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海上的烟火》水荷澹澹

16、第 16 章

　　殷素素对张无忌的临终之言于武青婴来说，就是 NPC 给了一句贯穿全剧情的线索，她是上帝视角，自然知道当时的情景，记得那些金句。
　　胸口的疼痛越发密集，武青婴生怕自己露出端倪，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来，往茅屋外走：“我明日再来，你好好想想吧！”
　　走出去没几步，她便再也坚持不住，疼得摔倒在地。
　　张无忌自练了九阳神功之后，耳力远胜往昔，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奈何他双腿断了，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武青婴倒在地上，疼到蜷缩成一团，她怕自己忍不住呻、吟出声，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上。
　　隔着衣服，仍有血迹在衣服上晕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阵的疼痛终于挨了过去。
　　武青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又擦干了额头因为疼痛的冷汗，上山回连环庄。
　　快到连环庄的时候，她复又检查了一下，掩饰一切。
　　她知道自己是一种病态的上瘾，明明意识到心绞痛是因为剧透之故，但却忍不住靠这些疼痛来提醒自己，她还活着。
　　如同曾经那一刀刀划在自己手臂上的伤痕一样。
　　理智的时候，她知道不该如此自残，可想要了此一生的时候，却只有靠疼痛来提醒自己，然后从自我凌虐的疼痛里，找那隐约的一丝病态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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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武烈差人传话说他与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有要事相商，会在红梅山庄住几天。
　　“小姐，晚饭已经备好了，您看……”管家看着闻讯之后便一直脸色深沉的武青婴，“您用些吗？”
　　武烈不曾留心，但管家却是发现，若是与父亲一起之时，武青婴还会用几口饭，若是只有她一人，常常一天一共也就只吃几口。
　　果然，武青婴摇了摇头：“不用了，让人备壶酒，今夜月色不错，适合月下独酌。”
　　“我让厨房再备个小菜？”
　　“也好。”
　　武青婴没有拒绝管家的好意。
　　无人打扰，一壶酒，一个人，一片月色，武青婴看着坐忘峰的方向，不知不觉又到了天亮之时。
　　她回房阖了会眼，待听到庄里童仆晨起忙碌的声音之时，换了身衣服。昨日那柄软剑的剑鞘形似腰带，可弯曲缠绕在腰间，只是出门急，武青婴没有找到锁扣，今日她仔细观察研究了一番，将那软剑缠在腰间，扣上剑鞘上的锁扣，仿佛腰带一般。
　　用了两口早点，武青婴下山看张无忌。
　　本来她还琢磨要找个什么合适的借口下山而不让武烈起疑，偏巧他这几天宿在红梅山庄，也免了她费心找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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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脚的茅屋里，张无忌依然独自一人躺在稻草堆里，和昨天比似乎是动都没动。
　　“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功夫？”看张无忌还躺着，武青婴干脆拉他半坐起来，“太阳都当空照了，你就是养伤，却也不能荒废练功吧！”
　　张无忌看武青婴两手空空：“你都不给我带点吃的？”
　　“昨日我给你带了许多干粮，够你吃好几天的，你可别说你都吃完了。”
　　“我双腿都断了，还不能吃点好吃的？”
　　武青婴闻言，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张无忌，直看得他心里发毛：“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昨日可不是这个态度。”
　　“我昨天想了一夜，我的身份不是你说出去的，我义父的事情你也没有参与谋划，你昨天不仅没杀我还给我送吃的、留匕首给我防身，你应当没有害我之意。”
　　“你想了一夜，就这？”武青婴解下腰间水囊，递给张无忌，“我不便从庄子里给你带吃的，不然会惹人怀疑，不过吃干粮难免口渴，这水囊给你留着。”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好？武青婴闻言笑了：“这就叫好啊？”
　　张无忌见武青婴的笑容里带着嘲弄之意，只是却不是对他，心中越发奇怪。他暂时按下心中疑惑，道：“你救过我，赠我帕子包扎，这些我都记得。”
　　“那我让卫璧打你，你忘了？”
　　“我没忘，我只是想不通。”
　　武青婴有几分心不在焉：“想不通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手？”
　　“因为我早就把武功都丢了。”抬起食指指了指脑袋，武青婴说，“我的武功，只有这里，兰花拂穴手也好，一阳指也罢，我也就只会个皮毛。”
　　“你其实，也不想动手吧！”
　　武青婴没否认。
　　“青姐姐，”张无忌观察武青婴神色，见她并未恼怒，说话也大胆了些，“你是不是常常心口疼痛？昨天……”
　　他话没说完，却见武青婴扭头看他，眼神里透着疏离与冷漠，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吞了回去。他改口：“我知道你教我武艺是出于好心，但我现在——”
　　看出张无忌想说什么，武青婴打断：“愿意就好。我时间不多，就先从一阳指心法开始吧！你内力深厚，一时不会也没关系，把心法记牢，总能慢慢练。”
　　“时间不多？”张无忌不解，“什么意思？”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武青婴不答，只道，“混元霹雳手成昆，这名字熟吧？”
　　“他是我义父的师父。”
　　“成昆有一绝学，幻阴指，又叫一阴指。”
　　张无忌琢磨：“一阴指、一阳指，莫非……两者有关，两者相克？”
　　武青婴没料到这短短两句，张无忌便看透了其中关联。难怪他能在明教密道练成乾坤大挪移，能在光明顶上现学少林龙爪手，能在能在武当山上，只看一遍悟了七八成的太极剑法。这固然有九阳神功之故，但张无忌的天赋，也不容小觑。
　　“学吗？”
　　张无忌心动：“可这一阳指，是朱家的——”
　　“说穿了都是南帝段皇爷当年教给朱子柳与武三通的。朱家有人会，我武家自然也有这门功夫。”武青婴太清楚张无忌对成昆的恨意了，“一阳指即可御敌，亦可救人。若你能练到四品……”
　　一阳指以品划分境界，最高乃一品境界，四品境界的一阳指乃是“六脉神剑”的基础。
　　“四品如何？”
　　“当世无人能练到四品，是以‘六脉神剑’已经失传很久了。”
　　“‘六脉神剑’又是什么？”
　　“这故事就有点长了，若有时间，我倒是可以说给你听。不过现在，你还是老老实实先背一阳指的心法吧！”
　　武青婴一句一句念，张无忌一句一句地跟着复述。
　　两遍之后，张无忌竟已记了九成。
　　“青姐姐，我背的对吗？”
　　“我花了三天，才记了下来，每日默背，坚持一个月，这才牢牢记住。你只跟着我读了两遍，就记住了九成。”武青婴赞许，“我一直以为杨逍那样少年一战成名已是天纵奇才，可若与你相比，你天赋更佳。”
　　“杨伯伯武学精深，我怎么能与他比？”
　　“他……”杨逍能得阳顶天赏识指导，学到乾坤大挪移，自然也是天资过人，“说来他的弹指神通，原是东邪黄药师的独门功夫，可惜，和一阳指一样，我怎么练，都只有皮毛，不得其法。当年的华山之巅，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位高人传至现在，一代不如一代。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张无忌低声重复了两遍，“这两句话，倒是妙极。”
　　武青婴不记得这两句诗的作者，却也不敢妄自居功：“书中偶然读过，确实妙极。”
　　见天色还早，武青婴又给张无忌演示了一套剑法。
　　当年，郭靖为大小武兄弟授业，教的不少功夫都是恩师江南七怪的独门功夫，其中这套越女剑，便是由韩小莹所授。
　　相传古时吴越成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相图吴国。可吴王手下有大将伍子胥，秉承孙武遗教，训练的士卒精锐异常。越国兵卒武艺不及敌国，直至一日忽然来了个美貌少女，剑术精妙无比。勾践大喜，请她教导越兵剑法，终于以此灭了吴国。
　　嘉兴是当年吴越交界之处，两国用兵，向来以此为战场，这套越女剑法就在此处流传下来。只是越国处女当日教给兵卒的剑法旨在上阵决胜，是以斩将刺马颇为有用，但以之与江湖上武术名家相斗，就嫌不够轻灵翔动。唐朝末叶之时，嘉兴出了一位剑术名家，依据古剑法要旨而再加创新，于锋锐之中另蕴复杂变化。
　　韩小莹传下的这路剑法之时虽然造诣未精，但剑招却已颇为不凡。武青婴只是记下招式，演示给张无忌看。
　　“青姐，这套剑法……”张无忌瞧了一遍，已经有所感悟，“剑招虽妙，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这本就不是适合软剑的剑法，若你将来找到一柄称手的兵器，依你的天资，或许能精进此剑招。”见到落日余晖，武青婴将软剑收，“若我明日得空，我明日再来。对了，想吃什么，我到时去市集给你买。”
　　张无忌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从连环庄到市集有十几里路，反正我吃馒头也能果腹，不敢劳累青姐。”
　　“你倒是挺有良心的。”武青婴看时间不早，不敢再多耽搁，“有缘明日再见，到时，我可是要抽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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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了，这两天又有点突发情况，所以可能要断一天。
全文预估 30 章，两章之内上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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