，“来，往着打？”

　　梁镇范手举到了半空，被激将法冲昏了头脑，一边的老人见他真要下手急忙忙捉住他的手。

　　梁镇范发现他的手动弹不了了，他一转头，就看到了笑眯眯看着他的老人。

　　“娃子，打女娃不好。”

　　梁镇范用力想往下却纹丝不动，他的手臂已经被老人禁锢住了。这的老人看起来老弱，爬了半辈子的山老了这劲也比不锻炼的年轻人大。

　　“放手！”他呵斥，老人不放，照现在这么僵持保准比被人甩巴掌还丢脸，他没好气道：“我保证不打她。”还恶狠狠瞪了方拂一眼。

　　老人还是笑着的，“跟她说你错了，不应该这样。”

　　“你——！”梁镇范气得全身器官没一处是好的，见老人没说笑只得照办，闭眼豁出去了。

　　“……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

　　“听不到。”方拂抱胸，冷漠脸。

　　“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满意了吧？!”老人松开了他的手，梁镇范抱着自己发红的手臂，一言不发跑到前面坐。

　　“谢谢您。”

　　“没事。女娃，男人不听话就得训，不要忍着。”

　　平时板着脸的方拂忍俊不禁，“明白。”

　　到达站点后，两人下车。梁镇范走得飞快将方拂甩得远远的，方拂看着他走的方向冷漠不语，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梁镇范一边走一边想，跟不上了吧，快走了一段距离不知怎么他脚步慢了下来。勉为其难回头，还是没见到后面有人。他小声嘀咕着，不愧是刚一米六的人，这还跟不上。

　　“她人呢？”他问跟拍的摄影大哥。

　　“他们往另一个方走了。”

　　梁镇范睁大了眼，大为震惊：“从那——也可以去？”

　　摄影大哥再次从摄像机里探出头，打破了他的幻想：“不，只有一条路线，你走错了。”

　　梁镇范脸再次绿了，咬着后糟牙嘎嘣嘎嘣响，“我们走！”转头回去追方拂，他们匆匆赶到时，方拂已经到了阿婆的朋友家。

　　梁镇范一进门就看到方拂在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聊天，带着笑声音温和，与刚才在车上怼他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轻轻哼了一声，装，就会装，虚伪的女人。他自个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抱胸看着方拂向老婆婆表明他们的来意。

　　老婆婆听了方拂的解释，连连点头，笑得满脸褶子。

　　对方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节目组特地派了辆车来接老人家和她五岁的孙子，他们也顺带享受到了这种待遇。

　　宋良之和徐真是最早到阿婆那的，他们帮阿婆整理好屋子，清洗干净，忙个不停。阿婆被他们劝坐在椅子上，乐呵呵看着他们忙来忙去。

　　阿婆今年快八十了，老伴前几年去世了，也就剩她一个。半山腰上就她一户人家，阿婆无儿无女又不肯搬到山下，村民只好按顺序帮衬着，时不时派个人来看看帮忙做些事。

　　这次听说有十个年轻人要来，阿婆可乐坏了。

　　木屋的平静被两道音量不相上下的声音打破了。

　　“你买的这是什么？！一点都不新鲜。”

　　“你就好到哪去？买个鸡蛋花了这么多钱，要不是老板心好，我们清单上的东西就买不齐了！”

　　任佩蒂不理他，加快速度走进围栏。麦枫序也不甘落后，哼哼唧唧扛着袋子赶上。

　　“任佩蒂，我说你——”他突然消音了。

　　他看到木屋门前坐着个胖胖的阿婆，一身绣花有特色的服装，头发扎得整整齐齐，头发乌黑眼睛很亮。一见他们，她笑地合不拢嘴。

　　“又来两个小娃娃，好好好！”

　　“阿婆好。”

　　“您好。”

　　两个活宝到了阿婆面前很奇怪安静了。

　　“我先把东西放进去。”麦枫序夺过任佩蒂手中的东西，一齐拿走往厨房去，“你陪阿婆聊聊天。”

　　任佩蒂朝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转头就对阿婆笑得一脸可爱，“阿婆，我和你聊天。”

　　阿婆眯眯笑，只露出一条细缝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谈于野和容容紧随其后，扛着一大捆柴走山路，饶是他一个青壮年也不太吃得消。容容抱的虽然是一小捆，但山路加成，对她来说也不好受。

　　一老一小聊得正开心，就听见了一连串脚步声，随即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他们一齐回头。

　　“谈于野、容容？！”

　　谈于野将柴火扔在地上，顾不上手脏抹了要滴到眼里那滴咸涩的汗，气息不顺问厨房在哪。

　　阿婆手指着一个方向：“在最左边。”

　　“我来帮你。”任佩蒂忙起来，接过容容手里的柴，女孩脸都白了。

　　放下柴后，谈于野去水龙头那捧把水洗了脸，在水龙头下直接冲了头，清凉的液体流过头皮，刺激得头皮发麻，浑身的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

　　很快言乘月他们也到了。

　　当他们把礼物送给阿婆的时候，她高兴地不得了立马拆下自己身上戴的，换上言乘月和安然新做的。

　　麦枫序还去将镜子拿出来，阿婆照照镜子，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笑得像个二八少女。

　　“好看！”大家都不吝啬夸赞，阿婆脸色愈发红润，气色更好了。

　　梁镇范和方拂最后一个抵达。

　　两位老人时隔多年见面，当即相拥满脸泪花，久久不能平息。

　　老婆婆替阿婆擦眼泪，连忙将小孙子叫来，向老朋友介绍：“这是我最小的孙子，小米。小米，叫奶奶。”

　　“奶奶。”睁着黑白分明大眼睛的小孩子脆生生叫道。

　　“诶！”阿婆高兴的大声应了。

　　两个老姐妹手牵着手说心里话，他们也不用看着了。

　　“拂姐，我好想你，你真的太好了，和某些人比起来。”麦枫序像一只大狗扑到方拂怀里，还意涵别人。

　　任佩蒂愤愤不平控诉道：“麦枫序你有本事直说，玩拉踩这一套！”

　　麦枫序转头就要和她继续掐。

　　“麦枫序。”方拂冷声警告他，对方又蔫蔫地抱住她。

　　徐真奉行说不如做，直接过去拉住任佩蒂的衣领将人拖走。

　　言乘月伸手要摸谈于野，被对方制止了。谈于野握住他的手，解释：“我身上太脏了。”言乘月不在意，摸了摸他湿润的头发，“怎么湿了？”

　　“刚用水冲了。”

　　言乘月皱眉，“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谈于野笑。

　　梁镇范被方拂今天的一通操作弄得有苦难言，一到容容身边对方也不给个好脸色。

　　容容今天就委屈死了，又累又想哭，梁镇范靠近后还嫌弃她身上有难闻的气味。想着想着，容容眼泪就下来了，吧嗒吧嗒。

　　梁镇范本就烦，没想到就说了几句话人就哭了，别说哄，心里燥火烧得更旺了。直接骂出声：“别老是哭哭啼啼的，成吗？”满满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