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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如今天光虽晚,但仍没有需要到掌灯的时刻,杏儿便让岑时坐在院中的柴堆上,亲自为他包扎。门上忽然轻轻叩了三下,接着又略重地叩了三下。杏儿感到奇怪,平日这般时辰,是从来没有人上门的。难道是校场来了什么人?

      她快步走过去开门,却是吴婶。岑时坐在原地没有动,上下打量了下这位吴婶。面容朴实,一看就是位操持家里的妇人,腰上还围着围裙,手中的竹篮中盖着一块格子布。吴婶将格子布掀开,里面是一筐鸡蛋。

      吴婶热络道:“哎呀,好久不见,见你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呢,这是我家母鸡刚下的蛋,拿过来给你一些。”

      杏儿受宠若惊:“这怎么当得?”

      吴婶笑道:“这有什么当不得的,我倒是有些奇怪,你这几日也没去荣山南家照顾他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也不怎么出门,我还担心是不是你这边出了什么情况。”

      正说着话呢,有个小男孩跑过来两眼噙着泪花对吴婶道:“阿娘他们打我……”

      吴婶随手一指:“他们打你就打回去啊,难不成我我就打的过了?”

      那小男孩便抹着鼻涕眼泪地跑远了,吴婶转回来,笑脸继续对着杏儿:“不让我进去坐坐?”

      杏儿想起来这院子里还有个岑时呢,只是吴婶向来自然熟,已经跨过了门槛,越过杏儿的肩膀,视线落到了岑时身上。岑时还赤裸着半个肩膀,两腿微开,右手抵在膝上,左手随意地垂在柴堆旁。吴婶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杏儿,你家里怎么会有个男人啊?你哥哥知道么?”

      杏儿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到她家里来,总不能说这是过来给她干家事的吧,没有人会信,更没有人能理解。于是只好随口道:“这是我表哥。”

      吴婶一脸不相信:“你家中不是没有任何亲人了吗?”

      杏儿僵硬道:“是很远很远的远房表哥,大概八竿子能打到的那一种。”

      吴婶嗔怪地拍了下她的小臂:“就算是表哥,你们也是孤男寡女的,怎么可以关起门来在院子里说话呢,我今天就当没看到,你赶紧让他走吧,若是被别人看到了难免要被人说闲话的。”

      岑时这才慢条斯理地拉上衣襟,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岑时走过来的步伐,吴婶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两步。如果不是杏儿亲切地挽着她的胳膊,她几乎就要退到门槛外面去了,岑时走过来站到杏儿的旁边:“你好啊,吴婶,我确实是杏儿说的远房的远房的表哥,我们俩从小是定了亲的。如今来也只不过是结了这门亲事,如此说来,孤男寡女在一起就不会让人说闲话了吧?”

      吴婶仍旧结结巴巴:“啊,那原来是这样的。啊哈,我就说嘛,这杏儿长得这么俊,心肠又好,跟着荣家小娘子也识过字的,怎么会大好年华还没人提亲呢?啊,那这这鸡蛋给你放在这里我就回去了哈。”杏儿想找些什么作为回礼给吴婶带回去,吴婶却赶忙地跑了。

      关上门,岑时已经蹲在地上挑了几枚鸡蛋:“这鸡蛋的确是不错的,杏儿,我想在家里搭个鸡窝,到时候也可以每天有鸡蛋吃,等把鸡养肥了,炖些鸡汤,在冬天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岑时道:“的确如此,我之前就想过,我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久了,难免会被人说闲话,有个名分,看谁还敢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是不是?”

      杏儿没有应承,岑时也就没有再问。从小见过各色男人,她不像小姐那般厌恶,只当他在放屁,与他虚与委蛇便是。这是尘一交给她的任务,一定要诱出这人的底来。尤其近几日岑时总是很晚才归。

      月影偏西,她才听见进门的声音。

      灶房有些水流声,岑时手脚极轻,若不是杏儿支棱着耳朵,大概是听不到的。

      约莫一刻钟后,外院重新归于寂静,杏儿蹑手蹑脚起来,趴在窗边,觑着外面。大片的月光洒在床头,杏儿见外面实在见不到人了,又蹑手蹑脚弓着身子回去。

      终于还是让她等到了机会。

      三日后,已过三更,岑时却还没有回来。凌日峰在荣山南部署下,防务甚紧。外人能进得山,可轻易出不去。

      院外传来了打架的声音,约莫有七八个人。

      杏儿正要起身看看,墙外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干什么的?”

      岑时一声怒喝,那些人愣了一下,回头见他是一个人,立刻又恢复了嘴脸:“关你屁事?”

      “你们欺负人,怎就不关我的事?”

      一人上前附在他们老大耳朵边上,悄声说了几句。老大卷起袖子,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杏儿家里的。”

      周边爆发出一阵大笑,岑时攥紧了拳头,冲着老大挥了过去。

      被他们围攻的一男一女吓得脸色发白,拖着那女子的两个人并不曾放手,天色又黑,女子看不清那边的状况,只听得惨叫声此起彼伏。

      老大惨叫一声:“你们两个是死人呐,还不过来帮忙!”

      那女子身边的两个男人这才松了手,女子从指缝里一瞧,那边的五个壮汉一个个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爬不起来,手上的棍棒器械也都扔在地上,而岑时,一个人赤手空拳,仍旧牢牢站在原地。
      那两人一看这阵势,早已吓得心里发慌,两股战战,可老大让上也不能不上,大着胆子往前虚划两招,被岑时逼退了几步,便不敢再上前。

      那女子捡起地上的棍子,朝着那两人后脑勺扔去,可她扔得没有准头,差点砸到了岑时。地上几人抓住了这个空挡,一棍子冲着岑时的后腰结结实实砸了下去。

      岑时闷哼一声,却仍是没有倒下,对那女子道:“别给我添乱!”

      那女子也自觉做错了事,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岑时反手握住棍头,棍子那头的人拽了两下,竟然拽不动。

      岑时顺势一推,捅中那人的肚子,然后三下五除二再次把七个人打倒在地。

      几个人吓破了胆,他们明显看到了岑时眼里被惹怒后的凌厉,纷纷跪下道:“大侠饶命啊,咱们再也不敢了。”

      岑时言简意赅道:“滚!”

      几个人互相扶着,抱头鼠窜:“是是是,我们这就滚。”

      “回来。”

      几个人又抱着头回来乖乖跪好:“回来了,不滚了。”

      “以后再让我碰见你们在这条街上欺负人,就不像这次这么便宜了。”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

      那些人连连叩头,岑时诧异:怎么还不走?

      见他们神色惊恐,在等着他发号施令,才道:“滚吧。”

      “爷您睡个好梦,咱们滚了。”

      看着他们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岑时走到那女子面前,道:“你是谁家的?”

      女子低着头啜泣着,说不出话来。

      岑时皱了皱眉:“别忙着哭,先回答我的话。”

      那女子被他这有些冷漠的语气吓得一激灵,结结巴巴道:“我、我家住在春天巷。”

      岑时想了想,道:“离这不远”

      那女子点点头,正想说邻里邻居地送她回去。岑时却道:“离这不远,你自己回去吧。”

      那女子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岑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女子继续抽抽嗒嗒道:“我腿软,怕是走不了路了。”

      岑时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背你回去,这么晚了,若是被人看到不好。”

      “这么晚了,街上都没人了。”

      “那可不一定。腿软缓一会儿就好了,你若是怕危险,我站在这里等你进去了我再回家。”

      那女子见他是个死脑筋,没得办法。

      吴婶听见打斗,正要出门看看,便看到了自己发髻散乱的女儿。

      那女子一下子扑到娘亲怀中,打着哭嗝诉说了事情经过。

      吴婶有些难以置信。
      “是他救了我……”女子喃喃道。

      而岑时,见女子进了家门,自己才迈步回家。这一迈步,便发觉不对了,后腰传来一股剧痛,他不得不扶住墙才站稳。他不免有些后怕,刚才自己疏于防范,以致让歹人钻了空子,还好自己震慑住了他们,否则再斗下去,自己也不一定能占得便宜。

      杏儿看得清楚,他的那套功夫,是北厥王族密不外传的招式。

      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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