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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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同学换了一遍，铁打的唐念念，流水的同桌。
唐念念还是学前班。
还有一位铁打的同学，楚昭南。
田老师头疼不已，“欢迎新同学，班里有两位同学已经上过学前班，希望你们能当做第一次来上学前班，忘记以前学的知识，重新开始，好吗？”
“……”楚昭南只顾着低头玩，理也不理。
唐念念乖乖地点头，“好的。”
楚昭南仍旧是唐念念同桌，只是这次变成他俩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共同一个书桌。
儿歌，学到倒背如流。
一到十，这十个数字，能闭着眼睛默写出来。
唐念念仍旧在学前班里坐着。
复读学前班，比第一年上学前班更难熬。
第一年，好歹是第一次上学，陌生的老师、陌生的同学，不熟悉教学流程，每天都是新鲜的。可学前班复读的这一年，却变得让人承受不住的无聊。
“你为什么没去坪市上学？”唐念念问楚昭南。
楚昭南在本子上画画，“不想去。”
“你爸爸还缺女儿吗？”唐念念说，“好好学习，让他们省心那种。”
“你不是有自己的爸妈？”楚昭南反问她。
唐念念点头，“对，我有自己的父母。”
家里最近在建新的兔舍，有两排五层，有食槽、有水盒，粪便尿液会通过坡度的挡板汇入粪便池里，十天清理一次，每天冲洗，距离远倒是没有太大的气味儿。
唐万年和孙耀英的心思，现在完全放在赚钱上，一刻不肯停歇下来。
这样下去，五大乡首富的地位，是不是要易主了？
五大乡的首富是楚向忱，易主不就是说明楚向忱会经营失败吗？
唐念念问楚昭南，“你家的工厂还好吧？”
“很好，怎么了？”楚昭南问。
唐念念摇头，“随便问问啊。”
楚向忱这人还不错，待人亲厚大度，希望他能继续做五大乡的首富吧。
大家共同创富，独美好不好？
“念念，下午去你爷那院看看。”孙耀英出门前叮嘱唐念念，她带着唐巧巧和唐传吉要回娘家，自行车坐不下三个孩子，就把唐念念和唐有有剩在家了。
唐念念知道孙耀英的真实意思，并不是让她去爷爷那院看看是否缺少什么，而是让她和唐有有中午过去蹭顿饭。
大人出门了，家里没人做饭了。
唐念念拖拖拉拉，临近中午，才关上大门，往爷爷那院去。
唐念念对奶奶没什么印象，据说是很早之前就去世了，老院只剩下爷爷，老爷子身体硬朗，不愿意连累儿女，平时是一个人住。
唐念念不大愿意来这院，爷爷家养了五只羊，刚进口就能闻到膻味儿。
“爷爷。”唐念念站在门口，喊。
有个老头儿从屋里出来，头上用薄毛巾绑着额头，弯着脊背，看到小娃娃笑呵呵地说，“念念来了。”
唐念念站在门口，“我妈让我看看你缺不缺东西，过几天她要去坪市买东西。”
“不缺，什么都有。”爷爷又进屋拿了个褐色皮的梨子出来，“刚从树上掉的，给你吃。”
能从树上掉下来的水果，大多是质量有问题。
唐念念把梨转着，果然在柄那里有块黑色，还好掉在地上没有摔得太碎，但是已经磕掉了一大块。
“好多梨。”唐念念仰头，看着树上的梨子。
爷爷说，“今年格外多，让你爸有时间过来上树摘下来，他一直没时间摘，再过几天，不是被鸟啄了，就是全部从树上掉下来了。”
梨子能换钱吗？
几乎是赚钱属性的催促，唐念念试了试，树比她环抱更粗，除非有梯子，不然她是上不去的。
唐念念大概猜到唐万年不是忙到没时间来摘梨子，而是懒得爬上爬下，净耽误时间。
指望唐万年是不行了。
唐念念想了想，对爷爷说，“我们找邻居来帮忙吧。”
“都忙。”爷爷唉声叹气。
现在非农忙时间，种庄稼人能有多忙。
唐念念去邻居家叫人，是个半大的男孩来开门，楚昭南竟然也在。
“你是谁？”半大的男孩好奇地打量着唐念念。
“她是唐念念。”楚昭南替唐念念回答了。
唐念念站在门口，她往门里看一眼，“我爷爷家的梨子已经熟了，被鸟吃了好多，想请你爸爸帮忙，把梨子摘下来。”
男孩问，“摘下来后，能给我两个吗？”
“可以。”
男孩对楚昭南说，“咱们去爬树吧。”
“……”技能堪忧，不想用童工，唐念念软软地说话，“树太高了，爷爷说不安全，可以请你爸爸帮忙吗？”
“我爸不在家。”男孩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还真的有些不相信。
楚昭南说，“既然她不愿意让我们帮忙，就别帮了。”
哟，就你长嘴巴了呀，小嘴叭叭的。
唐念念抿了下嘴巴，“那好吧。”
两个七八岁的男孩，手脚麻利噌噌地爬上了树。
唐念念和爷爷用床单扯着四角，站在树下，等着楚昭南和邻居家男孩，把梨子从树上扔下来。
“我喜欢爬树，听说养蚕很有趣，以后咱们养蚕吧，就可以爬树摘桑叶了。”半大的男孩骑在树杈上，左右开弓，两只手一起摘梨子，得意洋洋地说。
楚昭南谨慎，紧紧地抓着树杈，只腾出一只手去摘果子，“蚕太脏了，我不养。”
“唐念念，你养蚕吗？”男孩问唐念念，“我可以帮你摘桑叶，我喜欢爬树。”
唐念念问，“蚕茧能换钱吗？”
楚昭南嘀咕，“你眼里只有钱。”
不然呢？
男孩肯定地说，“可以，不过要养很多蚕才能换钱。”
“算了吧。”唐念念弱弱地说，“我怕虫子。”
“唐念念是个胆小鬼。”男孩挥舞着手，嘲笑唐念念。
爷爷看得提心吊胆，赶紧提醒，“坐好了，可别掉下来，小心呐。”
男孩不听，扶着树干站起来，去够更高处的果子。
楚昭南对他说，“你从树上摔下去，你爸妈以后就不让你养蚕了，你就不能爬树了。”
男孩这才乖顺一些，老老实实地坐回树杈上。
摘下来的梨子，从高处往下抛，丢在床单上。
难免失了准头。
有几个落在唐念念和爷爷的脚边，更有一次，差点砸到唐念念攥着床单的小手上。
唐念念害怕被砸中，仰着头一直在注意梨子掉下来的路线，眼看着是冲着自己来的，赶紧丢开床单，梨子擦着衣袖掉在了地上，摔得裂开几道口子。
受到惊吓，唐念念尖叫了一声。
邻居家男孩从树上往下看，“唐念念真笨。”
唐念念默默地，把床单扯起来，继续站在原位置。
楚昭南伸头往下看，他对朋友嗤笑，“你才笨，丢个果子都能差点砸中人。”
“谁说的，我扔得可好了，不信我们比赛。”男孩不服气。
楚昭南说，“行，谁输了，就给对方十个弹珠。”
“好。”
接下来，一直到摘梨子结束，再没有一个梨子差点砸中唐念念。
把摘下来的梨子汇总，三大盆子，一个竹编的筐子，算是大丰收。
唐念念看着这些梨子，就跟看到人民币一样的雀跃，她从筐子里，拿了两个最大最好的梨子，递给邻居家男孩，“这两个最好。”
“我的呢？”楚昭南伸手。
你没长手还是怎么的！
唐念念敷衍，从最上面随手拿了两个，没仔细看便递给楚昭南，“喏。”
邻居男孩贱兮兮地扬着自己的梨子，“我的更大。”
楚昭南把梨子丢进筐子里，“我才不喜欢吃梨子。”
“……”唐念念把被楚昭南丢过来的梨子，端端正正地放好，“可以卖钱了。”
“……”楚昭南气得脸颊鼓鼓的。
楚昭南长得像童年时候的束遇卿，不太一样的是，七八岁的束遇卿刚被唐万年接回唐家，据说他是跟着母亲生活的，面黄身瘦、看着干巴巴的，犹如一棵纤弱的小树苗。现在的楚昭南因为楚家的好条件，他脸颊上肉嘟嘟的，又没有到肥胖的程度，五官和身形看着不再干瘪、清冷，有了点温润的帅气。
楚昭南到底是不是束遇卿？
唐念念从无判断，可她能肯定的一点是，无论楚昭南和束遇卿有没有关系，唐念念都不想和他有关系。
看到楚昭南的脸，唐念念便会从心底里发出寒意。穿书前，她虽然骄纵任性了一些，可她本性并不坏，在人前和人后，她可是叫过束遇卿好多声“哥哥”，可束遇卿是怎么做的呢，他眼睁睁地看着唐念念蠕动着、狼狈地哀求他，他却无动于衷，这得多狠的心呐。
狗男人！
逢2、逢0，五大乡的河堤上有集市，这是距离最近的集市了。
唐念念的打算是，找辆脚蹬的三轮车，等到十二那天，把梨子拉去集市上卖掉，多少总会换点辛苦费吧。
爷爷心里善，给左邻右舍都分了点，家里只剩下二十个，说够自家吃了。
“梨子可以卖，可以换钱。”唐念念看着空荡荡的篮子。
“梨子心甜皮粗糙，卖相不好，卖不上价。”爷爷笑呵呵，“我哪有力气背到集市上去，分了吧，当个人情。”
唐念念哦了一声。
“明天镇上有集会，你跟我去卖小羊吧。”爷爷对唐念念说。
“好。”唐念念是该去集市上转转，看看能卖点什么赚钱了。
最大的集会，是在镇上，村里的集市不成规模，卖东西的只有那么二三十个人。
卖东西的，叫摆摊，要早点去占位置、展货品，四五点就要出发，在原地等着。
买东西的，叫赶集，如果想买到新鲜的好东西，六点左右就要出门。
如果七八点再去赶集，那只能买些别人挑剩下的菜叶子。
唐念念跟着父母赶集几次，上次去卖菱角，她自己摆摊过。
爷爷年龄大，没有交通工具，通行全靠走。
六公里，十二里地，爷爷牵着他的两头公羊、一头母羊、五只小羊，弓着背走在前面。唐念念把手揣在口袋里，紧紧地跟着后面。
现在不过四点多点，天色尚未明，又不像黑夜那么黑，混混沌沌地泛着白。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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