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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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楚昭南跃跃欲试，不知道是对赚钱来了兴致，还是因为能去洗澡游泳的缘故。
唐念念说，“我都可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又说，“我妈妈说明天乡上有集会，如果今天摘了，明天就可以去卖。”
“那就今天开始吧。”楚昭南说，“我们现在走吧。”
“先回家拿袋子。”唐念念提醒。
楚昭南又看了她一眼，“你挺聪明，看着不傻啊。”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唐念念抿着嘴，没心没肺地笑，“你看着不傻啊。”
楚昭南往家走，他回嘴，“我肯定不傻啊。”
算两家的距离，楚家距离小河更近。
楚昭南回家拿袋子，唐念念在桥头那里等他，小手揪着地上的野草，眼睛就像是识别器一样，搜素着还有什么能换钱的。
蒲公英？艾草？
这些倒是可以卖，只是卖不上价。
“你太矮了，蹲在草丛里，我找不到你了。”楚昭南是个缺心眼的，拿了个装麦子的编织大袋子。
“……”唐念念看着比自己还高的袋子，她为难地说，“这太大了吧。”
楚昭南说，“你要什么袋子？”
装你脑子的袋子！
唐念念又抿了抿嘴，妥协了，“就这个吧。”
太阳已经升高，距离中午没多长时间了，他们要在中午饭前赶回去。
楚昭南心心念念着下河游泳，利索地脱了衣服，留了条内/裤，噗通一个猛子扎进了小河里，虽然干瘦，但是划水的姿势优美、利索。
听杨千琴说过，楚昭南是擅长游泳的。
只是八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培养兴趣爱好的觉悟，不知道要把楚昭南送去学和水相关的运动项目，除了跳水、游泳，还可以学搓澡啊。
楚昭南得意又快活地在水里扑腾了小十分钟，他灵活的像条泥鳅。
为什么是泥鳅不是鱼呢，是因为楚昭南太黑了，大概是他总在下午偷摸摸出来游泳，又不防晒，出了水，太阳一晒，就黑黝黝的。
“……”真的好想把得意炫耀的人，摁在水里啊。
唐念念伸出脚尖，点了点水面。
忘了，她不会游泳。
看着恣意的楚昭南，唐念念想到了束遇卿。
束遇卿的童年是怎么样的？束遇卿进唐家那年，和楚昭南同岁，六岁。
六岁的束遇卿话少、安静得很，总是低垂着头手里拨弄着魔方，他很喜欢这些益智的小玩具。长又翘的眼睫毛挡住了少年老成的想法，他到唐家后，有小半年没有开口说话，唐念念以为他是哑巴的。
束遇卿说的第一个字，是“疼。”
因为唐念念用新得到的玩具枪，射出的玩具弹，砸中了束遇卿。
六岁前的束遇卿，是不是像楚昭南一样，无拘无束、自由快活的。
他好像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
楚昭南快活地游了几个来回，远远地看眼河岸上，唐念念撑着编织袋子，蹲在荒草里，显得弱小可怜。
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从水里钻出头，楚昭南蹬着腿，手里开始忙活地摘着菱角。
来来回回，游了三趟。
“你要不要歇歇？”唐念念看他从水里冒出的湿漉漉的脑袋。
楚昭南摇头，“游泳又不累。”他说，“我刚才看到蛇了。”
“水里真的有蛇？”唐念念往后挪了几步，离水远点。
楚昭南说，“小蛇，不咬人，我腿蹬到它了。”说着一个猛子，又划拉远了。
下午再来采摘，要准备一根绳子。
虽然唐念念恨楚昭南和束遇卿到牙痒痒，可楚昭南是和她一块来摘菱角的。如果楚昭南溺亡了，唐念念是要被父母打死的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唐念念和楚昭南，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等了许久，楚昭南没有从水里冒出头。
不会是梦想照进现实，怕什么来什么吧。
“楚昭南？”唐念念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水里没有应答。
“楚昭南。”唐念念站起来，往水边走了几步，语气里有些着急。
“……”水里仍旧是安静的，连水纹都没有。
不会真的是溺亡了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楚昭南溺亡，尸体会漂在水面上，他是楚家的独子，楚家肯定会去唐家闹一场。
唐万年和孙耀英大概不会护着唐念念，会狠狠地揍她一顿，还可能会扬言要丢掉她，她只有四岁啊，如果被遗弃，很可能会真的饿死的。
“楚昭南！”唐念念攥着拳头，使劲朝着水里喊，小脸涨得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噗。”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像海豚一样呲着水，“怎么了？装满了吗？”
唐念念眼睛里带着泪花，如果可以，她想伸手，把楚昭南的脑袋摁在水里。
“你别哭啊。”楚昭南指着不远处的荷花处，“我给你摘个荷花吧。”
楚昭南摘了一朵荷花、一个莲蓬，两片荷叶。
他从水里钻出来，皮肤上一层明晃晃的水，他也不擦，把荷叶一片盖在唐念念扎着小揪揪的脑袋上，他顶着另外一片。
楚昭南皮肤黑，在水里泡着，又在太阳底下暴晒，身上的水迹干了，皮肤通红一片，像是晒伤了。他满不在乎地用手抓，身上不少红通通的指甲印。
“你别顶着荷叶了。”唐念念觉得楚昭南挂在头上绿油油的叶子，实在有点碍眼。
楚昭南无知便无畏，“为什么？我喜欢这个颜色。”
唐念念抿了抿嘴巴，心想你长大后就不会喜欢了，“男孩子，应该避开绿色，尤其是头上。”
楚昭南肯定又要问，“为什么？”
“……”因为这个和绿帽子是同一个色，唐念念抿着笑，“你配绿色的不好看。”
竟然很丑？！
楚昭南一把抓住荷叶，狠狠地扔掷在地上了。
“中间的莲芯不能吃，是苦的。”楚昭南剥着莲蓬，一粒粒地放在地上，提醒唐念念。
唐念念捏着绿油油，像胶囊大小的莲蓬，“这个能卖钱吗？”
“……”楚昭南把莲蓬子全部捡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不给你吃了。”
“别啊。”唐念念夺回来几个，甜滋滋的，又带着点苦，味道没那么好。
楚昭南却是噌噌往嘴巴里塞，塞完了套上短袖和短裤，把麻袋背起来，往河堤上面走。
唐念念小短腿，跟在后面。
楚昭南脾气从小就这么奇怪啊。
俩人都不敢把菱角带回家，藏在了河堤路边的荒废的小房子里，约定了下午四点再出来摘，应该能积攒不少。
楚昭南运动了一上午，回家就喊着饿，杨千琴饭没做好，他去厨房翻着找吃的，不管好不好吃，呼噜呼噜吃了两个馒头。
中午，杨千琴做了凉拌面，楚昭南又吃了两碗。
吓得杨千琴赶紧阻止住，“早上见你吃饭了啊，怎么饿成这样。”
楚昭南心里清楚，可他不能说，“我还没吃饱。”
楚向忱满意地看着儿子，对杨千琴说，“让他吃，吃得多才能长身体。”
“我是担心他这样吃下去，会长成大胖子。”杨千琴想起今天唐念念来找的事儿，玩笑着和丈夫说，“今天有个面生的小姑娘来咱家找宝儿，吓了我一跳，这么小就有小姑娘找上门了。我能想到他几年之后带儿媳妇回来的样子了，那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小揪揪也可爱。”
楚向忱跟着开玩笑，“宝儿，你有女朋友了？”
楚昭南嘴巴里塞着饭，“不是，她太蠢了。”
“谁啊？”楚向忱和妻子快速地对视一眼，“你们哪里认识的？”
“唐叔叔的女儿，唐巧巧的妹妹。”楚昭南停顿了三秒，想起了小奶娃娃的名字，“她叫唐念念。”
“唐家送出去的那个女儿？”杨千琴说，“怎么把长得最好的那个送出去了。”
“养不起吧，想捞儿子。”楚向忱说，“这个小姑娘我见过，是个聪明人的长相。”
楚昭南竖着耳朵听父母说话。
杨千琴说，“可惜出生在这样的家里，唐万年和孙耀英是老实人，可脑筋太死板，说种地，别人家种什么，他家种什么，今年种什么，明年还种什么，只能一辈子种地了。”杨千琴无奈地摇头，“女儿再聪明长得再好，等到嫁人时候，太好的人家估计不会选她。”
“大女儿还好点，中间的孩子，以后估计就是要扶持家里了。”楚向忱看儿子不吃了，问他，“吃饱了？”
楚昭南把碗一推，“吃饱了。”
杨千琴看着儿子的背影，小声嘀咕，“怎么生气了？”
“可能是你不让他吃饭。”楚向忱说，“以后少在孩子面前议论别家的事情，让他听到不好。”
杨千琴点头，“我平时没说什么啊，今天不是见到唐家的小女儿了，才多说了两句。”
吃过饭，是午休。
楚昭南躺在床上，回想了下父母的话，和唐念念娇憨的动作，小少年叹口气，她真的太蠢了，听她张口闭口地提钱，大概是想攒钱买零食吧。
想起唐念念的小揪揪，楚昭南挺想拽一下的。
唐念念消失了将近四个小时，她在回来的路上是有些忐忑的，以为父母会找她，会担心她。谁知道她回家，父母根本没发现她离开过这么长时间，只是喊了句，“去厨房把饭端出来吧，该吃饭了。”
“哦。”被父母忽视也不全部是坏事儿的。
吃过饭，稍微午睡。
唐念念盯着钟表上的长针和短针，三点半她从家里出来，大概走了二十分钟才到河堤上。
楚昭南已经到了，换了身衣服，坐在地上，盘着腿，嘴里叼了根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017
，还差 